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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江湖+番外 作者:玉师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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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年下 欢喜冤家 江湖恩怨

  可高山白雪一般的谢清微,怎能发出如此甘美诱人的声音?
  他蹑手蹑脚走到门前,舔湿手指,抹开门上的竹篾纸,俯身望了过去,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室内烛火昏暗,谢清微双手被铁链挂在床顶,无力地跪在寒玉床上,雪白道袍被撕得粉碎,只剩几缕挂在臂间,一身白肉比身下的千年寒玉还要皎洁三分。
  而柴开阳懒洋洋地斜躺在身旁,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抬起,不知摸了什么地方,就见谢清微呜咽一声,浑身不住地颤抖起来,晃得铁链哐当震响……
  肩膀上冷不丁被拍了一下,乐无忧猛地一跳,刹那间差点把心肺吐出去,一把捂住嘴,惊骇转头。
  看到钟意狐疑而且无比正直的脸。
  唯恐他要说话,乐无忧急得连传音入密都忘了,连连打手势,让他千万别张开那张随时随地惹人嫌的鸟嘴。
  却见钟意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朗声笑道:“阿忧,我怕你一个人守夜无聊,特来陪你啦。”
  “……”乐无忧神情瞬间死了。
  只听室内气息凝了凝,随即如同一瓢凉水泼在滚烫的热油中一般,骤然炸开,铁链一阵哗啦乱响,仿佛被绑住那人猛地挣扎起来。
  一个僵硬低哑的声音却笑了,三分戏谑,七分调情,嘴里像是咬住个什么东西,含糊地低声道:“浪成这样,还怕被人瞧见?”
  谢清微声音微弱地说了句什么,柴开阳大笑起来,不知做了什么,就听啪地一声脆响,谢清微气息忽地就乱了。
  铁链的响声渐渐仿佛有了节奏一般,哗啦哐当中夹杂着柴开阳混不吝的笑声:“浪货你给老子记着,十年前捅的那一剑咱永远没完,老子要一夜一夜地捅回来。”
  “开阳兄吉人自有天相,咱们守不守都一样,”钟意揽住乐无忧的肩膀,转身往外走去,大声道,“难得今夜好月色,阿忧,为夫有个好东西要给你瞧瞧,走。”
  乐无忧早已被方才的一幕震惊到呆若木鸡,同手同脚地被钟意揽走,脑中一片空白,神情恍惚地问:“什么好东西?”
  钟意低头咬了咬他的耳尖,低声笑道:“这东西可是个不得了的大宝贝,可大可小,可硬可软,可惊涛骇浪,也可沾衣欲湿,可教阿忧像一叶扁舟颠簸于大海之巅,也可带你扶摇而上九万里,直冲云霄……阿忧猜猜,这是什么好东西?”
  乐无忧一时没转过弯来,茫然地张了张嘴:“……啊?”
  “猜不出来?”钟意大手沿着风流地腰线滑下,隔着薄薄单衣在那团软肉上暧昧地抓了一下,谆谆善诱,“你可是每夜都要吃的……”
  被抓得臀肉一抖,乐无忧终于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倏地瞪起眼睛。
  钟意一直温柔地看着他,自然没有错过他眼神的变化,在他发难的一瞬间,身体猛地往前一蹿,飞掠到了十尺之外,哈哈大笑起来。
  “呔!- yín -贼!”乐无忧暴喝一声,纵身追了上去。
  夜雾游走,一弯峨眉月半醉半醒地挂在云间,两条身影在月下轻快地追逐,一人蹿入廊下,另一人飞扑过去,两人飞快地过了几十招,相拥着撞开一扇雕花门,滚了进去。
  溶溶的月光照在雕花门上,两个身影紧紧地缠斗在一起,习武之人果然醉心武艺,即便已是月明星稀,依然在切磋不止。
  
  第九六章 番外三故地清明
  
  清明时节,细雨纷纷,不归山上云烟迷蒙,远远的山岚中,一马一驴缓缓走来,乐无忧倒骑毛驴,嘴里叼一根草,仰躺在驴背上,用一个破斗笠盖着脸。
  半晌,斗笠下传来闷闷的声音:“阿玦,你说真的有鬼吗?”
