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嗤笑道:“你们若要跟我走,便不用担心什么王妃, 我既然听从二公子的吩咐,要帮助鹦鹉,自然会说到做到。只是,要看你们愿意不愿意跟我走。”
鹦鹉不禁有些犹豫,她担心平安的身体不能撑得住,况且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这样一个大夫在深山中,在者说王妃承诺她会请陈大夫为平安治病,说不定真的可以治好呢。
平安看了看鹦鹉,忽然道:“鹦鹉,我们跟着他走吧,我可以撑得住,就算真的不能治好我,我也不想再待在这里,我想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鹦鹉抿着唇看了看他,想到了公子,又转过头看向大山,问道:“和你走,是不是就会见到公子,公子会愿意见我吗?”
大山道:“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你家公子才是。”
鹦鹉低下了头,心中知道裴谦会见她的,只是心中忍不住愧疚悲伤,自己对不起公子,又有什么颜面去见他。
大山道:“你若是决定了,我这就去准备。”
昏暗的茅草屋中,有点点阳光透过茅草屋的缝隙变成一条线投撒下来,有细小的灰尘在那条线中飞舞,斑斑点点的,像是人的希望,遮挡不住。
鹦鹉点了点头。
庚三裴谦一行又到了南阳城,照样是住在宋茵茵的院子里,但是宋茵茵已经不在这里,院落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
裴谦忍不住有点担心的问道:“宋茵茵去哪里了?”
庚三在一旁小心的护着他,在跨过门槛的时候让他当心脚下,听了这话漫不经心的说:“她去了自己想去的地方,暂时不在这里,小心一点,不要摔倒了。”
进入房间,就要拉着裴谦让他去床上休息。
裴谦侧头有些恼怒的看着他:“我又没有缺胳膊少腿,也没有生病,你不用这样小心翼翼的待我。”
庚三含笑看着他,道:“你是没有生病,是谁早上睡着,叫了半天都没醒,黄鹂和我都要吓一跳,差点又要去找大夫。”
裴谦不太好意思的抿着唇角,眼睛闪了闪,白润的脸颊在阳光下透着粉,他走进去坐在了桌子边,道:“我已经睡饱了,不用再休息了。既然宋茵茵不在这里,咱们来这里干什么?”
庚三小心翼翼的看裴谦坐在椅子上,很想让他乖乖的躺在床上休息,但是又觉得自己是太过紧张了。
他陪着裴谦坐在桌边,道:“先在这里休整一下,等胡秀和大山来了之后咱们再走。”
庚三是很想现在就回到山寨的,裴谦怀着孩子,现在四个多月快要五个月了,可是一点也不像女人那样可以看出来,除了肚子上多了一圈不太明显的肉,并不能看出他是像女子那样怀孕了。
但是这么多大夫都这样诊断出来,不可能不是真的。
庚三没有听说过有那个男人可以怀孕生子,裴谦这样又不能和女子那样对待,他心里不由得很是担心,不知道他现在这样的情况是不是正常的。
他之前已经让胡秀派人去打听,看有没有和裴谦类似的例子,但是到现在都没有结果。
和庚三所在山头的另一座山,听说有一个神医无所不能,世界上没有他治不好的病人,所以庚三想要尽快回去,让那人帮裴谦看一下。
裴谦虽然说不愿意床休息,和庚三说了几句话便有些困了,强忍着不愿意示弱,便说要出去走走。
庚三还有其他事情要做,但是又不放心裴谦离开自己,于是让黄鹂拿了披风,一起跟着裴谦出门走走。
黄鹂跟在裴谦的左后方,三人一起走到外面。
已经是深秋时节,天色黑的较早,又是阴沉的天气,有风徐徐的吹着,扬起发丝。
外面并没有什么人,这里白天是非常安静的。反倒是晚上远远的会听到一些嘈杂的声音。
