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和将军+番外 作者:卫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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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呈冷的浑身颤抖,吼道:“还不是怪你,做什么用冷水洗身子,我、我还以为不冷!”
“……”宋岚皱眉,也不说话,提着他的肩膀便往屋里走。
“放开我!”李景呈头上顶着件白衫,浑身湿透又被人提着如同只弱鸡,忍不住狼狈的大叫。
宋岚把他放在房里,动手剥了衣服,李景呈呲牙咧嘴匆匆擦干自己,见宋岚还在为他找干净衣物,便赤着身子双手抱胸径直跃上宋岚的床榻,钻到被窝里。
这边宋岚拿了干净衣物回头:“……”
李景呈从被窝伸出一只胳膊:“快些给我!”
明明是自己作死,他反倒委屈的撅着嘴,谁料这边宋岚转身瞧见他,却突然住了脚步。
李景呈挥了挥手:“过来啊!你那是什么表情?”
宋岚笑笑,往前走了几步站到床前,却不把手上衣物递给他,只低头凑近,四目相对,景呈马上猜到了他的心思,嗤笑一声,抬头又啃了上去,末了,两人均是气喘吁吁,宋岚抬眼:“你的衣物全湿透,不如留在我这里?”
“……”景呈一把夺过他手上的干净衣裳,呲牙:“你这床这般小,哪里能容的下我如此伟岸的身躯?”
他夸张的拍了拍肚皮,迅速穿上干净衣物,瞧了瞧外面已经伸手不见五指,便提着鞋子往外跑:“走了走了,明日爹爹恐怕要骂人了!”
宋岚毫不在乎的挑挑眉,一路送他出去。
……
莲池的天气越来越冷,这天李景呈穿了一身蓝色黑绣织的长衫,又拎上两盒参药,和许言长青一起往章将军府上赶。
许言的伤好了很多,他也打扮的人模狗样,意气风发的说话:“景呈,宋岚不是也去么?怎么不见人?”
李景呈:“嗯,他说从校场直接过去,兴许现在已经到了!”
“唔。”张长青打量他一番,总觉得他哪里有些奇奇怪怪却又说不清楚,便若有所思的笑笑:“如今景呈与宋岚的关系着实好了很多,想当初,怎么都不愿意过去哩!”
许言嘎嘎笑:“是的是的,当时还动不动便给人家脸色瞧,如今确实好了许多!”
李景呈哼笑,心道那宋书林又没有惹我,不然还是要给他一顿牛脾气瞧!
三人嘻嘻哈哈到了老师府上,推门进去喊了声老师,却瞧见宋岚独自一人端坐在会客厅里,李景呈左右瞧瞧:“老师呢?”
宋岚朝几人点点头:“老师去拿剑谱,马上就来。”
几人坐下,景呈神色古怪道:“剑谱?”
说话之间,章将军从后院进来,见了几人道:“来了?坐下坐下……”
他手里捧了几卷书册,步履有些蹒跚,浑浊的双目满意的打量几人,道:“这是我收藏已久的一些剑谱和字画,来,瞧瞧!”
几人凑在一处翻阅,章将军嘴角带笑,苍老的脸上如今不见了平时摄人的威严与不苟言笑:“剑谱就赠给景呈和宋岚,你两个在一处练剑,要好好领悟这套剑法,字画……”
他抚须笑笑:“许言和长青收下罢,这是十几年前一些画师的绝迹,颇值得收藏。”
“多谢老师!”
几人也不客气,均是心花怒放的收下,章将军更满意了,转身唤人:“酒菜可以上了。”
……
酒过三巡,章将军抚着花白的胡须,问道:“宋岚,上次一战俘获了蛮邦呼风靼,最近可听说他们立了谁为新首领?”
宋岚放下酒杯,恭敬答道:“已经立其弟为新首领,并向皇上献求和文书,退居蒙河以西。”
章将军连连点头:“不错,但是……尽管已经求和,蛮邦仍然是大梁的隐患,不可不防啊!”
宋岚应下,章将军点头,浑浊的老眼里有些沉思,轻声道:“你十八岁便出兵离家,驻守西北边境两年实属辛苦了……西北大漠风沙不绝水源短缺气候又干寒,记得我们那个时候……晚上装好的干粮,到了第二天就变成了一捧黄米面……”
兴许是喝多了,他面上隐隐有些沉思,虽然人坐在这座小院儿里,心却似乎已经飞到了曾经带领万千大梁虎将驰骋的边疆。
“眼瞧着十几年过去,你们一个个长成了少年,我也成了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也该收手享一下天伦之乐了,可是也不知道是怎的。”章将军呼出一口酒气,笑道:“最近却总是梦到些前尘往事,恍惚间还以为自己仍是个征战沙场无所不能的少儿郎……”
“醉卧沙场……忧我家国……”
“好在大梁仍是太平盛世,以后就瞧你们的了!”
李景呈一愣,不由自主目光一转,见宋岚也在瞧他,眼中也是带些怅然。
这边章将军摇头笑笑,转而唤道:“景呈!”
李景呈忙答话:“学生在。”
“你啊!”章将军道:“最是聪慧,却也最为顽劣,过了今年你便十八了,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可不能再胡闹!你几人以后要好好练功,为民除害,把讲武堂发扬光大!”
“是!”李景呈连声道。
……
章将军喝的酩酊大醉,几人出来,一路无话的各自告别回家,李景呈沉默不语的在月下走,走了半天突然停下脚步来,宋岚回头:“醉了么?”
