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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有园+番外 作者:九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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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强强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怎么是你?!”庄南大惊失色。
  
 
  ☆、诡异 余书彦
 
  
  万没想到拿刀抵住他的竟然是余书林……“不对!你是谁?!”这人与余书林长相极为相似,但是感觉却迥然不同:余书林是开朗的、有朝气的,而眼前这人,气质却很是清冷,眉眼中不带喜悲,年纪上也似乎要比余书林小上一两岁。
  那人甚至没有回答庄南的话,眉梢一挑,提刀就砍了过来,庄南吃了一惊,忙后撤一步,与此同时,刀下的亓官未风已经趁机挪开身子,手脚并用地跑了开去。
  庄南见状更恨,想也没想直接追了过去,可是那个与余书林相似的男子却并不放过他,而是继续拦了上来,刀风刮过,庄南耳边的一缕发丝即刻断成了两半,一半脱离开去飘落在地。
  庄南只觉耳边一凉,又见那落地的发丝,心中暗惊,知道自己并非此人对手……但也知道这就是个拦路虎,不解决了他势必不能追捕亓官未风。他咬咬牙,将刀一横,挡在胸前,脚下加快,随后手腕一翻,那刀瞬间刀刃直立,斜着快速逼向那人。
  那人见机也快,并不恋于攻击,而是直接转作防守,刀背一横,与庄南手中的刀刃相撞,堪堪在最后一刻护住了前胸。
  同一时刻,就在那人挡住刀锋的时候,庄南身子一扭,脚下施力,飞起一脚踹在那人腹间。那人没想到庄南变招如此之快,更没想到上面的刀锋只是虚晃一枪,下面那一脚才是真枪实料,猝不及防,而被庄南踹了个趔趄。
  原来的确如那人所想,庄南身上的重心并不在上身,而是作了一个前倾身子出刀的假象,真正的力道早已不动声色地移到了右脚上,随后用尽全力踹了出去。庄南见这一招奏效,心中顿时想要感谢余书林——若非之前在京城时余书林严格训练自己的反应能力,自己方才是绝对不能用上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的。
  用余书林教的招式对付一个与余书林极为相似的人,这还真是……有缘。百忙之中,庄南有些好笑地想到。
  听着外面东柯等人与知府中护院、衙役的打斗,再看亓官未风跑远的方向,庄南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先追亓官未风,擒贼先擒王,只希望东柯他们能多支撑一刻。
  庄南拔脚欲追,却见那人又闪了过来,这一下庄南心中恼怒异常,因他不知这人与余书林是何关系,方才并未起杀心,可是眼见他这么不屈不挠地阻拦自己,庄南只恨不能将他一刀劈开!
  他提刀之际,那人说话了:“我叫余书彦。”
  庄南手下一顿。
  余书彦又道:“余书林的堂弟。”
  “余山的儿子?”这是庄南能想到的唯一一个可能了。
  余书彦那冰山一般的面容上竟然破天荒微微一笑,道:“我堂兄果然和你无话不说。”
  不是,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是敌是友?!现在是闲聊天的时候吗?庄南又气又急,不欲再听他闲扯,推开他喝道:“余书林的堂弟,比不过余山的儿子吗?!”
  这话大有深意,恰好余书彦也懂。
  余书彦一把拉住庄南,只说了一句话就将庄南定在了原地:“亓官未风是晋国派来的探子。”
  “你说什么?!”这句话背后的含义,细思恐极。庄南惊疑不定地看着余书彦。
  余书彦并未立即答话,反而将一只手指放在唇边“嘘”了一下,正当庄南不明所以的时候,就见一个小厮打扮的跑了进来,道:“回禀大人,亓官未风出城去了。”
  “很好。让人盯着他。”余书彦颔首。
  那小厮领命去了。
  “缓兵之计?”庄南眼睛冒火,只等余书彦说什么就要挥刀砍过去。
  余书彦摇头,也没废话,直接从怀中掏出一沓文书来交给庄南,庄南没接,眼神中满是狐疑:“纸上有化尸水还是鹤顶红?”
