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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番外 作者:巫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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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洛狄乌斯收回自己的手,他知道他摔不动这家夥,虽然他在摔角场上总是轻易打倒对手。
  「盖约?朱利叶斯?卢加拉斯。」几乎是用诅咒的口吻念出这个名字。毫无疑问,如果克洛狄乌斯这一生有痛恨过什麽人,那绝对是朱利叶斯家族这位无耻的染色业商人,外加放高利贷者卢加拉斯──高贵的朱利叶斯家族唯一的败类。
  「叫得可真亲切啊!吉图斯。」卢加拉斯仍旧是戏讽的口吻。
  「当元老以後果然是连老朋友都生疏啦,我可记得你以前是叫我卢加拉斯的。」卢加拉斯将身子探过来,嘴角上扬,兴致十足的望著身旁的美人。
  「闭嘴!」克洛狄乌斯从浴池里霍然站起,愤怒地叫道。
  他绝对是忘了拜祭祖宗才会如此的倒霉,居然在浴场里遇到他平日最不想见到的恶棍。
  「呵呵,你还真是很容易生气呢!克洛狄家的高贵小子──自以为高贵的小子。」卢加拉斯冷讽,他的口吻一转,彷佛克洛狄乌斯厌恶他自己一样地厌恶著克洛狄乌斯。
  「罗马的浴场真是什麽败类都有,以後我还是好好待在家里才是。」克洛狄乌斯胸膛起伏,然则还是忍住怒火,冷冷说道。身边一位奴隶迎过来给他擦身子,他却夺过浴巾,自己粗暴的擦著。
  卢加拉斯眨都不眨地看著雾气缭绕中克洛狄乌斯的裸体,他不得不承认,男人的躯体有时候还是能引起欲望,亏这白痴家夥还敢上公共浴场来泡澡。
  「是该好好待在家里,不要在浴场脱光衣服,用赤裸四肢击垮男人脆弱的防线才是。呃,我好像都已经勃起了。」卢加拉斯根本就是用无耻的口吻说著,而且脸上还挂著十分下流的笑容。
  罗马人说话大抵都是粗鲁的,而且性生活又是十分随便的,性观念也很薄弱。不过这位「朱利叶斯家族的唯一败类」照理不大说粗话才是。
  克洛狄乌斯有一时半会的愕然,擦著身子的手也停住了,他大概错愕於竟有人敢当他面说出这种侮辱他的话。
  随後,克洛狄乌斯的眼睛彷佛冒出火来,他猛地揍了卢加拉斯一拳,跳入浴池,准备狂殴这个无耻之徒。
  显然他也忘了,以前在摔角场上他总是输给一个恶棍,而那恶棍正是眼前这个家夥。
  克洛狄乌斯很快被卢加拉斯摁倒在浴池边上,这位「朱利叶斯家族的唯一败类」把他的身体亲密无间的贴在对方身上,而且还将一只毛脚插入了克洛狄乌斯的双脚间。那彷佛就是一个交欢的姿态,身下的克洛狄乌斯怎麽看都是位承欢者。
  奇耻大辱。
  没有什麽比在浴场上遇到这种无耻恶棍更可恶的事情了,更何况身边观众还都是些罗马的自由民与贵族,明日搞不好要成为低俗谐诙戏的内容。
  「朱利叶斯,别做得太过分了!」这两人的胡闹显然让身旁不同浴池里泡澡的人认出了他们俩。而一位终於看不下去的老贵族站出来说话了,另有人拉开了卢加拉斯。
  克洛狄乌斯如果是位软弱者,此时大概已经哭了,在众人面前被人摁倒在地上轻浮,就彷佛他是位无能的女人,丝毫没有男子气概。天知道男子气概对罗马男人有多重要,丧失这种东西还不如去死呢!