李景呈摇头,沉声道:“老师今晚的话是什么意思,怎的听起来像……”
他心里有些慌张,半天说不出话来。
正街已入夜,外面没什么人,却能听到邻居街坊家中间或有小声说话的声音。
“阿水。”宋岚低声道:“老师已经年近七十了。”
第23章 第 23 章
月色下两人停住脚步,半晌,李景呈有些迷茫的点点头。
虽然已经隐约猜到一些,但仍没想到这一天来的如此之快。
李景呈如往常一般一大早便来了讲武堂,众弟子们规规矩矩在院中列阵,低头向章将军问了好,今日也不晓得是什么大日子,章将军穿上了只有去朝上面圣才会穿的金丝线红官袍,官帽也打理的整整齐齐,一双浑浊的眼睛挨个将堂中弟子瞧了一遍,朗声道:“讲武堂弟子们!”
李景呈浑身一震,上次这种阵仗是在什么时候见的?
大概是在十几年前,那时候他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儿,初到讲武堂,笨手笨脚穿上讲武堂的蓝色练功服,歪七扭八的和兄弟们站在一起,那时候的老师还是大梁首屈一指的兵马大将军,胡子没有苍白,笑起来也不似现般温柔,唯一相同的是这句话,那时的章将军也似这般站在堂里朗声说话:“讲武堂弟子们——”
时隔数年,李景呈已经变成了一个挺拔的少年。
“在——”
他和一众弟子一同回答,声音洪亮气势非凡,章将军满意的笑笑,道:“今日是为师在讲武堂任职的最后一日……安静!”
“各位均在堂中习武十几年,在老夫眼皮子下面由雌黄小儿长成如今能独当一面的翩翩少年,我甚感欣慰。”
“如今我年事已高,也该退居家中享天伦之乐,若是各位念起我来,也可来我家里尝尝桂花酿……”
任谁也没料到今日竟是老师离开讲武堂退居的日子,弟子们纷纷愀然,低头说不出话来,李景呈也双目发红。
“我离开之后,你们也仍要精进武艺,绝对不能懈怠!”章将军道:“景呈,出来!”
李景呈顿时控制不住,他抹了抹眼泪,从队列中走出。
章将军无奈笑道:“十五年前刚见你你就大哭,怎的今日也哭?”
李景呈尴尬的摇摇头,却听老师开口:“今日就把讲武堂托付于你,望你带领众弟子们延续讲武堂教化。”
“精进武艺,守家卫国!”
……
“老夫告辞!”章将军双手掌心向上,缓缓提至额前,向一众弟子行礼,李景呈双目含泪硬生生受下,待章将军赞赏的点头告辞之际,却是再也控制不住,扑通跪下:“送老师——”
讲武堂众弟子跪在章将军面前,齐声道:“送老师!”
章将军抚须点头,转身跨出讲武堂大门,坐上马车,朝家的方向远去。
……
陪伴了十几年的老师突然告老还乡,这对李景呈来说算是一个不小的冲击,他一整天闷闷不乐的撅着嘴,两只眼睛又红又肿,不知道的还以为又在家里挨了打。
一直到晚上练剑时这幅德行仍未恢复,两人只过上几招,宋岚瞧他颇不在状态,摇摇头收了剑,道:“来。”
两人到屋里坐下,宋岚递茶给他:“哭什么?”
李景呈叹气:“没哭。”
宋岚笑笑:“你可知道章将军是文武百官中最值得羡慕的一位?”
“自然。”景呈道:“老师以前为将时,曾一人斩了来犯蛮军百名头将,西北秦关三进三出,保下大梁数十年太平盛世。”
“正是。”
两人分坐木桌两侧,油灯昏黄,宋岚就着灯光盯着景呈瞧,开口道:“一人之力保了大梁数十年太平盛世,后来因重伤返回莲池,再不能上战场,众人见之均拜首,尊称为大梁第一武将……”
“伤口恢复后,章将军知道自己不能上战场杀敌,转身便创办讲武堂,广招弟子,教授毕生所学……”
李景呈一声不吭,宋岚淡淡道:“不能亲自战场杀敌首家卫国,便换上一种方式,如今讲武堂已成莲池第一堂,也都是章将军的功德。”
“阿水,人这一辈子苦苦追求的东西,到头来能得到个三分便已是幸事。”
宋岚低声道:“所以老师那日说他已心满意足,接下来就瞧你的了,晓得么?”
灯芯摇曳,剪影在屋里肆意晃动,李景呈点点头,语气坚定:“晓得。”
有力的大手随意的拭去眼角的泪花,景呈侧了侧头,和宋岚亲了个嘴儿。
……
清晨的日头缓缓升起,莲池缓缓苏醒,正街上也逐渐喧闹起来,邻家两三小儿踩着初霜跑来跑去,摆摊儿的小贩扬声高唤:“刚出笼的包子——热乎!”
“上好的糕——甜滋滋——”
李景呈庄重的换上训练服,衣裳鞋子整理的服服帖帖,出门赶往讲武堂。
讲武堂大门庄严肃穆,景呈顿了脚步,抬头瞧着这处自小便无法割舍的地方,数十年后自己也会和老师一样离开这里,到那时候,是否能像老师一般回首往事绝无悔意呢?
可以的,一定也可以的!
他推开门,大步迈进去却是脚步一顿,讲武堂弟子均已列队等候:“堂主!”
李景呈一愣,随即点点头,紧握的拳头放在身侧,沉声道:“讲武堂弟子听令,以讲武心血,守大梁基业,护黎民百姓!”
“以讲武心血,守大梁基业,护黎民百姓!”
讲武堂号令,响彻莲池。
自老师离去后,算是正式接手讲武堂的第一日,一天的意气风发之后回了家,李景呈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重了起来,他躺在榻上稀里糊涂的思前想后,从老师的教诲到讲武堂兄弟们一起举剑高呼的情景,再到宋书林沉声对他说的那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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