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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出尘传 作者:千世千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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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因缘邂逅 宫廷侯爵 宫斗 平步青云

  “奏表都到了还能有假?”喜公公喝一口姜茶,“明天蔺将军和周元帅从顺天门觐见,完了就回府,估计庆贺的人不少。皇上说了,北伐大胜,皇城里大庆三天,还要给蔺将军封官呢!”
  蔺出尘舒一口气,他在摘星阁里消息闭塞,成天担心蔺如轩的安全。现在人都到都城了,还有的加官进爵,实在是门庭之幸。
  “替我向皇上带句话,说我腊月初十出宫回蔺府探望。”
  喜公公点头应下了,却没有走的意思。
  “怎么了,喜公公还有话要说?”
  喜贵闻言叹一口气,向秀心使了个眼色。看见秀心将一干人都屏退了,才沉下脸来,说:“蔺主子,按理说透露这珍珠辇的去向是死罪,可有些事老奴还是想让您知道……”
  蔺出尘闻言心里一紧,预感有些不妙,但他还是强作镇定,问:“喜公公直说,什么事?”
  “昨晚皇上翻了凌波宫冯贤妃的牌子。”
  蔺出尘注意到喜公公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很平静,语气也稳定。可就是这短短的平淡的几个字,竟好像烧红的烙铁,烫的他五脏六腑生疼。他抓住桌沿,又不可抑制地咳嗽起来,一张脸惨白。
  喜公公吓得赶紧给他顺气,在心底里把自己埋怨得不行。暗道自己也是抽了疯了,明知道蔺出尘最听不得这些事,偏要说出来。
  蔺出尘使劲喘了几口,端起那杯姜茶,一股脑儿灌了下去。他用袍袖擦了擦嘴角,却苦笑:“玄明宫里那位和冯相和好了?”
  “没呢……还呕着气。”喜公公看自己已经把话匣子开了,索性来个竹筒倒豆子,“昨儿个下午,皇上要翻牌子的来着,一问摘星阁里没人,当时就上火了。”
  “昨天去中正宫喝腊八粥,那群小的喜欢,就留下来吃火锅耽搁了。”
  “皇上不知道这些,单知道您那时和瑞王爷在一起!”喜公公也着急了,那么大个事儿,这人竟然无知无觉!
  蔺出尘抽一口冷气,心里凉了七八分。他自然知道这是大事,可能比当时漆夜和王柔的事情都严重,却莫名不是为此心寒。
  肖承祚竟然信不过他!
  忽然那点儿火气就上来了,蔺出尘把牙一咬,冷笑道:“和瑞王爷喝个腊八粥又怎么了,摘星阁里生不了火倒也不问一句?我这自家指望不上了,去中正宫打个秋风还那么多闲言碎语!”
  喜公公看着阵仗也替蔺出尘鸣不平。这腊八在不在一起过那都是小事,可肖承祚之前摆明了要给冯策脸色看的,如今又翻了冯云珠的牌子,这不是要蔺出尘难堪么?更何况,蔺出尘何等的心高气傲,被他这样折辱了还能有好脸色?
  “哎呀,皇上也是一时气愤。”
  “喜公公你不必替他开脱。”蔺出尘叹一口气,“我是好是歹也就这样,大不了抱着摘星阁老死。只是瑞王爷与我之间清白如水,若因此事毁了他的声誉,实在可恨。”
  喜公公瞧他心情不好,也不敢再说什么,只道:“东掌事要是觉得此事难办,不妨去见见华绮宫里的沈太妃。那位是瑞王爷的生母,皇上也是她一手带大,从中斡旋再好不过了。”
  蔺出尘点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
 
