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竹囚林 作者:司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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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你究竟得罪了什么人?”连翘疑惑问道:“这个怪人之前也提到,你的价格高得吓人,这么想置你于死地,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温辞摇摇头:“朝中看我不顺眼的大有人在,但是冒着被抄家灭族的风险,还如此破费想要我的命的,我实在想不出来。”
他行事素来温和,照理说不应该有人嫉恨他到如此程度。就算是风霁月,自小安的事情后,他就没和这人说过几句话,关系一直很冷淡,风霁月要想杀他,早该动手了才是。
温辞万万没想到,还有“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一说,更没有想到,温晟殷对他的另眼相待,就是别人最大的杀意。
连翘还要说什么,温辞突然使了个眼色,她立刻换了话题:“今年的海棠开的不错。”
说话间钟离安一路小跑过来,看到躺在摇椅上的两个人好奇地围着转了一圈,伸手猛地一拉,温辞的椅子开始摇晃起来。
温辞将被子掀开一角,问道:“小安要来一起
睡吗?”
小孩点点头,爬到了男人的怀里,温辞搂着他,随着摇椅的晃动再次闭上眼睛。
“师父,你还睡啊?”连翘站起身,她可是彻底醒了。
“偷得浮生半日闲。”温辞轻轻拍打着钟离安的后背,他并无困意,只是贪恋这般美满的午后。
“皇叔~”温泽宁手里拿着几张纸,唤着他远远跑了过来,似乎是有什么开心的事情。
温辞有些意外:“宁儿怎么来王府了?下午不是有课吗?”
温泽宁扒着摇椅的扶手,开心道:“皇叔,父皇夸我了,父皇说……”
随着钟离安从温辞的怀中探出头,温泽宁的话音一点点低了下去,他有些羡慕的注视着自己的弟弟。
“皇兄说了什么?”温辞问道。
“父皇说,宁儿这篇答辩写的好,所以允许宁儿下午休息。”温泽宁回答着问题,语气中有几分低落,目光始终没有从钟离安的身上离开:“宁儿就来找皇叔了。”
钟离安沉默了一会,从温辞怀里跳了下来,拉着连翘的袖子往一旁走:“师姐,我们该学功夫了。”
温辞赶紧交代了两句,才拿过温泽宁手中的答卷,见小孩盯着空出来的被窝,随口问道:“宁儿要不要来躺一会?”
“要!”
这时温辞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小安忽然拉着连翘去习武,莫不是看出宁儿想要和他亲近。
这兄弟俩,温辞笑着拍拍温泽宁的肩膀,明天让人做个大一些的摇椅好了。
庄潋离开王府,沿路将自己从头发丝想到脚趾甲,还是没想出来哪里有能够让温辞一眼看透的破绽。
“早知道,之前那次就不算了。”庄潋“啧”了一声,就在这时,他发现自己被跟踪了。
第14章 第十四章
庄潋脚步一转,拐进了一条僻静的小巷,停下冷声道:“出来吧,我知道是你。”
周围没有任何动静,就好像他多心了似的。
“黑蛇,你的目光一如既往的让人作呕,除非挖了你那对眼睛,否则别想瞒过我。”庄潋嗤笑道。
“无颜,我真是讨厌你的敏锐。”嘶哑的声音从庄潋身后响起,细长的玄色鞭子已然缠到了他的脖子上。
庄潋却不为所动,连头都没有回:“他找我什么事?”
“你就不怕我拧下你这纤细的脖子吗?”黑蛇威胁道。
“呵。”庄潋轻笑一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如果不是他让你来的,那就不要烦我。”
“楼主说,下不为例。”黑蛇收回鞭子。
虽未说明,庄潋却知道黑蛇所指便是他将雇主手下杀死之事。
“你转告他,我下次会做的干净点。”庄潋一甩袖子,扭头就走。
黑蛇盯着庄潋走远地身影,目光阴鸷:“我终会取你代之。”
庄潋对于黑蛇的出现似乎毫不在意,一路上都在想着,第三次该如何易容才能解决温辞口中的“破绽”。
如此又过了数日,温辞依旧陪着两个徒弟享受着温馨的小日子。钟离安本就根骨上佳,又心姓坚韧,这一段时日长进不少,比划木剑也似模似样,他便计划着找个时间带几人出去转转,放松一下。
春日宴算是大鄢民间比较盛大的的节日了,这一天恰是春花烂漫,不论男女老少皆出门赏花游玩。因着出行人数众多,不少适龄的少女少年在此日结缘,于是这天渐渐多了一层相亲之意。
得知温辞要参加春日宴,温泽宁早早和温晟殷告了假,在前一日就住到了王府中。次日一早,温辞便被两个在被窝里翻来覆去的孩子扰醒了。
“皇叔,你醒啦。”温泽宁趴在温辞的肩上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
钟离安抓着他的前襟,虽不言语,但那双相和温泽宁相似的眼睛亦露出同样地期待。
温辞心下好笑,道:“昨天有两个小坏蛋洗个澡还乱折腾,皇叔好累啊。”
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温泽宁心领神会,立刻凑上去“啵”了一口:“皇叔,有没有精神一点点。”
“嗯,醒了一半。”温辞看着钟离安又指了指另一边。
钟离安害羞了半天,飞速在在温辞的脸庞上碰了一下。
“好了,起床洗漱。”温辞坐起身,帮着两个孩子穿戴好,走到大堂时发现连翘居然已经等在那里了。
细细看去,少女罕见地穿了一身抢眼的正红华服,擦了胭脂水粉,梳起繁复的发髻,身旁还备着斗笠幕遮。
“连翘姐姐今天真好看!”温泽宁天真的夸赞道。
连翘面露喜色,一蹦一跳地走到钟离安面前,逗着小孩道:“师弟,师姐好看吗?”
