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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出尘传 作者:千世千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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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因缘邂逅 宫廷侯爵 宫斗 平步青云

  “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娘!”肖衍礼觉得心头堵得慌,他以为冉玉真一无所知才不愿参与,如今看来反而是知道了太多心存恐惧。他看着冉玉真的眼睛,一字一顿:“凌波宫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不能说。”冉玉真摇了摇头,“你要知道,这宫里天大不过陛下一句话。陛下不松口,任你铁证如山都动摇不了分毫!”
  “我不信,这宫里难道没有是非?”
  “衍儿,你在宫里这么久,应该明白的……”
  肖衍礼垂下头,
  是的,他明白的。
  肖衍礼忽然对那玄明宫里的宝座产生了无以复加的渴望,他自责,如果自己是那生杀予夺的人,是否就可以救蔺出尘于水火?十六岁的孩子第一次知道权力的力量,以及自己在那无上至尊下的渺小。
  肖衍礼心里痛得很,沉默着拂袖走了。
  朱云看这小主子脸色不好,关切问:“殿下怎么了?”
  “没什么……”肖衍礼叹一口气,尽管他年轻的脸庞确实不太适合这个动作。
  “是为了蔺主子?”
  “嗯。”
  朱云闻言了然,拿起手边一个锦盒,“殿下,娘娘虽然嘴上那么说,背地里给摘星阁不少银子呢!你看,这后宫里,摘星阁连玄明宫都没去送,就送了广霞宫一幅苏绣扇面。这东西说也不值钱,可就是有那么一份心。”
  肖衍礼听说是蔺出尘送的东西,不免多看了几眼。锦盒上附着一张纸笺,上面写着:
  苏绣扇面一幅
  摘星阁蔺出尘敬上
  他看着看着忽然觉得脑中有种过电般的感觉,当日凌波宫之事全凭一张星辰纸定了蔺出尘的罪。宫里人皆以为这纸笺是各家印信,从无遗漏,却没想到宫里总掌都是拿各色纸笺做花帖——恐怕那星辰纸就是这样流出去的!
  事不宜迟,他命人去往各宫各院搜查,又调出了当年物证,眼看着真相即将大白!
 
