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给徒儿笑一个+番外 作者:扶风琉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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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塘双唇焦干彻底失去血色,内冷外热的煎熬之下,身体开始微微颤抖,里里外外每一寸皮每一块肉都是无法忍受的巨痛,上下两排牙齿因为忍痛磕在一起,力道重的差点将牙磕崩掉。
流云拿了一块毛巾叠着塞进他两排牙之间,拾起手腕把了把脉,对身旁三人沉声吩咐:“把针拔了。”
待到身上银针全部去除,唐塘颤抖得更加厉害,唇缝溢出一丝闷哼。云二看得于心不忍,柔声道:“四弟,疼就喊出来,别忍着。”
唐塘咬着毛巾不清不楚地开口:“还……还好……”声音都打着颤。
没多久,身上的皮肤开始发生变化,绿色的细丝再一次出现。唐塘全身上下沐浴烈火却被体内的寒意冻得一片惨白,衬得绿丝异常骇人。
又换了一批泡过不同药汤的银针,几人不需要师父的吩咐,非常默契地拿起针围上去做好准备。
绿丝越来越密,唐塘只觉得有无数的针刺从骨头、血液里穿入穿出,疼到每一个细胞、每一寸骨血,忽冷忽热,疼得恨不得打滚,可身上半丝力气都没有,明明没有任何禁锢,却动弹不得。
“啊——!!!”一阵钻心透骨的剧痛恨不得将他全身碾碎,终于撑不住痛叫出声,尾音未落,嘴里的毛巾却翻入了烈火之中,火焰“轰”一声长高,直接舔舐到他的后背上,烫得他一声未落又痛喊了一声。
流云胸口仿佛狠狠挨了一刀,冲上去就想把人抱下来,被云大眼疾手快地拉住。“现在停下已经来不及了!”虽然明知师父在被拉住的一瞬间就冷静了下来,云大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流云眼眸闪过一丝痛色,闭上眼道:“施针吧。”
一门之隔,屋内热度蒸腾得能将人烤熟,屋外却是将近傍晚,深秋的凉意随着夜色一分一分加深。东来靠坐在门槛旁边,抱着双腿哭得稀里哗啦,好像一条被主人遗弃的可怜小狗。
“四公子是天下最好的好人,好人有好报,四公子千万不能死!求菩萨保佑四公子平平安安!”东来跪下来双手合十对着天空虔诚地拜了三拜,听到门内时不时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叫声,腿软得跪坐在地上起不来了,直到被元宝青竹几个小厮拖起来,还在不停的拿袖子擦眼泪。
掌灯时分,唐塘突然陷入了昏迷,身上的绿丝已经全部逼到了耳下颈上的部位,拥挤着,沸腾着,翻滚着。
流云全身每一根神经都紧紧绷住,抓住唐塘的手腕,手指搭在脉搏上不敢移开,生怕他再次悄无声息的离开。
“覃晏,你来。”流云另一手指着桌上的葫芦,对云三沉声吩咐。
云三连忙取了葫芦,拔开木塞凑近唐塘耳后部位。白蛇熟门熟路的找到了那块皮肉,毫不犹豫地张口咬下去。唐塘毫无知觉,只有脉搏还在微弱地跳动着。
流云一边把脉,一边盯着唐塘苍白的面孔,脑中的弦紧绷到一触即断的地步。幸好,唐塘虽然脉象微弱,却一直很平稳。
等到白蛇胀成绿球,唐塘全身的绿色皮肤恢复苍白,第三拨银针换上,他再次化身满身针刺的刺猬。
月上中天,院落里洒下一层清辉。东来嗓子又哭哑了,只剩下时断时续的抽噎声。屋内的火焰逐渐降低变弱,唐塘全身上下的蛊毒终于彻底清除,人依旧昏迷着。
同一时刻,远处的某座庄园里,笙歌艳舞,换盏推杯。端坐主席位的锦衣男子头戴斗笠,低低的盖在脸上遮住了容貌,只余微笑的唇角隐约可见。
席间的红衣人高举酒杯,朝着他遥遥一祝,爽朗笑道:“先生实在客气!能为先生效犬马之劳,是在下的万分荣幸。相信先生问鼎武林指日可待,届时可不要忘了我们呦!哈哈哈……”
话音未落,忽然口吐鲜血洒向面前的案几,手中酒杯“哐当”落地,人顿时磕到案几上晕了过去。中间翩然起舞的一群细腰女子惊声尖叫,席上众人也纷纷变色,场面顿时陷入混乱。
锦衣男身后的年轻侍从快步走过去将红衣人检查一番,抱拳道:“先生,这恐怕是遭到反噬了。”
“砰!”锦衣男酒杯狠狠掷地,斗笠阴影下嘴角弧度消失不见,冷声喝骂,“废物!”
