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宗耀祖 作者:余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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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真点头,两个人有些绝望地站在门口,不知道从哪里下脚。
“嗯,你们自己拾掇拾掇吧,晚上来那个大屋吃饭。”老大夫有些欠揍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来,让荣真都觉得这么讨厌的人世上也是少有。
木樨想着家里人说的,一定要照顾好二公子,开始动作起来。
荣真一开始看着他还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过了会儿,看木樨把袖子直撸到肩膀上,端起屋里的一个结满了灰尘的铜盆,晃晃悠悠地就走到院中那口井边上了。
木樨先前可是从没做过这种活的,他可是荣真从小养到大的,说是荣家的下人,更像是荣家的少爷,被人处处照顾着。
老大夫坐在院中,旁边一个药筐,他正在分拣药材,看木樨围着水井左看看又瞧瞧,忍不住提醒,“转那个把手,把水桶摇上来。”
木樨回头,看他,又是一鞠躬,算是道谢。
老大夫眯了下眼,不会说话吗?
“木樨,我帮你。”荣真跑过来,他力气怎么也比木樨的大啊,两个人没一会就提上来一桶水,倒在铜盆里,一人拿着铜盆一边,往小屋里走。
木樨的包袱是管家给整理的,里面打扫的东西全齐,所以他挑出一块干净的抹布,放在盆里浸湿了,学着平常家里的小丫头的样子,把茅屋里的家具一样一样地擦干净。
荣真哪能看他一个人干活,也帮着。
忙了一下午,两人都精疲力尽,还没歇会,老大夫就催上了,“你们还吃不吃饭啦?”
荣真身体本来就虚,再好的脾气也要被磨得不耐烦了,刚要拒绝,木樨就跪在他的边上,拉拉他的衣袖。
“算了。”荣真无奈道,拉起木樨,两人衣服都没换,脏兮兮的跟中午走过来的大少爷完全两个样子。
菜是山中的野菜,肉是没有,就是有御厨的手艺,尝惯了山珍海味的他们也难以下咽。
但实在是疲累,两个人还是不论味道的大口吞咽着眼前的饭菜。
“吃完你们就休息吧,明天一早来找我,我给你诊脉。”老大夫嘱咐了一句。
“多谢。”荣真微微低头。
老大夫还算满意他这个态度,毕竟是人上人的荣家子弟,能跟自己道个谢已经不容易了。
忙活了一天,荣真可算松了口气,他自诩是同龄人里算成熟了的,也没想到会有这么想打人的一天。
木樨笨拙地帮荣真解着腰带,早上是小丫头给系的,她每次都弄得特别复杂,木樨紧眯着眼看着这个结的走向。
荣真终于觉得哪里不对,他低下头,手指在木樨面前晃了晃。
好家伙,这,是站着就睡着了吗?
荣真碰了两下木樨的肩膀,木樨的重心立刻就塌了下来,扑在荣真的怀里。
荣真无奈,用肩膀托着木樨的身子,随手把腰带一拉便解开了,他把外衫一脱,扔在一边,又开始帮木樨解扣子。
他不忍看木樨这么累,想着转天要写封信,换个人上山来。
等把木樨的外衫除了,他就拖着木樨,让他躺在床上,自己则躺在他身边。
床很窄,仅够一个成人躺卧,亏了他们两个的身子都算单薄。
木樨的呼吸湿湿热热的,喷洒在荣真的颈项处,说不出来的痒。荣真把被子给木樨裹了紧,自己只沾了个小边,先把这个晚上过去再说。
……
“咚咚咚!”
老大夫眼皮粘在一起,倦道,“谁啊?”
没有回话,敲门的声音却越加急躁。
老大夫不堪其扰,踢拉着双鞋,走到门边,一低头,木樨急得满脸都是汗,指着自己住的那间茅屋的方向。
“他出事了?”老大夫眯着眼问。
木樨连连点头,拽着老大夫的手想拖着他走,和白天那个彬彬有礼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老大夫跟着他,一进屋就听到荣真痛苦的喘息。
他尚有些意识,唤了一声,“木樨啊……”
木樨连忙甩开老大夫,小跑到床前,抓着荣真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木樨?”
木樨连连点头,想让荣真感受到自己,可他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急得眼眶都红了。
老大夫看了看这两个小人,摇摇头,想起一些往事,走上前去,把木樨抱到一边,“等着,”他卷开衣袖,帮荣真诊脉。
荣真只是因为着凉,引了身体里的寒症复发而已,不是大事。
老大夫看着木樨紧张的样子,心想他是荣真的近侍,应该不是第一次见他这样了,早该习惯了而已。
还是说次次都这样?
老大夫想到这忍不住瞥了眼木樨,他爬到荣真身边,跪坐下来,抓着他的另一只手,一下一下抚着他的手背。
而荣真的表情,也随着这抚摸从痛苦中慢慢缓和。
老大夫挑了下眉毛,懂了什么似的,“我现在去给他煎两副药,你呢,去我屋里把那个炭火盆拿来。”
木樨的两条细眉毛揪在一起,点了下头,却马上又为难地看着自己的手。
老大夫这才意识到,荣真兴许每次发病的时候这小子都是陪在身边,寸步不离的。荣国府人多,自然有人去叫大夫,哪用得着他,他的任务只是陪在荣真身边而已。看荣真着隔一会就喊人家名字一次的样子,也确实不能让他走。
怪不得刚才急成那样。
怕一离开了荣真,荣真就活不成了吧。
老大夫叹了口气,“你陪着他吧,我去拿。”
木樨连连点头,只看着荣真。
这一晚上,老大夫觉得自己胳膊腿都要累折了,天亮之后终于等到荣真转醒了。
木樨也终于放心,端着铜盆出去打水了。
荣真趁着这个机会,问,“大夫,我觉得您说的没错,留木樨在这,确实不方便,不如我给家里写封信,换个人来?”
