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卷山河(古代军队ABO) 作者:尧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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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仪将文书放在手心上一下有一下没地敲打着,面有为难,转而对堂下不知所措的曲璃
萤和孟千苦恼道:“让圣上下旨清查黄泉森林中藏匿匪类不难,可我们如何进军才是难如登
天。那处森林广袤,有来无回者比比皆是,总不能让这么多人白白送死。”
“况且我们连彼方是谁都无从得知”,孟千莫可奈何地叹道,“下官谴了军士把守黄泉
森林之入口,可他们巍然不动,那黄泉森林只要据守不出,谁能有何良策,总不会去放火烧
山吧?”
曲璃萤还未等他说完便连连摇头。
这厢三人尚且苦思冥想,倒是孟千麾下的仲军火急火燎地闯了宰相府邸,说另有要事,
十万火急。
“出了什么事?” 孟千心中立时跳了一声。
“火……火……”仲军连双眼都只剩下眼白还在苦苦支撑,将话语说得断断续续,“有
人放火……烧了……黄泉森林……”
此话犹如晴天霹雳,即便是甘仪也将公文脱手摔下地去,双眼圆瞪地望着仲军。
“说!谁放的火!现在情形如何?!多少人伤亡?!”
“火是从林子里往外烧的,没人知道究竟是谁放的火,可确实不是我军中将士。下官收
到消息之时早已是杯水车薪,现在怕是能将周围的迷城一并烧了!”
甘仪气急败坏地拍桌而起,唤来门外仆役,令曲璃萤先行一步,入宫面圣,陈明此事,
孟千自领人马赶赴救援。
“怕是为时晚矣,迷城位处北疆之地,这远水难救近火……”
“本相只能想着多救些人了。”
蓝莫快步走过回廊,头也不回地自身后接过行晟递来的名单,甫一翻开就看到了那个令
人严眼熟的名字——叶襄。
“楚广良怎么把他放在咱们营下?本官见她武艺不差,为何不留在七营?”
行晟闻言,脚下步履依旧地追随蓝莫,脸上却微微一笑,道:“您这话说得,难道咱们
只能收些左部不要的人吗?”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蓝莫信手又将那份名单交还于他,但凡哪位营长主持训练一事
,最好的肯定往自己兜里揣走。不过这人特殊,不将她留在七营也没什么不好。”
两人言语之间,已然到了蓝莫这个第六营长的阁前,点齐新晋武官,便唤人来将其好好
安顿休息。
行晟抬眼看去,正巧见了叶襄的目光在自己与蓝莫之间逡巡,终于是定睛看了自己一眼
,又转开双目,视而不见,这番小动作尽数落在行晟眼中,也不过低头又将名单草草看过。
“这都一个月了,眼看就要入秋”,楚广良百无聊赖地趴在亭台栏杆上,身边的长铭在
左顾右盼寻找兔子,随口就答应道:“是啊,再过几个月就没兔子了。”
楚广良横他一眼:“你怎么还想着兔子!你都看门一个月了,那些新人早已各自安家,
风生水起,你就不着急他什么时候才放你官复原职啊!”
“我也算是休息了一个月,这不过得悠然自得?”
“你就不能有点出息吗?万一他要罚你一年呢?”
“一年……”长铭煞有介事地想了想,“那我就该换个地方呆着了,或者告假回家四处
游玩。”
楚广良被他噎得无言以对,长铭笑得没心没肺,正是这时赫连轻弦远远喊他,说是大军
长唤他往宣武阁一趟。
“是为了二哥那事?”长铭问逸景,惋惜答道:“顾大人那处依旧再无斩获。”
“人都失踪了十几年,哪里是朝夕寻找就能有结果的”,逸景认命地叹息,转而取过一
边的文书,随手抛下堂去让长铭接好,对他道:“一月有余,明日就将你官复原职,依旧打
理七营事务,其余的啰嗦,我也就不嘱咐了。”
长铭简单应是,挥了挥手上的文书,对着逸景得意一笑,随后受了逸景一记眼刀才知收
敛,也乖乖行礼,准备告辞出门离去。
可没想才开了大门,就见行晟一头撞了进来,若非长铭反应及时,两人免不了摔个四仰
八叉。
逸景在主位上伸头张望一番,疑惑道:“行晟,可是有急事?”
行晟对长铭摆摆手,自己上前去将文书奉给逸景。长铭在他背后不明所以却还是将房门
关上,正待细问时候,行晟便道:“有人放火烧了黄泉森林。”
“什么?!”逸景惊叫出声,“何人如此不识轻重?!”
“不知道,只是说火是从森林内烧起的,烧了一夜一日,这文书送来时,大火尚未扑灭
,倒是将迷城东面城墙一并烧得摇摇欲坠,万幸百姓早早逃出了迷城。”
这等莫名其妙没头没脑的事情却是第一回 耳闻。
“朝堂之上可还有其他消息?”
