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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半 作者:秋千在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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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但跪天跪地跪父母,是天经地义。周锦城没有犹豫,说跪便跪。两膝稍微打开,把脊背挺的笔直。
  周霖辅没再多言,直将三指粗的藤条一下下往周锦城背上落。
  打过十几下,他才问:“你知不知错?”
  周锦城道:“儿子不知何错之有。”
  “好。”周霖辅用藤条指指,顶端离周锦城很近,仿佛下一刻就要挥到他脸上去,“很好,那我就打到你知道!”
  周霖辅的房里闹作一团,没一会儿,林素岚就急急忙忙地来了。
  她不敲门,也不等小厮通报,直接开门进去,冲上去拉住周霖辅挥戒尺的胳膊就央:“做什么孽呀!他好好的在屋里念书,老爷回来不到一个时辰,就去找他的不痛快!城儿怎么着你了?”
  周霖辅板着脸,但被林素岚拉住以后没有甩开,手一松,藤条便掉在地上。
  那是家法,连林素岚也不敢动。不过好在他不动手了,僵持一会儿,便顾自走到一边椅上坐下,倒了杯茶喝。
  林素岚弯腰去扶周锦城起来,“城儿,没事吧?你老爷脾气不好,心里是疼你……”
  她没扶动周锦城,却看见了他背后的衣服上被周霖辅抽破的口子,一时间愣住了,红着眼回头去瞪周霖辅,带着哭音喊:“他十七了,秋天要应试去的人,你还下这样的狠手,疯了不成!”
  周霖辅不看她,硬邦邦地道:“应试!不教教他孝字怎么写,这试应了也是白应!”
  林素岚一味地哭,周锦城执意不起,她怎么能拉的动。
  “锦城,听话,回屋去。你爹不对,待会儿……待会儿我说他。”
  周锦城跪的稳,周霖辅看他油盐不进的样子气的眼角跳了两跳,起身摔门走了。
  跪是周霖辅叫他跪的,周霖辅不说起,周锦城便不会起。林素岚在他跟前哭,周锦城只当听不见。
  这一场闹的突然,林素岚问了跟着周霖辅的小厮,才知道是因为她昨晚去书房的那一遭。
  进屋时,她的眼更红了,手里端着托盘,放在周锦城脚边,叫他好歹吃两口。
  周锦城看见饭,想起了将他送到二门,眼巴巴看他走的小傻子。那傻子不知道回没回去,到这会儿该饿了吧?要是一直在那儿站着,碰上锁门的来赶他,不知道要怎么样。
  周锦城突然着急起来,连跟周霖辅对着干的劲儿都没了。
  夜色早就深了,没多大功夫,不知哪去了的周霖辅又回来了。身上带着露水,满脸疲惫和恨铁不成钢。
  周锦城果不其然还跪在当地,硬气的不得了。
  他踱到周锦城面前,叹气道:“行了,回去吧。我现在管不了你,不管就是,你厉害,周锦城,你厉害。”
  周锦城起身,回了句:“不敢。”
  说完,不等周霖辅再生气,即刻转身便走。
  他路过林素岚,两人擦着了肩膀,林素岚张口要说什么,却很快就只看见周锦城的背影。她只好打发守在门口的周安:“快,快送送大少爷!”
  周锦城回去的晚,周安提着一盏灯送他。阮唐果然还等在他走前把人留下的地方,见周锦城出来,立刻小跑两步,上去握住了他的手,“哥哥回来了。”
  周安脸上神色很不好,皱着眉,腰也弯着。但周锦城却还好心情的冲阮唐笑了笑,攥住他的手往回走。
  阮唐原本还想说点什么:等了好久、很黑所以有点害怕、哥哥饿了没有,都想说。可他看周锦城笑了,就突然安静下来,乖乖被周锦城带着回屋。
  外衫退下,白色中衣上渗出些血迹。周锦城自己够不着,只好叫阮唐来,“把药涂到发红的地方,会不会?”