  余书彦明显楞了一下,随后笑道:“堂兄都与你说了些什么啊!那些个江湖传言,你也信?”说完为了自证清白,他用两手来回搓弄了那一沓纸张好几遍,又道:“够了吗?”
  庄南冷哼:“你手上提前用了解药?”
  余书彦彻底无语。
  过了好一会儿,余书彦无奈走到桌案上,拂袖将桌上的饭菜挥落在地,又将那些纸一张张打开,摊平放在桌上,抬手示意道:“请看。”顿了一下又道:“为了避免你怀疑我在你看的时候偷袭,现在……”他往外走了两步,对着院中喊道:“都住手,放他们进来。”
  话音落地,院中传来应和声:“是!”
  紧接着,就听一阵收兵器的声音,随后,东柯三人急匆匆跑了进来。
  三人都是完好无损的。
  庄南对余书彦拱手一礼:“谢了。”无论相信与否,庄南都感谢那些人手下留情,并未伤及东柯几人的性命——要知道,知府后院里的打手可不再少数,真要硬拼的话,东柯几人完全不是对手(至于荀朝辉那些人,并未一起跟来,而是回同泽守城去了——庄南等人打算速战速决,而荀朝辉等人身上都有伤,所以并未带他们同来)。
  东柯几人分散开来,做出防御的架势,庄南走到桌边看文书,只一眼就胆战心惊了——那是亓官未风在晋国的户籍文书。再看另外那些,则是亓官未风来大楚之后的造假文书和任职期间与晋国的书信往来等。
  “我如何信你?”庄南沉声问道。文书皆可造假,他庄南又不是专门的鉴定人员,如何确定这些材料的可信度。
  余书彦伸出根手指,道:“其一,现在我要杀你们,轻而易举,可我没有;其二,亓官未风是不是晋国人,而今逃去哪里,下一次对战时自可一目了然,我是做不了假的;第三点,至于我的初衷,则是想要弥补余山对我二叔所犯的罪恶。”
  “余书林的堂弟,胜过余山的儿子。我是认真的。”最后一句,余书彦说得轻声又郑重。
  庄南深深地看了余书彦一眼,心中天人交战。信吗?自己并非一个人,整个同泽都在自己肩上,他没有资格让全同泽为此冒险;不信吗?兵贵神速,抓住眼下的任何风吹草动都有可能为最后的战争添一分胜算——若余书彦所言不虚,这几乎能成为大楚击垮晋国的一道关键。
  就在庄南天人交战的时候,忽听外面人声鼎沸,东柯忙出去查看,没一会儿就兴高采烈地回来了:“少爷!是赵奇三人!还有沙城的军队!”赵奇三人正是尾随童湛前来沙城的那三个小厮。
  
 
  ☆、夜袭 信不信
 
  听见这话,庄南立即看向余书彦,只见余书彦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眉眼间也都是“看吧,我没骗你”的意味。
  庄南没说话,直接绕过余书彦走到屋门口,触目所及,整个院子已经被身穿铠甲、手持长-枪的士兵给站满了。极目远眺,他们身后还有,一直站到了院子外面,绵绵似无尽头。
  疯狂的暴雨倾盆而下,哗啦啦倒在众人的头上、身上,却不曾见他们闪躲或是回护;狂风席卷着砂砾与树叶,噼里啪啦呼啸而至,亦不曾看他们动摇或是逃避。
  他们存在,像一把火,轻轻一点,心已燎原。
  庄南走向雨中,微垂着头,肩膀微微耸动,那是他抑制不住的激动内心。他与他们对视,庄南抬手,问:“为沙城?”
  “为百姓!为大楚!”他们挥拳,答。
  你们是为了沙城而战吗?不是,我们是为了大楚百姓。
  “好,我信你们!”庄南甩一把脸上的雨水,大声回应,随后一挥手,吼道:“走!”
  后面的军士们高声应和:“是!”
