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由分寸。我怎么说,你回去就怎么学。你就说那恶霸作恶太多,老天爷罚了他。纵使他妻妾成群,可一直无嗣。后来经过多方打听,才想起当初被他无情抛弃的李嫣还留下一子。所以特来寻回。”
“那为什么又回去了?”李季问道。
“因为恶霸树敌无数,出嫁太多,怕有人得知了他这么一条独根会给被仇家惦记,所以干脆就当做从来没有找回去。只等着他百年以后,再将家底直接交给长安,这身后的事情就管不了了。所以这有儿认不得,当爹的却想着传承血脉,所以隔三差五的送来好东西。这前后就说得通了。”
李季听得出来县太爷的意思,他是想要代替李嫣受那些骂名。李嫣一辈子过得委屈,这死后能让她丈夫这样对待,想想她九泉之下,应该会好受些吧。
“这样也好。到时候只需要警告他们一下,此时若是外传传给了仇家,二狗子有了什么闪失,恶霸一定会带着手下过来屠村,那么这个消息以后就只会在村子里头流传,绝对不会忘外头说一个字。”
就像是涉及鬼神的时候,很多人私下里聊的津津有味,可若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那一个个都跟鹌鹑似的,仿佛多说一个字都能染身上。
所以县太爷提的这个办法,算得上是眼下最称得上是办法的办法了。
李季点头道:“怕是没有比这更好的法子了。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旁的来。村里时候解决了,大人,这边也是要解决的。”
“这边?能有什么事?”县太爷问道。
“还记得我们过来的那天吗?在您的人找到我们之前,县丞大人的人已经先到了。送来一份重礼,还说以后要来往的。二狗子虽说人回去了,可他是您儿子的事情您下面的人应该都知道了。那些想要巴结您,甚至想要您帮忙做事情的。您这里送不了口,二狗子却是一个新的缺口。不怕他们明目张胆的送东西,就怕他们变了发的想法子牵制住二狗子。”
这回去县丞府吃了一顿席,可让李季见识了不少。说话都能拐几个弯,这办起事来,弯弯绕就更多了。
用银子砸不动的,就有可能有旁的东西。美人?奇珍异宝?或是干脆下什么脏手段。
这二狗子的身世在民间可以瞒着,可对于县太爷的同僚来说,根本不是什么秘密。
李季不说,县太爷可能都想不到。可想到了这一层以后,县太爷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
这官场上的风气县太爷不会同流合污,不过应付起来也算是游刃有余。可二狗子不行。
县太爷眉毛皱在一处,将下属的为人一个个在脑海里过一遍,真的很难不让他们做点什么。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宁愿二狗子就在府里头带着,好歹有我在,任谁也画不出旁的道道来。”县太爷捏一捏眉心,脑海里飞快略过几个想法。
可是每个想法都有所欠缺。二狗子以后若是想要过安生的日子,还真要好好算计算计。
作者有话要说: 临近过年事情太多,稿子弹尽粮绝,大大们见谅……以后争取不断更,我是爆肝的乖宝宝么么啾
第95章 李季看戏
村里人好糊弄, 虽说喜欢说闲话, 但是从不会当面说, 背后嚼舌根。只要心里豁达些,不会有实质伤害。
可是对于某些人来说, 若是二狗子成为了达到目的的捷径, 那么他们绝对会不择手段的去达到目的。而且这其中未必是县太爷的下属, 甚至还有可能是那些商人。
越想越觉得事情严重,可真要说什么好法子, 一时也想不到。
“若说二狗子不是您的骨肉?怕是没人信的, 恶霸的那一套更是不行。”李季破位头疼的想一想, 说出了一个勉强算是办法的主意, “实在不行……咱就只能弄个假的二狗子,虽说不能顶多长时间,只要短期内不回有人打扰他。”
“说说看。”县太爷点头。
“明儿您就说让二狗子落叶归根回家族里头上族谱祭祖, 您是县太爷, 这么多年一直走不开身,这么些年族里头的大事小情都没有回去参与,心里头愧疚。眼下儿子寻回来了,就让儿子带上银两回一趟族里头好生修缮一下宗庙,以及村里头住不上房子的可怜人。您跟家里头的事情外人知道的应该很少, 这话应该能唬住他们。”
李季这办法确实算不上什么好办法。假装让儿子回屋里,这件事多少有些漏洞,细心的人往深的查一查,被发现的几率很大。
毕竟, 刚找回来的儿子,还没稀罕够,怎么就舍得离开眼皮子底下?
