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人父+番外 作者:不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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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说话,黎华也不言语。
他的腹部随着他的呼吸上下起伏,黎华的胸膛随着他的心跳剧烈抖动。
他们都在静静等着。
好似在等一场绝世好戏,又好似在等一餐清粥小菜。
忽地,李轻烟引着黎华的手贴到右腹部的一侧。
黎华清楚的感觉到手掌又受了一次踢打,眼睛突然有点湿润,抬首正对上李轻烟温柔的目光。
“轻烟,我就要当爹了。”黎华声音有些颤抖。
“对啊,我也要当爹了。”这句话李轻烟恍若是用气息念就。
黎华反手与李轻烟十指相扣,紧紧相扣。
李轻烟仰起头来,黎华俯身下去。
唇齿相依,气息交融。
成家的感觉,大抵如此。
当夜,黎李二人相拥入眠。
黎华环着李轻烟的腰,心里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和感动。
不久两人就沉沉睡去。
黎华正做梦俩儿子吵着要玩具,一个要会飞的乌龟,一个要会爬的鸟,他绞尽脑汁努力的钻研如何让木头在空中持续的飞行、在水中持续的下潜。
忽然,一阵剧烈的摇晃把他从梦里拽了出来。
一睁眼就对上了李轻烟惊魂甫定的眼神,吓得黎华登时就清醒了。
“怎么了?!”
李轻烟猛地扑到他怀里,死命拽着他的前襟,“怎么办?!我做那么多坏事儿,儿子会不会遭报应啊?!”
“怎么想起这个?做噩梦了?”
李轻烟魔怔了似的,“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好啊?怎么办?!”
脸色吓的铁青,恍若鬼门关走了一趟。
全身不住的抖,好像在筛全天下最难筛的糠。
黎华从没见过李轻烟害怕成这样,还记得十六岁那年,他和李轻烟不小心被一伙山匪擒住了,那时候他俩都是生瓜蛋子,学艺未精。
李轻烟被五花大绑地按在地上,土匪头子拿刀抵着他的脖子,死到临头了他都敢冲着那土匪头子吐唾沫,要不是师傅及时赶到,李轻烟一准被土匪剁了。
他好像从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阎王爷都敢吓一吓,现在却好像失了心神似的埋在黎华的怀里瑟瑟发抖,不敢冒头。
黎华一手托着李轻烟的后颈,一手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就好像小时候他母亲安慰他一样。
柔声道:“不怕,不怕,不会糟报应的,有我呢,我把我积的德都分给你们爷儿仨。”
“哦对,对对,你是好人·····不对!你造过连发弩机,那也是杀人的玩意儿!”
“对哦——”黎华一想,完了,他不光造过弩机啊,投石机、攻城机、火箭机···造过不少呢。
嚯——原来自己也不是个好人。
他感觉李轻烟抖的更厉害了,灵机一动,忙说道:“别怕,我还造过犁地机、新式水车,对对,我还修过不少桥,还盖过寺庙,嗯——我还在修令阳水坝,肯定抵上了之后还有盈余,都给你们爷儿仨,全都给你们,别怕···”
黎华轻吻着李轻烟的头顶,伸长手臂把他们爷儿三个都卷在怀里,慢慢的摇晃着,感觉李轻烟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又睡了过去。
窗外长空依然,皓月依旧。
才相隔没几个月,这个李轻烟却早已不是先前的李轻烟了。
黎华嘴角一扬,自己也早已不是先前的自己了。
为人父母,真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今天有点不太行了,白天晚上的码文,顶不住了,啊啊啊!!!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我一定要在两周内把这本小说写完!!!!
第29章 激流勇退(三)
天蒙蒙亮,鸟啾啾叫。
又响起了那恼人的敲门声。
黎华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从此君王不早朝”,他现在恨不得一掌把李他娘的青打死,敲个屁的门你敲,整天就敲敲敲!
想想赵昭跟南亲王你侬我侬了那么长时间,还能坚持天天上早朝,单从这点来看,也算是一代明君了。
李轻烟痛苦的拉长音嗯了一声,挣扎着要爬起来。
“你起这么早做什么去?”黎华揉搓着脸,费力的清醒过来。
“消息阁暴露了,我还得重选地方,重修消息阁。”李轻烟皱着脸道。
他肚子在前面卡着,想越过黎华下床,试量了半天都没爬过去。
黎华揽着他的腰,一下子就把他翻了个个儿,稳稳当当地放在床沿上。
“等着。”
黎华翻身下床,趿拉着鞋,睡眼迷蒙地蹲在地上,将李轻烟两只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弯腰拿起他的一只鞋,缎子的鞋面花绣颇精;另一只手托着他的脚跟,清瘦的脚背骨节分明。
鞋华贵,人憔悴,有何为?
不禁暗暗心疼,仔仔细细替他穿上,跟画图纸似的那么认真。
黎华身长八尺有余,半蹲在地上替李轻烟穿鞋,恍若张飞穿针,李逵引线,偏偏他的神色还那么严肃正经,看着就觉得可乐。
李轻烟半真半假地调笑道:“呦,折煞小人喽!”
黎华不以为然的说:“夫夫之情,人伦之本,此谓之正色。张敞能画眉,我就不能提鞋?”
