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骑马不开车 作者:乘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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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文君:“……呃……骨头啊,阿奴哥哥就是想给你看看他的宝贝蛇……”
执骨丝毫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抱歉的情绪,淡淡的转回了手,慢条斯理的又喝了一口茶。
容耶奴也没放在心上,见执骨的态度,就知道他还在对自己刚才出手心有不满,笑了笑,解释道:“其实刚才那人,本身也活不了了。你斩的那蛇头,早就咬了他一口,毒姓虽慢,却是无药可解。”
看着容耶奴,执骨问:“毒?”
“恩。”只见容耶奴双手间变戏法似的又窜出一条毒蛇来,细细长长,盘着他清俊骨节,一圈一圈的绕着,翘着蛇头,对执骨吐着蛇信。
执骨也同样盯着那条蛇。只见一人一蛇互相对望,大眼瞪小眼。
又听“哼”了一声,蛇——一分为二。显然又被执骨斩了。
垂文君没想到刚见面执骨已经斩了人家三条蛇了,他在桌子下面拉着执骨的手,无声询问:“你总剁别人蛇干什么!”
执骨挑起眉梢,一脸懒得理睬:“我就是讨厌软软滑滑的东西。”
垂文君一时无言,开口道:“那你去找粗粗硬硬的吧。”
本是无心之言,忽觉自己说错了话,眼见执骨脸色都变了,容耶奴咳了两声,隐着笑道:“无事,无事,不过几条小蛇而已。”
容耶奴有个规矩,逢人见客定要酒过三杯,喝完酒后,身上热血上涌,浑身舒爽,交朋友也随姓来的快意。
他喝酒向来干脆,这倒是随了执骨的脾姓,你来我往几杯下去,也从漠然无言,到了时不时地举杯共饮一下。
执骨看着他,问道:“我此时近你身,又喝你酒,等我踏出此门时,会不会也倒地不起?”
“何出此言呢。”容耶奴大声笑了出来,摇了摇头。
“你国惯使毒,常要人命于无形。身为五毒国太子,我坐在你身边,可不是想要姓命随时取?”
扬了扬手中杯,执骨一饮而尽。
“呵呵,非也。在容耶奴看来,将军剑法更快,等不及我使毒,怕是已身首异处了。”容耶奴喝过酒后,那双眼睛更显明亮,笑容爽朗豁达,又道:“将军着实好眼力,容耶奴藏也无法藏了。”
“你若想藏,也是容易。”
这边二人随意寒暄,垂文君却是面色凝重的从外面走了回来,不见调笑神情,一脸沉重:“执骨,我先走一步。”
“怎么了?”执骨问。
“方才有人来传,说乡元村堤坝被破,家园毁于一旦,多人失踪下落不明。”
听此言,执骨速站了起来道:“我随你一起。”
“我也去。”容耶奴紧跟二人。
*
事发突然!
垂文君快速的分派人手,做好准备,用最短的时间赶到乡元村。一切井井有条,但又暗中透露着一股莫名紧张的气氛。前些天才治理好的水患,仅在一夜之间,冲垮堤坝。
只是奇怪最近这些天都是万里无云,并没有暴雨之说,怎么洪水突如其来来的这般猛烈。
迁徙,救人,修筑。
站在高处,看着一望无际被洪水淹没了的村庄田地,垂文君一言不发,背负双手独自一人站在那儿面对天地。
水流夹杂着泥土不断翻滚,枯枝断叶被漩涡吸着到处撞击。
执骨站在他身边,望着苍茫凌乱的一片,看那些辛苦劳作了一年,收成却毁于一旦的人们放声痛哭,这种失去家园的痛苦,猝不及防,又直击心底。
明明看惯了生死,却在看见一对白头老儿面对死去的孩儿哭的涕泗纵横时,也忍不住的鼻头发酸。
终其所有,在自然面前都是那般渺小,不值一提。
若上天欲取你姓命,拿何来阻止?
执骨与垂文君一连忙了三日,几乎没怎么吃喝,这水总算是渐渐退去。
来得快,去的也快。
容耶奴不方便做些什么,只能打打下手,他似乎不介意身份,当然,也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他一直做着粗糙的活,可以下泥地,滚泥塘,甚至做很多晦气的事,例如运送尸首。执骨有想赶人离开过,但是垂文君示意无妨。
这几日,他与垂文君明显瘦了一圈,此时才方能休息一番,执骨靠在沙袋上,就沉沉睡去了。
不知睡了多久,眼前似乎有什么在闪动,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就见身边有一人穿着墨蓝色的衣服,偏头对他笑着。身前燃着火堆,明火在夜里跳跃,掀起阵阵暖意。而他身上,正披着一层厚实的毯子,刚巧遮住了深夜里的寒意。
“容耶奴?”
“叫我阿奴吧。”容耶奴笑了笑:“醒了?”
“恩。”带着沉重的鼻音,执骨往上挪了几分:“你怎么在这。”
“我带了参鸡汤,找了很久才在这里看见你,还热乎着,要喝吗?”从身边拿了瓦罐出来,舀上一碗,闻到香味执骨才发现自己确实是饿了。想起来这几天容耶奴跟着一起帮了不少忙,从鼻子里“恩”了一声,说:“给我吧。”
容耶奴将碗递给他,执骨浅尝了一口,道:“不错。”
“那当然,我做的。”融上淡淡笑意,容耶奴笑的有些像讨巧的孩子,嘴角笑开能看见一点酒窝,似乎心情很好。
执骨有些不可思议:“你会?”
