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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逝皆随风 作者:骷髅回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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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虐恋情深 天之骄子 怅然若失 恩怨情仇

  安晟赶紧放下汤药,起身行至一身朴素简装的太后身边搀扶着迈入厢房的门槛,“怎么会,母后自是想来便能来。毓贵妃与临王,自是想走便走。只不过是毓贵妃要潜心礼佛七日,临王这孩子孝顺得很要陪着他娘亲,这才没离寺庙。”
  太后睨了眼自己的儿子,由安晟搀扶着入了厢房,坐在了桌案旁。“我今个来,其实也就是想来看看你。”看着桌案上的药碗里还冒着热气,转头看了眼床榻,便见子懿规矩立在榻旁,低眉敛目,温顺乖和,只是唇淡无色,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要说不欣赏这个小子她还真做不到,四处传闻他沙场之勇,勇冠三军,一骑更可当千,用兵严慎阵法善变,年纪轻轻展示出来的军事能力与安晟比有之过而无不及。这个小孙子的名声她便是在深宫中也能听得到,看着乖顺本事不小,若不是身份特殊应会是脍炙人口的一段传奇了。
  “坐下先把药喝了吧。”
  听到太后的话,子懿有些惊讶,但还是规矩的端起自己的药碗,人却并不坐下,举着药碗一饮而尽。
  太后不说话,子懿看向安晟,安晟点点头,子懿才深吸口气,压下伤口挤压的疼痛躬身道:“子懿先行退下。”
  “不必,你留下,其他人都出去。”太后吩咐道。
  待屋内的下人走尽,太后才拉着安晟坐下直接道:“晟儿,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安晟沉默半晌,“知道。”
  安晟的平淡反应让太后有些激动了,相比子懿而言,她对安子羣的感情要多些,毕竟安晟冷落王妃母子时,她常常让梅若兰带安子羣进宫陪她。她在宫中大半生,自是明白梅若兰的痛苦,本是进宫开导,可是久了就是养只狗也有感情了,更何况是自己的孙子。
  太后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子懿冷声质问:“子羣就不是你的儿子吗,王妃就不是你的妻子吗?”
  安晟知道太后是指责他所做之事,他的做法看起来确实偏颇得厉害。可他只沉静回道:“王妃失足,羣儿未能拉住王妃一同坠崖,儿臣也很哀伤,但这就是事实,并非包庇。懿儿受了伤,若走正规司程怕是有心之人会对懿儿不利……”
  “安晟,你糊涂啊!”
  安晟知道,只要子懿判罪,一半兵权回归中央,安繁只要一半以与他能相互制衡即可。这就是一个台阶,他顺着下来便会无事,位置还在,他也可无忧。面对太后的怒喝,安晟只淡定回道:“那就让儿臣糊涂一回。”
  “这是什么话?”太后闭目缓和了情绪,语重心长道:“如今天下初定,你与皇帝如此……嫌不够乱是吗?一个儿子,你便冒天下之大韪也要护他吗?你身居何位?岂可任性为之?”
  “母后,我只是在护我自己的孩子。”
  “母后也自是明白你的意思。这孩子是吃了很多苦,可是你就是要护也不该如此……”
  “母后,就算儿臣不愿身居此位,可是已经走了这么多年,倘若儿臣将兵权交出来,儿臣的这个为皇族稳民心,顶着夏国罪子的儿子必定性命不保!”这么多年他功绩累累战功赫赫,功高盖主已经是必然,他卸兵权,身份摆在那里他定然无事,可是子懿呢?子懿若卸兵权性命不保,但若他卸了,一旦皇帝有了可抗衡的资本,早晚会找个由头处死子懿。子懿的处境和他不一样。
  安晟说的这些太后何尝不知道,只是,有的时候不得不顾全大局。“先帝让你掌兵权是因当时四处战乱,外人皆不可信,又恐宵小生事,这兵权于你怎么说都比散交外人好。他知你性子不适合当皇帝却又锋芒太盛容易功高震主,这新任的皇帝不论是谁,都难以容你,兵权交付于你,确实是最稳妥的方法,也是先帝对你的偏爱。可是如今天下归一,你将心比心,谁愿意坐在不安稳的位置上惶恐终日?哀家曾要皇帝许过诺,将来不论如何,都不可伤及你性命。”
  安晟知道太后在担忧什么,凛然道:“儿臣不会让皇室内乱,也不会背叛夏国。”
  太后望着安晟坚定不退步的眼神,心沉了沉。牺牲一个安子懿换一个平静,安晟竟是不肯!
