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竹囚林 作者:司十四
Tags: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年下 虐恋情深
其实发生的事情很简单,一场鲜血染红了半个皇宫的屠杀。
原本温泽宁无意大范围清理风霁月的人,可当他在准备葬礼的时候,冯凌安排在司天监的内应突然找到了他。
内应告诉了一个他意想不到的消息,风霁月在自己的房间里准备了一个黑木棺材。在大鄢黑木棺材是极为不吉利的东西,坊间的说法,黑棺是用来困住死者灵魂的邪棺,所以寻常人不会用这样的棺材下葬。
风霁月给谁准备的,不言而喻,更重要的是他私库里的一大批金银珠宝全部不见了。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温泽宁脾气很好,一直是一副温雅知理的模样,鲜少体罚宫人,偶尔被无心冒犯,也是笑笑就过去了。
但脾气好并不等同于没有脾气,相反这样的人一旦爆发会更加极端,而温泽宁的底线就是他的皇叔和弟弟。
如果说风霁月杀害温晟殷让他怒火中烧,那么死后还惦记着温辞和钟离安的姓命,足以扯断温泽宁的理智。
温泽宁将与风霁月有牵扯的人全数抓出,让他们跪在大殿前的空地上,挨个询问风霁月钱财的去向和后续计划。但凡不回答或是答不上来的,便是一剑穿心,不假人手。
温泽宁足足杀了一百二十七人,从晨曦破晓一直到斜阳暮色,任由鲜血溅满衣衫,浸透了石板。
而那个连蚂蚁都不愿意碾死的人,眼中却看不到丁点怜悯。
有人找到冯凌,希望这个当舅舅的能够劝劝新帝。
“劝?为何要劝?怎么,吓到了某些蠢蠢欲动想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老不死的了?”冯凌却是挑眉一笑:“我一直觉得这个外甥姓子太软,现在看来,是我走眼了。”
“可这样,怕是要落下了个暴君的名头了。”
“哈哈哈哈哈,他杀的有几个是无辜之人,不如去问问那些宫中哀嚎的孤魂野鬼,这事痛不痛快!”冯凌一拂袖,对着身边的男人道:“文生,去给我拟一篇奏折,将司天监上上下下那些个见不得光的事情写全了,明天找牛车拖到大殿上。”
冯凌确实知道不少,但大多是宫内腌臜的事情,都是一摊浑水,那里面没几个干净,他不想当别人手中的刀,所以从来不掺和。
眼下,该拿出来说道说道了。
温泽宁刚下了朝,就得到消息说温辞已经回来,他匆匆换了件衣服就往王府赶去。
温辞比昨日似乎精神了不少。说来似乎太过无情,对于温晟殷的死,他总觉得不够真切,所以那层悲伤也淡淡地,只是挥之不去。
温泽宁进王府时,恰好碰到了出去给温辞买小食的钟离安,回到府里的少年没有戴斗笠,把温泽宁吓了一跳。
“弟……小安,你的脸怎么了?是不是风霁月干的?!”温泽宁按住钟离安的肩膀激动道。
钟离安眨了眨眼,解释道:“不是,这是庄潋做的易容。”
温泽宁略一思索,大概猜到了原因,这才松了口气,问道:“你这么早出去买什么?”
“酸枣糕,阿,师父胃口不好。”钟离安答道。
“皇叔他,昨天有听说什么吗?”温泽宁小心翼翼地询问,面上竟露出了几分胆怯。
“嗯?什么?”钟离安忽然想起昨天和庄潋的谈话。
“没、没有,我们去找皇叔。”温泽宁岔开话题。
两人去了温辞的房间,温辞似乎正在和庄潋说什么,见到他们回来,立刻站了起来。
“皇叔!”温泽宁抢先一步扑到了温辞的怀里,搂着他的腰,将脑袋埋在肩窝。
钟离安:“…………”
“乖宁儿,辛苦你了。”温辞抬起左手,轻轻抚摸着温泽宁的脑袋。
“没有,不辛苦。”温泽宁像小孩似的蹭了蹭,搂着温辞的手渐渐收紧:“皇叔,如果宁儿做了很过分的事情,你会不会讨厌宁儿?”
钟离安注意到温辞和庄潋交换了一个眼神。
“不会,皇叔永远不会讨厌宁儿的。”温辞亲了亲温泽宁的发顶。
然后,他突然感到一道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抬头就对上了钟离安幽怨的小眼神。
温辞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温泽宁奇怪的仰起头:“皇叔,怎么了?”
“没什么,看到个傻子。”温辞放开温泽宁,问道:“早上吃了吗?”
“饿了。”温泽宁摸了摸肚皮。
“走吧,用早膳去。”温辞道,率先出了房门,钟离安快步追上与他并排而行,而温泽宁和庄潋则跟在身后。
“你不许乱亲其他人。”钟离安瘪瘪嘴,低头在温辞耳边轻声道:“宁儿也不行,他都成年了。”
“吃醋了?”温辞用拳头遮住唇角的笑意。
钟离安拿了块酸枣糕直接塞到了温辞的嘴里,嘟囔道:“酸吗?”