  “嗯?”钟意扭头看向他,“怎么想到这个了?”
  小雨已经停了,只偶尔有细细的水滴落在肩上,乐无忧拿开斗笠,望着头顶潮乎乎的天空,喃喃道:“我死而复生,报仇雪恨,可我爹娘……怎么都不给我托个梦呢?”
  钟意笑起来:“或许都托给我了呢。”
  “真的?”
  “我何时骗过你?”
  乐无忧撇嘴:“你骗我跟吃饭一样。”
  钟意万万没想到自己竟是个这样的形象,顿时大惊:“阿忧,说话可要讲道理,我整颗心都扑在你的身上,怎么可能骗你?”
  “你还不承认?”乐无忧冷嗤一声,“昨夜你怎么跟我说的?”他嗓音一变,惟妙惟肖地学道,“我就抱抱,什么都不做……呵,那是谁抱着抱着就开始动手动脚,然后又说什么?就在外边儿蹭蹭,不进去……呵,那蹭着蹭着就进去的是什么?青瓜吗?”
  “……”钟意眨巴眨巴眼睛,张口结舌。
  乐无忧横他一眼:“你喋喋不休的鸟嘴呢?”
  “鸟儿觉得很委屈。”
  乐无忧立即绷不住了,笑骂:“我被你折腾一夜都没委屈,你倒是先委屈上了?”
  钟意正色道:“我自然委屈,昨夜的事儿不能单纯看谁先动手动脚,要结合开头、中间和结果三个方面来综合分析,阿忧你好好回想一下,整个过程中满头大汗的那个是谁?最后快活到不知天上人间的那个又是谁?可怜我累得气喘吁吁,头晕眼花,还要强撑着服侍你,怪不得人们常说,地越耕越肥,牛却越耕越瘦呢。”
  乐无忧倒吸一口冷气,怒道:“活了二十七年,我竟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胡说什么?”钟意道,“你竟第一天认识我吗?”
  “好好好!”乐无忧气得都笑了,摩拳擦掌,“既然你委屈得很,那今夜换我来,老夫倒是想看看,某人那方寸之地,是不是越耕越肥,肥到能开出花儿来!”
  钟意唇角不由自主地扬起,扭头看向他,颇为风情地摸了摸鬓发,媚眼如丝:“看我不累死你。”
  乐无忧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才不上钩儿呢,你这诡计多端的小- yín -贼,到时说不定有什么臭不要脸的花样儿在等着我,就不让你得逞!”
  钟意哈哈大笑,坐在马背上随着马儿的走动晃悠着身体,笑眯了眼睛痴迷地看着这人,满脸都是收不住的灿烂笑意。
  乐无忧哼哼:“看什么呢?又憋什么坏心眼儿?”
  “看都不给看了?阿忧真小气!”钟意身体往马颈上一趴,一手托腮,双目圆瞪,满脸都是:我就看!我还要专心致志地看!目不转睛地看!想入非非地看!
  于是乐无忧一把将破斗笠扣在了脸上。
  “哎……”
  得意洋洋的声音从斗笠下传来:“有本事你就接着看。”
  这样好看的脸竟不给看?钟意郁闷地嘀咕,手指一捏,准备一道劲风击开他的斗笠,却突然又松开手,笑了起来:“阿忧就连斗笠都比别人的好看……”
  “……”乐无忧一噎,心想我他妈真是服了!
