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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然记 作者:颜凉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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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谨然皱眉,对于他最后一个说法,不太明白。
  杭明哲低低道:“我弟,差点死在洞里。”
  是啊,若不是林巧星舍命相救,或许死的不止一个夏侯赋。
  “如果你早知道里面有怪物,还会引我们进去吗?”春谨然问。
  杭明哲沉吟良久:“不知道。”
  春谨然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杭明哲抬起头,又道:“但要是因此害了你们,就算报了仇,我也会后悔一辈子吧。”
  春谨然挑眉,满是鄙视:“你现在就没害我们?”
  杭明哲茫然。
  春谨然扯过裴宵衣,恨恨道:“要是没有丁若水,他现在就是个活死人!”
  杭明哲怔在那里,好半晌,才有些不可置信道:“你连蛊毒的事都推断出来了?”
  一听这家伙承认,而且用词如此专业,春谨然更来气了:“杀夏侯赋是为杭姑娘报仇,好,那既然仇已经报了,为何还要布局灭掉天然居?难道也是为杭姑娘报仇吗!”
  春谨然这话愿意是讽刺,却不料杭明哲竟然点了头。
  春谨然呆愣在那里,哑口无言。
  杭明哲浅呷一口茶,仿佛极力压抑着某种愤怒的心情。
  不知过了多久,春谨然才听见他说:“是靳梨云和夏侯赋一起,害死了月瑶。”                        
 
    第99章 云中杭家(七)
 
  这天从清晨起,便一直阴着,直到晌午,也不见日头出来露个面。初春阴冷的风在这昏暗的鬼天气里,愈发显得刺骨。但凡有些心思的人都不会选择今天外出,黑云压城祥或不详这事另说,单就眼瞅着晚些时候必然会来的这场暴雨,便足以打消大部分人的出行念头。
  然江湖客们,总是在“大部分”之外。
  “店家,敢问还有空房吗?”
  轻盈甜美的女声唤醒了昏昏欲睡的店小二,有客上门不稀奇,可女侠,却甚是少见。眼前的姑娘蛾眉螓首,皓齿朱唇,皮肤白皙如雪,秀发乌黑如墨,举手投足间不见泼辣粗犷,全然典雅端庄,若不是腰间佩剑,活脱脱一个闺阁小姐。
  “有、有!”呆愣半晌,店小二才反应过来,连忙往楼上带路,“姑娘请随我来。”
  上楼时,女客状似无意地问:“今日可曾有其他人来住店?”
  小二心中纳闷,但这并不是一个需要保密的问题,故而如实相告:“天气不好,一上午都冷冷清清的,不瞒姑娘,您是今日第一位贵客。”
  说话间,二人已抵达二楼,小二原本想开中间的房门,不料女客忽然问最里面那间是已有人住。小二回答并未住客。女客遂要求住最里面这间。客人最大,何况还是如此谦和礼貌的姑娘,小二便很痛快地带她去了最里间。
  “姑娘,我就在楼下,有事您就喊我。”见客人对房间很满意,小二便识相告退。
  “那个……”女客喊住他,咬了咬嘴唇,才道,“有事我自会喊您,但现在我想休息了,也希望店家没事的话不要过来打扰。”
  “哦哦,好的,您就放心休息吧。”小二想当然地认为男女有别,即便是江湖客,怎么看也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所以有各种顾忌也是正常的。
  小二很快退出房间。
  随着房门缓缓关闭,房内的姑娘长舒口气,仿佛完成了一项无比艰巨的任务。
  片刻之后。
