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粥小菜[种田] 作者:齐氏孙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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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季微微皱眉,这时候就能听到楼下在叫嚣着叫掌柜的出来:“怎么个定法?”
掌柜的擦擦头上的汗:“给的税额是跟前朝一样的,就是照搬前朝的。只是……本月,这是第四次上门收税了。”
“怎么不早说!”李季站起身,作势要下楼。
掌柜的连忙瞒着:“四爷您三思啊!俗话说阎王好过小鬼难缠,他们只是负责要钱的兵,那里人的四爷您和世子爷啊?若是他们愣头愣脑的冲撞了两位,那可如何是好啊。”
有道是秀才遇到兵,小兵小将在这坊间嚣张惯了,加上知道县里只有军官,自然谁都不放在眼里。
李季想想掌柜的说话有理,点点头,想过直接去本地的军营去找,左右有沈天湛这个侯爷的身份压着。可是回头想想不可行。
因为文官和武将相互都是看不顺眼的,尤其是战乱以后,手拿兵器的更瞧不起舞文弄墨的读书人。拿沈天湛压着,表面上事情容易,可等背后人家若是想使坏,那是一点法子也没有的。
“你下去吧,他们要多少就给多少,别得罪。不过这事也不能这样。你且把心放肚子里,这事总有法子解决。”李季心里头有了点想法,具体还是要看沈天湛的厉害。
没错,李季这个老百姓怎么斗得过官?能做的,也就是给沈天湛写信。不用别的,只需要想法子往这边安排个新的县太爷就成了。
县官来了,有了衙役官差,那么当兵的不放权就说不过去了。这税收本来就是衙门的事儿,李季倒是要瞧瞧,他们怎么参一脚。
等掌柜的下楼将他们要的银子给了,李季再让他上来帮着写信。
这封信送出去,大冬天的怕是要耽搁许多时日,李季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这当兵的嚣张,也就只管着嚣张去吧。越是嚣张,在民间的积怨就越深。前朝是怎么倒得,现如今不是正在走老路吗?
二狗子诞辰。一早上二人对着准备好的李嫣的排位拜了,理论上讲,二狗子这一天都应该斋戒吃素。不过二狗子是个无肉不欢的主,加上这并不是正经八百的生日,也就没那么多穷讲究。
外面下了小雪,李季跟二狗子在二楼往外瞧,大半个县里都能瞧见。这是个小县城,有两层楼的房子也不多。李季听说京城里头有三层楼高的放在,还有九层高的塔。说真的,想去瞧一瞧。
“今儿是你诞辰,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我陪你去。”
二狗子瞧瞧外头,摇摇头:“下雪的时候我不爱动,在这里挺好的。”
李季从桌子上拿个鸡蛋,在桌子上滚一滚敲开玻壳递给二狗子:“那先吃个鸡蛋吧,晚上再吃碗长寿面。”
若是正经过寿,特别是大户人家,那都是一早上忙活道下午的,寿面也是大白天开宴席的时候吃。只是二狗子年龄远远没到过寿的时候。
二狗子拿过鸡蛋,一口塞进嘴里嚼着。李季看着二狗子鼓起的腮帮子就想起了松松和淘淘:“晚上想吃什么?提前让厨房准备着。”
“你做的就行。”嘴里嚼着东西,说话有些模糊。
李季有些无语道:“来城里给你过诞辰,就是为了让你多吃些好的,若是只要我做的,咱直接在村里就过了。”
“你做的都很好。”二狗子咽下鸡蛋,“最好几道菜你做,旁的让厨房做。”
李季伸手扯扯二狗子的脸蛋,想说声没出息,有没舍得。剥鸡蛋自己吃一个,跟二狗子下象棋解闷。
李季看看窗外飘雪,忽然道:“想看看烟花是什么样的。”