“甘仪谴了孟千赶赴黄泉森林,以待救援,迷城新任太守也招呼了百姓帮忙灭火,可秋
季将至,气候干燥,这星星火光就能燎原,怕是只能剩下灰烬了。”
逸景终是觉得胸口有些烦闷,细想之下,他将此中因果归咎于黄泉森林那处也是自己生
长之地,信手一挥,让长铭与行晟两人各自退下。
孟千见着面前焦土无际,黑烟缕缕,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自己也弯腰坐地,双腿伸展,
连带拉着身边军士一并休息,又随手拿起身边剩余救火的水桶,将其中清水自头顶一并倾泻
而下,当真来了场醍醐灌顶,期间还仰首张嘴,饮下几口掺了黑灰的浑水,那等烟火之气一
并呛入喉头,只觉自己周身阵阵青烟,连皮肉都传来了火烧碳烤的香味,就差一把咸盐便端
去下饭。
他后知后觉地边咳嗽边想着,这烤肉沾了冷水,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身边的军士强打精神,两步磨蹭到了他身边,一下轻一下重地给他拍背顺气。
“休息片刻,晚些再清扫这林地。”
夜幕时分,孟千亲自领一队军士,点起微火灯笼,万千叮嘱小心走水,抬脚踏入了这满
布沧桑的森林。
既然树木皆尽焚毁,这常年令人迷失其中的森林也没什么可值得畏惧,一眼望去尚且不
见尽头,可随着步伐行走,总是有些白骨骷髅,焦皮烂肉,这本也无甚稀奇。
可知道他见了一处较为空旷之地,房梁坍塌,尸身成山,不由得背着血腥之气熏得腹中
一阵翻江倒海。
“这森林中如何还有人兴建房屋?你们可曾听闻些许传言?”孟千问左右道。
一众军士彼此张望,最终纷纷摇头以对。
孟千只得强忍恶心,领人上前几步,将那些坍塌的房梁搬挪起开,一探其中究竟,可才
将灯笼举起,他猛然发现不远处被烧毁的树林独有一道整齐,皆是断自腰腹,细查之下,更
是诧异这些树木断口平整,旁边还余下树干树冠,显然并非大火所致。
“仲军领几人守在此地,把那房屋下面的都清扫一遍,余下人等随本官前来!”
孟千心中隐约浮现出极为可怕的预感。
断树为指路,枯枝使摧折。
孟千沿着断树一路疾奔前行,这黄泉森林若是没有尽头,他也可以没有疲累,自星野辽
阔到东方天明,他身后追随之人各自脱队止步,唯有他速度不减,或许是往日不曾松懈的训
练,或许今日不曾见识的古怪,他几次怀疑,穿越这片树林,他就能再见西北的大漠戈壁,
可西北战地同迷城之间相去百里,如何以人力脚步朝夕之间可抵达?
前方没有穷尽的曙光,却有着大片葱绿的森林,细看之下,才发现这是有人将一片树木
尽数斩断,阻止了火势继续蔓延。
在停下脚步的一瞬间,孟千仿佛整个人都失去了当有的精神气力,毫无征兆地摔倒在地
,身后他的营长几欲伸手搀扶,却同他一并摔倒,蹭了一脸泥土。
“这……这是人吗?……”营长环顾着半片焦黑半片苍翠,身体不由自主往孟千的方向
靠了靠,“咱们这一路追过来,可谓精疲力竭,这一路上的断树哪里是什么新木初栽,反而
结实得很,可那截面整齐一刀挥就,还有人能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逃出这火海森林,一路斩
树而过?是不是咱们误会了什么?这些树是早早就砍下的?”
孟千断然摇头,一指身后的树木:“你看这些树木,自腰而断,若是寻常人家伐木,该
从根本下刀,而且其上伤痕曲折,若是他人砍伐有些时日,又怎么会将这一路断树弃之不顾
?显然有人自林中逃命,为减火势才这如此作为。”
“这得是什么人才可能?”营长连连摇头,喋喋不休地说道:“即便将宰相府家中死士
都尽数抓来,都做不到如此壮观……大军长?”
营长突然发现大军长僵直了身体直着眼睛盯着前方,手指微微颤抖,嘴唇缓缓张开,像
是见了什么妖魔鬼怪,将他也一并吓得魂飞魄散,想到这一路断木残枝,脑中不由得浮现自
己被人大卸八块鲜血直流的模样,偏就是挥之不去!
“你……是谁?”营长听到孟千迟疑地问了一句话。
他转过身去,发觉对方不过是个普通青年的模样,便长长松了一口气,可他身上兴主的
气息比之常人却更为厚重,令人呼吸难耐。
那青年莫约双十年华,相貌平平无奇,眉眼寂寥萧索,无人知晓他的来历,也无人知晓
他的过往,可孟千见他,却另有一种稔熟之感萦绕心头,这念头才自脑中一闪而过,孟千便
嗅到一股浓厚的血腥味,可环顾左右,此处并无尸骨更无血水——于是他断定,正是这青年
人将血腥气味带来此处。
“我叫忘熙”,青年人缓缓开口说道。
甘仪和孟千围绕着黄泉森林打转也好些时候了,终于挖出了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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