  ☆、三十年河西
 
  皇城外,东门边。
  寒风飒飒,天地一家。
  十万大军形容肃穆,赭色号衣,亮银枪尖,齐整如刀砍斧削。
  为首的威风凛凛,气概不凡。他一身淡金色铠甲,深红洒金战袍,手上一柄长剑,骑着匹枣红骏马。这人三十出头的样子,方面虬髯,鼻梁高挺,眉眼深邃很有些外族的意思。眼明的,一看便知是大祁国元帅周全。
  他身后还有一人,骑一匹黑马,白色绣蟒战袍,银色战甲,手上一把长刀,刀柄上雕着一条怒目圆睁的飞龙。这人身形瘦削,长相也不似寻常武将般粗鲁,风吹袍袖,反而有些儒雅的感觉。那凤翅盔下,剑眉如墨,一双凤眼精光淬凛,三绺长髯飘荡于胸。这便是昔年威震天下的安北将军蔺贤之子,蔺如轩。
  城门上守城大将一见那绣旗,下令:“开城门!”
  话音刚落,吹角连绵不绝,雄浑壮烈。
  周全抬起右手,按下手掌,十万大军止步。他一勒马缰,胯下骏马一声长嘶,带着左翼将军蔺如轩,右翼将军赵签,缓缓进入城门。
  城门内百姓夹道欢迎,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护卫的士兵围了三层还是挡不住那凯旋的喜悦。
  “娘!我以后也要当大英雄!”不远处传来一个清脆的童声。
  蔺如轩侧过头去,看见是个七八岁的男孩正亮着眼睛看着自己。
  他身边的妇人显然有些不安,局促一笑,扯着那小孩的胳膊就说:“瞎嚷嚷什么!”
  那大将军也不恼,神色淡然,从怀里掏出样东西抬手扔了过去。
  那男孩接住了,只见是一个坠子,中间是一块半锈的铁片,下面挂着黑灰色流苏。这铁皮又旧又丑,看不出是什么来,可等他翻过来一看背面,却愣住了。这么大的孩子还不识得几个字,但那个“北”字却好歹认得。
  这是什么?
  这就是当年蔺贤铠甲上的甲片,蔺家人当作常胜的护符带在身边。
  那男孩看着蔺如轩,眦牙一笑。
  蔺如轩看着那笑,忽然打心底里涌上一股子沧海桑田的感觉。
  几十年前,他也是这样,遥望着父亲的背影,从兴奋的人群里穿过,听那些人说“攻无不克”,“常胜将军”……转眼匆匆,蔺家落寞了这么些年,终于能有一朝扬眉吐气!蔺如轩忽然想起那些曾经嘲讽过他,贬损过他,苛待过他的人,想起一桩桩一件件旧事。
  他由衷一叹:
  “终于都过去了!”
  历史就好像一场噩梦,如今也到了梦醒的天明!
  肖承祚坐在安庆殿里,看这几个叱咤风云的老将还朝。
  喜公公一声通报:“宣平远大元帅周全,副帅左翼大将军蔺如轩,右翼大将军赵签觐见!”
  “末将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三人在殿上齐齐跪下,高呼行礼。
  “你们穿甲戴盔,不必多礼。来人,赐座!”
  “臣谢主隆恩!”
  穿黄袍的人看起来心情不错,“塞北苦寒,又一路舟车劳顿,诸位卿家辛苦了!”
  “为国为民,都算不得!”周全为人豪放,说话嗓门粗哑,自有一股子直率。
  肖承祚又细问了北伐经过,边关形势,大笔一挥又把军饷提了一成。
  殿上那几个做臣子的却是大吃一惊。这皇帝平日里说难听点就是个混子,要他管点事儿比登天还难,怎么今天突然这么勤快了?这么一想,忽然福至心灵,忍不住去看冯策的脸色。果然那老爷子面色铁青,眉头紧锁。这几个能混到站大殿的都是人精里的人精,一瞧就明白了七八分。
  看来所传非虚,这皇帝是真跟相爷杠上了。
  冯策其实也挺纳闷。这肖承祚是他看大的,什么性格他最清楚不过了。这人虽然聪明,却是出了奇的怕麻烦。不要说坐在这里絮絮叨叨跟那些武将谈半个时辰,就是和那些美人吟诗作画都没个定性。肖承祚也不是没和他吵过架,生过气,闹过别扭;可那些都是三两天就没的。这次的事,冯策起先也没在意,他不过是想给蔺家使个绊子,能不能成还两说呢。谁曾想,蔺出尘是个狠茬,直接就自荐东宫一拍屁股走人。他这一走,冯策就难办了,一方面肖承祚整天苦大仇深地觉得让他受了委屈,另一方面冯策也是有苦说不出受那冤枉气。
  老狐狸呀老狐狸,越是没心眼的你越是斗不过啊!
  他暗叹一口气,却看见肖承祚正好问完了话,让那蔺如轩听封。
  “封蔺如轩为忠勇伯,拜辅国大将军,赏银五百两,绢一百匹,东珠二十斛。”
  “臣谢主隆恩!”
  冯策晃了晃神,忽然觉得眼前这一幕熟悉无比,似乎几十年前蔺贤也是这般受赏听封。
  放下这些不提,蔺如轩一出殿门就被那些大臣围上了,贺喜送礼什么都有,七嘴八舌的拜年话都倒了两遍。蔺老爷子贫寒日子过惯了,猛地被人围着还不自在,拱手一个个谢过来,收得一片“蔺大将军折杀小人了”。
  他出了顺天门,蔺府的下人已经帮他牵着马缰,边上是一顶轿子。
  蔺如轩把一身铠甲卸了,看着那天青色洒金绣流水轿帘,不解问:“这轿帘换过了?”
  “回老爷话,是换过了,连那杠子都换了上好的描金柳木。”
  “咳,从来由俭入奢易,少些铺张的好。”
  “是,老爷。”
  却说另一头,将军府门前挂上了好些红绸彩花,显得热闹非凡。
  蔺出尘一身黑狐裘在蔺府门前看那些小厮进进出出地搬贺礼。
  看门的是认识他的,恭敬道:“哟,三爷得空出来了?”
  “爹凯旋而归,别的什么都得靠边站。”蔺出尘一笑,回头对那两个小太监说:“把东西搬上来!”
  两个小太监闻言便抬出一口紫檀箱子来。
  “宫里没别的,这锦缎绢帛多的很,我挑了几样时新的带来。二姐在家里不去说她,大姐在裴府可得把场面撑足了。”
  “去年过年正巧出门错过了,今年怎么也得留下。”大门里飘出段温温柔柔的嗓音,下一刻,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子拢着件白狐裘跨出门槛。
  蔺出尘一见她,眼睛就亮了,“大姐!”
  蔺梓存见了他也是分外高兴,快步走过去,一双手在他脸上摩挲着,泪眼迷蒙,“一年多没见了,瘦了。都说宫里是吃人的地方,姐姐我成天提心吊胆的啊……”
  “好啊三弟,大姐最宝贝你,你还要来招她。”蔺家二小姐听说蔺出尘来了,也急急忙忙往外跑,一出门就看见蔺梓存哭的像个泪人儿。
  “三哥回来了?”蔺出尘那叫蔺非池的小弟听见门口动静也飞奔了出来。
  蔺出尘一看这三个兄弟姐妹都齐全了,心头一热,险些落下泪来。
  大姐在裴府受尽冷眼;二姐在家中吃遍贫苦;他流落皇宫,如履薄冰;四弟闻鸡起舞,却报国无门。
  “终于都过去了……”
  蔺出尘一声长叹,说尽了众人心中的酸甜苦辣、百感交集。
  忽听见远处一声喊:“老爷回来了!”
  那四人齐齐转身,正看见从轿子里走出来的蔺如轩。
  前尘如海,而今从头。
 