流云医谷,一片宁静。
唐塘已躺回床上,云大劝师父先去休息一会儿,这里由他来看着,结果几人全部被挥退回去补吃晚饭各自休息。
流云闭着眼疲倦的坐在床边,紧紧捏着唐塘的手腕不松开,时刻注意着他的脉象。
东来挂着一脸泪痕替唐塘擦身子,仔仔细细前前后后接连擦了两遍,又帮他把衣服一层层穿好,换了新水将脸上抹了两遍,这才扔下毛巾拉好被子盖上。
流云睁开眼,低下头轻抚唐塘额角的碎发,淡声吩咐道:“把药粥端来,你下去休息。”
“是。”东来恭恭敬敬的应了,很快便端来了一碗药粥,盘子里另外放着给流云准备的晚饭,放在一旁的桌上,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在流云不悦的目光中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流云扶着唐塘靠在自己胸前,端起药粥一口一口渡进他的口中,喂完后将碗放在一边,自己的晚饭却是一口都没碰。将人放平,脱了鞋侧靠过去,重新捏住手腕,搂着人静静守了一夜。
直到破晓时分,流云一直十分清醒,手指上传来的脉搏跳动逐渐加强,紧绷的神经终于微微放松,连忙俯下身去仔细观察唐塘的气色。
唐塘体温已经正常,脸上虽然没有完全恢复血色,但也没之前那么苍白了。上次施针后体内还有残留蛊毒,这次却不一样,身体不再遭受折磨,人也恢复得很快,才过了一夜,精神就已经大不一样。
流云低着头看他,不曾意识到自己眼神的瞬间柔和,只是伸手将他额前的碎发拨开,手指滑过脸侧落到略显消瘦的下巴上,拇指在唇上轻轻摩挲了两下。这张嘴,原本是连睡觉都要翘起的,好像天天都能做到美梦,现在却没有丝毫情绪的紧紧抿着,看得他心里有种被钝锯拉扯的感觉。
东来在外面敲了敲门,听到里面应了一声,这才推门进去。他将盛着清水的脸盆放在桌上,一看流云那一份晚饭动都没动,吃了一惊,哑着嗓子道:“公子,您怎么没吃晚饭?当心再伤了胃呢!四公子醒过来要是看到您没休息好,肯定会心疼的。水已经打好了,您还是先洗漱一番,将早饭吃了吧!”