  若这时小二返回,必然会惊奇地发现端庄小姐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个一时半刻都闲不下来的顽皮活泼的邻家妹子。
  床榻,桌案,窗沿,帐幔,能看的地方都看了,能翻的东西都翻了,第一次住客栈的杭家五妹的好奇心,终于得到满足。
  窗扇忽然被吹开,带着猛烈寒意的冷风直直打在她的脸上,可她感觉不到一丝凉意,两颊仍是滚烫的,同刚逃出杭家的时候,没有任何区别。
  是的,她是从家里逃出来的,为了与心爱的男人私奔。
  私奔哪,在此之前自己做过的最大逆不道的事情,也不过是帮着三哥向父亲撒谎,可与私奔一比,那善意的谎言简直是极大的孝顺了。
  杭月瑶不敢想象爹爹得知自己同夏侯赋私奔后会怎样雷霆震怒,但她真的想与夏侯赋长相厮守。她不知道一贯宠溺她的爹爹也好,一贯与她最亲近的三哥也好,为何都不同意她与夏侯赋在一起,明明夏侯庄主明里暗里提过几次联姻之事,爹爹也口头应承了,为何转脸便一而再再而三叮嘱她,切不可与夏侯赋来往过密,更万万不可有逾矩之事。
  逾矩之事杭月瑶自不会做,哪怕她已认定夏侯赋,仍知道女儿家需矜持检点。故而任凭夏侯赋百般央求诱哄,她还是没从。不过那也是之前的事情了,自打知道她也对夏侯赋有意,爹爹便将她禁足在杭家,再没让她出门,遑论与夏侯赋见面。
  杭月瑶想不通。
  夏侯哥哥明明那么优秀,文武全才,对她更是温柔体贴。况且夏侯山庄家大业大,虽然她不图这个,但基于此,父兄更该欣喜这门亲事,左右都不该如此阻拦。
  恋爱中的姑娘,与情郎分隔一日,便如三秋,何况杭月瑶已被禁足了三个月,整整一个冬天。
  云中的雪下了又化,青草重新破土发芽,相思憔悴的杭小妹终在一个夜里,收到了情郎的书信。
  那信是绑在飞镖上射进她窗口的,正中门框。
  信上的字迹她没见过,但落款却是——夏侯赋口述,好友代笔。
  信洋洋洒洒写了三页纸,辞藻华丽,文采飞扬,但其实就一件事——因为杭家的明里应承暗里拖延惹怒了夏侯老爷,也就是他爹,所以夏侯家现在也不同意这门亲事了。但他对佳人是真心相待的,也愿意抛开一切与佳人长相厮守,故下月初三,会在鸿福客栈静候佳人。若佳人前来,彼此携手浪迹天涯,若佳人不愿,他便一世不娶,带着对佳人的爱意与相思,孤老终生。最后还解释了未免被他爹发现,只能在会友时口述,待分别后,朋友于旁处代笔此信。还说若佳人终能见到此信,那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连老天爷都不忍心拆散他俩云云。
  这信要是给已成亲或者最好已经生养过的妇人看,必定不屑嗤笑,全是哄人的。男人的嘴哪,得不到你时,全抹着蜜,恨不能把心掏出来给你看似的。可等得到之后,你就会发现,真正掏出心的是你,你的心没了,而他那颗仍旧活蹦乱跳,时不时还要对新的女人继续作剜心剖白状。
  可杭月瑶只有十六岁。
  二八年华,情窦初开,这样的信,这样的情,都让她心潮澎湃。
  所以她认定了这个男人。哪怕要与对方去到天涯海角,哪怕要与对方苦到吃糠咽菜,她都不在乎。
  店小二的感觉或许并没错,虽然佩着剑,但骨子里,爹爹宠哥哥爱的杭家小妹,同那些闺阁小姐也并无本质区别。
  嘀嗒。
  嘀嗒嘀嗒。
  不知何时,雨开始下起来了。
  伏案小憩的杭月瑶皱了皱好看的峨眉,片刻后,缓缓起身,脸上仍是半梦半醒的恍惚,一时不知今夕何夕。
  半晌,她终于彻底醒过来,也终于看清窗外的雨中暮色。
  杭月瑶吓了一跳,她没料到自己以为的“小憩”,竟然是整个下午。
  店家人很好,确实没来打扰她。
  但夏侯哥哥也没来。
  杭月瑶有些失落,同时又有些担心,她觉得夏侯赋之所以未能前来赴约,定是发生了某些意外,比如没逃出来,或者逃出来又被抓回去了,再不然就是路上出了状况,总之都不是好事。
  “呵呵,讨厌……”
  隔壁依稀传来女子的调笑,掩在雨声里,不甚真切。