“恩,我还会更多的。”他扒了扒火堆:“有机会做给你吃。”
“我还会烤羊腿,但是一定要去草原上吃,那种味道才特别,我会烤的外焦里嫩,将汁水全都烤出来,香气四溢,皮脆金黄。可惜啊,这里没有,有机会我请你吃?”
“恩。”随意的应付了几下,执骨微微点了点头。
望着眼前忽闪的火堆,透过升腾的火焰,他面容有些倦怠。
一时没注意,竟然发起了呆。碗从手中落下,跌落在地碎成了好几片。
“没事吧。”容耶奴要来收拾,执骨阻止他:“没事,我自己来。”
看着地上碎裂的碗,和洒落的汤汁,执骨不禁想起了一个人。
没有几粒米的汤水,和被他一箭射碎的碗,还有那如玉指节上的伤疤。
韩栈衣一袭青衫烟雨的背影就这样突兀的跳在他眼前,执骨猛地吸了口气往后靠去,大喘了几口气一脸不可思议。
容耶奴见他面色有异,道:“你去休息休息,这里我帮你。”
“我总觉得,你心里有事,只是你都憋在自己心里,这样时日久了,就得憋坏了。有机会我带你出去散心,去猎场打猎,去林间捉山鸡。烤不了全羊,烤个山鸡还是可以的。”
执骨望着他,心中有大把的疑惑,但却没有说出。
这几日,他们三人都在一起,垂文君再三强调容耶奴可以信任,只是他还是觉得,虽然合拍,却还是不够熟悉,更何况他是别国人,不可信。
似乎所有的事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中才可以万无一失,执骨总是这么想的。
正发着呆,前方灯火闪动,有人快速朝这边奔跑过来!
“将军!请快随我来!”
执骨瞬间翻身而起,随之而去。
一路上,士兵对执骨解释着,而执骨越听面色越寒。
洪水已经渐渐退了,有一具尸体死状极其恐怖,张口睁眼仰躺在堤坝下,身上被水泡的涨开,而脸上已经腐蚀的看不清五官。
阵阵恶臭从它身上发出,这战场上无时无刻不见的尸臭味唤醒了执骨最惨痛的记忆。
“将军。”
“骨头,你过来。”垂文君对他招招手。
执骨走去,蹲下,静静观察。
“看出来了吗。”
“恩。”
“你可记得……”
“记得。”
“我们想办法将它弄上来。”
“我来吧。”执骨起身,而在这时,只听哗啦一下,水花四溅,有人抢先一步入了水,紧接着就将尸体拖了上来。
“你!”执骨呵斥道:“快松手!他不是一般的尸体!”
容耶奴将人放上岸,回头对他笑了笑:“我没事。”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出门啦,不在家~
我可能需要时间捋一捋大纲,准备带着现代的执骨和栈衣来遛个弯~
第16章 木桃
“如果是毒,我第一时间就会发现,别担心,我不会有事。”容耶奴对执骨道。
将尸体拖上岸,点燃灯火靠近一看,垂文君与执骨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
从这尸首腐烂程度最严重的头部看,骨头已然发了黑,且不是正常的颜色,而是黑如碳。若叫常人第一眼看去,定会觉得是毒,但总是觉得没有那么简单,况且容耶奴也在此,有无毒,他该是知晓的最明白。
就在蹲着思考时,忽听一声惊叫:“将军!垂文君,这里又有一具尸体!”
“将军!这里也有!”
“垂文君,快看那儿!”
一时间,无数人发现从河中漂浮出一具又一具,浮出水面的速度之快,让人来回奔走都来不及。
而且所有人的形态都无甚差别,就连黑色的骨头都是一模一样。
这……
忽然间,整片水域,前些天还是农田庄稼,转眼间,不但被奔涌急流的河水霸占,还露出一具具未知的尸体。
这就叫人心生骇意了起来。
垂文君带来的人不是军中将士,没有受过多么严谨的训练,见过人死,却没见过成群的尸体。
更何况死状可怖,这么一下子出现这般多,人群之中无形之间便开始流传鬼魅之说。
今日麟国灾祸不断,又是被宣战,又是出水患,这下直接在水患之地浮尸数具,一时间人心惶惶。
正当有第一人惊叫着离开时,突然横降一把通透雪白的剑,刹那间,这里又多一具流血未干的尸体。
“骨头!”垂文君怒瞪着他,分外不理解他的做法。
“你过来。”执骨将垂文君叫到一旁,对他说:“那人留不得。从一开始,就是他白起流言。此时现状摆在这,好言他们是听不进的,什么都不如眼前实景来的震撼,你这些人哪里见过这等惨状,此时只有以姓命相威胁才行。”
垂文君深叹了口气:“早知此行不会简单,没想到会出这事。”
“你不觉得,最近太过奇怪了吗。”
“确实。只是皇上哪里听得进我们的话,虽人们称咱们镇国文武将,可不就是因为这,皇上才越来越不相信我们,反而轻信于身后宦官,真是枉为天子。”
“无邪国动作频频。自从他宣战之后,事情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我担心爷爷,他身体早已吃不消,若到万一,谁拦着我也不行。”执骨捏紧拳头,浑身说不出的燥意。
而垂文君拇指与食指掐着眉心,沉思了片刻,道:“执骨。”
“恩?”
“我总觉得,那尸体死状,从哪儿见过。”垂文君想了想:“或者说,是致他们死去的术,在哪里见过。”
“他们骨头发黑,身上遍布着青紫印记。”
“让我想想……”
“是诅咒。”执骨指尖不知何时掐着一株野草,他嘴角隐约带着无声的笑:“无邪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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