“唔,挺甜的。”
温泽宁在看到钟离安喂温辞酸枣糕时,愣了一下,放慢了脚步同时扯了一下庄潋。庄潋心虚,乖乖配合着温泽宁的速度。
“你是不是说了?”温泽宁语气平淡。
“呃,”庄潋眼神打飘:“你要知道,比起你我明显更喜欢温辞,他不问就算了,他要是一定要知道,我瞒不住的。”
“嗯。”温泽宁垂着脑袋应了一声。
“他说,如果你不希望他知道,他可以当作不知道。”庄潋补充道。
温泽宁微微一笑:“皇叔一直都是如此,所以,所以我才会那么喜欢他。”
“可是,他只能是我的皇叔。”温泽宁突然加快脚步,这句话轻飘飘地像一缕青烟,一下就散了,庄潋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吃完早饭,四人去了院子,在凉亭坐下歇息。
既然风霁月已经死了,温辞觉得有些事情也是时候说出来的。
“庄潋,把小安的易容卸了吧。”
正在剥桔子的少年愣了一下。
“怎么,还舍不得了?”温辞打趣道。
“也不是,但是你不讨厌就没什么关系,偶尔还能吓吓人”态度和之前发现自己毁容时简直天差地别。
庄潋取来药水,因为贴合的时间有些长,他的动作细致许多,用了整整半个时辰才清理干净。
随着钟离安的面容显露,一旁的温泽宁眼睛不由睁大,呆呆地看着和自己犹如照镜般的脸庞。
“怎么了?脸没有擦干净吗?”钟离安看着表情惊讶的三人,摸了摸自己的脸。
庄潋将铜镜竖到少年面前,钟离安照了照镜子,又看了看温泽宁,一脸茫然:“这、这是谁?”
温辞啜了口茶,道:“小安,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这件事情,温泽宁和庄潋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但具体的情况也是听温辞第一次提起。
“后来的事情,你们就都知道了。”温辞将故事收尾,端起茶杯又润了润喉。
庄潋“啧”了两声:“我怎么就没个这样的叔叔。”
钟离安拿出脖子上的挂饰:“难怪他会说,这个饰物根本不可能是我名义上的爹娘的。”
“他?谁?”温辞心下讶异,立刻询问道。
钟离安才惊觉自己说漏了嘴:“可是,我答应他不能告诉你的。”
“原则和温辞,很难选吗?”卖温泽宁卖得毫无压力的庄潋凑过去,诱导道:“肯定选温辞对吧,到底是谁啊?”
温辞伸手把庄潋扯了回来:“别听他的,重诺守信是好事。”
“哦,那我以后也要做个……”庄潋瘪着嘴,话却被温辞打断了。
“这样,我来问,小安你点头或者摇头就行了。”温辞思索下,问道:“这人肯定它不是你爹娘是他认识这个饰物,对吗?”
庄潋心道,他果然太年轻了。
钟离安点头。
“他是个男人?”
钟离安再次点头。
“他知道这个锁怎么打开。”
这次不等钟离安点头,温辞心里已经有底了,只是,他微微皱眉:“他怎么会出现在哪里?”
“到底谁啊?”庄潋的好奇心得不到满足,快急死了。
“没什么,我哥。”
“你哥不是前两天刚死吗?”庄潋道。
“我亲哥。”温辞解释道。
温泽宁顿时有了兴趣:“皇叔,你也有兄弟啊,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唔,大概是个总想端着架子装神秘,但从来没成功过的二货吧。”温辞摸摸下巴评价道。
钟离安:“…………”
“不知道现在端不端的起来?”说起自家亲哥,温辞嘴上调侃,神色却很温柔,想来关系应该是不错的。
“应该是毫无进步。”钟离安回忆了一下两人的相遇道。
“那,皇叔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温泽宁继续问道。
“非常讨厌江湖和朝堂的人。”温辞答的相当干脆。
“那,他们是不是也很讨厌我?”温泽宁面露担忧。
“你猜,我为什么离家出走?”
看到其他三人了然又忧心的模样,温辞宽慰道:“开玩笑的,只是家规严苛罢了。”
正聊着,宫里的侍者匆匆赶来,说有急事需要皇帝回去处理,几人便散了,各忙各的。
晚上,钟离安悄悄从窗户溜进了温辞的房间。温辞刚沐洗完,头发湿漉漉的,只披着件浴衫,钟离安从身后将人抱住,凑过去亲了亲温辞的耳朵。
温辞把帕子丢给他,仰着头懒洋洋道:“正好,帮我擦个头发。”
钟离安拿着帕子,一遍小心擦拭着头发,一遍嘟囔道:“阿辞。”
“嗯?”
“你以后不要亲其他人好不好?”少年弯下腰。
“你们又不一样。”温辞笑道,钟离安的直白并未让他觉得为难,反而隐隐有几分欣喜。
少年站到温辞面前,俯身吻住,一直到两人呼吸急促,身体燥热才停下来。
“那,你就要这样补偿我。”钟离安耍赖道。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待温泽宁处理完事情,天色已入夜。
“陛下,可要准备晚膳?”伺候一旁的侍者问道。
温泽宁叹了口气,摆摆手:“不必了,你们都下去吧。”
侍者依次离开,空荡荡地房间只剩少年一人。温泽宁起身环顾四周,慢慢踱着步子。听着自己的脚步声,好像这样屋里就会热闹一些。
约摸是觉得自己的做法太幼稚了,温泽宁自嘲地笑笑,鞋也不脱直接躺到了床上。
他知晓,这样的日子漫长着呢。终有一日,他的皇叔、他的弟弟都会离开这里,原因很简单,如果他们想要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就不得不离开。
温泽宁想,上苍到底是公平的。他让钟离安饱尝人世冷暖,吃尽苦头,受尽委屈,最后还是送了一个温辞给他;而自己从小锦衣玉食,立于人上,终究要担起自己责任,永远得不到最想要的。
声明 :本站内容转至互联网,所有资源版权均为原创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与我们联系,及时删除!站内所有作品、评论均属其个人行为,不代表本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