县太爷想了想,说道:“回乡祭祖有些牵强,要说是送娘亲的遗骨送去族里供奉要更好些。”李嫣现在还只是山中的一座孤坟,若说是将骸骨迁走去祖坟,是有情可原的。
因为在老人眼里,孤坟就等于孤魂野鬼,在下面孤独一个人,被恶鬼欺负了也只能受着。但若是在祖坟里,就能受到祖宗的庇佑,也能收到照顾,不怕受欺负,也不怕太冷清。
“那夫人的坟……”李季迟疑的问了句。既然要说迁坟,那就一定要迁,否则村里头多句嘴就能露馅。可县太爷跟族人早已决裂,怎么可能真的把李嫣坟迁过去?
“这个好办,李嫣没进你们李家的祖坟,那就是孤坟。迁去哪里都是一样的。他们不喜欢李嫣,我还不想他们知道李嫣的坟跑去打扰她的安生。山中空地颇多,寻个风水好的地方,以后我们面对山水,倒也雅致。”
县太爷这意思,是打算以后跟李嫣和葬在一处。确实,县太爷早已经跟族里决裂,或许这里,才是县太爷死后唯一的居所。
李季抖个机灵还行,但若说是把事情弄得万无一失,还是要看县太爷来安排。
二狗子回家,看着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这其中的事情,却多着呢。
多到二狗子也开始怀疑,回家到底是不是正确的决定。
是让站在县太爷丰厚的羽翼下享受安宁,还是准求二人的自由,回去面对那乱七八糟的的事情。
直到晚上,二人沐浴更衣躺在床上,李季才轻轻问道:
“你怎么想的。”
二狗子:“嗯?”
李季:“其实在这里没什么不好的,有你爹疼你、护着你。啥烦心事都找不找你。要是回村了以后,事情多还杂。虽说村里事我能压住一大半,可要是城里人打你注意我就没办法了。咱们离开好像给你爹的麻烦更大。其实他也不容易。他是县太爷,要护着全县的百姓,还要为咱俩的事情忙里忙外的。”
二狗子伸手摸摸李季的头发,感受到李季的不安,伸手抱住李季,道:“可我觉得他也想要这么做。我觉得,他在帮我们的时候,他自己也是满足的。”
李季不懂:“满足?”
二狗子想一想,无奈道:“说不清楚,好像是他有什么做不到的,所以想要帮我做到。像是这种感觉吧,我不懂得怎么说。”
若是旁人,肯定被二狗子东一句西一句的说迷糊了。可李季是二狗子的枕边人,日夜就没分开过,很快就明白了二狗子的想法。
“你的意思是,县太爷当年不能随着自己的意愿按照自己的想法活着,所以面对你的时候,你想做什么他都会帮你?”