  ☆、水落又石出
 
  深秋时节,玄明宫外一片肃杀,宫里的沉寂却也丝毫不亚前者。
  肖承祚一袭玄黑色锦袍,倚在灿金的龙椅上,他掀起眼皮,看了一眼阶下战战兢兢的人,低声道:“怎么一回事?”
  那是敬天门值事房的总管太监,穿着赭色绣蝴蝶袍子,闻言抖个不停,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一旁的肖衍礼。
  那少年换了一身杏黄色龙袍,眉眼如画,脸上的神情却很冷淡,“叫你说你就别废话!”
  “陛下,陛下是这样的……”那太监颤颤巍巍,生怕一言不慎就脑袋搬家,“那一日紫金台上有个宫女叫莺儿的,来值事房,说是要看看各家送来的东西。这宫里当差的都是孤家寡人,有什么东西都喜欢拿出来分一分,奴才就领她去看。她倒也没挑什么,单相中了蔺主子送的一匹云锦料子,那云锦料子上贴了张花帖,谁成想……陛下,奴才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花帖?”肖承祚皱起眉,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慢慢升腾起来。
  “摘星阁的花帖可不就是拿星辰纸写的嘛!”那总管哭丧着脸,他今日在值事房当差正赶上肖衍礼派人四处打听星辰纸的事情,一不留神说了出去,没想到招惹了杀身之祸。
  肖衍礼并没急着为蔺出尘辩解,而是垂着手,听候那九五至尊发话。他料想肖承祚此时内心不亚于天崩地陷,在这种时候,是谁都没权利开口的。他低下头,极大限度的隐藏脸上的表情。肖衍礼实际上很不安,甚至带着一丝一毫的惶恐。肖承祚本就和他感情淡薄,如今又是蔺出尘的事情,难保会有什么差错。伴君如伴虎,何况是帝王家事?可这十六岁的少年就是平白无故生出一股子绝决,咬着牙,留给肖承祚一个镇定冷静的外表。
  正如那少年所猜测的,“星辰纸”三个字像一记重锤敲在了肖承祚的心口,害他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他茫然看着宫门外,依稀记着那天蔺出尘满眼绝望,一副失魂落魄。那眼神好像无数细小的针,刺得他不得不合上了眼睛。
  是了,那一向温温柔柔的蔺出尘怎么会说出那样大逆不道的话?
  还不是他肖承祚,有眼无珠,颠倒黑白!
  那皇帝忽然就有些愤恨,这一个个,平日里嘴上说什么鞠躬尽瘁,原来都是唬人的把戏!无数人说着虚伪的真实,撒一个弥天大谎,亦或是掩上耳朵,闭上嘴巴,甘心情愿做一个废人。人心究竟要残酷到什么程度才能如此麻木不仁,是不是他肖承祚也是一个冷血冷心的骗子?
  不得解,他头痛欲裂。
  好像又回到没有蔺出尘的那段日子,如履薄冰,挣扎在谎言和勾心斗角之中。蔺出尘给了他在深宫里唯一一丝慰藉,而他又亲手将其毁灭。
  何等残酷,何等嘲讽!
  “都退下……”肖承祚揉了揉太阳穴,一脸倦怠,“衍礼你不该管敬天门里的事,回去闭门思过,想清楚再回来。”
  “是……”肖衍礼低头行了个礼,他担心蔺出尘的情况,但不好当面询问,有些忐忑地出了宫门。
  “你。”肖承祚一指那太监,幽幽道:“罚俸一年,往后再闹出这样的荒唐事来就自行了断,不用再来见朕了!”
  那太监捡回一条命,磕头如捣蒜,连滚带爬地出了玄明宫。
  肖承祚看着大殿里又恢复了寂静,忽然叹了一口气,天知道他方才用了多大的力气才稳住心绪,没有当场拔出剑杀人。
  他恨,他怒,却毫无办法。
  “陛下,那莺儿的事……”喜贵的话将他拉回现实。
  “叫宫里人去查,凡是有点关系的都逃不了,少一个拿他们试问!”
  “是……”喜公公犹豫,“只怕此事牵涉太广,要让后人……”
  肖承祚闻言轻蔑一笑,他转头望着喜贵,一双眼睛幽暗仿佛深不见底,“喜贵,朕欠蔺出尘太多。一世萧索抑郁,只换那青史上横七竖八的几笔——太不值得!朕不负先祖神灵,谁不负朕?”
  喜公公闻言一愣,知道这帝王的心是彻底被伤透了,却看他撑着桌子站起来,道:
  “喜贵,摆驾摘星阁!”
  摘星阁里的人落魄了,连带着摘星阁也没了气势。庭院里的花草凋零败落,朱栏玉阶满是尘埃。肖承祚踏在那枯枝败叶上,心中悲凉更甚,要不是他偏听偏信,蔺出尘又何至于斯?楼外那一圈禁军撤走了,可这块地方就是那么显眼,好像是美人脸上一颗痣,在周遭繁华里兀自萧条。
  喜公公也有些不知所措,这照例肖承祚摆驾没有这般冷清的理,可四望看不见一个人,连那句“皇上驾到”都不知要喊给谁听。
  肖承祚给他使了个眼色,他请罪来的,不要那么多排场。
  喜贵了然,喊了一嗓子:“秀心!”
  “哎!”远处传来一把清亮的嗓音,秀心穿着麻布裙,慌忙将手往裙子上一擦,小跑出来。她看见肖承祚就一声惊呼,“扑通”一声跪下了,含泪道:“奴婢参见陛下。”
  肖承祚教她哭得心里堵得很,连忙把人扶起来,让她带路去看看蔺出尘。
  “不成不成,主子近来都懒得很,陛下不妨先在楼下小坐,待梳洗完了再来见您!”秀心一听连忙摆手。
  肖承祚心想蔺出尘那人好面子,脸皮薄,要是直奔过去确实唐突,也就点了点头。
  秀心看见了,露出一个笑来,连忙叫来霞歌、霜笛几个,一群侍女打热水,拎箱子倒也脚下生风。
  “主子,主子!”秀心藏不住事,尽管蔺出尘闹了两天两夜才刚睡下,还是把人叫了起来。
  蔺出尘生了病,又成天喝得烂醉,神志不大清醒,一双眼愣了一盏茶的工夫才找到焦距。他甩了甩脑袋,哑着嗓子:“什么事,天塌了,地陷了?”
  “主子,陛下来啦!”秀心眨了眨眼睛,料定蔺出尘闻言必定高兴。
  可眼前的人只是一惊,而后冷笑,“他现在知道来了?”
  秀心不知道自家主子是生的什么气,又仔仔细细说:“陛下来了,带了好些东西,说凌波宫的事错怪了主子,要来赔罪。”
  “蔺出尘什么人,怎么受的起他来赔罪?”
  “主子……”秀心皱起眉,她方才被喜悦冲昏了头,这时才想起来,蔺出尘发过毒誓的——今生今世永不见肖承祚一面。
 
