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樨连忙拉着江玉簪,想解释给她听,但江玉簪一着急就把学的手语都忘到了脑后,“木樨,我看不懂啊!”
木樨叹了口气,韩宇连忙道,“夫人,我是荣真的侍卫。”
“真儿的侍卫,”江玉簪的头微微偏了一下,问木樨,“我们府里还有侍卫?”
木樨也是一愣,荣国府本是没有侍卫的来着,但因着这一路危险,云苍跟在身边他也没觉得奇怪,江玉簪这么一问,他也怀疑了起来。
韩宇也慌了,他是又不经意间闯出了什么祸吗?
云苍隐在树后面,他现在可不能冲出去把韩宇拉走,会让情况更加复杂的。
“我是他的侍卫啊,我本来想刺杀他的,不过后来我们拜了把子,我只能保护他了。”韩宇挠挠后脑的头发,跟江玉簪讲,他的表情有些憨,反倒让人觉得值得信任。
江玉簪一听这话就来了兴趣,又一屁股坐下来,惊喜道,“是吗?!真儿还和人拜把子?”
多亏这几个人都没什么脑子,谁都没对荣真私自养了侍卫这事较真下去,云苍听了一会他们的谈天说地,确定没什么事了又默默从暗门退了回去。
白担心。
荣真坐在桌子后面,看着被陈展整理好的文书,“先把楚溪的拿给我看。”
“是,”陈展把楚溪的几封信递到荣真面前,“您路上送来的信,让查的几件事都有些眉目了。”
荣真垂下眼,想了会,“好,我估摸着明天上朝又是一摊子事,你先帮我送张帖子到杨府去,让老师稍许饶我一阵。”
“明白。”
“还有,帮我盯紧了两钱教,他们再下手的时候一定要第一个来通知我。”
荣真又想了想,“把云苍叫来。”
陈展点头,走了出去,绕到后花园去了。
荣真想着云苍得要一会才来,便打开楚溪的信,读了起来。
这些都是李桓要自己注意的人的资料,楚溪办事效率极高,他在赶路的这几天就已经全都调查了出来。
这些个人里,有的是太后的,有的是皇上的,还有些李啸安插在朝廷中的人,他们一家子互相算计,也非要把他拖下水。
不过最厉害的还是要数这个两钱教,平衡在几方势力里,谁给钱就帮谁办事。
但一想到他们那位大教主,荣真又头疼了起来。
“公爷!”云苍已经进门了。
“你来了,”荣真抬眼看了下云苍,“我有件事要和你谈。”
“是。”
“我要你把侍卫首领的位置让出来。”
“什么?”云苍怎么也想不到这是荣真回京交代自己的第一件事。
他这一辈子不就是为了保护荣真吗,不做荣真的侍卫他又能干些什么?
“你手底下应该是有信任的人吧,以后把护卫的任务交给他们就好。”荣真低头看了眼楚溪给自己的信,“我要你去极北。”
云苍更加摸不着头脑,但他从不质疑荣真,只问,“什么时候出发?”
“过些日子吧,你把手底下的事都交代好了,”荣真沉吟了一会,“我也还要再安排一下。”
“是。”云苍行了个礼,“公爷,还有别的事吗?”
“看着点韩宇,如果他与两钱教的人有接触就立刻报给我,现在非常时刻,他们刚杀了一个皇上手底下的人,接着要杀谁还不清楚。如果韩宇搅和进去就不好办了。”
“嗯。”云苍想了下,“公爷,我们何不利用一下他,把两钱教揽于麾下呢?”
“你太看得起韩宇了吧,他自己都清楚自己就是个摆设,不过有机会的话我倒真想会会真正掌握两钱教实权的那个人。”
第78章 第七十八章
韩宇这边给江玉簪他们讲的起劲极了,他半生都飘荡江湖,知道的事情又多又有趣,让江玉簪这种养在深闺里的大小姐惊奇不已。
木樨也跟着拍掌,他本来就不能说话,别说把遇到的那些事讲得绘声绘色了,看着韩宇这样,羡慕极了。
“哦呦,荣真在我面前说的真真的,咬着牙说他是杨槿,”韩宇哈哈大笑,“那时他一定怕极了。”
“差不多得了。”荣真清冷的声音从韩宇背后传过来,吓得他一激灵,但很快镇定下来,仰着脸看荣真,眼睛里都是玩味,“你说你那时怕不怕?”
荣真无奈地看他一眼,叹了口气,“怕。”
江玉簪抚掌大笑,“真儿这回可遇上了磨人的了,我一听说槿儿不回来,还怕这府里静下来,没想到又来了个你。”
“有你这府里也静不下来。”荣真瞟了江玉簪一眼,不理会她做的鬼脸,直接看向木樨,“木樨,你过来帮我些忙。”
木樨连忙站起来,跟着荣真一起离开了。
江玉簪看着他们的背影叹了口气,又问韩宇,“你知道槿儿为什么不回来吗?”
韩宇摇摇头,“我也不懂,说是平南王爷要给他个大官做。”
“做官是假的,做人质是真的吧。”江玉簪翻了个白眼,她也是长在官宦之家,这点推敲还是会的,她又转念一想,“你方才说你是两钱教的教主?”
“是咯,我以前可风光了,现在却被困在这给荣真当起侍卫来了。”
“那我可不可以托你办件事?”江玉簪眨眨眼,她可听过两钱教的名声,知道他们信众遍布天下,想要他们打探些消息可是件小事了。
……
荣真瞥了眼木樨的表情,“刚才他说的事你别信。”
“哪件,”木樨笑起来,手飞速的比划,“是说你被劫走的事?”