“快算了吧,”老大夫挥挥手,“你没了他就得死了。”
荣真不解地看着老大夫。
老大夫叹了口气,一把年纪了,还被两个半大孩子秀了一脸。
作者有话要说:
情人节快乐!
第161章 第一百六十章
“爹!”杨槿喊得凄厉,一推开门,看着大家都瞪着自己。
杨贤坐在床上,后背倚着个长枕,“干什么?”
“您,您怎么了?”
杨贤叹了口气,“今天想练练剑,谁知道太久没活动筋骨了,这刚一挥,腰就给扭了。”
他看见跟在杨槿后面的荣真,更是无奈,“怎么把你也叫来了?”
荣真进了屋,向杨贤行礼,“老师。”
“我都说了,我没事,”杨贤瞟一眼杨槿,嫌他多事。
杨槿瞪一眼来报信的小丫头,“那你哭个什么劲!?”
“我前日得了砂眼,只要迎着风就流眼泪啊少爷您忘了。”小丫头也满腹委屈。
杨槿无语,只好走到大夫跟前,“大夫,我爹这腰伤严重吗?”
“不严重,”大夫很是和气,“丞相这就是抻着了,没伤着骨头,公子不必着急,静养几日就好。”
杨槿放下心,走到杨贤床边,坐下来,“你说你都老骨头一把了,还练什么剑啊?”
“就是因为老骨头了,不才想锻炼下嘛。”杨贤推了一把杨槿,“你出去待会,我跟荣真说会话。”
杨槿瞟了眼荣真,拂了下袖子,“知道了。”
等杨槿出了门,杨贤拍了拍自己的床边,“过来坐。”
荣真点头,走到杨贤的床边。
“我听说程督云去你府里了?”
杨贤屹立丞相位置多年,并不只是靠他那一腔报国热血。
“是,他只是简单问了我几个问题而已。”
杨贤微微闭了下眼,“你们是不是有些私人矛盾,我总觉着他事事针对你。”
荣真低下头,没有说话。
“你一直做事都很稳重,在朝中为人圆滑,不用我提点,你也知道该怎么做,”杨贤缓缓道,“朝中两党矛盾愈加激化,总有一天会有大事发生,我能感觉的到。”
“我虽然一直没有明确的表态,但众人也会把我分到皇上一派,毕竟他是嫡亲,是正统,”杨贤叹了口气,“我也希望我能长久辅佐皇上,他的年龄太轻,经验太浅,可……”
“可太后的势力有太大,”荣真接着杨贤的话说,“她的野心又重,很可能不仅是要废掉皇上,还有可能毁掉整个国家。”
杨贤抬眼看荣真,“你能看得这么远着实不易。”
“那老师想怎么办呢?”
“我若是有办法,也不会把腰扭到了。”杨贤笑得有些无奈。
“老师……”
“这话我不能同他人讲,但我年岁渐长,是越来越看不清朝中局势了,我有事会想,到底什么是现在的百姓真正想要的东西,什么不是。”
荣真静静听着,杨贤的话也是他的顾虑。
杨槿站在门口,耳朵贴在门边上,却什么也没听到。
爹也真是的,到底和荣真有什么悄悄话说?
他甩甩手,一想算了,铁定是朝堂上那些破事,也到了饭点了,先吃些东西再说。
“你我如今都不能上朝,最好还是静观其变,”杨贤叮嘱道,“皇上是否能成长也是在此一举了。”
“老师,”荣真犹豫再三,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不知道自己把实情全都告诉给杨贤,杨贤会是支持还是反对……
但看着杨贤慈祥的面容,他心里的冲动就无法压抑下去。
……
“诶,你出来了?”杨槿嘴里填地满满的,刚走到他爹的小院面前,就看见荣真正在关门。
荣真把食指放在唇前,“老师已经休息了,你小声一点。”
杨槿噤声,迈着小步走到荣真面前,低下声音,“和你说什么了,这么神秘?”
“没有你的事。”荣真瞥杨槿一眼,“不过你也少各处跑,拿出点时间多陪陪老师。”
杨槿啧了一声,“我知道了。”
荣真向四周看了看,杨府里下人本来就少,分辨出谁是皇上太后的眼线不算太难,但他还是决定安排些人守在边上,以防不测。
想着这些,荣真对杨槿道,“我先回去了,你时刻注意些,有什么不对劲的一定要告诉我。”
杨槿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荣真这般紧张的样子很奇怪。
他虽然知道朝廷势力在大变,一切虽然隐于幕后,但是他清楚,最后赢得不会是太后也不会是皇上,而是一直掌握在最后的李桓。
不管文臣怎样勾心斗角,掌握兵力的那个人才是最后的胜者。
但杨贤,荣真,他最亲密的两个人都是这棋盘上的重要棋子,这棋局的任何变化都会直接和间接的影响到他们。
杨槿心慌得厉害,想推门去看看父亲,后来又想也不急于一时,便垂着头回了自己的房间。
……
荣真回到府里,立刻安排了陈展,叫了几个家丁经常到杨府走动。
他回到书房里,开始给自己磨墨,写起一封书信来。
他想催促李桓尽早行动,他想让这一场政变的伤害达到最小,他不想再让任何在意的人因为这件事,因为自己再受到任何的波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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