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卷山河(古代军队ABO) 作者:尧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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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逸景。
母子二人面面相觑,不料两封信都是一样的内容:司福罗逸景在陛下启程返京前,不得
离开怀烈山庄。
果然是天心难测。
迷城太守还是出城百余里亲自迎接天子圣驾,正在看着卷宗的逸景头也不抬地对成景说
:“一定会被骂的。”
果然那太守被天子几声呵斥,连滚带爬地回了迷城。
成景看了看逸景,又想起了相隔不远的青年帝王,暗叹这当真可谓一段孽缘,随后起身
收拾一番,领着自己母卿兄弟女儿,准备迎接皇帝陛下。
天子六驾,所至之处,理当黄土撒地,旌旗漫天,一切依礼而行,可依照圣旨之言,司
福罗一族前来接驾之人便少了许多,乍一看还不如皇帝一副仪仗,不可谓不寒碜。
“臣司福罗成景领司福罗一族恭迎圣驾,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
青年清朗的声音自龙辇之内传出,重重落在逸景心中,他情不自禁地抬头望去,长龙队
伍,浩浩荡荡,那黄金所铸造的车架富丽堂皇,隐约可见天子身影端坐其中,而六匹骏马无
一不是雄健高大,毛色亮泽,他还想再看一次那人的眉眼,却不想骏马甩了甩鬃毛,令他即
刻低头,恢复那谦卑的模样。
有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将他们逐一扶起,笑声传到了逸景耳中,他抬头便看到了久违
的兄长。
“二哥!”
华景洒脱一笑,对他点点头。
“叮铃!——”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起,四下又是寂静,当众人见一人伸手去掀起车帘之
时,齐齐垂手拱立,低头不语,逸景想着,他换了个侍卫长,不再是那个多嘴长舌的。
“抬起头来。”
皇帝旨意,无人不从,逸景却只是抬头,没有看他。
一位丰神俊朗的将军翻身下马,到了龙辇前,伸手将皇帝长铭扶下马车,纪流丹和成景
便迎了上去,还未开口,就听长铭笑道:“朕好些年岁不见老卿子了,着实想念得紧,身体
可还安康否?”
纪流丹亦是行礼答道:“牢陛下挂念,老臣一切都好,亦是常常思念陛下,不想陛下已
是如此神武天姿,所向披靡,当真社稷之福。”
皇帝淡淡挑起嘴角,言道:“今日来此,尽可不必客套那些虚礼,朕尚且记得,年幼之
时还让老卿子抱着呢,当真时光荏苒。”
“是啊,陛下长高了,臣也老了。”纪流丹似有感慨道。
长铭一路同纪流丹及成景东拉西扯,逸景在背后只能看到他头戴金冠,玄色衣裳,听得
他温言笑语,脚步从容,腰间玉石碰撞传出的声响如雨点一样的细细密密,刺在逸景心头,
长铭似乎没有看他一眼,心中说不清是失落还是庆幸,或许很多事情本就是剪不断理还乱。
华景放慢了脚步,窜到了逸景身边,对着他挤眉弄眼,可逸景确实一副懒于搭理的模样
,华景只道是好生无趣。
夜幕降临之后,坐立不安的逸景终于收到了天子传召,彼时长铭正立于一处回廊,身着
便服,少了帝王繁复的衣物,更显得他身形清瘦——比起五年前更是形销骨立。皇帝身边站
着白日见过的侍卫长楚广良,正抱着长铭的披风等候在旁。
“臣司福罗逸景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长铭的声音清淡如水,还不待逸景品尝其中情愫,便听他道:“朕近日来,
收到司福罗与撒那卡两大贵族的奏疏,指责对方强占了自己的田地,你既然是司福罗一族司
法的首官,理当也知道此事。”
长铭一边说着一边走动,楚广良亦步亦趋地跟随其后,逸景也只好抬步上前,继而定了
定心神,才道:“陛下容禀,两族土地本以植树为界,可萨那卡族人去年便将树木伐倒,驱
牛羊入我族土地,践踏庄稼,我族三番五次意欲理论,萨那卡一族也屡次答应再不犯界却并
无悔改,终究导致两族族人刀兵相见……”
长铭点了点头,了然道:“司福罗一族世代尚武,萨那卡一族无可抵挡,故而越界伤人
的成了你们。”
“正是如此,请陛下明鉴。”逸景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长铭也一时沉默不语,半响
才开口对楚广良道:“阿良,你且退下休息吧。”
楚广良意味深长地看了逸景一眼,随后点头答应,将手中披风塞给了逸景便潇洒离去。
眼下只有两人,长铭背对着他,悠然信步,他不见长铭表情,可自己却紧张得心跳加速
。
“你都不愿意看朕一眼了。”长铭突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逸景停下了脚步,又见
长铭脚下并未停顿,也只好跟随而上。
“陛下天颜,臣不敢冒犯……”逸景轻声道:“初春夜晚寒冷,臣不敢打扰陛下歇息,
请陛下回房。”
“你手上还抱着朕的披风。”
长铭猛然转身,逸景避无可避,四目相对之时,逸景想转过头去,却又忍不住再好好看
看他。
他真的瘦了。五年时间,他面容俊美不改,不过多加了棱角,他双眼冰冷不改,不过少
去了杀意。
无所遁形——这是逸景唯一能想到的一句话,自己与他,都无所遁形。
清风微微拂过,水面星光点点,夜色悄然看着久别重逢。逸景还是叹了一声,上前为他
披好披风,细看之下,察觉长铭生了几根白发,染了几处伤痕,他伸手摸了摸长铭的头发,
说道:“陛下身体不好,快些回房吧。”
“你生气恼怒吗,还是伤心难过?”