李季算不上瞧见过烟花,村里头往年有两个舍得花钱的人家,买过不太像样的烟花在除夕放了,只有小小的一点,两下就没有了。
听人说过年的时候,城里头官家会放很多很大的烟花,好看极了。李季喜欢这种虚头巴脑的东西,一直想看看。
“什么是烟花?”二狗子更没见过了。
李季摇头:“我也说不准,反正是很好看的东西。话说回来,你说咱俩都这么有钱了,你诞辰咱们放个烟花看看也没毛病对吧。”
二狗子哪会有意见,李季直接下楼,难得长这么大跟个孩子似的问掌柜的那里能够买着烟花。
要是提前些日子说,能有个准备。掌柜的是服了李季这想一出是一出的样子,忙道:“从前侯爷府里头是有存些烟花的,只是现在去找,多半放了一二年了,只怕返氵朝不能放或是不好看了。您别急,笑的这就安排人找做烟花的人家去。应该能买着。”
李季点头:“那就麻烦了。”
二狗子陪着李季下了一趟楼,眼瞧着李季这一脸期待的样子,只觉得越看越好看。
李季回头目光对视到一块,无言。李季眼睛里满是笑,几步跳上台阶,拉着二狗子回屋子继续下象棋。
四祖宗想要看烟花,哪能不给安排好。跟二人相处时间长的都清楚,李季和二狗子,虽说二狗子才是正经八百的世子爷,但真正惹不得的是李季。
当然,这个惹不得倒不是说李季怎么刻薄,只能说他为人处世确实厉害。
烟花买回来了,越是绚烂好看的烟花价格越高,不过这小县城里头,最贵的烟花也就十多两银子。
十两银子对于普通人家是庞大的数字,可对于大户人家,特别是李季二狗子这样坐拥金山银山的人来说,算不得什么。
只是平民放烟花,按理是要跟官府报备的,现如今没有官府,就只有武将。掌柜的亲自带银子上门去说一声,结果打点武将用的银子,比买烟花的银子都多。
若是正常官府,哪怕是贪心些的,几钱银子就过去了,清廉的官府里头,说一声就是了,根本用不得银子。
这客栈一天的收益能有多少?就这么被他们一刀一刀的切走了。
这事儿当然不能跟李季说。今儿是世子爷的诞辰,不能找这个晦气让两位主子糟心。
下午的时候李季就开始忙活给二狗子做饭了。连长寿面条都是李季亲手做的。
二狗子是小寿星,不能让他伸手干活。好在有伙计帮忙烧火打下手,李季还忙的过来。
二狗子喜欢的土豆炖鸡不能少,又炒了几个家里头常做的小菜。也不能怪李季。李季总共就会做那么几道菜。在跟县太爷相认以前,二人翻过来调过去吃的菜就那么几样。
二狗子还体贴的给李季擦擦头发上的汗,脸上都快笑出花来了。
李季坐小凳上看着火候。其实这时候完全不用管了,客栈里的厨子会看着到时候盛出来的。只是二狗子想要吃李季亲手做的,那就从做到出过都由李季一个人完成,才像样子。
李季坐在灶前看着灶火熊熊燃烧,在看看坐在旁边的二狗子。好像回到了两年前。
人经不住往回想的。这么一想就收不住了。
“来年还是回村里给你过生日吧。就咱俩人过。”李季道。
“嗯。”如果不是李季先带他来城里。二狗子心里最想要的,就是跟李季一起在家里过。
无论条件有多好,有什么样的爹,有多少的家产。二狗子心里最美好的日子,还是跟李季两个人一起过的日子。
菜都出锅了,炖鸡时间长了些,鸡肉很是软烂。
纷纷端上二楼,李季跟二狗子也不着急吃。天冷些,白天屋子烧的热还能开窗户看外头,可晚上的时候更冷了,开窗户就有些冷了。
特意让伙计多给加了两个炭盆,只等着屋子里温度上去了,这才打开窗户,等着外头放烟花。
倒上两倍温酒,二人拿着酒杯目不转睛的看着窗外。
越是没瞧见过,心里头就越是激动。李季满目的期待等着。外头的伙计瞧见二楼窗户打开了,连忙点燃了捻子,很快,同种炸开了七彩炫烂的烟花,应得李季的眼睛都鲜活了。
李季头一次见到,原来这世上,还有这么漂亮、绚烂的东西。烟花,果然是火焰在天空绽放的杰作。李季找不到什么词汇去形容,只是呆呆看着,满脸的惊艳。
二狗子看看烟花,在瞧瞧被烟花应得脸上斑斓的李季。眼瞧着他那副惊艳满足的样子,二狗子也觉的,这烟花真的是世间最美的东西。
