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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伴读有点凶+番外 作者:沉木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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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强强 青梅竹马

 
  说到这里,齐深停了一下,望向容玦。
  这是想要自己发表什么见解吗?容玦一顿,不负他所望:“所以你做到了比齐澜齐深他们更加出色了吗?”
  果然就不该对他抱有期待。齐深都想挖掉自己的眼睛了:“她天长日久的念着权势富贵,久了我也渐渐渴望起来。”渴望那威严肃穆的卷龙衣,金黄灿烂的龙椅,号令天下的感觉。
  都是皇子,齐澜和齐波能参与夺嫡,为什么他就不行,还没开始,别人就先将他排除了,仅仅是因为他的母族?
  夜深人静时,那个女人便嘶声力竭的从他喊:“你为什么不行?你为什么不行?”
 
  容玦嗤笑:“她这么说,你就觉得自己可以,未免也太天真了吧。”野心人人都有,可齐深没有与野心匹配的能力。
  那个安贵人,倒是厉害,这么多年,都没露出一点马脚。
  不对,她还是露了。
  “国子监齐波堕马,根本就不是意外……”想到那一桩,容玦喃喃出声。
  齐深翻了个白眼:“那是她失手了,要不然你们到现在都不会发现。”
  “果然是好算计,那你怎么没像她一样呢,你可是她的儿子,日日夜夜的言传身教……”容玦眨也不眨的盯着齐深,一字一顿道,“你都没学到她半点本事!”
  齐深抬眼:“你很得意?”
  “当然,”容玦不假思索,“毕竟你是输家。”
 
  “也是。”唇色惨白,齐深忽然发现,对于容玦的任何嘲讽,他都无法反驳。
  其实齐波堕马,他多少参了一脚,冯修杰那个家伙实在太好怂恿了,包括学堂打架,有意无意的挑拨几句,让冯修杰在冯修然同容玦比试时,状似无意的说刺马启发他……他就像在冬眠的毒蛇,只要有一点温暖的气息便能睁开眼睛,挑起一方争斗。
  至于巩咏德,一开始不过是看他好利用罢了。国子监里面教授学生的,哪个不是出身大家,对于他这个皇子的蓦然亲近,自然会留几分心眼。也只有巩咏德,真心实意的相信他们是同病相怜罢了。
 
  巩咏德一开始也只想在国子监混到老,等到陆昌明年老升迁为祭酒。在他看来,陆昌明对他有知遇之恩,必然也会对他委以重任。没想到陆昌明根本就没把他放在心上,要退职之前,想的是将自家子弟推上来。
  升米恩,斗米仇,陆昌明既然给了巩咏德一线希冀,又将这扇透光的门亲手关上,怎能不遭他的记恨?
  就差那么一点,他当然不会甘心。
 
  “和蛮金有勾连这种事,时间久了,我也瞒不住,可那个满口之乎者也的先生,居然一点也不反对惊讶,也不曾去告发我。”齐深启唇讥笑,“他这样,也配站在台上教书育人?”
  齐深是看不起巩咏德的。偏偏他已经没得选了。
  齐澜有容玦和王家,齐深有冯家,而他什么都没有,一切只能自己来。
 
  对于他的愤世嫉俗,容玦不置可否,反问道:“你是不是觉得特别不公平?”
  当然觉得不公平,齐深想过很多次,他和齐澜差不多,都是隐忍克制的,为何容玦眼里只有齐澜而没有他,仅仅只是因为他占了嫡子的名头?
  如果当初,容玦选的是他,结果又会是什么样的呢?
  “没有如果,就算是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齐澜。”容玦打破他的妄想,“因为一开始,你就做错了。”
 
  “错了?”
  原本以为容玦会借机嘲讽他,然而出乎齐深的意料,容玦正正经经的回答了:“我不得不承认,你和齐澜在某些方面是很相像,可是,你终究还是不如他。”
  齐深确实能忍,可漠北需要的,不仅仅是要一个能忍的皇子。甚至能不能忍,也不重要,漠北看重的,是未来天子对匈奴蛮金的态度。他们犹如虎狼在大齐边境,时不时就扑上来撕咬一口。这是漠北最不能容忍的。
 