  “儿臣会保大夏,也会保自己的孩子。羣儿的事我也很悲痛,派人下崖底寻回他们母子的尸身后,儿臣不计前事,会让他们以平成王王妃世子的身份风光下葬。”安晟起身,“所以,母后也不要逼儿臣。”
  太后忧心忡忡的也站了起来,她最不愿见的就是她的骨肉相残,她还在或许能周旋几许,她若入土了呢。这天下初定百废待兴,难道刚开始就又要四分五裂了吗?
  “晟儿,母后一直认为你是个深明国家大义的人,你如今这般,先帝怕也是会失望的。”说着又看向一旁缄默不语的子懿,在这说的这些话,多少也是说给子懿听的。
  “你也知道母后只是不想你父皇的江山有什么动荡,更不愿看到王朝分崩离析。”太后幽幽一声长叹,又道:“临王今年才十五,难得从临燕城回都陪自己母妃来寺庙上香,你别牵连了他们。”安晟道是,太后不再多言终是起身离去。
  安晟送至寺庙大门,扶太后上了马车,落了车帘子,太后突然抓住安晟欲撤的手道:“晟儿。”
  安晟低沉肯定道:“儿臣绝不会的,母后放心……”
  帘子这才终是落下。
  安晟回到厢房内时,子懿还站在里头,宁为也在,木义云更是一脸不爽的立在子懿身后。
  “懿儿伤还没好,快躺下。”安晟拉子懿移到榻边,近看便能看到子懿额间沁出的冷汗。
  木义云哼了声,“这谁知道太后会不会突然折返。”
  子懿躺回榻上,宁为照旧替子懿把脉入针,亦是沉默。他与木义云在屋外也听到了太后与安晟的话,没有顾虑担心是不可能的,世间事难全。
  针下全了子懿便又睡了过去,宁为收了针便起身离去。木义云很不情愿的低声开口问道:“王爷可会妥协?”
  安晟为子懿掖着被角,坐在榻旁,抬头看站在面前的木义云:“如果我要妥协就不会在这了。木义云,你,喜欢公主?”
  被点中心思木义云没有任何不好意思,悲伤又坦然道:“是的,她还在燕国时,我便喜欢她了。她是一个独特的女子。”
  “嗯。”安晟表示赞同,又道:“这些日子我想了许多,抛去国恨家仇,其实也怪不得她。”安晟站到窗前,望着窗外的枯树抽芽,淡淡道:“每个人都有要守护的东西,凡事总有轻重,她为她的国家背叛我,也不是什么不应该的事,换做是我,我或许也是一样。”
  木义云垂下头没有再继续说邵可微的事,望着床榻上的子懿,心中怜悯:“本是国家之间的事,却只可怜了小公子。”
  安晟负手立在窗边,木义云却觉得这个英明神武,伟岸不屈的王爷满是无奈悲凉,一种沧桑的感觉从背影中泄出,木义云钝道:“我去看看小公子的粥。”
  安晟坐回榻前,看着子懿安静的睡容,胸口闷闷的痛。他怎么没有好好看着他长大呢?他或许可以违背父皇的旨意,他可以避开众人的目光,悄悄的好好的待他,可是最后他却沦陷在仇恨之中无法自拔。他不管不顾心中曾经呐喊的反对声音,他只是,只是选择违心顺着仇恨走了过来,他宣泄了他的痛苦愤恨,不管那曾经跪伏在他脚边,祈求一丝怜爱疼惜的儿子。
  凛冬寒雪,那冰冷的地牢里可有一丝温暖?
  他执拗的不让他寻死,可是活得痛苦,希望都被打碎,没有一丝牵挂羁绊,谁都会想要摆脱那伤痕累累的躯体吧。
  那些在他看得到的,看不到的地方……安晟左胸猛然涌上的剧痛让他眼中酸涩,一旦忆起过往,他的心就如凌迟般疼痛,他有些颤巍的离开厢房,他得努力平复下伤悲的心绪。
  幽静的厢房里空荡无人,虽是白日,却因连日阴霾而暗沉不明。
  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的局面,父亲说要让他依靠,便就真的这么做了。可这就像冰天雪地中的一团火,离得太近会灼伤自己,离得太远又让人觉得寒冷刺骨。
  他该怎么做才好?