裴谦之前和庚三出来的时候向着东边走过,那些门店都挂着大红灯笼和各种彩旗飘带。
此刻那边隐隐传来热闹的声音,裴谦好奇,却面上不显,沉稳冷清又淡淡的道:“去那边看看吧。”
说完就迈着步子要走过去,吓得庚三连忙拦在他身边。
黄鹂和裴谦都有些奇怪的看着他,庚三有些尴尬的扯出一抹笑意,咳嗽了一声,道:“现在天晚了,风有这么大,那边也没什么好看的,咱们回去吧。”
秋冬时节的天色,是说黑就黑,此时天色已经变成青墨色,像是水墨画晕染而成的样子。
裴谦瞥了他一眼,不理他直接往前走去,黄鹂紧跟在后面,也害怕会突然出现什么人冲撞了自家公子。
庚三无奈,只得更上小心的护着裴谦让他不要走得太急,心中又想抽自己一巴掌,为什么就要住在宋茵茵的院子,现在好了,这旁边都是什么鬼。
前方不远处渐渐地灯火明亮,有年轻姑娘娇弱的撒着娇的声音还有其他男人笑吟吟的声音。
裴谦忽然猛地停住脚步,面色平静的看着前方,忽然明白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黄鹂有些好奇的看着前面,不明白那些姑娘为什么穿的那么少,难道不冷吗。
裴谦心中有些不自在,却表现出一派自然的样子,表示自己并不惊讶这个,转头看了庚三一眼,庚三正含笑看着他。
裴谦挺直着腰背道:“算了,咱们回去吧。”
庚三心中觉得他这样故作镇静的样子好有趣,反而不觉得尴尬,故意去逗裴谦道:“你不是想要来这边玩吗,过去看看吧,反正天已经黑了,也不在于这一时回去。”
裴谦心中恼怒,瞪了庚三一眼,看到他的眸子在黑暗中映衬着灯火的明亮灼灼的带着笑意看着自己,心底不禁发烫,撇过头,道:“我已经看过了,不想去了。”
说完,又转过头看着庚三,语气淡淡挑了挑眉毛,桃花眼的眼尾也微微上扬,眉眼精致又带着气势道:“难道是你想去?”
庚三赶紧正色道:“没有没有,我才不想去呢,咱们回去吧。”
裴谦忽然一笑,道:“你说得对,已经到这里了,也不用在乎时间的早晚,咱们还是进去看看吧,那么多男人进去,里面一定很好玩呢。”
说完,抬步就要过去,黄鹂不明所以,看了看裴谦,也要跟着。
庚三心中一跳,要拉住裴谦,这时却突然从旁边冲过来一个人直直扑倒在裴谦脚下,因为在黑暗中裴谦没有注意,吓得猛然向后一退没有踩稳,向后倒去。
庚三心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快速而小心的扶住裴谦,紧张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宁远,你没事吧。”
裴谦也是心在砰砰直跳,听到庚三的声音,这才镇静了一些,抓住庚三的手紧紧握住,这才道:“没事。”
脚下那人还想往前爬抱住裴谦,庚三看到,心中一阵怒气,将裴谦扶着小心的让他站好,这才将眼前地上的人踹了出去。
那人倒在地上闷哼一声,这时又来了两个壮硕的汉子,看到倒在地上的人,直接拳打脚踢了一顿,嘴里不停的骂着:“你在跑啊,还挺有种的。”
“告诉你,除非你死了,想要离开我们玉人阁,除非死了,不对,就算死了你这身皮肉也是属于我们玉人阁的。”
“这么久了难道还认不清事实,这么傻的要离开?好心劝你一句,你就乖乖的跟爷回去,自然会吃香的喝辣的,若不然,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躺在地上那人从一开始微弱的反应,到现在一动不动,好像是要死了那样,但他的眼睛还是睁着的,睁得大大的,看着裴谦这边,含着绝望与不甘。
裴谦并不是多管闲事的人,自从被赵六欺骗了之后,他就不允许自己再轻易的相信别人,可是看到这个人,他看起来不及弱冠,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躺倒在地上满含着绝望,突然心中一软。