李轻烟惊诧的挑起一边的眉毛,道:“嚯!黎大人,格调不一般啊!”
黎华将他两脚放到地上,撑腿站起,“谬赞谬赞!”
说着话也转身去穿衣服。
“你再睡会儿吧。”
“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你去做什么?”
“兴修楼宇,机关巧括,我这样的门内汉白送上门你不用,还要用哪里的门外汉?”黎华叉着腰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这“门内汉”说的另有含义、别有深意,李轻烟一听这话,噗嗤一声乐了。
“看吧!就得让你多出去走走,这连俏皮话、双关语都会说了!不得了不得了,哪家的先生教的,我要重重的赏他!”李轻烟兴冲冲地说。
“当然是你这个先生教的。”
“我?——那我自己不能赏我自己啊,可惜。”
“我赏你便是。”
“你赏我?赏我什么?”李轻烟期待地抬头望着黎华。
黎华抬头望着房梁,绞尽脑汁地想。
“我赏你个——嗯——我还没想好,想好再给你说吧。”
“咱可说好了,你可不能忘了。”
李轻烟这就作势要去找纸拿笔磨墨写字据。
“嗨!忘不了,你见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过?”
黎华拉他的胳膊回来,李轻烟便笑嘻嘻地回来穿衣服。
两人收拾妥当,稍微吃点东西垫吧了一下,便坐车向李轻烟选好的一处宅基地驶去。
其实今早上李轻烟这是跟黎华闹着玩的,转头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但黎华却当了真,正经八百的开始思量这个事儿。
黎李二人到了宅基地,还未动工,黎华向工匠要来了图纸,又围着周边绕了三圈。
李轻烟知道黎华确实有两下子,便由着他看。
黎华绕回来,胸有成竹地对李轻烟道:“这事儿你不用管了,包我身上了,你忙别的去吧,六个月之后来验工。”
李轻烟连连摆手:“不成不成,令阳水坝那边不就撂下了?!”
黎华抬手撑着李轻烟的后腰,推着他往车上走,“耽误不了,我要是没有十分的把握,我一分的保证都不会给你打。”
李轻烟还是不放心:“不行不行,你当初是立了生死状的,水坝修不好是要掉脑袋的!”
“哎呦你就信我一回吧,我都是当爹的人了,就算不为别人,为着我两个儿子,我会做那掉脑袋的事儿么?”
李轻烟半信半疑,一想黎华掉脑袋他心里就慌,但见黎华诚心诚意的,只好半推半就的答应了,还不忘嘱咐他:“要是你觉得吃力就一定要告诉我,公活儿在先,私活儿在后!”
黎华连连答应。
黎华还要再转几圈,外头风大,就叫李轻烟在车里等他。
他正抽出刀,正想试试土质如何。
忽地!三根银针从李轻烟的车里嗖的射出来,直冲黎华的后心而来。
黎华回身一接,三根针被他牢牢地夹在指间。
心下大骇,以为李轻烟出什么事儿了,忙飞身往马车拂去。
近了却见李青仍然恭恭敬敬、面色如常的站在车旁,黎华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到了车前,急忙把门帘一撩——
李轻烟毫发无损、安安稳稳地坐在里面。
“出什么事儿了?”黎华焦急地上下打量李轻烟,却无甚异样。
“我突然特别的想吃栗子炖鸡。”
······
“有多想?”
“不马上吃到我就会死的那种想。”
嚯,原来世界上还有这么强烈的一种想。
“当真?”黎华严肃认真地问。
“当真!”李轻烟严肃认真地答。
“等着。”还是早上的那句话。
不知为何,李轻烟现在听着这两个字比他听过的所有情话都要动听。
黎华提气运功,落燕离枝般地像远处掠去。
李轻烟选的这个位置和原先的好去处截然不同,原先是闹中取静、危中取安,这次是穷乡僻壤、杳无人烟。
黎华跑出去十里地都没看见有人家,又跑了十里地才看到一家寒酸的酒家。
他飞身跃入,吓了里头的伙计一大跳,没看见怎么凭空出来个人?
黎华来不及跟他们多费口舌,进去劈头就问:“能不能做栗子炖鸡?!”
伙计愣了一下,道:“差不多能吧。”
“来一盘,要快!”
“哎呦爷儿怎么这么急啊?坐下来歇会儿嘛。”
黎华掏出二十两银子,啪!往桌上一磕。
“两刻钟能做好,这就是你们的了。”
伙计一溜小跑飕飕地跑到后厨去了,过了一会儿又跑了回来。
热热络络地拿过一个油乎乎的大茶碗,从一个茶渍斑斑的大铁壶里倒出一碗稀稀拉拉的茶来。
伙计好奇心重,凑过来问道:“爷儿,您为什么这么急啊?”
黎华一本正经地答:“内子说不立马吃到栗子炖鸡就会死掉。”
······
“您信?”
“当然信,这有什么不可信的?”
得,看着人模人样的,竟然是个傻的,伙计翻翻眼睛。
黎华火烧火燎的坐不住,端起茶,眼见碗沿儿上还有饭渣,只好作罢。
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伙计道:“带我去后厨。”
到了后厨,厨子正在杀鸡,是只又瘦又老的母鸡,黎华皱了皱眉头。
“还有别的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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