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
萧诤吃了一惊,他怎么也想不到母亲还有这番计较。从小到大,他不是没见识过宫中的斗争,尤其柳宸妃更视为宁馨宫
和自己母妃为眼中钉,下过不少暗手。好几次他都看不下去,想要与之周旋理论,然而兰贵妃却不许他有任何动作,只是巧
妙化解,多次忍让。
萧诤说道:“母妃,难道我们母子二人只有这一个办法吗?如果您不得父皇宠爱,我做个落魄皇子,根本掀不起风浪,
他们还会如此忌惮不成?”
兰贵妃摇了摇头,心想这个孩子终究是太天真了,便说道:“你外祖父身外当朝太傅,想要置身局外绝不可能,何况他
不偏帮与你,难道偏帮外人?有你外祖父在,我们永远是他人眼中钉,肉中刺。我们不争,你外祖父在外也注定要被人算计
,难道你要母妃一味忍让,任由他们肆意欺凌?当年你外祖母自尽,先帝心怀愧疚,故而不予追究尹府过世。你父皇宅心仁
厚,多年来对我恩宠有佳,难免招人嫉妒。诤儿,既生在帝王家,何来与世无争之说。这次娇奴之事,你能平冤已是万幸,
以后少与各宫来往,尤其是凤眠,我们母子早该明哲保身。”
“母妃,小七他刚失了娘亲,而且三皇兄也下落不明,我便是照顾他也没什么不妥。为何你不让我与之来往?”萧诤颇
为不解。
“你与之来往,在他人眼中便是结党,他一向护着你二皇兄,你还偏帮他。在柳宸妃眼中,无异于宁馨宫和尹家都是二
皇子的势力。最近你外祖父又收了一个义女,马上就要嫁给你的大皇兄。这样一来,他们不怀疑我们在拉拢大皇子都不可能
。这次的事情,牵扯到三皇子的宫人,等于与你七弟有关,现在连带着二皇子也下狱,你当真这般简单?如果二皇子是看你
外祖父尹家马上要做大皇子的岳丈,觉得你偏帮于五皇子一脉,这才让小七设计于你也未可知。否则怎么会这么巧,你刚去
凤眠阁,玉佩就不见了?”
她的话刚说完,便听到萧诤着急的回护萧谅:“母妃!小七不可能害我。何况娇奴这件事当真蹊跷,我至今不知为什么
明明早上还戴在身上的玉佩会不见踪影,可那娇奴手上握着的确实是儿臣的那枚玉佩。”
“诤儿,母妃正要问你,你说佩戴那玉佩,那几鬮你可曾仔细看过那玉佩?”
“每次都是小柳伺候儿臣更衣,是以儿臣也没仔细看过,但那玉质特别,当初做了七枚玉便用尽,儿臣一握便知。”萧
诤答道。
“如果有一个皇子把他的玉佩放在你这儿,佩戴几天,你也发现不了,对不对?”兰贵妃低头沉吟,心知这么做风险太
大,好像也不可能。
“这冒的险太大了些,儿臣以为绝无可能。”萧诤显然也是想到了这点。
“总之,母妃希望你以后不要与小七来往太过频繁。你父皇一向疼爱你二皇兄,这你也是知道的。现在居然将他下狱,
定然是有确凿证据,否则以你父皇的心性,绝对不至如此做法。你二皇兄都能为了皇位做出这等事来,那一向与他交好的小
七受他利用,也未可知。答应母妃,以后不要与小七过从太密。否则若有什么事,不只是你,连带着母妃和你外祖父家,你
两个舅舅都会被牵连。”
萧诤已经看出母妃是下了狠心,一时也答不出话,只能勉强点头:“是,诤儿听您的就是了。”
之后的几天,萧谅来笑月阁找他,都被拒之门外。萧谅自从上次净空大师诊治之后,身体也渐渐好转,只是心中忧虑至
极。他几次回想那天之事,怎么也想不明白其中有个古怪。父皇召他闲聊,也不肯明白与他说清楚二皇子到底为何下罪。他
总觉得整个宫廷,只有他一个人不知内情,不由得焦虑不安。
自从惠妃去世,淮月宫就颇受宫中怠慢,也有一些奚落之声传到他的耳中。本来父皇派的掌事姑姑在这里,还算有点威
严。自从父皇意外生病,那个姑姑也不太管这边的事。尤其是萧诫宫中,多有愤懑之声。他们私下都传萧诫已死,早该遣他
们出去,这些言论听得萧谅勾起心事,更加悒悒不乐。自从萧诚下狱,这种情况更是雪上加霜,萧谅只能忍让着,也不想与
他们多有计较。
这天萧谅正在喂雪鸦,发现饲料不够,唤了半天也不见人影,想来他们都去伴麟阁看热闹。这几天那边正在筹备婚事,
常有赏赐,他便自己起身,想去拿饲料,不想一个脚滑,跌倒在地。他爬起来,心里暗暗叹息一声,没想到饲料也不曾准备
妥当,便拿起自己的点心中的肉脯,喂给雪鸦。不一会儿功夫,雪鸦便心满意足的飞走。
萧谅笑了笑,端着盘子正要往回走,却见六弟萧云详站在那里。
“七弟,人呢?”萧云详极少说话,而且说的都是只字片语,大多数人不能理解,然而萧谅自小便能明白他的意思。想
来,他是在问自己宫里的人都去了哪里。
“他们去伴麟居看热闹了。六哥,上次谢谢你,只是你以后万不可如此,那些蔬果毕竟不是好物。”萧谅知道他一向不
