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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有大疾+番外 作者:桃前偷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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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强强 宫廷侯爵

  光洁的刀面上映出小皇子酣睡的侧影,她觉得她的心在被什么东西吞噬,完全没有了知觉!不,不能心软,我只是要切掉一块腐肉,不切掉它,我们母子俩都得死!会有一点点疼,但是你要相信母亲,忍一下就过去了!今天就让母亲来教你什么是残忍,在这里,你迟早得学会!
  削铁如泥的匕首高高举到了半空,又猛地落下,随即,一只没有骨头的断脚如豆腐块一样滚落在地。
  匕首铿地一声砸下,发出一阵刺耳的悲鸣。
  迟来的不正常啼哭响彻云霄,鲜血喷到了容妃呆滞的脸上。 
  无骨的断脚在地上不甘心地扭动,最后扭不起来了,又虫子似的蠕动。如同刚宰杀的牛羊,明明已经身首异处,仍要用最后一点力气抗议被屠杀的惨烈。
  梁王荀治踹门而入,带来一股狂风。
  断脚最后搏动两下,永远归于沉寂。
  “皇上,二皇子是见不得光的怪物,是水蛭怪投胎,是地狱来的祸害大梁江山社稷的恶鬼!”皇后的话犹言在耳,这居然是真的?
  传言都是真的!
  他怎么可能是朕的皇子?
  皇家怎么可能产下这样无骨的怪物?
  荀治呆呆地愣在原地,盛怒的双眼死死地盯住地上那坨血肉模糊的东西,两手负在身后紧握成拳,关节捏得砰砰作响。真是朕的好贵妃和朕的好皇子啊,是你们逼朕的,别怪朕狠心!
  容妃扑通跪在他面前,“臣妾有罪,求皇上责罚!”
  “爱妃何罪之有?”荀治一字一顿道。
  “臣妾枉为人母,二皇子遇刺,右脚被人砍下,太医正在包扎,臣妾保护不周,愧对皇上和皇子,恳请皇上降罪。”刺客是假的她知道大家都心知肚明,可是如果真相有损皇家脸面,那么假相就会变成事实,反正真假都是这人说了算,她太了解他了,皇家的尊严远比事情的真相重要得多。
  “那贵妃以为,该当何罪?”荀治看了眼那坨瘫在地上朱红肥硕的软肉,止不住的冷笑。
  容妃脸白如纸,哭道:“臣妾愿以死谢罪。”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可这深宫里又哪里会念什么恩什么情?一丝侥幸烟消云散,这人是下了杀心了,求死是死,求生只会死得更快。
  “既如此,朕就如你所愿!”荀治面无表情道。
  容妃伏在地上颤动。幸亏这都在意料之中,幸亏她没有寄希望于他的仁慈。问鼎九五之人哪一个不是踏着尸体上位的?现在她能做的就只有拖延时间了。兰芷啊,你可得抓紧了,我还能不能活就全看你了。
  “赐酒!”荀治喝道,声音在空荡的屋子里回响。
  容妃身子一震,听他亲口说出那两个字,只觉全身的力气都抽光了,瘫痪在地,眼前一片昏黑,她晃了晃脑袋,又渐渐恢复了正常。强打起精神,拜了一拜道:“臣妾谢恩。”
  心没来由一阵绞痛,容妃用手捂住胸口,突然摸到一个软软的东西,心里一动,正要说什么,只听常公公道:“皇上,御酒到了。”
  荀治闭上眼,半晌,睁开,狭长的双眼只剩冷漠,“伺候容贵妃服下。”
  “皇上赐酒,臣妾不敢不服,临走之时,有一物要交还给皇上。”容妃从脖子上掏出一个锦囊,锦囊颜色有些旧,大红的底面上刺着两只戏水的鸳鸯。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多美的诗,多美的誓言,如今却都是泡影了。
  “这个锦囊是贱妾所锈,里面之物乃皇上临幸贱妾之时所赠,贱妾日夜不离戴在身边。世事变幻,当日种种皆成云烟,将殁之人,不敢再留此物,恐损皇上鸿福,求皇上收回。”容妃泣不成声。
  荀治眼皮动了动,他知道里面装着的是当初一时兴起同她结着的一缕头发,伸手接了过来。
  常公公默默地候着,耐心等着最后的命令。
  荀治看了眼那恶心的断脚,手中的锦囊渐渐捏成一团,狠狠甩到地上,“动手!”