荣真叹了口气,“他说话总是添油加醋的,都别信。”
木樨抿起嘴,却忍不住上扬了嘴角,难得看到荣真面有难色,竟觉得有些可爱,“我不信。”
荣真看看木樨,心里有种莫名的安定感,又问,“最近菊花是不是开了,准备些茶吧。”
木樨点点头,意思是自己早就备下了。
他们俩一路从后花园走到前院,这对于常人家轻松的路程,在荣国府里可不是件惬意事。
荣真迁就着木樨,步伐一缓再缓,“也不是什么急事。”
木樨抬头,探身向大门外看,那停着辆马车,便问荣真,“我们又要去哪?”
“去荣家祖坟。”
木樨看了眼荣真,又问,“大祭不是快了吗,为何现在去?”
“想我爹娘了。”
木樨不再问了,这七年,荣真提到他父母的次数屈指可数,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木樨知道一定是要有重大的事情发生了。
马车上,荣真一直沉默着,没再开口。
木樨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他身边摞着的是用来祭拜的祭品,都是一早就准备好的了,看来荣真在回程的路上就已经通知可府里的人了。
马车摇摇晃晃,木樨一直窝着身子,胃口有些难过,他揉了两下,又撩开马车帘子往外看看。
“快到了。”荣真出声。
木樨点点头,放下帘子,他想干什么荣真都一清二楚,这样的默契是一般亲人都少见的。
他还记得他小时候没学手语,根本不能向别人表达自己的所需,荣真便耐心着一遍一遍地问他,直到找出他想要的东西才停。
杨槿曾问他大了之后想做什么。
他确实认真的想过了,他很羡慕杨槿那般靠着自己的学识在朝堂上争得一席之地,也觉得街边摊贩凭着一技之长有个自己的铺面很不错,可他静下心来,除了一辈子待在荣真的身边,他没有想走的第二条路了。
想到这木樨抬头瞧了瞧荣真,兴许是一路颠簸,让荣真有些疲乏,他微合着眼,似是在小憩。
他的五官长得很精巧,眉梢眼角都是向上弯的,算命的人说这样的面相很容易招惹桃花。
他的鼻子很挺拔,非常有攻击姓,但别人都不知道,其实荣真的鼻尖一点也不扎人,反倒肉肉的,他用鼻头蹭自己的脸的时候自己感受到的。
木樨嘴角弯了一下,幸好自己不会说话,没办法把这秘密告诉给别人。
车夫“吁”了一声,马车咣当了一下就停了下来。
木樨轻轻摇了两下荣真的身子,把他叫醒了起来。
荣真揉揉眼,一只手扶着木樨,“下去吧。”
荣家的墓园很大,虽然那一夜之间添了近百座坟,看起来也没那么挤。
荣真不得不佩服他家的先祖是多么的有先见,当年就十分有魄力,一下子就买下了这么大的一块地,十几代修缮下来都快赶上皇陵了。
不过可没有哪个皇陵比荣家的历史长。
进了墓园是不能乘马车的,荣真和木樨只能靠着腿一步一步向最里面走。
按着先例,家主的墓都会被修在最中间,荣真他爹娘的也循着常例。
荣家大富大贵,最不缺钱,但是墓地却都修得简朴,看见那几个鼓起来的一个个墓室,便是历任荣国公所安在的地方。
木樨拎着上供的贡品,走到荣真父母的坟前,把几样东西整齐摆好,又点了一根香,给了荣真。
荣真跪下来,握着香,朝着他父母拜了三拜,又把香交还给了木樨。
木樨把香插在香炉上,默默地退回到了荣真身后。
荣真看着墓碑上的那几个字,这是太后亲赐的字,忠孝义都全了,算是历代荣国公里赐的字多的了。
他不禁想,如果自己有天进了这墓园,又该会被赐什么字?
忠是肯定不会的,仁看来也没戏,孝嘛……
荣真笑笑,朝着他爹娘的墓碑磕了个头,儿子很快就可以为你们报仇了,很快。
第79章 第七十九章
“荣国公归朝了,可真不容易。”李韫阴阳怪气道,他可没想到荣真活着回来了,自己的手下却永远留在了南境。
荣真拱起手,“都是托了皇上和太后的洪福。”
“朕听说,那两钱教的刺客已经深入到南境去了?”
“是,”荣真点头,“先前那两钱教打着的是惩女干除恶的名头,在百姓中立威了许久,可如今,陈大人毫无劣迹,竟被他们草菅人命,这事实在令人痛心。”
“可不一定,”太后从珠帘后面悠悠传出声音,“谁知道这陈大人背地里做过什么呢?”
李韫一慌,又道,“这样的民间组织实在弊端太大,必须予以取缔。”
“臣自请来办这事。”荣真行了一礼,“陈大人是臣手下的人,和臣一同赴南境,他死于非命,臣亦有责任。”
“臣附议。”杨贤站出来,他瞟了眼荣真,荣真昨天给自己递了封信,交代了下杨槿的境况,他心里也明白,至少在杨槿的事上他和荣真是一个阵营的。
两钱教的事对朝中官员来说都是件大事,让荣真办也没甚所谓,要是他们真是收钱杀人,那悬赏榜第一名也会是这位荣国公罢。
“母后怎么看?”李韫侧过头。
“就交给荣真办吧。”
荣真跪下身,“臣一定把这事办妥。”
退朝之后,荣真瞧见朝堂门口没有接自己的小轿了,怕是太后不怎么想见他,正好也给自己了点喘息的机会,便凑到杨贤边上,“老师,谢谢您今天在朝上保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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