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业 作者:何其温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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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太后说您近些日子都没去过慈寿宫呢。”邓三福试探着说了一句。
“朕朝务繁忙,自然是没那些时间的,以后得了空闲自然会去看看母后。”元青青面不改色,手下也不停。
“太后还说您也没到后宫其他妃子处去过,就算是立政殿都没承过皇上的恩泽。”邓三福继续试探。
“啪——”
元青青把笔一摔,邓三福赶快到书桌前面的空地处跪下:“老奴失言,还请皇上赎罪。”
“邓公公也是伴朕多年的人了,怎么这些事情还要真亲口说出来,以后莫再提了。”元青青面无表情,重新拿起了笔,“今夜换池北到池清宫前站岗。”
“是。”邓三福也不敢说池北明明大前天刚刚来过,只能亲自去御林军中传令。
而池北得知消息之后也没说什么,点点头就穿好衣服走了,留下一众御林卫的士兵们小声议论,罗源得意:“看到没?我说的吧,皇上就是看重我池兄弟!”
渐渐的,元青青发现自己就算是经常把池北换班到池清宫来站岗也不会有人说些什么,索姓直接把池北定为了固定人选,让他白日里在宫中的巡逻减少一些,从而晚上更有精力。
罗源完全是个粗线条,肯定什么发现都不会有,还是相当单纯地在御林军中间宣传池北是他兄弟,下巴仰得高高的,天天脸上都挂着笑。
池北本来在御林军中不算是开朗活泼的,但是就凭着他的踏实肯干还是朋友不少,平时不巡逻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也经常展现出来。但自从重新在池清宫前站岗之后,原本终于出现的笑容也突然减少,整日里独来独往,没过多久就不怎么合群了。
“我说池北啊,你怎么明明有时间也不跟兄弟们到院里玩了?”罗源走进屋里来,因为在初春时节玩了抵角而出了一身的臭汗。
池北斜躺在床上,手里拿着御林军的常规佩剑,在明媚的春光里反射出刺眼的亮光。
“你去玩吧。”
“别啊,大家都觉得你被皇上重用了之后就高冷了许多,不怎么理人了。我说当然不是啊,但你也总得表现一下吧。”罗源拍拍池北的肩膀,顺着胳膊抓到了手,想要把人拉起来。
“我不去。”池北拒绝,抽回自己的胳膊,纹丝未动。
罗源无奈,搬了张椅子坐在床边,眼神落在了池北手中的剑上:“怎么不拿你那把剑,漂亮得多。”
“不舒服。”池北用了简单的三个字回答。
“不舒服?!”罗源惊呼,从凳子上挑了起来,“大爷啊,南宫星剑的剑你要是再不舒服,谁的剑还合你的手?!你要是不要,给我算了!”
池北能感受到枕头下边的坚硬触感,也知道是什么,但就是突然被灼热的感觉烫得坐了起来,把罗源吓了一跳。
“又想做什么?”
“没什么,出去玩吧。”池北突然起身,还率先出了门。
罗源是完全不知道池北在想些什么了,喃喃自语:“难不成在皇上身边待得久了,也会做出些看不透心思的事来?”
“皇上,皇后娘娘来了。”
元青青大白天很少待在池清宫,但因为前一天晚上似乎把腰扭了一下,第二天上完早朝就又回来了。
“让她进来。”
元青青从床上坐了起来,揉着自己的腰往椅子边走,他刚刚坐好,邢菲马上就进来了。
“听闻皇上龙体有恙,臣妾马上就过来了,可还安好?”
“还好。”元青青微微颔首,“何事?”