喜欢热闹,想必是伴麟居与萧云详所住的腾云阁很近,使得他为了躲开嘈杂之声,才跑到这里来了。上次萧云详吃蔬果救他
一事,他一直没能亲自去谢过,借此机会自是要说出。要知道那蔬果都是有毒的,他那么做,当真是冒了极大风险。
“你也危险。”萧云详走上前来,拉他进屋,想必是不愿意久病初愈的他站在风口。
“我也危险?”萧谅不解其意,想了半响,便知道他在说自己现在的处境。他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我没有危险,六
哥你放心。”
娇奴之事闹得整个皇宫人尽皆知,想比萧云详也听说了。自小,萧云详便于他颇为友善,可惜柳宸妃很是不喜,多有阻
拦。惠妃在世时,也告诫萧谅少与他来往,故此两人都迫于母命不敢多有往来。
萧云详伸手一握,便觉萧谅满手冰冷,相比是刚才在风口站了太久,便拿了一件披风,于他披上。
萧谅笑道:“多谢六哥。”
“小七好,我也好。”萧云详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膀,离开了凤眠阁。
当天夜里,萧诫宫中之人多受杖刑,此事无人敢说与萧谅知晓。萧谅只是奇怪,怎么一天之内,尚宫六局都前来送了不
少衣服吃食,显得殷勤无比。
第22章 第 22 章
萧奕躺在床榻之上,心中细思当日在宁馨宫,被净空大师救醒以后的情景。
“陛下龙体安康,实无不妥,贫僧也诊治不出昏迷不醒的根由,望请恕罪。”那和尚明明把他救醒,但是求罪不已,相
比也早已看出他是装病。
“你不是诊治不出,是知道而不敢多言,算你是个聪明人。朕也不为难于你,你就告诉他们朕一日后转醒便是。”
“贫僧告退。”
“慢着!朕听说当时顾爱卿是千里迢迢将你请来,为七皇子诊治,过两日,朕赐你黄金百两,你就此回乡去吧。”
“多谢陛下。”
那净空磕头称谢,便退下去了。萧奕心知这个和尚大有古怪,如此高的医术着实罕见,偏偏又是萧诚请进宫来为七皇子
诊病。他想到这次装病之事,若这和尚多嘴,只怕萧诚很快就会知道了,到时候他便能查证心中怀疑之事。
他正想着,便见张公公进门禀告道:“陛下,刚才有人报说昨天夜里,柳娘娘下令杖责三皇子宫中之人。”
柳宸妃一向嚣张跋扈,他是知道的。只不过惠妃已死,萧诫又下落不明,她忽然杖责这些人莫非是要杀小七的威风。想
到这里,他便心中不快。
“怎么回事,为何无端杖责?难道宸妃见朕病中,伺机欺凌谅儿不成?当真好大的胆子!”萧奕说着,便连连咳嗽了起
来。
“回禀陛下,老奴已经去查过了。说是三皇子宫中之人对七皇子不敬,这几日多有偷懒,乃至于凤眠阁诸人也颇为怠慢
,昨日竟任由七皇子在寝宫外吹风。当时六皇子路过瞧见,便回禀宸妃娘娘,这才下令杖责。”
这一解释倒是大出萧奕的意料,仔细想来,就算自己宠爱萧谅,但他毕竟年幼,只怕要受人欺负。尤其是储秀宫和未央
宫,如此不趁此机会对他有所行动。
“传朕之令,立刻命人拟旨,封四皇子萧诤陈王,五皇子萧决齐王,六皇子萧云详梁王,七皇子萧谅秦王。下令昭告天
下,三皇子与芦月峰遇险身亡,追封魏王。七皇子年已十五,骤失母妃,不宜留在宫中,着人在京城南处原来的扬天府改建
为□□。因娇奴之事,日后皇子年满十四便不得留住宫中。余下皇子也各自酌情建府,于来年六月之前全数搬出宫中。”
众皇子中,唯有萧谦封了越王,萧诚封了赵王,如今一下子全部封了,着实不太寻常。张公公听了旨意,正要出门去,
却听萧奕又唤他回来。
萧奕说道:“传令尽数杖毙三皇子宫中之人,留下淮月宫的旧宫人伺候七皇子便是。七皇子宫中人就由他自行抉择是留
是杀。”
“是,老奴即刻去传旨。”
柳宸妃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圣上会大行封赏,尤其是破例将众位皇子都封王。身边的锦月说道:“娘娘,我们本想用
娇奴扳倒四皇子和宁馨宫,但这半路如何牵扯出了二皇子,奴婢着实想不明白。”
“哼,你懂什么?我们看四皇子不顺眼,但二皇子是皇后所生,若能扳倒他,那自然是便宜了大家。依我看,兰贵妃没
这么大的胆子,也没那脑子可以想出这招妙计,只怕十有八九是储秀宫搞鬼。只不过本宫确实想不通,季淑妃这一手怎么可
能瞒过陛下?”
“不管怎么样,能扳倒二皇子都是大好事,娘娘,何必想这么多呢?”
“扳倒二皇子?哼,这话说得太早了。你先下去,让内务府给云详选个好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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