  “这都闹些什么?”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进来,妇人身量微胖,眼角留有几丝皱纹,皮肤却保养得极好,脖子上挂着一串佛珠。
  “母后!”荀裕垂下眼行礼。
  “参见太后!”众人皆跪下。
  容妃闻言,泪水簌簌落下,伏在地上委屈地哭起来,要是兰姑再晚一会儿,留给她们的就只能是她的尸首了。
  “都免礼吧!”太后挥了挥手,嗔道,“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要在这死啊活啊的?二皇子受刺,容贵妃虽有保护不周之罪,但罪不致死。事已致此,当以追拿刺客为重。”说罢瞥了眼二皇子,眉头皱了皱,“皇儿,母后有几句话要单独跟你说。”
  “你们都下去。”荀治道。
  “皇儿啊,二皇子之事母后已尽知!所谓家丑不可外扬,皇儿万勿闹得过大。容贵妃虽出生卑微,到底知书达礼,贤惠聪明。生下异子,实非心所愿,先前的欺瞒也只是出于自保,并无半分不轨之心。且又果断断其异脚,借刺客一说,既保存了皇家颜面,又给了她自己台阶,皇儿何必赶尽杀绝?”
  “至于二皇子,天生异相,非大仁即为大恶。虽不可重用,终究还是皇室子弟。大皇子早夭,现在整个皇室就只有二皇子这一个孩子,如果……”妇人轻轻咳了咳,“当然,母后只是打个比方,如果皇儿后继一直无人,有一根苗总比什么都没有强得多啊,哪怕只是个废人也好过没有,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皇儿可要明白这点啊!”
  荀治点头称是。当日申时,圣旨下达昭华宫。
  “贵妃周氏,姓情任忒,欺君罔上,其罪当诛。然念皇子裕年幼,大梁以仁孝立本,太后隆恩,朕亦念及结发之谊,姑免其死罪。即日起,贬为庶品,上下幽禁昭华宫,无朕旨意不得擅出。令其面壁改过,鞠育幼子荀裕,校之德行,勿蹈覆辙。饮此。”
  常公公宣读完圣意,朝跪着的人道:“容妃娘娘快接旨吧,奴才还等着回去复命呢。” 
  “贱妾接旨,谢皇上隆恩。”容妃颤抖地接过圣旨,心底的大石头总算落地。命是保住了,虽然再也不能出这昭华宫一步,但好歹还活着,而只要活着,就有可能逮到机会出去。只是这恩宠一事,终究是完了。现在除了一个二皇子,她已经什么也没有了。裕儿啊,亏得你父皇只有你这么一个皇子,若非如此,太后她老人家又岂肯出手相救?
  今时今刻,她已经清楚地认识到再也没有别的路可走了,除了母以子贵这一条。这当然是个风险极大的冒险,只要皇上有了第二个皇子,便必然不会立一个残废为储君。可是现在所有的路都堵死了,她也只有赌一把了,她不得不把全部筹码都压在一个最不可能登上皇位的人身上,不得不赌偌大的一个大梁朝再也不会有第二个皇子诞生!她知道成功的希望很小,可是再小那也有个盼头啊,若什么希望都没有了,这漫漫长路她还怎么熬下去?
  从前,他的重心是皇上,今后,她的一切就只能靠二皇子了!把一条小鱼养成大鱼顶多一年时间吧,而若想把一个最不受待见的残疾皇子变成真龙天子,怎么着也得十年二十年。十年二十年?她还能活到那个时候吗?
