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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家养臣 作者:山人道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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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强强 天之骄子

  叶知昀跟在李琛后面,穿过众人,直接到了皇后那边的席位坐下,他没有在旁边看见晋原帝,扫了一圈,才发现晋原帝在潘家那边饮酒说话。
  徐皇后看见了叶知昀,招了招手让他坐下,温和道:“坐着吧,今日是祈福大典,别太在意规矩。”
  叶知昀在李琛旁边坐下,“谢皇后娘娘。”
  宫女们将一盘盘佳肴摆上来,李琛侧过头,低声对他说哪一些是中看不中吃,哪一些是美味顶绝的食物。
  叶知昀一一点头,他到了这会儿也饿了。
  李琛坐在徐皇后旁边,徐皇后对他道:“今日之后就应当不会有邪祟作怪了。”
  李琛斟了杯酒递过去,“是,陛下乃是真龙天子亲自为万民祈福,当然不会再有邪祟敢妄为。”
  徐皇后接过,将酒杯放在案几上,从旁边宫人的手里拿过孔明灯,手指抚过上面的仙翁抱桃图,“我听说,这是北衙禁军一一逐户分发的?”
  李琛无奈地垂下肩膀,直接承认道:“娘娘,您都清楚就别打趣我了,只此一次还不成吗?”
  “你都跟我保证过多少回了?这次的动静未免也太大了。”徐皇后点了点孔明灯,“真是没有你不敢的,这祈福大典也变成了你烽火戏诸侯的手段了?”
  “哪有什么烽火戏诸侯……”李琛不动声色,把视线往叶知昀的方向瞥了一眼,对方还在低头吃饭,没有注意他们的谈话。
  “跟我还需要遮遮掩掩吗?陛下那里是不会知道的,放心说吧,今日是何人的生辰?”百姓们一般不会太留意孔明灯上的图案,就算是一部分人意识到,也会觉得是官府发放的无关紧要,只有徐皇后对这个侄子知之甚深,一眼就察觉到了他的意图。
  李琛故意装傻,“娘娘说什么生辰?”
  徐皇后见他不说,无奈地叹了口气,“好了,不追问你了,只不过这么多孔明灯,现在是西风往城外吹,夜里万一风向变了,怕是会走水。”
  李琛笑眯眯地道:“那我今夜带着晋卫们巡城,准备水桶防备着。”
  “第一次看见你这般上心过。”徐皇后道,“这几日晚上气候冷,就不劳你巡夜了,让严恒带着金吾卫去吧。”
  李琛当即举起杯酒,“娘娘宽宏大量,我敬您一杯。”
  等到晚宴结束,两个人乘上马车回王府,李琛喝醉了,一身酒气,小厮帮着叶知昀把他一起扛进屋里。
  叶知昀把被子给他盖上,李琛原本就意识昏沉,头一沾枕头便睡着了,他坐在对面托着脸看了一会儿,又看了看腕上的袖弩,想着送什么礼物回给他,才足够表示出诚意。
  片刻后,他忽然有了主意,走到案几边拿来了纸笔,打算给世子画张画像。
  但是他还没有给别人画过画像,不由有些担心若是画得不像,岂不是送不出手。
  他拿板子在下面垫着纸,蘸了蘸墨水,动作间没有发出声音,以免吵醒对方。
  抬眼看了一眼世子,对方却翻了一个身,叶知昀还以为他醒了,微微一惊,把纸往身后一藏。
  然而李琛或许是感到有些热,将被褥将旁边推了推,面对着他的方向侧身而眠,闭着眼眸,神态平静。
  叶知昀暗自松了一口气,这个角度正好方便他画,他低下头,先对着纸勾勒大概轮廓。
  他不知道,床榻上的男人无声无息地睁开眼,带着笑意的目光落在少年身上。
  叶知昀动了动,似乎要抬起视线,李琛又飞快地闭上眼。
  屋子里一片静悄悄,两个人这么来来往往,你一眼我一眼,时间慢慢度过去了,叶知昀看着差不多了,走到近前,在床沿蹲下,拿着画对比。
  距离一凑近,李琛屏息静气。
  叶知昀看了半晌,觉得不太神似,非常不满意,但这个时辰已经晚了,不够时间再重画,便打算下次再找个机会。
  吹灭了蜡烛,他回到自己屋里,把画卷收起来,眼皮仿佛千斤重,躺在床上不一时便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悄无声息地推开,外面冷冷的月光落了进来,一道漆黑的影子拿着烛台蹑手蹑脚地进了门。
  他看了一眼睡着的少年,走向案几处翻找起来,不一会儿便找到了叶知昀收起的画,对着烛火观看了好一阵,正准备挟着画卷走时,身后忽然响起一道疑惑的声音:“世子,你在做什么?”