  阮唐一手拿着药膏,眼前正对周锦城伤痕累累的背部。没有血流下来,但一道道被藤条反复抽过的地方的皮肉都软了,与血和在一起,又同衣服黏了一下午。
  刚才周锦城自己生生把中衣剥下来时,已经痛出了一身的冷汗。
  阮唐的手抖的厉害,他害怕,却知道怎么也得先给周锦城把药上了。
  小傻子没做过这种事,下手却格外地轻,几乎没因为伤药的动作再多让周锦城痛过。
  软膏用了大半盒,等周锦城说的“发红的地方”都涂上了药,阮唐才把手里的药往桌上一扔,绕到周锦城前面,浑身都没有力气一样地抱住了他的脖子。
  他“呜呜呜呜呜”哭得伤心,弄得周锦城忍不住笑起来,伸手摸阮唐的后脑:“你哭什么?又不是你挨打。”
  阮唐的眼睛贴在周锦城颈侧,眼泪把那儿染湿一片,还抽噎着哭的停不下来。
  小傻子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着周锦城伤成那样的后背,他难过的要命,一颗心痛的厉害。恨不得……恨不得那些伤移到自己身上。
  “哥哥……呜呜呜呜呜……哥哥……”
  “好了,好了,别哭了。”周锦城不笑了,一心安慰小傻子,“饿了没有?咱们吃饭,嗯?”
  阮唐哭着说了句什么,周锦城没听清,把他的头从自己怀里拉出来,“说了什么?”
  阮唐眼里还在往外流泪,泪珠子一颗颗砸出来,像受了天大的委屈,紧挨周锦城的膝盖站在他面前,抽噎着、肩膀一抖一抖,含糊不清地说:“等我大了,我……我保护哥哥,呜呜呜呜呜……叫谁都不敢欺负哥哥……”
 
第9章 
  周锦城嘴角勾起一个笑,拨拉开黏在身上的小傻子,去桌边将食盒里的菜一碟碟拿出来,筷子和饭碗摆好,叫跟到他背后还在哭的阮唐:“别哭了,吃饭。”
  阮唐确实饿了,他等周锦城等的专心,这时候闻着饭香肚子才叫起来。脸上还挂着泪,就大口吃起来。
  周锦城叫他慢点,阮唐护食,两手将碗捞回怀里,就把眼睛一瞪,“我马上要被饿死了!”
  惹不起。
  周锦城慢慢地吃,间或给他夹两块肉。
  晚上周锦城只能趴着睡。两个人弄水收拾好了,周锦城都趴在了床沿,阮唐还在地上站着。
  周锦城斜他:“要人请?”
  “我今晚自己睡。”阮唐攥着自己的中衣下摆,低头说:“我、我去外头睡。”
  周锦城问:“为什么?”
  阮唐摸摸鼻子,说:“热……”
  “胡说八道。”周锦城伸胳膊拍拍床里头,“老实上来睡。”
  阮唐一直就是个有主意的,又傻又倔,自己想好之后听周锦城话的时候少。
  他在床边蹲下,脑袋杵在周锦城眼前,下巴在手背上支着,说话时脑袋一晃一晃的,“可我晚上老动,碰着哥哥的话,可怎么办?”
  周锦城道:“碰不着。我看着你要过来,离老远就给你一把推回去。”
  阮唐眼睛一亮,说:“这样好!”
  他咧着嘴笑,起身熄了烛火三两下爬上了床,小被子的一角盖在肚子上,冲周锦城乐个没完没了。
  周锦城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道:“缺心眼儿,缺心眼儿!”