  似乎想到了什么,容妃胸口一痛,引得一阵剧烈咳嗽,忙用方帕捂住,待心口稍微平复,这才恍惚拿开手。只见纯白的方帕上赫然印着几滩耀眼的腥红,寒意顿时从脚底窜起,疾速抵达心头。她怔了怔,不动声色将方帕攥在手心,无言坐下。
  她觉得整个人都不是自己的了,脚又酸又重,头又昏又沉,眼睛也又胀又痛。好累,她似乎感觉生命在用看得见的速度流逝,身体也严重透支了,她现在只想睡,倒头就睡,蒙头大睡。
  然而等到真躺床上了,她却发现怎么也睡不着。
  闭上眼吧,闭上也许就好受点,她对自己说。可是一闭上眼,住日的一幕幕就如同画卷一样,清晰地浮现在她眼前。
  她看到了自己九岁的时候差点活活饿死的情景,也看到了刚去司礼监学宫廷规矩的景象,然后是在太子宫里做杂役的景象,被太子临幸的景象。后来荀治登基,她被册封为容妃,接着又是贵妃,然后是那杯常公公端在手里的差点就喝下去的御酒,最后,这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一只血淋淋的断脚一跳一跳地跃进了画面……
  不能再想了,她告诉自己,可是那只血淋淋的脚就像被施了魔咒一般,怎么也抹不去。
  浑浑噩噩中睡着,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荀治要她安心在昭华宫待着,然后还摸着她的脸告诉她,她很快就可以出来的,还叫她千万不要急……
  梦醒了,容妃泪流满面,她知道该回到冰冷的现实了。二皇子饿了,她要去给他哺乳,她会耐心地抚养他成人。除了他,谁还能带她走出这片再无天日的囚牢呢?
  
 
  ☆、第3章 恶魔之脚(三)
 
  仁庆七年,春。
  昭华宫院里的牡丹开花了。花开得不多,只有新枝上面冒出零星几朵。大部分的老枝已经枯死,而今年,那些垂死的枝丫上更是连一个花骨朵都没有。
  似浓似淡的花香飘进来,容妃挣扎着从床上坐起,闻到花香味,更是咳得喘不过气。宫女急忙端来痰盂,等她吐完带红的唾沫,又熟稔地递给她一条方帕。
  容妃擦干嘴角的残留,沙哑道:“扶本宫起来。”
  “娘娘是要起来坐坐吗?”宫女挽起床帐,给她披上一件不薄不厚的外袍。
  “到院子里走走,天天躺着,身子都蔫了。”容妃说着又咳嗽两声,“兰姑呢?”
  宫头低下头道:“在教二皇子学步。”
  容妃闻言,猛地咳出大口血,苍白瘦弱的脸上,颧骨愈加显得突出,咳嗽好了些,面无表情道:“那废物可站起来了没有?”
  宫女不敢直说,小声道:“二皇子进步很大,奴婢猜想,二皇子说不定今天就能站起来了。”
  容妃无力地闭上眼,半晌又睁开,咬了咬嘴唇道:“扶本宫过去。”她倒要看看,他今天到底能不能站起来,若再站不起来,那就别怪她心狠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她发现她现在只要一生气,就常常管不住自己的行为了。
  五年了,她已经等了整整五年。
  这五年里,她对他满怀希望,命令宫女们不管天晴还是下雨,每日都要用药酒精心护理他的双腿,从他两岁开始,她就亲自教她说话走路,耐心地一个字一个字的教,扶着他让他靠着墙壁慢慢地走。可是直到今天,他五岁了,却还一句的连贯的话都不会说,更别提走路,只要别人松开手,他就会像只狗一样蹲在地上,四肢并用地爬……
  她受够了,她的耐心已经磨光了。
  一个话都不会说路都不会走的废物,又怎么可能给她光明和新生?又怎么可能获得最后的胜利赐予她太后的宝座和荣耀?不可能了,一切都不可能了,她已经输得一败涂地了!真是可笑,她当初怎么就笨到把全副的筹码都押在这么一个没用的东西身上?再也没有出头之日了,也许会老死在这,哦不会的,怎么可能会是老死呢?病死才对,就这身子,又哪里还有多少时日?
  “二皇子,奴婢要松开手了,您千万站稳了,绝不能再坐地上去。”兰芷弯着腰,搀在小孩腋下的双手逐渐放开。
  几乎是同时,小孩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兰姑你走开,” 容妃站在门口吼道,霍地取下头上的发簪,朝孩子刺去,“坐地上是不是?要你坐!要你坐!要你站不起来!今天我倒要算看看,你到底是站还是不站!”
  小孩哇地一声大哭,背上屁股上腿上时不时传来噬咬的刺痛,身子不断地发抖,下意识往墙角挪去。
  “叫你哭,你还敢哭!”容妃一手扇在他的脸上,似乎觉得不解气,又反手再扇了两下。手顿时麻了,手心也开始发烫,她看到他嘴角流出了一条血丝。
  小孩不敢哭了,抿着嘴抽噎,眼泪一滴滴溢出,紧紧盯着容妃,身体戒备地往后移去。
  “我说最后一遍,你给我站起来!听到没有,我要你立刻站起来!”容妃声音隐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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