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撒娇的一百种方式 作者:荷包蛋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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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今子苦哈哈抱着大胖小子跟着跑。
跑了好一阵子才停。
虞子衿扫一眼天色,宣告今日玩耍到此为止了。
多拉卓玛拉一走三回头,“你、你小心啊……”
“要是大王骂你,你就跑,就这样跑啊,可别叫他罚你。你来找我,我是多拉公主,他不会打我……应当不会……”她慎重地拧起眉毛,声音一低,不大确定地自疑,“会不会啊……”
虞子衿简直要被逗笑,连连摆手,“你走你走,我不会被骂也不会被罚。明个儿咱们去看白大虫,行么?”
多拉卓玛拉惦记小白虎良久,碍于这是多拉进贡给玄北的活物才一直迟迟没去看望。听虞子衿这么一说就乐开了花,绽放娇憨的笑容。
走一个多拉卓玛拉,还剩下个小奶娃子。
小奶娃子歪歪头,“咿呀?”
“你,去找冬生姐姐。”虞子衿叉着腰低头看他。
小奶娃子咿呀咿呀拿出口水津津的手指,张开白胖胳膊要抱虞子衿的脚。
虞子衿连退数步,“你可不要抱我,你去找冬生姐姐。”
小奶娃子嘴一扁,黑白分明的眼雾蒙蒙的就要哇哇大哭。
虞子衿郑重叹一口气,“哎——你这个麻烦的小娃娃。”
站在一旁看戏的小今子憋住笑,觉着这俩麻烦的小娃娃凑在一起绝配,证实那句恶人自有恶人服。
他俩折腾起来不相上下,小奶娃子竟还能略胜一筹,叫虞子衿摆出一副成熟稳重的假做派。
这边虞子衿伸手拉拉小奶娃子的小小手,摇晃两下,百般嫌弃地敷衍:“好了好了,你走。我晚些时候找你玩,给你说故事,好不好?”
小今子识相地拉住小奶娃子连哄带骗走。
总算一身轻的虞子衿高兴得很,放着大殿正门不去,要从侧殿窗外翻爬进去,想偷偷出现在里头吓玄北一跳。
结果倒是他有点吓一跳。
里头站个活生生的虞清安,脸色铁青,手握拳垂在身侧。
“只望大王收回圣旨。”虞清安语气生硬,“否则微臣宁可辞官而去,也不愿遭受这般折辱。”
“孤封虞子衿做美人,与你又何干?”玄北半沉脸,还不及动怒地步。
虞清安回道:“如今幼弟入后宫,不提文武百官如何看待微臣,背后如何议论。于父于母,微臣未能看管好幺弟,使他为人妻妾,这是大不孝!”
——好像在说他?
虞子衿躲在帷幕后偷窥。
满屋子氛围紧张。
玄北冷笑:“若不入宫,只怕他是否活着也没准。这样你倒是成全孝道了?”
这话挖苦味重,逼得虞清安脸青一阵白一阵,一字一句反驳:“子衿生养于荒院不愿与人往来,故而不曾强求他。自微臣弱冠,几次三番劝导他移居正府,也请文人学士与师父来教授文武。不过子衿姓子不同寻常,不爱文不偏武罢了。微臣原本打算无论如何再过两年为他寻一门亲事,至于谋生,哪怕他一辈子碌碌无为游手好闲,微臣也会尽一份兄长职责。故而微臣的确无能如大王般体贴入微,但也自认待他不薄。”
“你倒是像讽刺孤饥不择食,体贴到你年幼弟弟身上去了!”
“微臣只是不愿见大王误入歧途!”
玄北与虞清安对峙,互不相让,犹如两只野兽对望迈步转圈,气势汹汹时刻要张开血盆大口,将对方吞入腹中。
麻烦呀麻烦,大麻烦。
虞子衿心下感叹,却兴趣勃勃好似看一出戏。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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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美人呀美人真可爱
“微臣斗胆问一句,大王您如今万人之上,是否过分安适了些?”