  ……
  一行人赶回同泽的时候已是子时三刻(夜里十一点四十五分)。
  荀朝辉正与几名轻伤士兵守在城墙上,远远望见有军队向着同泽而来,心下难免惊疑不定,只是惊疑之余却是一种宿命般的沉静——今天,要么是同泽浴火重生之日,要么是……全城覆灭之时。
  待看清领军的是庄南时,荀朝辉面颊上有浑浊的热泪滑落,他的拳头抵在唇边,牙齿紧紧咬住指尖,激动地难以自抑:“开城门!”
  瞭望塔上的士兵也看见庄南了,对着下面掌管吊桥的士兵打了个手势,那士兵立刻放下吊桥,看守城门的士兵也随之打开了城门。
  庄南却带领军队在城门口停了下来,看样子似乎不欲进城。等荀朝辉等人从城墙上迎下来,庄南道:“师爷,今晚我要进军西晋!”
  “大人!”荀朝辉惊呼。而惊呼的同时,眼中却盛满了自豪与激动!有史以来,同泽一直处在被动挨打的位置,她被沙城放弃,被晋国攻陷,被当做大楚与西晋交手的练兵场地。而今!庄南说要打过去!打到晋国去!怎能不让荀朝辉激动呢?!
  “打!”荀朝辉一改往日书生做派,头一次露出凶神恶煞的模样来。
  庄南满意地拍拍他的肩头。
  荀朝辉又道:“大人,有几成把握?”
  庄南掰着手指一条条说道:
  “第一,咱们突袭,势必是出乎晋军所料的,这就赢了两成了。”
  “第二,眼下,咱们有沙城的士兵,将近两万余人,而晋国余下的士兵和后援加起来也能有这个数,算是旗鼓相当。但是不要忘了,今天,咱们大楚赢了,晋国输了,士气上可能要略胜一筹,胜算也就多了一成。”
  “第三点……”庄南看看悠闲自在的余书彦,道:“那是我义兄的堂弟,他手中掌握着亓官未风的把柄和晋国的……边城兵防图。”
  “什么?!”这下子荀朝辉是真的惊愕了,先是狂喜,而后满目狐疑。“麻烦了。”他自言自语道。
  庄南哈哈大笑,用力捶了下他的胸膛,笑道:“师爷与在下所见略同。”可不就是麻烦了吗。余书彦手中的兵防图能相信吗?如果相信,能相信几分?
  退一步讲,这个兵防图有还真不如没有。没有的话还能只凭本是去硬拼、硬打,到时候输赢自有天定。可是有了这个东西,局势立刻就变成进退两难了——用吧,万一是假的呢,心中惴惴难安;不用吧,万一是真的呢?明明有这种可以减少牺牲的捷径,却弃之不用,岂不追悔莫及?!
  “大人,您还笑得出来呢,这到底……有几分可靠?”荀朝辉下意识说道,说完才发觉自己这话有些失礼,忙道歉道:“大人,请您见谅,在下并非怀疑大人义兄的堂弟,只是……”
  庄南抬手止住荀朝辉接下来的话,摆手道:“不必如此,其实,我也犹豫不决。”他看了余书彦一眼,继续道:“今天,是我第一次见他,而他的父亲与我义兄一家有些不光彩的纠葛。”
  “这可真是……一团乱麻。”荀朝辉苦的脸都皱了起来:余书彦前来投诚,庄南若不接纳,很有小人之心的嫌疑;若要接纳,到时候输了,岂不就是吃一堑也没长一智?
  荀朝辉提议:“带他一起去!”将余书彦带在身边,如果兵防图是假的,他们失败了,他也活不成。
  东柯不赞同:“万一他是舍生取义的英雄呢?”如果余书彦真的投靠了西晋,他们输了,他自尽,反倒是成全了他的“爱国”之心。
  “那可怎么办?”荀朝辉左右为难。
  “大人,您信他吗?”东柯觉得最后做决定还是自家少爷。
  庄南看向余书彦,余书彦还是那副高冷中带着无所谓的样子,有种阳春白雪无人应和的高冷,又有一种下里巴人的痞痞坏意,他就像是一只永远抓不住的风筝,让人心中抓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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