  子懿睁开双眸捂着腹部的伤口撑身坐了起来,发丝散落身后,丝丝缕缕有些凌乱,眼中泓潭深谧,神华尽敛,只余淡淡的不解与怅然。
  他若时命无多,那便要让父亲无忧之后再死。
  
  第119章
  
  柳下智一身紫袍官服,有些失魂的从轿子中探出身来,抬头望了眼自己府邸大门上悬挂的牌匾,丞相府三个漆金大字仿佛带了生命般,鲜活而扭曲的讽刺着他。
  随从看自家主人久久不入大门不免疑惑:“大人?”
  柳下智轻嘲摆了摆袖子,入了门后直接坐在了正厅的门槛上,不理众人诧异的目光,径直取下头上的官帽放在脚边的地上,幽幽道:“把府上的人全部遣散。”
  “大人?”随从不解。
  柳下智看着那眼中带着关切的下人,终是笑了笑,我柳下智,虽尽心为民,也是抵不过这个结局。“你让那些人多领些银钱,赶紧出城去吧。”看下人犹豫柳下智怒喝道:“滚!快滚!不滚的统统下牢!”
  下人们虽十分不明白,但也因恐牢狱之灾而纷纷全散了去。
  一声冷笑从身后传来,柳下智不需要回头也知道那是谁。这几年来总是向他下达幽翳公子的指令,让他身居高位也不得不因一纸奴契而听从命令。
  说来真是不甘。
  尧宜铮绕到柳下智身前,将夕阳余辉一并遮去,黑暗瞬间笼罩在柳下智身上。
  “你知道的,公子曾经放过了你一次。”
  柳下智不屑的冷笑一声,将身上的官服脱下。
  尧宜铮挑眉俯看柳下智道:“你知道公子怎么评价你的吗?”
  柳下智解玉带的手停了一下又继续。
  “公子说你才华横溢,心有仁爱,是个当丞相的料。只可惜你心性不定,气量狭小……”
  柳下智猛的抬头,眼中满是怒气:“我气量狭小?”
  尧宜铮笑了笑,思虑着道:“不是吗?容不得别人驾驭你,容不得别人比你好,可惜自己又没本事端下那位公子下台。当然,这是如今的幽翳公子说的,过去的那位可不会这么仁慈,他只认为你除之可惜留之后患,他不会给你任何机会,而可惜和后患里他只会选择可惜。”
  柳下智一愣,人也站了起来:“什么叫如今的和以前的?”
  尧宜铮玩味的看着柳下智,也不打算解释:“公子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你自然不知道。”
  柳下智一瞬怔愣,站直了身子,将官服折叠好,放在了地上用官帽压着,压在心中将近六七年的问题终于是问了出来:“幽翳公子,到底是谁?”
  “是谁还有关系吗?”
  “呵……”柳下智闭了眼睛,是啊,没关系了。一头是望曦阁的人,一边是皇帝的人,他知道他为皇帝做了这事后必死,他知道他背叛望曦阁也得死,他爱民如子一身才华,却是走到这地步。是生不逢时还是他出身实在太过卑微?或许……那幽翳说得没错,是他心性不定,气量狭小了。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不是来杀我的吗?呵呵,其实也不劳尧大阁主动手。”
  尧宜铮皱着眉头,目光带着探寻望向柳下智。
  安晟想着带子懿回王府疗伤,毕竟这里是寺庙,哪能与王府比,只是兵入城总归不好,容易惹嫌,不带兵又担心出事。于是只得从府内召几个手脚利索的下人来暂居安国寺。
  虽然调来几个下人,可子懿每次的饭食汤药,换药沐浴安晟从不假手于人,这让子懿十分不能适应习惯。
  甚至受宠若惊。
  七岁那年地牢里的质问,带着他胸中的愤懑,不解,悲伤,难过。他不明白为什么,即使他没见过什么父慈子孝,可是他还是懂得,父亲不该如此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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