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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皇帝写起居注的日日夜夜 作者:茶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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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欢喜冤家 宫廷侯爵

  我面无表情扭头看林书衡。
  林书衡西子捧心状:“没想到皇上发怒的时候那么威严摄人,让人不敢逼视。”
  
  第3章 
  
  林文定这小子,不光脑子不清楚,吃饭还贼慢,跟那小皇上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看他在那用筷子细细地刮鱼肉,仿佛在给那条死不瞑目的鱼雕一个金身,看得我蛋疼,还不如给小皇上记菜谱呢。况且林文定还一面雕鱼,一面跟我絮絮叨叨:“你知道吗我殿试那年皇上还是太子,那真是丰神俊逸,目似点漆面如满月……”
  “诶诶诶,“我打断他的话,“越说越过头了啊。”
  林文定丝毫没有被我打断兴致,直视着半空,憧憬地说:“宴饮的时候赐了我一杯封坛一百二十年的状元红陈酿!”
  哦,宴饮惯例届届有的太子赐群进士酒以示惜才皇恩浩荡对吧。
  我对天翻了一个白眼,一把站起来说:“我先回去了。”
  林文定如大梦初醒,拉着我的袖子:“宋兄,别啊,待会皇上看见只有你回去了,会怎么想我?”
  我甩开他,说:“我就说你出恭去了?”
  “宋兄,不要走!不要抛下我!”林文定伸手挽留我。
  我一溜烟闪开了,站在偏殿前大声跟他说:“你好好吃饭,毕竟孔子他老人家说过……呃,浪费粮食会遭天谴的!”孔子他老人家一辈子估计话也不少,也不差这一句两句了。
  我裹着袖子回到上书房,听林文定废话,还不如去看皇上呢,毕竟皇上对我们左右史可是视若无物,比林文定的念叨强多了。
  上书房里皇上用膳的家伙都撤了,只有崔公公正在一旁给皇上添茶。我连忙规规矩矩站在左侧把袖子里的纸笔翻出来。我正低头捣鼓着册子,皇上本来正看着奏折,突然抬头定定地看了我一下,张张嘴,却没有说话。
  我心下一惊,被看得一身冷汗,莫非是我把林文定抛下,皇上慧眼如炬,立刻看出我排挤同事没有组织没有纪律了?
  崔公公善解人意,连忙凑上前:“皇上有什么吩咐?”
  皇上撇过头,不再看我,问:“韩太傅的侄子呢?”
  我连忙上前一步,回答:“回皇上的话,林舍人感念皇恩浩荡,正在外头事无巨细记载上书房外种种花草,以显皇上您的高洁之意啊。”
  菩萨保佑,皇上可千万别差人去看,不然我俩恐怕明天都得午门见了。
  皇上像是突然回过神,“唔”了一声没有深究,低声跟崔公公说:“敬太妃那里还没给她回话呢。”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
  崔公公立刻说:“奴才这就差人去敬太妃那儿。”
  “不用了。”皇上说,“你亲自去。”