  李琛顿时僵住,慢慢地转过身,只见叶知昀已经从床榻上坐起身,揉着朦胧的眼睛看着他。
  气氛凝固而诡异,李琛若不是面对着的人是叶知昀,他这会儿就能装梦游出门了。
  一片死寂中,叶知昀的视线移到了他手里的画上,顿了顿,道:“世子,你刚才一直是醒着吗?”
  李琛道:“听我解释。”
  叶知昀很有耐心的点了点头,表示洗耳恭听。
  李琛一堆借口反而说不出来了,颓然耷拉着肩膀:“好吧,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叶知昀也没有追究的意思,眨了眨眼,想了想问:“你觉得画得怎么样?”
  李琛对着画又看一遍,“挺好。”比本人帅。
  叶知昀闻言对他微微一笑:“本来就是要送给世子你的,你能喜欢就再好不过了。”
 
    
第29章 
  “那我就收下了。”李琛盯了他数息, 眼里意味不明,弯起嘴角,煞有介事地把画卷起来, “你继续睡吧。”
  叶知昀拉起锦衾, 躺回暖烘烘的被窝里,只露出一个脑袋, 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李琛,“世子也早点休息吧, 明天是不是还要巡城?”
  “嗯。”男人走近前, 在床榻边蹲下, 衣袍间淡淡的酒味飘了过来,伸手替他掖了掖被角,“我回去了。”
  随着门关上, 屋里又陷入一片静谧,月光沾满了窗户,叶知昀原本还困意十足,现在反而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从离开叶家的那一刻, 他已经很久没有像今日这般开心过,想到李琛带走那幅画的行径,堂堂燕王世子在自己府里偷偷摸摸, 只是为了一幅画,只怕说出去都不会有人相信。
  他在床上翻了个身,又记起潘家和胡女的事情,原本轻松的心情渐渐沉淀下来, 暗暗下定决心,要尽快这件事才行。
  近日里阴雨连绵,断断续续下了几日,书院也快继续上课了,等到雨水稍微小一些时,叶知昀撑着一把竹柄纸伞,和司灵、沈清栾一起去拜访祭酒。
  江长晏的见识远比他们要高深,在上次得到消息后,就嘱咐过三人急不得,万不要冒进,在家里避开事端,暗中防备,要先等对方沉不住气。
  若潘家要栽赃嫁祸,光凭胡女是不可能的,江长晏的身边估计还有卧底里应外合,这几日里不动声色的调查,果然那卧底露出了马脚,是书院的二把手官职为司业。
  他被潘家买通,还做了一份江长晏在书院结党营私、收揽财银的伪证,按照他们的计划,是将江长晏拉下马后,由潘姓弟子放在这个位置上。
  鹤亭书院至关重要,要为潘家笼络招揽门生,最好日后朝堂上的官员都受过鹤亭书院的恩泽,以为潘家壮大声势。
  那么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只能姓潘,而今嫡系血脉在朝中大多都有了官职,只剩下一人还未涉足——潘志晰。
  司灵道:“最好能除了这家伙,他死了看谁还敢抢祭酒的位置。”
  沈清栾瞪了他一眼,“你开什么玩笑?这世上除了皇上谁有能耐杀潘家人?再说了,潘志晰一死潘家不就会扶持别的人?”
  三个人和祭酒商量完了,走出浸满雨水的宅院,地上铺着青石板,叶知昀走在后面,将破旧的木门关上。
  沈清栾把伞递给他,“你觉得该怎么办?”
