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卷山河(古代军队ABO) 作者:尧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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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铭:我们成婚吧。
逸景:少年你可识得此挂!
送走了吏部侍郎,逸景独自站在宣武阁之前,抬眼一看天上白云变化心知秋冬之际最后
的雨雪,注定是落在了出征的前一天夜晚——然而他无心睡眠。也不知站立多久,更不知雨
雪何时,待听得响声细碎之时,便可见漫天雨帘之中有人脚步轻快而来。
那人将纸伞稍稍向上一抬,抬头仰望立于台阶之上的逸景,两人相视一笑,长铭甩了甩
手上另一柄纸伞,哑然笑道:“果然你还在这里,拿上纸伞,早些回去休息吧。”
逸景饶有兴趣将他打量一番,发现他虽衣裳整齐,却并未束发,连往常少不了的护腕绑
腿也无影无踪,想来是已经就寝,听得天气有变,又拿着纸伞赶了过来,不由得调侃道:“
来接我何必两把纸伞呢?”
长铭白他一眼,顺手将纸伞掷出,也不管逸景是不是接到手上便要抬腿离去,不想手臂
上蓦然传来一丝暖意,低头看去才发现逸景已然下得台阶来,一手抓着他手腕,一手另执纸
伞。长铭见此,下意识将手中纸伞举得高些,为他遮蔽风霜雨雪。
“你也是清醒了,和我到宣武阁去吧,我有话对你说。”逸景神情一派愀然无乐。
“司福罗一族世代居于北疆迷城周围,百年之前,五国割据天下,司福罗一族自北疆晏
骑国逃出,投奔高祖皇帝。后天下一统,高祖皇帝仁慈,恩赐司福罗一族安居于北疆故乡,
直到二十余年前损伤惨重,才迁往西南花城。”
长铭点点头,司福罗一族的故事他多少有所耳闻,只是不知逸景为何如今又说起此事,
唯有缄默以待。
没想逸景却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往事从何说起,继而声音低沉娓娓言道:“司福罗
一家善于兵法韬略,百年前高祖皇帝以诚心相邀,司福罗一族却安土重迁,为晏骑国效命,
直到晏骑国主无意得知司福罗一族“妖鬼”之力,心有觊觎……他将司福罗一族尽数囚禁…
…我族六十七代宗主浴血奋战,领众人拼杀逃出,却不幸战死……才有后来投奔高祖皇帝,
以求庇护,然而此事再也无人提及,随晏骑国覆灭而就此归于尘土……”
他说及此处,长铭早已经面露诧异地盯着他黯淡的脸颊,终于到了满室寂然之时,才犹
疑开口问道:“你方才说……“妖鬼”之力?”从未有所耳闻。
逸景似认命一般点了点头。
“我族不知何等罪过,竟有此天谴”,逸景双目沉痛,心中苦楚何止三言两语,“我族
一代有一人,生为兴主,智可胜妖,力可敌鬼,莫说万夫不当之勇,更是可一刀斩尽千军万
马,是曰‘妖鬼’,然此人必定短寿早夭,不过而立之年便神智疯癫,嗜血如命,祸及他人
,狂躁而死……”
他蓦然觉得手臂一疼,转眼看去,正是长铭在攥着他的手臂,却将脸面躲开了逸景的视
线。
逸景伸手拍拍他的手背,那力道才松了些许,剩余的话语,即便逸景不说,长铭也明白
了然。
“我自降生,常见君卿唉声叹气,几番欲言又止,无非怕我伤心难过。我族百余年前苦
寻解救之法却一无所获,有君卿含泪杀子,亦有生而囚禁之妖鬼,于牢狱中苦熬二三十年自
尽解脱……有一对君卿不忍孩子受此苦难,故而令他不得修习武艺不可知晓文理,甚至以□
□迷惑其头脑……”
“怎可如此!”长铭咬牙恨恨道。
“他虽庸碌一生,却也喜乐一生,直至寿终正寝之日,才觉醒了妖鬼之力,安然离世…
…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举族皆惊,故而妖鬼之力终于寻得暂且压制之法。”
长铭沉默以对。
“司福罗六十七代宗主名为司福罗七越,同为妖鬼,然其天资聪慧,不可逾越,虽不通
武艺,却在几番商议之后成为司福罗宗主,若非晏骑国苦苦相逼,或许其妖鬼之力,终生不
将觉醒。”
“所以……所以你的眼睛几次变为猩红……”长铭踌躇开口道,唯恐逸景难过,没想逸
景却坦然承认。
“那正是妖鬼的象征。司福罗一族连续三代未出妖鬼,本以为苍天容情,没想到了我…
…故而我的君卿终日以泪洗面,不准许我习武,闲暇之余只得读书识字,直到一日发现司福
罗古书记载……我本怀疑了十几年,成景大哥却避而不答,苏盛意也置若罔闻,古来秋更是
顾左右而言他……直到那次宁武全军覆没,我也危在旦夕,妖鬼本能觉醒才救我一命,可那
对猩红的眼睛……”
长铭记起,在茂城之时,逸景为挑拨纳无禹与阿伐骨,服下剧毒,早已是垂死边缘,清
醒之后,双眼突有异状,他动了动嘴唇,将游荡在舌尖的颤抖吞咽回腹中,勉强镇定安慰道
:“活了三十多年,至今武艺不济,哪有可能就觉醒了妖鬼之力。”
逸景从善如流地点点头:“我也这么想,况且行晟也说了,指不定我可以活很久……”
“又或者哪天是我战死……”长铭低语道。
“胡说八道!”逸景声音沙哑地呵斥他,长铭便再也不说话,两人各自别开视线却双手
紧握,唯有沉默可以替代永久。
突然长铭的手指动了动,逸景似有感应地抬头。
长铭问他:“你什么时候和我成婚?”