  克洛狄乌斯走出卢加拉斯的可恶浴池,将一条浴巾丢给卢加拉斯,他显得很冷静,却连身子都不擦,快速穿起了衣服。
  「到体育馆去!」克洛狄乌斯凶狠地说。他不宰了这个恶棍,他这辈子大概都无法拥有荣誉感,而更多的是可恨的挫败感。
  「摔角吗?」
  虽然雾气浓厚,不过克洛狄乌斯非常肯定卢加拉斯的嘴角正挂著嘲笑。
                                     
  十分锺後,两人都已经站在体育馆里。
  身边围了群好事者,他们很乐意看一场两个罗马城著名人士的决斗,而且踊跃地充当裁判。
  摔角运动,克洛狄乌斯总是输给卢加拉斯,不过他们也已经好几年没有比试过,确切地说有七年了。这两个罗马最为古老家族的子弟小时候就彼此认识,少年时代甚至在同所学校里受教,只是後来卢加拉斯开始当起无良的印染业商人,以及更无良的放高利贷商人。
  摔角中,克洛狄乌斯显得很狂暴,而且凶狠,而卢加拉斯那狠劲也让人胆战,这两人就彷佛有深仇大恨一般的进行摔角。
  直到克洛狄乌斯踩断了自己的鞋带──他早该将鞋子脱下丢一旁去才是,一个踉跄,克洛狄乌斯被狠狠地摁倒在满是尘土的地上,卢加拉斯那张没有微笑的脸庞在他眼里放大。
  「没想到你气力不小嘛!」卢加拉斯冷淡地说道。刚才在浴场之所以一下子被他按倒在地,显然是因为浴池太滑了,要不克洛狄乌斯并不是那麽容易对付的。
  克洛狄乌斯闷不吭声,他显然还在生气,却没有适才那般怒火熊熊。
  「你看来该去好好洗洗了。」卢加拉斯终於又开始嗤笑了,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转身就走。
  而身边的观众也走了,只留下两位与克洛狄乌斯有交情的年轻贵族。
  「笨蛋才去招惹恶棍,该感谢你的鞋带才是,要不要将鞋子拿去财神神殿供奉一下?幸运的鞋子。」凯利乌斯蹲在克洛狄乌斯的身边,冷眼看克洛狄乌斯用手擦著膝盖上的血,近乎刻薄无情地说道。
  还好是被摁倒在地上,若被卢加拉斯摔飞出去,不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才怪。关於卢加拉斯曾将一位挑衅的壮汉丢进台伯河的谣言,早就流传开来。
  「凯利乌斯,闭嘴。」克洛狄乌斯烦躁地叫道。
  「如此看来,朱利叶斯家与克洛狄家注定是仇家,而且是从你们这一代开始的。」米洛一本正经地说。这位曾经在雅典修哲学的家夥,什麽都没学回来,就只学会了刻薄话与愤世嫉俗,在元老院发表演说的时候,欺负反对派的老人家。
  「米洛,信不信明天你会被人发现在台伯河里?」克洛狄乌斯被说到动怒,他脾气显然一直都不好,大概是被惯坏的,不过更有可能是天生的。
  「你要请朱利叶斯家的那位大力士代劳吗?」米洛果然有用七寸之舌将人说疯的本事。
  「你该去当雄辩士。」克洛狄乌斯显然已经感到无奈,不大理会这两位朋友。
  「走得动吧?」见克洛狄乌斯想从地上爬起,但动作艰难,可能是刚才摔伤了背脊。凯利乌斯仁慈的伸出了胳膊,但被克洛狄乌斯丝毫不考虑地甩掉。
  「我帮你叫顶轿子。」米洛显然是个「居心险恶」的混蛋。
  「凯利乌斯,拉我一把。」克洛狄乌斯终於认命。
  他若让四个奴隶用一顶轿子将他抬出浴场的话,日後他还用做人吗?还不成为全罗马城的笑话。
                                     
  看到丈夫克洛狄乌斯被其好友扶著回家的时候,泰迪娅一点都不担心,确切地说她瞟了一眼,带著点同情,不过那同情看起来更像是讽刺。这位有钱的艾米利家族的女人,正在招唤著家里的仆人,将她用轿子送去参加其中一位情夫的宴会。
  罗马的妇女一般都通奸,但平民的老婆总还是要偷偷摸摸的,不过贵族的老婆就不同了,她们正大光明的给丈夫戴绿帽子,而且一般都还有不下两个情夫。