“臣不敢,陛下才是天下之主,富有四海……”逸景慢慢将手放下,“臣还是想问问陛
下……”
“朕是皇帝,你不能质问皇帝。”长铭语气冷冷道。
逸景后退一步,心中描绘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故作镇定道:“是,臣知错,臣告退…
…”
“朕允你走了吗?”长铭不为所动地说道,“护送朕回寝房。”
“陛下!”逸景几乎以为自己终于崩溃了,“陛下何苦折磨臣,您只需要一道圣旨,便
是将臣千刀万剐都无人胆敢违匿一句,臣已让您逐出了皇宫,何劳一杯毒酒!”
“不是的!你听我说,我只是开个玩笑……” 长铭顿时神色慌乱地上前来,几次试图
抱住他,都让逸景一把推开,两人你推我攘的争执了许久,长铭好容易吻上逸景的唇,却被
他狠狠地咬了一口,引得二人满嘴血腥,长铭也闷哼了一声。
逸景急忙松口,将他推开,抬手擦去唇边血迹,又要抬脚走人。
“你再走一步,朕就跳这湖里!”长铭在他背后高声喊道。
逸景当即停步回头,此地位处北疆,眼下初春刚至,湖水何等寒冷刺骨就更是不必说了
,他总是念着长铭眼下身体不好,唯恐长铭一通乱来随后一病不起。长铭见逸景似乎将信将
疑,伸手便解了披风,往那湖边奔去。
“你别乱来!”逸景急忙喊住他。
“那你还不过来?”长铭得意笑道,不像是个高高在上的皇帝,像是个女干计得逞的孩
童,正是这一抹笑意让逸景心中不再计较那许多,安静陪着长铭回了房间。
长铭捞起一边的热茶,给逸景和自己各倒上了一杯,问逸景:“那件事大家都因着不敢
触怒于朕而绝口不提,朕倒是要问你一句,朕当真像个不幸小产又不得安息地征战三年的人
?”
逸景不假思索地答道:“像。”
长铭扶额道:“你将朕当做什么人了,朕在西北战场上数次率部冲锋,斩杀胡莽千百余
人,若真是小产不及休养,顾小舞说什么都不会将朕放出宫去。”
逸景愣了许久,才惊讶道:“只是为了借故铲除甘标?!”
长铭耸耸肩:“你是第四个知道真相的人,除去朕,宰相顾小舞,太医闾丘尔阳。许多
人都被骗过了,包括当初那个被朕赶出皇宫的宠君。”
逸景看他一眼,饮了一口茶。
长铭说着便扯开衣襟,这一举动将逸景吓得立时站起,连退几步,这屋子也算不得宽大
,他竟靠上了床边。长铭惊奇地看着他:“你做什么?”
“臣做什么不要紧,要紧的陛下打算干什么。”
长铭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继续自顾自地扯开衣襟,自怀中取出一块红色血玉。这玉逸景
认得,色泽鲜红,隐约可见血丝流动,可益气养血,强身健体,价值连城,费了些许周折才
寻到的。
“那个被赶回老家的宠君,也听信了此事,在一个月后暗中回了王城把此物交给他的二
哥,帝师华景,由华景献给朕,没有再提起他的名字……”长铭痴痴地看着血玉,哑声说道
:“朕原本决定事毕之后便将他召回皇宫,而后决定亲自来接他同朕回去。”
逸景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得默然以对。
长铭将那血玉藏回怀中,对他道:“不要怪朕多疑,也莫要怨无情。朕年少继位为天子
,朝野人心浮动,进退维谷,忠女干难辨,莫说是华景老师,便是顾小舞朕也得谴人日夜监
视,况且甘标包藏祸心,朕若是不依他所言,便只有身首异处的结局了。”
“臣明白陛下苦心……”逸景言说之时,长铭已经到了他面前,“可顾相所言并无差错
……如今想来,陛下早早便知道是臣将那些献给陛下的兴主都赶走了。”
长铭不置可否,而是环着逸景的腰,顺势往床上一带,逸景怕伤了他,急忙将两人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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