  但杭月瑶是会武功的,听力比之常人要高出一些,所以很轻易便从雨声中剥离出这声音。
  原本以为只是寻常嬉笑,可听着听着,哪里就开始不对劲,直到最后,调笑里带上轻喘,娇嗔——
  “啊……轻一点……你真坏……”
  杭月瑶的腾一下就红了。
  她没出阁不假,但也并非不谙世事,当下便觉得自己偷听的行径实在不妥,故立刻起身关窗。
  未料手刚碰到窗扇,就听见一个带着笑意的男声——
  “我坏?你不是就喜欢我这么坏吗……”
  那声音很低,像情人的私语,近乎呢喃,可却如同一声惊雷,炸碎了杭月瑶的魂魄。
  “不要脸,谁喜欢你了……”
  “好好好,你不喜欢我,我喜欢你总行了吧。”
  “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分明喜欢杭家那丫头。”
  “这你可冤枉我了,那个黄毛丫头根本不解风情,到现在连手都不让我碰,哪及你这般柔情似水,善解人意。”
  “那你娶我啊。”
  “行啊。”
  “真的?”
  “我的姑奶奶,我都这个样子了,你就发发慈悲吧。”
  “不听话的东西,剁了算了。”
  “那可不成,没了它,我还怎么带你快活呀……”
  “不要脸……啊……”
  两个人的调笑虽百无禁忌,但声音都压得很低,若不是在隔壁,即便武功高强,也只能隐约听见人声笑语,却绝听不出内容的。
  可偏偏自己就在隔壁。
  像夏侯赋说的,她能收到信,是天意,所以此刻听见这些,也是天意。
  雨势愈发大了。
  雨水溅到脸上,却是热的,带着咸涩。
  那厢已经没了正经话,只剩下愉悦的喘息,想必翻云覆雨得很是快活。杭月瑶说不清是伤心多一些,还是愤怒多一些,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她不甘心。她必须要当面问问夏侯赋,她到底有何不好,若有,请说出一二三四五,也好让她死得明白;若是没有,那为何夏侯赋要如此对她,伤她。
  拿过桌上的佩剑,攥紧,杭月瑶转身出了房间。
  来到隔壁门前,二话不说,抬手敲门。
  杭月瑶敲得很轻,但一下,一下,从无间断。
  里面的人终于不耐烦,气急败坏道:“谁啊——”
  杭月瑶不语。
  敲门声仍在继续。
  里面终于传来脚步声,没一会儿,房门打开。
  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可他此刻衣衫不整,面色不善。
  夏侯赋起先自然是面色不善的,但在看清来人后,不善就变成了见鬼。对于他来讲,杭月瑶就仿佛从天而降,简直没有比这更诡异的事情了!
  “你……”你了半天,夏侯赋也没你出一句完整话。
  榻上的女子已经披了外衣下床而来,但她披得很粗心大意,雪白的胴体仍若隐若现。
  杭月瑶认得她。
  说靳梨云是全江湖最美丽的女子也不为过,美丽到只见过几面,便让自己的四哥魂牵梦萦。可现在,对着自己微笑的她,看起来是那样的可怖。
  杭月瑶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感觉,她明明应该鄙视对方的寡廉鲜耻,或者嫉恨对方的横刀夺爱,可当对方这样浅笑盈盈地走过来,她只觉得害怕。
  靳梨云走到她面前站定,不知怎的,外衣忽然滑落。
  虽同为女子,可杭月瑶还是谨遵非礼勿视,下意识别开眼。
  就在她转头的一刹那,不着片缕的女子抬手一扬,毫无防备的她便在一阵扑鼻的香气中,失去了知觉。
  “你这是做什么!”杭月瑶晕倒的一瞬间,夏侯赋眼疾手快将人揽住,不着痕迹地带进房内,确认四下无人后关好门,这才对靳梨云发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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