  “当日御书房,三个皇子,却仅有齐澜顶着先帝的重压,点出了其中蹊跷。”蛮金已经不是第一次潜入居霞岭,下面的官员要么是见怪不怪当没看见,要么是实在制止不了没办法,只能悄悄隐瞒下来。
  容玦扫了一眼齐澜,轻笑一声:“当初你要是也说句话,我也会对你高看一眼。”其实也不仅仅这一次,在这之后还有多次机会,可惜齐深都没把握住,仍由机会一次次的流失,这又怪得了谁?
 
  点到为止,容玦转身迈步准备离去,看着他背影,齐深突然冷不丁问道:“你刚刚是直接叫了齐澜的名字?”
  容玦头也不回:“你不也是?”
  落寞一笑,齐深不再问了。他直接叫齐澜的名字,是因为他有不臣之心,而容玦就这么直呼其名,究竟是为了什么呢?齐澜知道吗,难道就仍由容玦这么一个手握重兵的藩王这么没轻没重的叫?
 
  “齐澜和容玦……果然好得很……”再也提不起精神,齐深倒在地上,闭眼睡去,
  等这一觉醒来,他就什么也没有了,齐澜再大度,也不能容忍有个通敌妄图皇位的王爷。
  也不知道,这一对君臣到底会如何?齐澜看着隐忍,内里也是个刚强的,容玦更是一举一动都贯彻着强硬这两字是怎么写的。
  “要是最后不和闹开了,这些年的情谊,可就可笑了……”然而这些他已经看不到了。
 
第76章 第七十六章 [VIP]
 
六月天, 孩儿面, 说变就变。刚刚还是艳阳高照, 一转眼便是阴云密布。灰暗的云层里划过几道亮光, 紧接着就是轰鸣的雷声。
  路上行人一见这天色,皆是行色匆匆, 要么赶紧回家避雨, 要么就近找个屋檐躲下。大雨如注,地势低洼的地方很快就浸满了水。
  容玦撑着一把黑伞, 绕着定京城的街巷走了一遍。回到容王府时,衣摆领子早就被雨点汗滴浸湿了,侍女见他归来,连忙打发下边的人去取水盆毛巾, 她自己则去找了干净的新衣服。
  白露在云州,没有跟随容玦过来,这为首的侍女是齐澜送过来的,从宫里出来的,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清楚得很。也是有她在,容玦才能多次夜不归宿。
 
  处死完齐深巩咏德后,后宫的安太妃也的自缢了,就连安太妃的母家,也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个别敏锐的朝臣从齐澜这次风行雷厉的行动中嗅出点别的味道,再看冯修然接了钦差命令去往居霞岭巡逻查处, 边关戒严,而久居定京的容王也没闲着, 从诚王齐深那里出来后,便连连在南市处理了好些蛮金人。
  齐澜刺杀一事后,原本朝臣便是人人紧绷,谁都怕被齐澜借着这次抓错处撸官帽——之前夺位的时候,有几个没站队的?
  定京一时间安静了不少,不少纨绔子弟都不敢放肆玩乐了。
 
  蛮金在大齐内部安置的暗桩被一锅端了,居霞岭冯修然将边城关卡重整了一遍,就等着齐澜一声令下,大军即刻可开往蛮金。
  小白呼啦啦的拍着翅膀,蹲在容玦的肩头,蹭了蹭他的脖子。蹭了一会,发现容玦始终不为所动,迟迟不给它拿东西吃,咕噜一声,用翅膀甩了容玦一下,飞快的走了。
  “……”容玦面无表情的整了整衣领,看向屋里另一个殷勤的身影,他不喂,自然有人赶着喂。
  满意的看着小白将他给的东西都吃下,齐澜点点头,走向容玦:“去哪儿了?小白都饿得快不行了。”
  “没去哪儿,就随便走走。”齐澜不好意思催促,也没急着派人找,只在容王府内安静的等他回来,回来了也只拿小白做借口。容玦顿了顿,又补充道,“就是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我仿佛是昨日才回的定京。”
  “对于我来说,你就在这里,却随时好像要走一样。”齐澜歉意一笑,又觉得这话有些奇怪,低低道,“说起来也是怪,明明说好要把你留在这里的,却总是把你放走。”他这个皇帝,当的远没有话本里说的那样肆意自由。
 