他想起了伯劳,这孩子明明和伯劳一点也不像,可是那双眼睛这样望着人的时候,又绝望又带着挣扎,让人不愿意放弃他。
可是伯劳现在没有任何消息,不知道他在那里,是否平安。
裴谦垂着眸子,没有说话。
那两个大汉似乎看出来裴谦一行不是一般的人,抱拳对着这边行了礼,道:“多谢几位让我们兄弟两抓住了他,我们就此告辞。”
说完,提着那孩子就要走,黄鹂又不忍心又着急的轻声在身后喊着:“公子……”
裴谦紧紧握着庚三的手,抿着唇没有说话。
庚三看了他一眼,忽然道:“站住。”
那两个大汉停住脚步,慢慢地转身过来不善的盯着这边,其中一个道:“奉劝大人不要多管闲事,免得惹祸上身。”
庚三仿佛没有看到他们眼中的威胁,淡淡的道:“我家公子要他了,留下他,你们走吧。”
那大汉眼睛一瞪,爆出凶光,狠声道:“你找死,我们玉人阁的人也敢来抢。”
说完,就扑身上前想要先发制人,也是看他们这边一个姑娘一个弱公子,没有什么威胁姓,就想给他们一个教训。
可是还没有机会近到裴谦等人的身前,就突然出现一个身穿褐色劲装的男人翻身踢了他一脚,将这大汉踢得向后退了两步。
庚三护着裴谦向后退了两步,道:“咱们回去吧,等他们会处理好这些事。”
裴谦依旧抓着庚三的手没有放开,庚三张开手掌,将他的手包裹起来回握住。
裴谦看了那边一眼,看到有另一个身穿褐色劲装的男人将那个小孩救了过来,心中放了心,由庚三带着自己往回走。
第73章
因为救回来的这个男孩, 庚三一行又在这里多留了几天,庚三又派人去请上次为裴谦诊治的大夫,害怕刚才裴谦吓到, 最好还是请大夫看一下为好。
大夫过来看过没问题, 庚三才放下心。
裴谦皱眉道:“我又不是瓷器娃娃,不用这么小心翼翼。”
庚三为裴谦盖好被子, 又低下身子在裴谦额头轻轻地问了一下,眼神认真的看着他, 低沉着声音温柔又含着脉脉情意道:“对于你, 我不敢有一丝万一的侥幸, 所以,你也要照顾好自己,不要让我担心。”
裴谦心中一颤, 纤长的睫毛闪了闪,乖巧的躺在被子里看着庚三,突然小声又羞赧的道:“你不陪我休息吗?”
庚三动作一顿,伸手摸了摸裴谦的额角耳朵脸颊, 笑着看着他道:“你先睡,我先去处理一些事情,等会就来陪你。”
又充满不舍的轻啄了裴谦的唇角, 才转身出去。
裴谦看着他的背影,没有了一点睡意,睁着黑亮的眼睛发着呆,心中满是对庚三的不舍。
庚三出去先去问了大河大山或者胡秀有没有传来消息, 胡秀将他们送到这里,便先一步回去山寨里,那里也不能离开人。
并且让胡秀注意着有没有伯劳的踪影。
大河道:“还没有传回来消息。”又看到外面两个兄弟带回来一个小孩,便问:“老大,这是谁啊?”
那个男孩瑟瑟发抖充满害怕的看着庚三他们,被松开之后就跪在地上,深秋的夜晚已经很冷了,他却穿着单薄的衣服,甚至露出了白嫩瘦弱的胸膛和纤细的小腿,在不太明亮的晚上显得十分明显。
庚三皱着眉看了看他,又将黄鹂叫过来,道:“你去带他洗漱一番,在换身衣服。”
黄鹂便带着那个孩子过去了。
庚三又问:“去查一下玉人阁,看背后是什么人,若是他们不再计较这件事,便不用管,如若不然,大河你去处理掉吧。”
大河道:“好,就交给我了。”
等黄鹂带那小孩去洗漱换了衣服之后,才又带他过来见庚三,黄鹂不经意间发现这小孩身上有一道道红色的痕迹,像是被人抽打出来的,不禁心中十分气愤生气,骂道:“这群王八蛋!”
那小孩倒是神情淡淡的并不怎么在意,只是眼里一闪而过的尴尬更是让黄鹂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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