“嗯。”流云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东来将早饭端来,劝着流云吃了早饭,又另外打了盆水替唐塘擦脸,接着又麻利地跑出去,把药粥端了进来。
流云接过药粥用勺子搅了几下,等东来走后,舀出一勺放在嘴里吹了吹,俯下头去喂给唐塘,才喂了大半,唐塘突然呛咳一声,将口中的粥咳了出来。流云精神一振,连忙放下粥碗拿帕子在他嘴角擦了擦,低声道:“四儿,醒醒。”
唐塘睁开了眼,没有任何挣扎,彻底解毒后的昏迷就像沉睡了一觉,没有丝毫梦魇,一旦恢复意识便能轻易从睡梦中醒来。看到一双熟悉的眸子,唐塘心里顿时胀得满满的,嘴角不自觉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流云看着他略显苍白的笑脸,突然有点发怔。
第30章 共进晚餐(内附欢脱小剧场)
“师父……”声音虽然透着虚弱,可还是带着明显的喜悦,“我说我能撑过来吧,幸好没变成烤刺猬……”话没说话突然卡住。
流云轻轻将他带入怀中,就像之前在山里过夜时那样,手臂微微收紧,下巴贴着他的头发,轻声道:“醒来就好,没事了……”
唐塘眨眨眼愣住,等意识到自己和师父贴的有多近时,耳根一下子烧起来。
流云放开他转身去端粥,唐塘咬着唇半天没回过神。
“先把粥喝了。”流云垂着眼睫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递过去,“张嘴。”
“我……我自己来就行了。”唐塘感动的一塌糊涂,可又觉得脸上也开始发烫了,连忙伸手准备去接,没想到刚抬起几厘米又无力地垂了下去,脸色顿时变了,“我的手怎么了?!”
“身上还疼么?”流云将勺子凑近几分。
唐塘下意识的张开嘴,感受了一下自己身体的各个部位,含着粥摇摇头道:“唔!都不疼了!”话没说完就被药粥苦得团成包子脸,一下子眼睛鼻子嘴巴全凑到一块儿去了。
“那便没有问题了,只是虚脱无力,再歇一天该好周全了。”
“噢!”唐塘点点头,一垂眼看到粥只有小半碗,水平线以上的碗边儿上沾着一大圈粘粘的粥汤,明显原来是满满一整碗的架势。他将再一次递过来的粥张嘴含了进去,脑子里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昏迷的人可以吃东西吗?如果在医院,肯定是输营养液吧?这里没这么高级的玩意儿吧?
一碗粥见底,流云又递了茶杯给他漱口。
师父真是贤惠啊!唐塘脑子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还没来得及美呢,下一秒被自己惊世骇俗的念头给震到了!这是怎样的不想活才会冒出这样一个荒唐的想法啊!这又是脑子塞浆糊了么!!!
“师父……那个……”唐塘心虚地瞟了他一眼,“昏迷的时候也能喝粥吗?”
流云看了他一眼,道:“不能。”
心里扑通加速跳了一下。绝对是自己想多了!绝对!
“那我怎么喝的……”声音越来越低,喝口水掩饰一下自己复杂的表情。
“我喂的。”很平淡的叙述。
“噗——!!!”唐塘差点为自己的被子默哀,这都第二次喷它了。满脸通红的点点头胡乱“哦”了几声,不敢再问是怎么喂的,他觉得他可能猜到了,再问下去,真的可以直接把自己给埋起来了。
唐塘的人缘儿真不是一般的好,这次醒来又病歪歪地躺在床上进行了一整天的被慰问被参观工作,惹得几个师兄集体眼红,都说你小子才来多久,竟然把人心全给收买了去。
其实唐塘也没做什么收拢人心的事,无非就是每回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都记得给大家分一点。或许这就是现代人和古代人的差别,云大那几个人也挺好相处,但地位影响摆在那儿,既然被尊称一声公子,终究是有点端着的,唐塘却是毫无等级观念,在他眼里,大家都是一个大院儿的,都是朋友,就这么简单。
流云不喜欢热闹,猜到今天会有很多人过来,早早就回了自己小院休息。唐塘只好眼巴巴地目送他的背影离去,心里就盼着自己快点儿好起来,然后又可以天天过去练功了。
等到人都散得差不多时又是傍晚,唐塘已经能在东来的搀扶下走出小院了,第一件事便是屁颠屁颠的去找师父。
元宝看到他的时候赶紧过来帮了把手,弄得他很不好意思,连声说着:“没事没事,我没那么弱,可以自己走的。”
流云屋子里点着灯,在窗上映出四个晃来晃去的影子。
流云早听到了他的脚步声,见人进来便抬眼看过去,口气一如既往的平淡,眼神却不由自主地温和下来:“能走路了?”
“能!”唐塘脚步虚浮,说话却是中气十足,“今天能走路!明天能练剑!后天能上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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