  崔公公说:“这……”
  皇上说:“别人办事我不放心,笨口拙舌的。”
  我心想,可是这不是你自己说人丑的吗。
  “可皇上这里总得有人伺候啊?”口灿莲花的崔公公说道。
  “这满屋子的不是人是鬼啊。”皇上说。
  崔公公只得忙不迭去给敬太妃传话。
  崔公公一走,满屋子一点动静都没有了,皇上在批着奏折,外面等着服侍的小宫女小太监一个个大气不敢出,皇上果然视我为无物,我在纸上写,皇上要崔公公去告诉敬太妃她侄女太丑皇上不要。
  我的“要”字刚收笔,突然听见毛笔在笔架上发出一声轻微的叩响,皇上轻叹了一口气,说:“宋轻。”
  我连忙垂下头:“微臣在。”
  我脖子都酸了,皇上一言不发,我心想,莫不是皇上不满意,特意支走崔公公,委婉地想让我爹把我领回去?我爹为国尽忠一辈子,还不得羞愤自杀。
  过了半晌,皇上说:“你……”
  “微臣来迟,还请皇上恕罪!”我抬了抬眼皮,发现林文定趴在那儿了。
  皇上漫不经心地说:“你起来吧。”
  仿佛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皇上继续批起奏折来,林文定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只当做没看见,咳了一下若无其事缓缓直起腰板,和他继续我看青山多妩媚。
  戌时刚过,皇上起驾去后宫了。先皇驾崩,皇室成员除服不久,没纳新妃,偌大后宫只有一后四妃,牌子都不用怎么翻,反正就那几个人。我和林文定守在小西横门门口,等听通传的小太监来报皇上宿在哪个宫了,我俩记一笔,就能回去了。
  我和林文定刚站定,就有小太监来报:“两位大人,皇上今天去了谨妃那儿。”谨妃是晋王王友俭之女王氏,我落了笔正张罗和林文定回去,小太监挤眉弄眼,尖声尖气地对我俩说:“崔公公吩咐了,叫二位大人再等等。”
  我心里一惊,想着皇上小小年纪,可不简单啊,莫非是夜御数女?我大靖朝有希望了。
  我俩面面相觑,一动不敢动,果然不出一刻,又有小太监匆匆赶来,我想,没想到皇上在御床上居然是个快枪手,年轻人,性子真是急啊。
  小太监满头大汗,对我俩说:“皇上刚进谨妃的朝华殿,静妃突然腹痛难耐,现在皇上摆驾灵翊殿了!”静妃是镇北大将军张亢之妹张氏。
  崔公公果然料事如神!
  我忍着哈欠写静妃肚子疼皇上又去看她了,还没等写完,又一个小太监跑了过来,说:“二位大人,灵翊殿突然走水,皇上避去一墙之隔的德妃的永香殿了!”德妃是太皇太后侄孙女李氏。
  还没等报信的小太监喘口气,又来一人:“淑妃落水,现在皇上在延珍殿!”淑妃韩氏可是林文定他们家亲戚,林文定眼前一亮。
  我不急提笔,叹了一口气,心想,这进士及第果然还是嫩了不止那么一点儿啊,所以说,人不能读太多书。
  果然,笔都没落呢,又有人来报:“延珍殿也走水了,皇上现在……现在回了紫宸殿东暖阁自己歇下了。”
  我把册子一合,转身招呼林文定:“走了。”
  林文定还在那里握着小太监的手,细细问着皇上伤着哪里没有,诶呀没有就好,这天干物燥的,你们可要小心伺候,你看偌大个后宫,竟然这么容易走水,你们这是粗心哟,话说,此事蹊跷,要不要请钦天监来看看风水……
  我勾住他,说:“你放心,皇上没事儿。”
  