  叶知昀笑了笑,“司灵所言极是。”
  沈清栾不敢置信,“什么?他那明明就是胡来。”
  “潘志晰死了,正好可以震慑潘家嘛,免得他们总是想只手遮天。”叶知昀的语气轻轻松松。
  沈清栾被他们两绕进去了,也把杀人当成了寻常事,“除了皇上依法依据,若是一般人杀了潘志晰,肯定会招来他们的疯狂报复。”
  司灵想了想,问叶知昀:“你有没有跟世子商量过如何解决?”
  叶知昀道:“我和世子之间从不谈政事。”
  “不会吧?”司灵和沈清栾齐齐惊愕。
  “前几日祈福大典,我还瞧见了你和世子在桥上为了保护你,把一个刺客踢下了水,你居然没有跟他说过……”
  忽然,司灵拉了拉他的袖子,沈清栾的声音慢慢的静了下去。
  叶知昀发现他不说了,微微抬高伞沿,只见不远处正走来一个身形高挑的少年,披着蓑衣,戴着斗笠,浸染在青黛色的烟雨中。
  身边的司灵紧绷起身体,握住藏在袖里的匕首。
  那人没有丝毫异动,平稳地一步步地走来,临到近前,脚步微微一停,斗笠下是一双寒星般高傲的眼眸,冷冷地瞥向他们。
  沈清栾认出他了,疑惑道:“程嘉垣,你来这里做什么?”
  “与你无关。”少年收回视线,径直往前走去。
  “以你的身份你不该来这里。”在即将擦肩而过的那刻,叶知昀出声道。
  程嘉垣顿住。
  “你依附于潘家,不会不知道潘家的目的,现在来祭酒的宅邸,想必是冒了极大的风险。”叶知昀的目光微微一侧。
  程嘉垣慢慢地偏过头,冷冽地迎上他的视线。
  叶知昀道:“你是为了祭酒来此?你不希望鹤亭书院落在潘家的手里?”
  程嘉垣没有想到他能轻易看透自己的想法,心下惊愕,面上不显,“那又如何,你想要借此要挟我?”
  叶知昀摇了摇头,“大家都是鹤亭书院的学生,现在不是尔虞我诈的时候,你明白你的立场,也不需要你出面,既然你是为了帮祭酒一把,就请进门,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程嘉垣凝视着他,眼里意味深长,“你就不怕我是潘家派来的,故意引你们入局?”
  叶知昀一声轻笑,程嘉垣的脸色微微涨红。
  这场淅淅沥沥的雨下到了晚上,方才停歇。
  石板路一片氵朝湿,巷子里来来往往的行人都撑着伞,酒馆门前垂下一排灯笼,叶知昀在酒馆等着,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景色,司灵在后面一副小厮打扮,抓耳挠腮地问:“他怎么还不来?”
  “金吾卫在皇上身边做事,自然繁忙,别急。”叶知昀道。
  上回在尚书府,金吾卫将军严恒和他约了一叙,一直拖到今天才有时间。
  不一时,楼梯传来一阵脚步声,一身甲胄未除的严恒走上来,他出身寒门,不与任何势力有所牵连,屡立功劳,得到皇上器重,年纪轻轻就升到了将军。
  他的目光和少年对上,拱手行了一个礼,“叶公子。”
  叶知昀回礼,“严将军是不是刚出宫?”
  男人在他对面坐下,一边吩咐小二上酒,一边道:“是,宫里最近事务繁忙,上回刺杀一案还没有头绪,上面叮嘱要和北衙禁军一起协管防务。”
  叶知昀道:“那胡女不是在暖春阁演奏过几回,就没有查到蛛丝马迹吗?”
  “没有,暖春阁的管事和护卫死了好几个,像是有人故意把胡女的痕迹抹除了,背后绝对是一个极其庞大的势力。”
  叶知昀若有所思,“我今日听说过,城北大街似乎有一些胡人出没,还惹出过事端,不知道其中有没有那帮人的势力在作祟……”
  严恒道:“我也听过了,是胡人打架挑事,不过我没有经手,按你的意思,是胡女背后的势力和胡人们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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