  ☆、一语葬今生
 
  蔺出尘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从屏风上取了件厚缎袍子披着,轻声道:“秀心,你出去,待会儿我锁了房门,你在里面可是要掉脑袋的。”
  “主子!”
  “你不用担心我。”蔺出尘一顿,叹了口气,“他既然来请罪,便不能把我怎么样。”
  秀心却听似未听,一双眼里满是泪水,拼命摇着头。她好不容易以为这两人能重归旧好,却不料竟是这样的结果。又或许,她早该料到的——蔺出尘天天买醉,往死里折腾自己,本就没打算活着出摘星阁!
  蔺出尘看她哭红了眼睛,苦笑,低垂了眉目,“你给楼下那位主带个话,说有些人的心是水做的,刀砍斧削都不留痕迹;可有些人的心是玉做的,碎了就再也补不起来了。”
  秀心怔怔然看着他,她忽然觉得眼前的蔺出尘是那样陌生。这个人平日里温温柔柔的,连说话都如春风拂面,可如今却一股子冷冽肃杀。她颤抖着开口:“那主子的心……”
  蔺出尘沉默不语,把她推出了门外。
  “咔嗒”,闩木落下发出一声轻响。
  秀心绝望地望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就好像蔺出尘那拒绝通融的心门,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她从未经历过爱恨挣扎,自然不懂这是怎样一种酷刑。明明日思夜想,摧心折骨,却要硬生生亲手将其一一葬送。蔺出尘心里很清楚,只要他看一眼肖承祚,只一眼,他就会如那个除夕夜一样,理智崩塌得一干二净,匍匐着委曲求全。
  他不要委曲求全!
  凌波宫的事情已经很明白的告诉他,自己的爱和肖承祚的爱永远无法等价。他给出的是生命,堵上了一切尊严,而对方只是交付了绫罗绸缎、珠宝玉石。肖承祚是他的天地、日月、君王;可他只是肖承祚锦上添花的宠儿。
  蔺出尘瞧不起这样的自己,可他却做不到不爱那个人——
  唯有死,唯有一死才能解脱!
  肖承祚在楼下听见了哭声,心忽然就悬了起来。他也顾不得帝王身份,一撂茶杯,三步并两步地跑上楼来,就看见秀心跪在门前哭成个泪人儿。
  “怎……怎么了?”肖承祚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颤得厉害。
  秀心抬起头来看着那皇帝,猛地一磕头,“奴婢该死!蔺主子反锁了房门,说什么都不出来,只让奴婢给陛下带一句话!”
  “什么话!”肖承祚蹲下来,一双大手抓着秀心的肩膀,眼中要迸出火星来。
  “蔺主子说:‘有些人的心是水做的,刀砍斧削都不留痕迹;可有些人的心是玉做的,碎了,碎了就再也补不起来了!’”
  肖承祚只觉得眼前黑了黑,他早料到蔺出尘不会那么轻易原谅他,却没想到对方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不知如何是好,松开一双手,觉得脑中一片空白。
  “你先退下,让朕和你家主子说说话。”
  蔺出尘在门内自然也听见了声音,他料想肖承祚此时定然是一副无奈而焦急的模样,心里想着:“哼,平日里尽是我患得患失,也让他尝尝苦头才好。”可他却笑不出来,心像在刀尖上滚了两滚,痛得满面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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