  ☆、钟秀宫疑云
 
  广霞宫里的梅花露出了点点朱红,映在白雪中,分外妖娆。
  在这腊月里,为了讨个彩头,宫中的帷幔帘帐都换成了绯红色,绣着吉祥纹样,坠八宝流苏。正殿里点着冷梅熏香,一派固有的清幽安静。那各色檀木家具都擦得油亮,上面摆着掐丝杂果盘或是一两支红梅。
  广霞宫里叫朱云的大侍女穿着一件羊毛裘,宫粉色贴金绣梅花褶裙,一双大红五蝠鞋,头上戴着宫花珠钗,手上两对金钏子叮当响。她怀里揣着一个绢布包,神色匆匆地走进来。
  “娘娘。”
  冉玉真听的这一声唤,放下书,抬起一双杏眼来。她正靠在那短榻上,半搭一件白狐裘,穿的是素白绣飞凤襦裙。
  “怎么了?”
  “今早说是腊月扫尘的来着,钟秀宫那里空了好久,皇上就让紫金台上的扫洒宫女们也去替着收拾收拾。这宫女里有个和我同年入宫叫莺儿的,说是钟秀宫正殿里打扫时掉下来一个绢包。宫里都传钟秀宫那地方邪门,她吓得要死,就来找我了。”朱云一顿,将那包袱抖开,“娘娘,钟秀宫的事有蹊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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