  如今蛮金和大齐的关系渐渐紧张僵硬,随时都要开战,就看谁先走出这一步了。
  “户部那边说,今年年景不错,国库充盈得很,兵部那边也说,今年的军械都是重新整修的,军马也是膘肥体壮……”
  一样样的列出来,齐澜说着说着,忽然就安静了。
  倘若真要开战,这领兵之人除了容玦不做他想,明明他才回来的……
  小白吃饱了肚子,又念起容玦的好来,飞落到容玦怀里钻来钻去。
  “都很好啊,今年又是个太平年。”容玦露出一个笑来,“都是你这个君主做得好,下边百姓才能过得好。”他拍了拍小白的脑袋:“就连小白,最近也吃得重了不少。”
 
  “蛮金不会那么快就出兵的,他们现在是劣势,再说,现在大家等着秋收,要是打仗便没人了,难道要看着粮食在地里白白烂掉吗?”知道齐澜在担忧什么,容玦安慰道,“再说,现在望风城在我们手里,蛮金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的。”
  这些齐澜都知道。他将目光转到另一边书桌上,那边有一封拆开的信封,容玦看来信没及时收起来,也没避着什么人,就那么大喇喇的放着。信纸上的字迹飘逸风流,看着赏心悦目,可内容却让齐澜梗得厉害。
  原本齐澜是没打算看的,他本就是不请自来。可小白见到他就飞上飞下的绕着,他走到哪儿都跟着,他伸手想学着容玦那样,让小白停下来它也不肯,就是绕到他眼睛前,故意挡他道。
  容玦不在,小白一只鸟无聊得很,这容王府新安排的侍女都知道它是矛隼,凶得很,再加上也不熟,连递个吃食都哆哆嗦嗦的,生怕它随时暴起叨一口肉开荤做零嘴。
 
  栗鸿宝也忙得很,没时间陪它玩,好不容易来了个齐澜,它怎么能放过,好歹也算个熟人。
  齐澜和小白相处的时间不长,不知道它这样是想干什么。大多数时候,小白和容玦都是同时出现的,他更多的会将精力放到人身上,至于鸟,哪儿凉快哪待着去。
  “你该不会是不让我进去吧?”小白挡了路,齐澜只当它是兼任起看门来了。难不成里面还有见不得人的?
  齐澜心里不断嘀咕,在他看来,小白这鸟已经差一步就可以成精了,平日容玦在,都是站在高处,一副睥睨众生唯我独尊的样子,颇有气势。
  知道齐澜的意思,小白怒了,觉得齐澜真是个没眼色的。容玦不在,它作为主人,屈尊降贵的陪他玩一玩,居然还嫌它碍事了?
 
  拍着翅膀到书桌旁,小白叼起一本大部头,劈头盖脸的朝齐澜扔去。
  那书少说也得有一指长那么厚,这要是真砸中了,不得头破血流?
  小白这些年也学聪明了不少,知道打人不一定要自己亲自上,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就地取材,借助一些东西作为武器。
  齐澜一抬眼,就见小白开始扔书抛纸笔:“不是,我就让你让开一点,你怎么就气成这样了?”这鸟不是可以飞吗,非得走他的道?
  身手齐澜还是有的,躲开也不难。小白精力也有限,这么一来一回一看一直扔不到人,也不白费功夫了,三两下扔完就不扔了,飞回架子上假寐,独留齐澜收拾满地狼藉。
 
  齐澜无奈的摇了摇头,这鸟还真是随了容玦的姓子。将所有的物件都归位摆好,齐澜一错身,就看到了这封信。
  落款是谢流。
  谢流这信写得也费心思,他将重点需要注意的都用朱砂写了出来,这样容玦一眼就可以注意到。除了漠北的一些事务用了朱砂,还有几句话,齐澜一眼就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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