钟离安握着温辞的手,点点头。
“没有诚意,师姐再给你一次机会。”
“…………”钟离安看着少女高兴的模样,总觉得自己再夸一句,他家师姐就要上天了。小孩抬头看了温辞一眼,开口道:“好看,师父更好看。”
连翘脸上的得意立刻垮了下来:“师弟啊,你就不能哄师姐开心一下嘛。”
用了早膳,四人踏着晨光离开了王府。此行有身为太子的温泽宁在,他们又不欲引人注目,只能让护卫便装混在人群中,远远跟着他们。
走了没两步,连翘就将手里的幕遮扣到了温辞的头上:“这是给师父准备的,今天不许抢我的风头。”
温辞忍不住打趣道:“你就不怕你家里的小媳妇吃醋吗?”
“我又没打算和其他人‘金风玉露一相逢’,师父你不要乱说,我对我媳妇的忠贞天地可鉴!”连翘一甩头发:“我这是上战场,作为南锦王的徒弟,怎么能输给了其他女人。”
“为了避免被堵得走不了路,今天王府的颜面就交给我来撑了。”少女拍着胸脯,昂首阔步走在前面,温辞牵着两个孩子慢悠悠跟在她身后。
沿路的摊贩明显多了起来,各种胭脂水粉,锦帕饰品等等琳琅满目,叫卖声此起彼伏,唯一相同的是,每个摊铺前都会摆上一些花草。
连翘在一家卖玉石的小摊前停了下来,拿起上面的一对鸳鸯佩。那玉佩品质一般,胜在雕工精致,将两半玉佩合在一起,恰好是鸳鸯交颈的姿势,
“哎哟,姑娘不仅长得漂亮,眼光更是一等一的好,这对玉佩可是用上好的暖玉雕的,随身佩戴可以养身健体……”小贩立刻唾沫横飞地推荐道。
“多少钱?”温辞干脆的打断了他的话。
小贩愣了一下,以为碰到了冤大头,开口就漫天要价:“两百两。”
“一口价,五十两。”连翘利索地还价。
“姑娘哎,你这,也太低了,我是要亏本的。”小贩面露难色:“看姑娘你这么漂亮的分上,一百五十两。”
连翘从腰间掏出一块雕着“连”字的玉佩,在小贩面前晃了晃:“看到没,这才是暖玉,你那块撑死了十两,另外四十两是看在春日宴和雕工的份上加的,不卖就算了。”
说着转身就要走,那小贩赶紧拦下:“哎哎哎,姑娘别走,今个碰到行家了,姑娘好眼力,五十两,五十两卖你了。”
温辞正要掏钱,却被少女挡住:“师父,这个我自己付。”
连翘得了鸳鸯佩,放在手里来回把玩,十分喜爱。
温辞摇摇头道:“真是搞不懂你们女孩子家的心思,怀里揣着真的,非要买个劣质的。”
“好看嘛。”
“小安和宁儿可有相中什么?”温辞柔声问道。
两个孩子对视一眼,拉着温辞的手走到了一家点心铺子前,异口同声道:“师父/皇叔,我要吃这个。”
“小孩子还真是好打发。”连翘扶额。
快到赏花的百香园时,人群愈发拥挤,怕孩子走散了,连翘弯腰抱起了钟离安:“哟,重了,脸也圆了,师父,你以后要是不当王爷,不如去养猪吧。”
温辞亦抱着温泽宁,笑道:“我养的最贵的明明是你。”
百香园是帝都人工建造的园林,那些文人墨客最爱的去处。每到春日宴,爱养花花草草的人就将自己得意的花草搬到此地,由游客评赏。
当然多数人看花也就图个热闹,又或者醉翁之意不在酒。
比如那个高声吟诵自己写的《牡丹赋》的书生,视线一直没离开连翘的身上。连翘四处乱看,偶尔和那书生打个照面,书生的声就音差点破音了。
可惜了,对牛弹琴。
温辞忍笑,恍神间不小心被人撞掉了幕遮。赶时间的泼辣女子正要呛声,却在见到男人的面容后,羞涩地用团扇遮住半边脸庞,娇滴滴道:“抱歉,是奴家莽撞了,不知这位公子贵姓,如何称呼?”
“无妨,是我不小心,姑娘不必自责。”温辞捡起斗笠,正要重新带上。
这时,不知人群中谁忽然高声喊了一句“是南锦王”,园中有一瞬间的寂静,随着一只抛过来的绢花,顿时炸开了锅。
温辞被围堵得实在没办法,又担心伤着怀里的温泽宁,只能运功提气,脚尖点地飞出人群,往园子深处躲避。
钟离安何时见过这种景象,整个人都呆住了,连翘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抚道:“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外貌出众的人其实并不少,温辞这般待遇除了他的长相和身份确实让很多少女心生向往,更多的是一种跟风盲从。
南锦王“绢花覆船”的事情之前被改编写进了话本,演了不少场,让人印象深刻。这就导致了很多人一听到南锦王的名头,可能连脸都没看清,就想扔东西表达一下爱慕之情。有一学一,后来便愈演愈烈,好像见到南锦王扔东西快成了一种风俗。
温辞一脸苦笑地掸了掸衣服:“真是最难消受美人恩。”
温泽宁用小肉手帮温辞捏掉头发上的树叶,“咯咯”笑了两声:“小安说的对,皇叔最好看了。”
“宁儿什么时候学会开皇叔玩笑了。”温辞捏捏小孩的鼻子:“不知道连翘能不能跟上来,我们往回走,找找他们。”
两人刚出了树林,迎面就撞上了一个黄衫少女。少女愣了一下,看清来人的面容后,激动地面色绯红。
“南、南锦王!”少女尖叫了一声,居然向温辞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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