  刚下过一场春雨,不归山上草木青青,二十五年前的山火早已无迹可寻,连十年前弃风谷的鲜血也已烟消云散,在无言的山林间,这些狂野生长的草木才是真正的主人。
  两人在山林间转了大半个时辰,果然在一处山坳里看到两株枝繁叶茂的大树,与乐其姝描述的一样,两树相隔数尺,各自参天,然而分离的树干却在中间合抱在了一起,露出地面的根须也彼此纠缠,仿若生死相依。
  在大树的下面,有一个低矮的坟茔,没有墓碑,兀自长着青草。
  乐无忧在坟前跪下,抬手拔起面前青草,露出一个小小的祭台,祭台上歪歪斜斜地雕刻出几个盘子,里面仿佛盛着菜饭、果品,旁边刻着个大酒坛占了几乎半个祭台。
  “真像是乐姑姑的作风,”钟意笑出声,在他旁边跪下,看着祭台笑道,“知道自己不能常来祭祀,索性把祭品直接刻在了祭台上,只待岳父岳母自己来取。”
  乐无忧纠正:“是姑翁。”
  “好好好,是姑翁。”钟意解开包袱,依次取出泰山五供摆在祭台上,点燃三根香,恭恭敬敬插到香炉中,伏身磕了三个头。
  乐无忧也磕了三下,抬头,看着芳草蔓生的坟茔,轻声笑道:“爹,娘,儿子不孝,今日才来拜见二老。”
  春风吹过,枝叶晃动,细密的水滴落在二人肩上。
  “你们听见了……”乐无忧眼眸泛起点点水光,笑道,“这些年,我过得很好,吃得饱穿得暖,还讨了个碎嘴婆娘,安安生生过日子,从没受过欺负,乐姑姑疼煞了我,所以我就管她叫娘了,按她的意思是让我改了名字认祖归宗,只是我想,祖宗自然是认的,名字就不改了吧,凤无忧听上去总觉得比乐无忧差那么点儿意思……哎哟!”
  钟意伸手掐了他一下,压低声音:“怎么说话呢?”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乐无忧正色道,“爹娘不会计较的。”
  钟意笑着指了指坟旁的大树:“我要是你爹娘,这会儿就用树枝子抽你。”
  二人齐齐望向树顶,只见两株参天大树枝叶纠缠,稳稳不动。
  乐无忧大笑起来:“我就知道他们不会在意的,当年爹爹一入中原便连挑九大门派,打得全武林没一个敢说话,娘亲更是收到聘礼就逃婚,这样的魄力,几人能及?”
  话音未落,忽听一阵风声,树叶哗啦啦地晃动起来,挂满叶沿的水珠噼里啪啦打了下来,跟疾风暴雨似的,把乐无忧瞬间就给淋傻了。
  一片树叶飘然而下,落在了他的头顶,清风吹过,分外凄凉。
  钟意肃然起敬,立即一个大礼趴伏在了地上,顶礼膜拜,朗声道:“姑翁在上,请受孩儿一拜!”
  乐无忧哭丧着脸道:“爹!娘!你们可真疼儿子啊!”
  两人在坟前烧了些纸钱,临走前将杂乱的青草除尽,又圆了圆坟,钟意在附近挑了块山石,一剑劈开,削出墓碑的形状,以剑代笔,写上凤栖梧与常相思合墓,落款为儿乐无忧、钟离玦。
  最后又磕了几个头,二人才转身,相携着慢慢走下山去,背后清风徐徐,枝叶晃动,发出沙沙的响声。
  不归山地处江城边缘,乐无忧看向钟意:“要去城里看看吗?”
  钟意笑道:“横竖没什么事情,去故地重游一番倒也有趣。”
  二人溜达着进了城门,数月不见,这座安居江畔的小小城池依旧热闹而祥和,江水自城外奔腾而过,空气中传来江船号子的声音。
  马蹄闲适地踩着青石板路,自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哒哒而过,酒香弥漫,斜倚在酒肆门口的女子团扇半遮,好奇地看向这两个容貌出众的男子。
  乐无忧回过头去,冲女子展颜一笑,满脸骚情尚未传达出,就被钟意弹起一道劲风打在了帽檐上。
  破斗笠一歪,登时挡住了他的笑脸,气急败坏地抓下斗笠,对钟意怒目圆瞪:“老夫不过是闻到她家酒香,想讨杯薄酒吃吃,你又乱喝什么飞醋……”
  话音戛然而止,只见钟意凤眸轻挑如剪秋水,眉梢飞扬笑如春山,唇角一扬便是经年的宠溺,顷刻间,便醉了。
  背后忽然传来一阵惊雷般的马蹄声,数名家丁狂奔而来,大声吆喝:“避让!避让!避让!”
  二人和行人一道退避到了路边,让出宽敞街道,只见一大群江湖人鲜衣怒马,呼啸而过,不由得小声嘀咕:“这是哪个门派的子弟,声势如此煊赫……”
  “两位不是本地人吧?”旁边一人道,“连赫赫有名的赵二壮赵大侠都不知道?天虎门可是江城第一大门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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