虞清安双眉骤聚,眼神炯炯直汇成一点,咄咄道:“曾几何时,大王心有抱负。一诺天下苍生统一境,二诺黎民百姓无一苦。过去大王气概多么令人敬佩,现下不顾大局的莽撞就多么叫人寒心!”
他吐字清晰有力,如利剑直逼玄北咽喉。
虞子衿还不知平日好气姓的虞清安也会动怒,且在帝王面前发威也无所畏惧。
玄北厉声道:“虞清安,以下犯上的罪名不是小事。”
“微臣以下犯上不在少数。一心为民为国为王,理当畅言心中事。”
虞清安不为所动,一身浩然正气,又道:“若大王失却凌云壮志,抑或欲治微臣个大逆不道,微臣也毫无怨言。”
旁听的虞子衿扭转脑袋,瞧见玄北颇为疲倦地揉了揉额,显然对这个忠心耿耿偏又直言不讳的臣子难以处置。
“你又何尝不是给孤扣罪名?”
玄北声满冷意,凌人心骨,“孤成王至今四年,难道不是日日早朝少有中断?数次与他国交锋,不是孤御驾亲征?孤哪一点对不住朝纲对不住百姓,引来你这番赤胆忠心的指责!?”
虞清安面色划过片刻苦涩,好似与玄北作对也叫他为难。
可他仍是反驳道:“既如此。敢问大王为何一连处置四位宫妃,唯升婴娘娘为后?其族父兄上书多次,甚至寻微臣来与大王讨公道。大王不做安抚也罢,今日还在大殿上当众叱骂他们,可否思虑过是否会寒了老臣的心!?常言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百姓是水,个个大臣又何尝不是水?明知牯夏拉虎视眈眈,大王却草率开罪大臣。微臣着实不知大王意欲为何!”
“虞清安。”玄北由不悦直转不怒反笑,“后宫争斗是冲虞子衿而来。早朝时联名上奏处死虞子衿亦是如此。你口口声声道虞子衿是你同父兄弟,这时候倒不护着他了?”
虞清安直直跪了下去,膝盖骨重碰上冰凉地,发出砰闷响。
他缓缓一拜,神色凝重道:“国与家,何者为大?况且大王明可私下里与老臣周旋,何必在众目睽睽下拂他们面子?大王当年隐忍数年才换来一个王位,现今光为一个虞子衿自乱阵脚。正为如此,微臣恳请大王令虞子衿离宫!”
他声儿响亮地连磕头,执拗如钻牛角尖。
玄北脸色难看,眉宇夹杂郁郁黑气。
虞子衿似懂非懂地听着,他不会朝政,却也觉着其实虞清安大约是句句在理的。
毕竟虞清安少年时便是人人争抢的盛名才子。那时上至帝王太子,下到市井小人无人不知一个虞清安满腹经纶,才华足以撼天下。
得虞清安者得天下。
国人曾如此谣传。
只不过虞子衿清楚玄北到底存了替他出头的心思,才这样轻易与大把人站上对立面去。这虽是解气的好法子,却不是最好的。
虞子衿能领会的理,玄北合该是懂的。
他盖上眼皮,双指夹住鼻梁捏了捏,不睁眼。良久才收起怒意,低低道:“或许是虞相高估孤,以至于失望了。”
“人人皆有一根肋骨一片逆鳞。哪怕是孤也不例外。”
玄北是认下此举过分赌气,话里话外又全无后悔之意。
虞清安猛然抬起头来,面上有几分酝酿许久的惘然倾泻而出。仿佛他时时刻刻猜想着这一刻,他不肯信。待得玄北说出这一句话时,既是意料之中,又是情理之外。
“大王您——”他的唇抖了抖,艰难靠在一起拼凑出字眼:“您……这是何意?”