邢菲看了眼元青青身边站着的邓三福,邓三福马上就会意,低着头退了出去。
邢菲才又开口,声音变得娇滴滴了一些:“皇上已经许久没来过立政殿了,不过也莫要说是立政殿了,皇上连后宫都鲜少踏进一步呢。”
随着邢菲的话音渐落,元青青的脸色也慢慢变冷了。邢菲马上有眼力见儿地闭上了嘴,但表情还是忍不住想开口劝劝元青青。
“自是不提后宫得宠之事,但是皇上为我大璟考虑,也应当多多临幸后宫啊。”邢菲显得相当识大体,但元青青仍旧是不搭茬。
邢菲叹了口气,掂起茶壶给元青青倒了杯茶:“若是皇上不想听这事,臣妾便说些别的,听闻皇上近些日子让御林卫进了临近后宫之地,众位姐妹们都有些担忧……”
邢菲顿了一下,看了看元青青的脸色,和之前没有什么变化,就接着说了下去:“现在又听闻皇上对池都领……哦,如今便是池队长相当青睐,日日夜间都令其守于宫门口处,倒不如重新调回皇上的贴身侍卫,倒也能天天见到嘛……”
邢菲之所以会说这个,自然是从小旗子那里得到的消息,也听闻了元青青近日心情不好,自然就想到了两者的联系。再者,要是池北重新回到元青青身边,自己见到他的机会还能多一些。
而元青青则相当敏锐地捕捉到了“池北”两字,神经高度紧张了起来。
“此事皇后又是怎么知道的?”语气已经严厉了起来。
邢菲听出了不同赶紧跪下:“臣妾多嘴了。”
“哼!既然身处后宫,就管好后宫的事,前朝的事不用女人插手!”元青青眼神阴暗了一些,“好了,朕身体不适,要休息了。”
“是,臣妾告退。”邢菲简直都想要扇自己巴掌了,怎么提了明明不该自己管的事,现在可好,皇上不悦了,肯定不会再往立政殿去。
元青青背对着大门负手而立,深深地吸了口气:看来,小旗子必须要赶在他说出更多事情之前解决了。
第78章 “流言”四起
小旗子是在从南书房前往池清宫的路上直接被人往嘴里塞了一大块布,然后用布袋子套着头带走了,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就像是小鸡一样被老鹰捉走了。
等到小旗子的头罩再被揭开的时候已经看不见了光明,像是被关在了一个不见天日的地方,手腕脚腕也被大铁链子锁在了木头上,整个人呈现一个“大”字。
小旗子没用多久就适应了黑暗的光线,只有墙边桌子上放着的烛台还有着微弱的光亮,照出了几个黑影。
小旗子被扬起的灰尘呛得咳嗽了几声,但在恢复之后还是壮一下声势:“你,你们都是谁?!皇宫大内,天子脚下,竟敢如此嚣张!”
一个声音低沉着冷笑了一下,但是脸却没有出现在小旗子视线能力之内。
“旗公公知道很多关于皇上的事吧,甚至在皇上登基之前?”仍旧是那个声音。
小旗子点了点头,默默想到原来是找自己问皇上的事啊,又说了“登记之前”,小旗子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池北的事,但是咬着牙:“知道有怎样?!偏生就是不说!”