  不知是不是阮唐心里记着这事儿,总之周锦城背上带伤的几天,他晚上都睡的很乖。跟之前被周锦城抱在怀里一个姿势,只不过掉了个个儿,面向周锦城蜷缩起来,把软枕揉怀里,一整夜都不动。
  府里下人都习惯了这父子两个的折腾。闹将起来一场,父子两个谁都不见谁,能平静十天半个月,接着再来个什么小事儿,让两人碰上面,就总能再因为一句小小的口角再争执起来。
  可这回还没等到周霖辅和周锦城再唱一场大戏,周锦城外祖家便来了信,道是他外祖身上有些不好,想见他。
  接着信以后,众人都知道,孙家十有八九是要有白事了。
  周锦城的母亲是家里最小的女儿,他外祖到今年已七十有五,送走一儿一女,现要去了。
  周锦城离府前,周霖辅又将他叫到正房。林素岚不在,桌上放着一摞礼单样的册子,周霖辅将那摞东西往前推推,道:“这些,给你路上带着。用不完的,也不必带回来,就留在外祖家,你舅舅们用得着。”
  厚厚的礼单,怎么会只是给周锦城路上的盘缠。
  那是他母亲嫁进周家时带的嫁妆的一半,进门便一分为二。一份是给儿子的,一份给女儿,这些年一分未动过。
  然她膝下只一个周锦城,并没留下女儿,如今周锦城的外祖要去,便趁着人还在,周霖辅要把除过周锦城的东西还回孙家去。
  周锦城立着没答话,周霖辅的脸色也不很好,将那单子拿起一份,打开又合上,良久,才塞给周锦城,道:“去吧,多住两日也无妨,陪陪你外祖母。”
  府里人给周锦城打点行装,老爷的意思,是秋试在即,不必把时间都浪费在路上,叫周锦城在他外祖家安心读书,待应试时再回来。
  孙家是世代书香门第的人家,规矩严比周府有过之而无不及。少爷们都是丫鬟伺候,没有小厮睡在外间的规矩,若带了阮唐去,吃住都没道理再跟着周锦城。
  “……所以还是不带你去,留你在家里同锦重玩,跟前段时间一样。过两月我便回来,知不知道?”
  阮唐抿着嘴,两边颊上酒窝深陷。听完周锦城的话,他好好想了一阵,面上有些凄惶似得,又很不解,问周锦城:“哥哥……不要我了么?”
  周锦城捏一把他的脸,道:“乱说什么。你在府里待着,跑那么远不是玩的,在别人家,你闯了祸,我都护不着。”
  阮唐乖乖任他揉捏,而后点头答应下来:“我太傻了,要闯祸……阮唐不闯祸,不进他们那大房子了,哥哥去吧。”
  周锦城没想到小傻子这么好哄,一时竟还有些忿忿,把人拉到两腿间牢牢夹住,两手更用力地揉阮唐的脸:“巴不得我走,嗯?我亏待你了?天天留着好东西给你吃,你说,是不是?”
  阮唐乖得很,一点不挣扎,被揉着,一点点歪了身子,趴在周锦城身上,侧脸贴在了他肩上,环着周锦城的脖子。
  周锦城手上的劲儿也渐渐的小了,把最近长起些肉的小孩儿松松的抱在怀里,少见的用好声气跟他说话:“哥走了,你想不想哥哥?”
  阮唐想了想,在他肩上点了两下头,说:“想。”
  周锦城的心情突然好了,又笑起来,捏着阮唐的耳垂把人拽起来,食指点在阮唐额上,道:“该想,我对你多好,嗯?我对你多好。”
  病不等人,周锦城第二天天蒙蒙亮便上路。莺儿叫他起身穿衣,一坐起来,就见身边的阮唐跟着坐了起来,两眼清明,竟像是已醒了有一会儿了。
  周锦城按住他一边肩膀,道:“睡着,锦重用过早饭才来找你。”
  阮唐捏着被角被他按回原位,没说话,只是那么盯着周锦城瞧。
  要走了,总是有留恋。对周府的,对小院儿的,对阮唐的。
  周锦城在门口回望一眼,少年心事去的快。他深吸口气,想着很快要回来,愁绪便消了多半。
  他们在路上走了七日,周锦城的身体一向好,却被一场突如其来的雨找上了身,在客栈烧起来走不了。
  在客栈停留的第三日,周锦城好了不少,早晨服过一回药,预备着中午便要启程。
  客栈的小二送了饭菜到客房,周锦城还在里头,他俩不知主人还在,便一边摆桌一边说些闲话。
  “没听周围哪儿有闹灾的地儿啊,怎么还有生的小叫花子……”
  周锦城换衣裳,断断续续听见两耳朵“小叫花子”、“哥哥”。他心知不可能,等来等去,待用完午饭,行装都打点好要上路了,最后还是下了马车,去叫了其中一个小二来问刚才说的小叫花子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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