“成婚?!”逸景惊喜喊道,“你……你刚刚说什么?”
“敢赖账我就砍了你”,长铭的声音听起来可以作板砖砸晕自己大军长,“又抱又搂又
亲的……”
话音未落,他已经被逸景一把转过身体一把抱在怀里。
“我……我……”逸景早已喜出望外得语无伦次,胡乱在长铭头顶亲吻几次,还是长铭
被他抱得喘不过气来在他肋下痛打一拳才令他惊呼松手,没想他退了一步又上前两步,两人
几番你退我进这腾了好些时候,逸景才终于冷静,长铭早已跳出几步远,看他都像看傻子一
般嘴角抽搐,逸景才咧着笑脸告饶道:“好了好了,不要生气,我这不是……等此事完毕,
我们就成婚吧!”
说完这话,逸景愣了一愣,又摆出无奈脸色对长铭道:“如果只是同情于我,那还是…
…”
“啪!”长铭顺手抄起一边的雨伞直往逸景脸上掷去,逸景险险接下,掌心一阵火辣的
疼痛,抬头看去长铭已然撑着纸伞翩然出门离去。
原本有个绛元进士柴瑾礼随军出行搬运药草已然令谷粱以晴暗自诧异,没想自己的大军
长此番并未令她驾驶战车,反而换成了南荣行晟。
“营长是准备安排下官陪同柴进士吗?”谷粱以晴回头看了看正在同陆一川言语的柴瑾
礼,“就欺负下官长得小孩模样!”
长铭听闻朗声一笑,言道:“本官却有此意,但是看起来大军长并未令你驾驶战车,或
许另有打算,一营长自会再遣他人随同,你尽管正常行军便好。”
谷粱以晴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曲璃萤领着一群太医侍从清点好药草,转而对陆一川与逸景道:“咱们先行一步,以稳
定民心,余下药草须待陆续送往北疆,只是其中一味药材……”
逸景宽心道:“大人不必担心,在迷城以东的黄泉森林长有此药材,宰相大人早已遣人
先行前往挖采……”
“这正是下官担忧的”,曲璃萤一声打断,令逸景与陆一川皆是诧异,“今晨收到侍从
来报,不复林外围乌草早已被人采摘,只余下凤毛麟角,何以济民?先行侍从想尽诸多办法
,却依旧不可深入黄泉森林,多人失散,无功而返。”
陆一川下意识看向逸景,大军长略一沉思,道:“本官生于北疆,或许可一探黄泉森林
,不如先引人前往寻找,二位大人领宁武前往迷城,本官对第六营长自有交代。”
“过分危险!”
“大人保重。”
陆一川与曲璃萤同时说道,陆一川气急败坏瞪了曲璃萤一眼,没想曲璃萤冷然说道:“
不取乌草,药方不成,莫说救人了,我们随后一并感染疫病,一命归西。”
逸景对陆一川摆摆手,聊作安慰。
“围城?!”收到命令的第六营长与第七营长同时诧异地面面相觑。
“恕下官无礼”,长铭急切道,“且不说是十则围之,叛军两千余人,六七两营加起来
勉强与其持平,这般围城……”
逸景不以为然地挥手打断长铭言语,对两人道:“本官自有计策,附耳过来。”
两位营长上前,听得他一番叮咛嘱咐,皆叹服点头,回礼应是。
行晟驾驶战车奔驰与官道,时不时回头看了面无表情兀自沉思的大军长。
“黄泉森林地势复杂,树木参天,纵横交错,从来听说入者有去无回,若生万一该当如
何?”
逸景沉吟片刻,才说道:“司福罗一族世代生于北疆,或许本官不会迷失方向。”
“这如何可能,若是如此,圣上早早便下令司福罗一族……”行晟突然顿住话语,他似
乎明白了什么。
“黄泉森林并非只有黄泉之道,而是唯有妖鬼方可一寻生道。”逸景淡淡说道。
“沿路做好记号不可以吗?”秦左奚看着这远处幽黑的森林,出声问逸景,欧文倾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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