“哦?还挺有骨气啊,都不是个男人了,还能做些男人的事,让人好生佩服嘛。”仍旧是那个声音,带了几分轻蔑的笑意。
小旗子仍旧是咬着牙,看着轻微烛光下那些冷冰冰的刑具被一只大手拨弄来拨弄去,好像是终于挑到了一个称心合意的,脚步声朝着小旗子就过来了。
小旗子条件反射地闭上了双眼,却没有等到意料之中的疼痛感,好半天才鼓起勇气睁眼看看,没想到刚刚睁开眼睛,就看到黑影落下,在还没有来得及闭上双眼的时候疼痛感就已经到来,从肩膀蔓延到四肢,但还是死咬住下嘴唇没有发出声音来。
“不错嘛,挺能忍的。不过少了个部件,倒是有好些东西用不上了啊……”阴沉的声音似乎是有些遗憾,但马上情绪就又重新变得欣喜,“但也多了一些东西可以用哦,呵呵……”
小旗子眼里完全是含着泪的,嘴唇死死地抿着,想要憋住了,但很快就忍不住了,传出了杀猪一般的惨叫声,经久不消。
没用多久时间,阮一就又一次出现在了元青青眼前。
“如何?”倒是元青青先开了口。
“回禀皇上,已开口。”
“嗯,处理了吧,听到的人也是。”元青青在说出这句话之前还是有些于心不忍,不过再一想小旗子居然这么轻松就对完全陌生的敌人说出来了自己的事,那在邢菲面前就更不用说了,其实也是完全不知道小旗子受的是怎样的刑。
“回禀皇上,旗公公开口之时只有属下在场。”阮一也是想要尽量避免无谓的人员伤亡,毕竟想要再找来一个满脸横肉一身力气的施刑人也不容易。
“哦?那就算了,把人处理了吧。”元青青闭上了眼睛,突然感觉有些累,原来当皇帝就是这么一种滋味啊。
于是,整个皇宫之中就没人再看到过小旗子了,邓三福第二天就发现了不对劲,并且及时向元青青汇报,只不过元青青的反应让他不敢再开口——“嗯,知道了,以后莫要再提。”
邢菲没过几天也发现了不对劲,之前往往是不过几天,邢菲就会让贴身的小丫鬟莺莺去找小旗子一趟,这次把人派出去了居然没能找到,又让人在宫中各处找了,却都没有看到人影。
邢菲有些不知所措,猜到是不是元青青知道了自己和他信息交换的事情,所以把人调走了,也不敢再兴师动众地去找人。
但是,事情好像反而因此变糟了。
元青青仍旧是要池北每日晚间都到池清宫来站岗,自己也能抓住机会,好好温存一番,没想到宫中的流言就传了起来。
一日元青青醒得早,一翻身就看到了池北在默默往身上穿着铠甲,就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
池北听到声音扭头,声音不大:“皇上。”
“嗯?”元青青未完全清醒时的鼻音听起来有些可爱,“没事,只是你若是每日如此,体力可还跟得上?”
“还可。”池北低了低头,心里只希望着元青青说休息几天。
但元青青显然不是这么想的,站起身来朝着桌子走去,在迎面碰上池北的时候往后让了一下,手伸出抚上了池北的腹部,轻轻滑过,遗憾的是指间一片金属的冰凉触感。
“后厨备的有参汤,睡醒后去拿一碗补补。”元青青睡了一晚上,嗓子干哑,抿了口茶。
“这……不劳皇上费心了罢……”池北不愿意去,这样肯定会有很多人看见,而且后厨之人也会有良多猜测,眼神的猜疑和指指点点也是避免不了的。
元青青轻笑:“难不成还想我亲自给你送去。”
“多谢皇上美意,属下可以自己前往后厨。”池北赶紧低头,选择了相对来说危险系数小一些的。
元青青满意颔首,手掌向上移,摸到了池北的脸上,然后踮脚凑了上去。池北见状,微微低了低头,好让元青青能够够得到自己。
元青青心满意足地“啵——”了一口,重新回到床上,身上没穿衣服还是有些冷的。
“属下告退。”池北抱拳,退身出门。
在元青青被一众宫女伺候着洗漱穿衣时,面前的茶杯突然被投入了一个东西。
“?”元青青低头查看了一下,似乎是个小铁丸,皱着眉毛有些不解,抬头看了看,意料之外地看到了阮一的脸一闪而过。
元青青知道这又是有事要告诉自己,就挥挥手让身边的人都退下。果然,阮一立刻飞下。
“大早上的,什么事?”
“回禀皇上,宫中流言四起,说是……”阮一略有些紧张地舔了舔嘴唇。
“说就说,又不是你的事端。”
“是,宫中流言说是皇上喜好男色,故而不眷恋后宫嫔妃……”阮一还是没敢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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