  第4章 
  
  林文定将信将疑,跟在我屁股后面,神秘兮兮和我耳语:“是不是有人暗害皇上?”
  我说:“你想什么呢。”
  林文定搓了搓衣角,又羞羞答答地问:“今天皇上跟你说了什么呀?”
  我一头雾水:“什么说什么?”我想起他今天中午被我甩在偏殿,一拍脑袋,说,“哦哦,这事儿啊,皇上可喜欢你了,见你没来,还特意问我呢。”
  林文定开心地笑了。
  我漫不经心地想,皇上一个人宿在了紫宸宫,却没去皇后的清安殿。
  我和林文定是宫中留守随侍,按理说不必归宅,前殿的史馆拨了一座小院子给我俩住,院中一棵长得歪歪斜斜的石榴树,不知道今年有没有石榴吃吃。
  林文定进了屋,茶都来不及倒,就坐在桌前工工整整地把白日里那本起居注拿出来誊抄了一遍,我静悄悄走过去,趁他不注意,把他誊好的卷子拿出来对着灯一看,上面笔风庄重地写道诸如皇上今天亲切召见了云南巡抚方云深,对方云深及其家属进行了亲切的问候……
  我连忙翻出我的册子扒拉出那一页,我写的是,皇上说方云深的女儿他不会收进宫的让他老实点,叫她老婆别仗着自己姐姐有诰命就整天进宫给太妃吹风,下次让他看到一律叉出去。
  我:“……”
  林文定好奇地看着我。
  我翻了翻进士及第一笔一划工整地写的下文,皇上赞赏方大人在平乱上取得的卓越进展和举世瞩目的成就,这也充分说明了皇上决策的正确性,必要性和优越性。大靖人民紧紧团结在以皇上为核心,三省为指导的皇城周围,我们坚信,大靖朝的明天一定会更美好。
  我转头一看我的,皇上说方云深干得还可以,赏了他点钱,拔擢了他小儿子当旗手。
  我扭头看林文定,林文定一脸无辜看着我。
  我把册子拍他身上,说:“林文定,你这个叛徒!”
  “啊?”林文定一脸困惑。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俩披着露水去紫宸殿给皇上请安,在跟着皇上去给太后请安的延寿宫的门口,遇到了同样来请安的皇后陆氏。
  趁着太后还没起,周围没什么人(皇上觉得我和林文定和崔公公都相当于不存在),皇上跑去和皇后说悄悄话。
  皇上说:“三娘,我今天能不能摆驾清安殿?”
  皇后露出了慈爱的笑容,和颜悦色对皇上说:“皇上,臣妾不是说了吗,臣妾主持六宫,身体不爽,让您十五才去吗?”
  按例,皇上每月十五一定要宿在皇后那里的。我回想起皇后陆氏似乎是太后母家一脉,比皇上大三岁,是皇上刚分府的时候太后亲自做主指的婚,说陆氏温良恭顺,素有贤名,持家有道种种,果然是怕那些居心不良的人打太子的主意,往他府里乱塞女人吧。
  我写道,皇上今晚想去皇后那儿,皇后偏偏不让皇上去那儿,让皇上除了十五其他日子别去找她。
  给太后请完安,我们又随着皇上到上书房,五天才一次大朝,我巴不得十天才一次,上大朝的时候我爹准是站在殿内拼命用眼刀子甩我,小兔崽子你给我好好记,小兔崽子你别左顾右盼,小兔崽子你跟紧点皇上……
  下午继续在上书房,崔公公给皇上研墨,一边突然给我一个眼色,我想了想,看着林文定奋笔疾书,悄悄退出了上书房,刚跨出去,就被人拉走了。
  “宋兄!”
  “荣衍!”我乐了。本朝国姓刘,雍王单名一个緐字,字荣衍。
  雍王勾着我的脖子拉我到一个背风的红柱子后边:“恭喜恭喜啊,在皇上面前当差感觉怎么样?”
  “你小弟怪可怜的,小小年纪就做了皇上,你以后多疼疼他。”我说。
  雍王说:“你又拿我开玩笑了,我这太平王爷,还不得皇上多疼疼我?”
  我说:“你莫非是来刺探军情的?刘荣衍我告诉你啊,这可是掉脑袋的,我俩只是酒肉朋友啊,我可不想同你同年同月同日死。”
  雍王大笑,说:“我就路过,来看看你,怕你正在院子里被皇上杖责呢,我这个做兄弟的还不来帮你救救场?”
  我缩了缩脖子:“没事我就进去了。”
  “诶诶,”雍王拦住我,“有事有事。”
  我抱着胳膊看着他,雍王从袖子里掏了老半天掏出一个巴掌大的蹴鞠,竹丝编得细细密密,不似一般蹴鞠是缠一个空架子,没打络子,用的是一种叫平纹纱的面,我眼前一亮:“你从哪儿搞来的。”这种蹴鞠不易得,属于蹴鞠的变体,然而小虽小,既不会太轻飘飘不吃力,也不会太沉不好颠。
  制蹴鞠本身就不是正经营生,会做这类蹴鞠的人就更少了。我小时候有一个,还是十多年前我舅舅从苏州带来的。我大侄子渐渐能说话了,不知怎么看中了我库房的那个,非要要了去,开玩笑,那可是我给我儿子留的。无奈之下只好拜托雍王帮我在周边搜罗搜罗,没想到真能被他找着一个来,论起吃喝玩乐,还真谁都比不上他懂门道。
  我连忙把它一把收入袖中,道:“这下可好了,我大侄子总归不用一看到我就哇哇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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