玄北缄默不语。
剑拔弩张的情形如同绷紧的线,一人松了手,顿时不成样了。
虞清安声势皆迅速颓败下去,犹如霜打奄奄,神态糅合进一抹恍惚。
“轻易沉溺情爱中,反误天下大事……”虞清安失神喃喃道:“怕是您已非昔日那个怀抱宏图大志的九殿下了。更不是那个微臣仰慕——”
仰慕。
说到这个字眼时虞清安微微睁大眼,瞳光四散,好似察觉一件令人不敢置信的事。
“从未有人能一成不变。”
玄北淡淡道:“宏图大志也并非孤生来带有,自不会携带至死去。或许九殿下只可生养在战场,稚嫩狂妄,即便成王,在这威严王宫中也是寸步难行,不知何时早早逝去。孤自认竭力而为,既然始终难达到令丞相满意的地步,也是无可奈何。”
这话不重,却说得又远又生分,一下拉开天涯海角了。
虞子衿又去看虞清安。
“微臣……”
虞清安欲言又止,竟露出茫然不知如何言语的表情,慌乱得像个孩童,几欲落泪。
“退下罢。”玄北复执笔作画。
虞清安犹豫不决地行告退礼,转身走出数步。
虞子衿正要从后头蹦出来,突然又见他停住脚步。
“您是否——”
他微弱的声颤颤巍巍地,针一样落在殿中。
清瘦的背影如风中微微摇晃的竹。
“您早知微臣的仰慕,是么?”
看不见脸。虞子衿总要觉着他哭了。
虞子衿不下数次见这个清秀正派的兄长挑灯夜读,双眼熬成一圈红,下头又覆上一层黑,一眨眼,酸涩泪就掉下来。他抬起袖擦拭一下,眼半刻不离书卷。
此外再未见他掉过泪。哪怕幼小时书念不好背不下被生母责罚也犟比牛。
那时状元府当家夫人刻薄。
夫人才是个永远名不正言不顺的夫人,不曾走近过状元郎的眼,别提爬上他的心。唯独一家主母权势落在她手中。于是不单单苛待其其格与虞子衿,对亲子虞清安更是如此。
虞清安被罚过在冰天雪地里跪上一夜,险些落下毛病难以行走。
也曾被锁在屋内不准与人来往言语,专心一意去念书去考取第二个状元功名好自证他的确是状元郎的亲子。
虞清安没哭过。
他打小是个一板一眼的小大人,言行举止不见孩童天真无邪。
夫人骂他打他,他老老实实加倍抱着书本当饭做菜,成床为被;
夫人罚他,他不忤逆,乖乖巧巧挨罚,口中还嘀嘀咕咕背诵诗书非到倒背如流不可。
初时虞子衿也有看不惯他背个大少爷的名儿不愁吃穿的时候,也欺负过他。
虞清安这人不告状,坚信告状是小人举止。来去三四回,虞子衿不愿再与这个闷葫芦玩,也瞧见他手臂上新新旧旧的藤鞭伤痕,就转去爬树抓鸟自娱自乐去了。
正是这个虞清安今日好似落泪了。
或是面上落泪。
也许心上落泪。
在虞子衿从塞外回来时就看出虞清安他好难过。活像是不小心弄丢一整颗心,他在黑漆漆的夜里四处摸索,一边找一边哭,“你们谁瞧见我的心了?有没有人瞧见?万一见了,能不能告知我一声?”
此时虞清安是找回他的心了,支离破碎传来钝钝的疼。
虞清安找回来一颗不完整的心,边边角角粘在玄北心上。然而二人的心间遥遥相隔,望也眺望不出个清晰模样。
他太轻微了,在玄北那里比尘埃还不足为道。
虞清安会知道这颗心掉得太糟,此生难补全。
玄北不知听没听出这份浓烈的、难以遏制的心伤。
他不出声。
虞清安怔怔站了会儿,推门而出。
虞子衿双手托住脸,不知怎的也想替他叹一声。
——谁叫你们都要来抢玄北呢?
虞子衿揉揉肉呼呼的脸蛋,心不在焉地想:无论我喜不喜,你们也不坏。只是谁叫你们要看上玄北?这可就没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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