二狗子点头:“就是这样。”
二狗子不清不楚的描叙,也就李季能听明白。
知父莫若子。虽说缺失了二十年的相处,但是从血脉上建立起的缘分,还是让二狗子很轻易的窥探到了县太爷的内心。
能够轻而易举的扎县太爷的心,大概就是证明了。
二狗子这样的说法,让李季重新燃起了希望。回家种田、养牲口。家里头还有小尾巴、松松和淘淘。狼没人给做饭吃了,以后想要吃好的还要跑这么远的路过来吃,回去以后它就不用绕远了。
李季反手抱住二狗子,拍拍二狗子的后背,亲了亲二狗子的唇角:“那睡吧。明天或是后面,咱们要演一场好戏。”
具体时间看县太爷的安排,李季和二狗子都是戏里头的角色,听着县太爷这个班主的话。
第二天一早儿,起来直接在屋里头用了早餐,捯饬好了就被两个丫鬟领了出去。知道门口才知道,县太爷要带他们去看戏。
李季没听过戏,前两年村里头倒是来过一个草台班子,穿着打扮只比村里人好一点,说是唱戏,实际上连正经的行头的都没有,就是哼哼呀呀唱那么两句意思意思。
村里人都是去听个新鲜,奈何村里头不富裕,大方的每一个。他们一瞧赏钱少,两段没唱完就收拾离开了。
从那以后村里连草台班子都没有,更没瞧过正经八百的戏。
李季这人每件事,到了那儿都喜欢东张西望,瞧什么什么新鲜,到了那儿还不够人瞧笑话的。
不过李季本人都不在乎,左右旁人笑话旁人的,他自己这市面见到了,就心满意足了。
马车里头县太爷就先把话说好了。
“一会儿看戏,我会点一出《王宝钏》,那是我会情绪激动说出些什么话来。你们也不必听清是什么,只管着点头称是就是。我会顺势说出要长安带着李嫣的尸骨回族里头,明儿就出发,等到了明鬮你们就去将李嫣的骸骨带回府里,供奉几日后,再吹吹打打的我族的方向去。你们村里有人见过我,所以我不好跟着一块儿去。到时候我派管家跟着,回村后什么样,要都听他的。”
县太爷说了这么多,基本上把二人需要做的都说清楚了。二人点头,县太爷可以说是将他们二人要做的事情最简化了,其他的时候就要看县太爷的安排。
城里头的路平坦些,马车不颠簸。县里头只有唯一一家戏园子,并不大,算是县里头热闹的地方了。
县太爷的马车做生意的都认得,门口站着的伙计瞧清楚了忙立起身子,见县太爷下马车了忙行礼请安。
一行人下了马车直接进了戏园子。前院有一个小戏台子,上面正咿咿呀呀的唱着,下面几排小凳,人都坐满了,是不是传出几声叫好,热闹的很。
李季扯着脖子往那边瞧,被身边随身伺候的家丁拉过去,低声道:“这边是平常人过来敲戏的。每个遮风挡雨的盖子,平日里尽是风吹日晒。不过票价便宜,五个铜板能瞧一上午的热闹,所以平时不缺人,闲来无事的,整日坐在这里的也有。咱们要去的是前面的堂屋,那里头地方宽敞,有上下两层,茶酒点心一应俱全,最是舒服。”
李季听了解释,点点头道:“那屋里头肯定不便宜吧。”
家丁笑道:“这爷您就别放心上了,出来玩图个乐,莫要被银子扰了兴趣。”
这话听着痛快,李季不再多想,跟着县太爷直接进了大堂。
一进屋就觉得清凉极了,物资四角都有冰降温,上面也吊着几个装冰的盆子。屋子里凉飕飕的,舒服又不至于寒冷。
李季深吸口气,只觉得透心凉的舒爽。
屋子里座椅排放有序,大致上分六块地方,中间都隔着三个人能走过去的距离,方便客人出入或是伙计伺候客人。
这周边抬头一敲要有个二楼,二楼也就两丈宽,放上桌椅也做不了几个人。周围还都有纱帐,若是不想被人瞧见,或是做什么隐私的事情,就可以拉上纱帐,外面就只能瞧见一个影子。
县太爷提前订的位置,就是头一排最中央的三个位置。那是瞧戏最好的地方。连台上戏子的表情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台上的戏子也瞧见了县太爷,对视一眼用眼神合计着。县太爷还没有发话改戏,这戏还是要唱下去。
随后台上的一男一女两个戏子又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
落座后,戏班子班主亲自过来奉了茶,瞧见县太爷没有多说的意思,也不敢多攀谈,直接退下去了。
李季和口茶,喝着味儿不错,这茶也就是县太爷过来能舍得拿出来吧。
台上唱的是小姐书生的戏,也就些什么穷书生跟大家闺秀好上了,人家含着金汤匙见惯了好东西的千金小姐就爱穷书生爱的死去活来的,说什么为奴为婢也情愿。然后被小姐爹娘狠心棒打鸳鸯,赶走了书生,二人想尽法子私会,最终书生发愤图强金榜题名,衣锦还乡迎娶了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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