烟花持续到时间很长,一直到李季舍得移开目光的时候,那烟花还没燃尽。
李季回头,瞧见二狗子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端起酒杯勾起二狗子的胳膊:“喝个交杯酒。”
李季只是临时起意,二人胳膊勾着胳膊。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烟花下,二人四目相对。这一年二狗子的生日,很美满。
一桌子的饭菜,客栈里给准备的山珍海味很多,可等饭吃完了,只有李季做的菜没剩下。
二人一起吃饭,没什么吃相可言,吃完了饭,让伙计们进来收拾了。伙计们眼瞧着堆得跟小山似的骨头,和有些杂乱的餐桌,脸上笑都有些发僵。
收拾干净了都退下了。二人都喝醉了。温酒下肚很是醉人,酒香酒美,可进了肚子的感觉都是一个样。
李季倒在床上,二狗子去把门插上。走来走到床边,跟李季对视。
“回来啦!干啥去了?”李季喝醉的时候有些犯二,醉的越厉害,二的越明显。
“把门插上。”
“哦,是该把门插上,不然有人进来烦死了。”脑袋下面每个镇着的。李季不太舒服伸手去摸枕头摸不着,再看二狗子都觉得重影,“你别晃!我这喝醉了,你一晃我更瞧不清了。”
李季脸因为醉酒红的厉害,二狗子躬身去给李季解衣服。
喝醉了以后李季想到什么就是什么,身子一滚不让二狗子碰自己:“昨天不是做过了吗?咋还来?我要睡觉,不跟你做。”
李季印象里大部分二狗子给他解衣服都是要做,若是清醒的时候还会隐藏心里头的那点龌龊,喝醉了是一点都不懂的。
二狗子手停在半空中。今晚上李季太勾人了,还真让他说对了。
二狗子从来不会勉强李季,但不代表二狗子不会说服李季。
李季拖鞋爬上、床,躺在李季的身边轻声道:“你觉得昨天做过了,就不想做了?”
李季点头。
二狗子继续道:“可我昨天做过了,今天也想做。”
李季有些迷茫,为啥两人想法不一样?
二狗子继续引诱道:“咱们是两口子,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对吧。”
李季点头。
二狗子笑的像是骗肉的狐狸:“那什么东西都能交换。”
李季再次点头。
二狗子嘴唇磨着李季的耳朵,道:“那我们把想法交换一下吧。以后我因为昨天做过了不想做,你每天都想做,行不行。”
李季不假思索的点头了。
二狗子随即躺平闭上眼睛,故意道:“那我不想做了,昨天做过了。”
李季很快适应了二狗子的思想,带入的特别快。忙撑起身子:“不行,做完再睡。”
李季难掩眼中笑意,将李季的话换给了她:“昨天不是做过了吗?”
“你昨天还吃饭了呢。”说完,李季就开始动手脱二狗子的衣服。
等到半夜,半睡半醒之间,李季忽然明白了什么:“我是不是被你骗了。”
“没有。”二狗子说的是实话,毕竟每一句话李季都认同的。
“哦。”李季翻个身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上,李季把昨晚的事儿忘了个七七八八,只记得二人颠龙倒凤来着,不过老夫老妻的这种事太正常了,李季都没往心里去。
不过那场烟花记忆深刻,李季忍不住想着,等他诞辰的那天也放烟花。就在村里头。还跟二狗子两个人看,还喝交杯酒。
几日后,京城沈天湛处。沈天湛收到了李季寄过来的信,看了信里头的内容,眉毛皱了皱眉。
新朝建立,这燃眉之急自然就是各地方官的分配。新皇没有治国经验,凡事都靠摸索。又不敢启用太多前朝的官,可手里头现成的人手又实在太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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