  而泰迪娅的情夫多到令克洛狄乌斯眼花,若他在朋友的宴会上听到所有贵族男人说他们都帮他尽了丈夫的义务,他也不吃惊。
  「你怎麽就娶了一位人尽可夫的女人?」凯利乌斯看著花枝招展的泰迪娅身影消失於门口,才开口说道。
  「你是在为自己感叹吗?」克洛狄乌斯冷冷说道,凯利乌斯脸上一阵青白。
  「我们该促进一项法律,通奸的女人全部要处死。」米洛激昂地说道。
  「你没胡涂到建立一项法律处死包括我们的老妈、妻子、女儿吧?」凯利乌斯冷哼。
  「放逐就好,将这些婊子丢到无人岛上与岩石相伴。」米洛立即退後一步,仍旧义愤填膺。
  「我需要休息。」累瘫在床上的克洛狄乌斯烦躁地说道,他真该将这两个在眼前晃著的家夥赶出去。
  「要不要帮你叫个医生?」凯利乌斯终於说了句人话。
  「我饶不了那恶棍。」克洛狄乌斯恶狠狠地说道。天知道,他的背脊有多痛,像火烧一样。
  「别有一天落入他手里你就要感谢众神了。」凯利乌斯可是无法想象有一天自己变成贫困的贵族,贫困到要落入放高利贷的人手里,到那时他还是先学懦夫引剑自刎为妙。
  「见过政厅那位貌美的犹太人侍酒童没?我前天见他躺在多米提安的床上,据说其父借了卢加拉斯的钱。失去了童贞的可怜男孩啊!」米洛不无同情的说道。他前些天在政厅还看过这位男孩呢!一脸的青涩。
  「多米提安什麽时候连男人也不放过了?」凯利乌斯鄙夷的说道,他就是看不惯这个纵欲的罗马社会,男人嫖妓女就算了,如果连男人都带到床上去,那婚姻还有什麽约束力。
  不过,平民的婚姻好歹还有些意义,贵族的嘛,结婚之後,随之而来的就是离婚,彷佛是游戏一般。
                                     
  克洛狄乌斯在床上躺了一天,第二天去元老院的时候,发现全元老院都知道了他前两天干的事情,有人好心的问他背是否好了,结果遭到白眼。
  「罗马不是吸血臭虫的温床,我们应该减轻债务人的负担………。」
  那天,在元老院里克洛狄乌斯慷慨激昂地说了一些话,然而其它元老并没有大表赞同。虽然他们大抵还落不到臭名昭彰的卢加拉斯手里,毕竟他们都有著至少十万的苏斯特斯可以支配,但要知道,当元老根本就没有俸禄,而且还要经常出钱。
  此时,卢加拉斯这个臭名昭彰的恶徒,正在富裕的家里听著一群希腊乐者弹奏里拉琴,很悠闲的。
  乐曲很动听,桌上堆满了美酒与食物,幸运的家夥。
  当克洛狄乌斯这位童年的玩伴说他是「罗马的吸血臭虫」的时候,他打了个哈欠,悠闲到昏昏欲睡。
  卢加拉斯也是有遭报应的时候。那是在他摔伤克洛狄乌斯後第四天,在圆形大剧院内。
  克洛狄乌斯是不上剧院的,因为罗马人欢迎的不是希腊充满哲理的悲剧,而是粗俗的滑稽剧与哑剧,而克洛狄乌斯内在是个有深度的哲学家──我们暂且这样称呼他。
  不过卢加拉斯显然不是,他的本质粗蛮,而且对一切高雅的东西嗤之以鼻。当然,也没有人会认为他会喜欢希腊的里拉琴乐,反正此人在外人眼里除了那张嘴脸长得高贵(不斜著眼瞟人或是露出凶相时是这样)之外,卢加拉斯无一处不粗野。如果他有一头黄头发,再扎两个辫子的话,罗马城至少有一半自由民会说他是不开化的高卢人,等著西泽征服。他显然人缘不好,这点毋庸置疑。
  剧台上正在上演一出露骨的滑稽剧,出现巨型的假阴茎,露著屁股的女人,而剧台下一阵哄笑。
  卢加拉斯坐在前席上,饶有兴致地看著眼前晃动露出屁股与胸脯的女人。
  也只有滑稽剧才容许女人参加,这些女人被认为等同娼妓,事实上娼妓大概也只能到这种程度,在无数男人面前脱尽身上的衣服。
  剧中讽刺的是一位可怜的元老,其老婆与元老的每位朋友都在床上胡来,而元老却被妓女给扫出妓院。没男子气概的男人,倒霉的男人。
  虽然剧里没有道出那位被人取笑的元老名字,但台下的观众可都知道那倒霉的家夥叫吉图斯?克洛狄乌斯──那位克洛狄家的穷小子,为了维持家族名望与爱财,娶了一位富裕无比也放荡无比的女人。
  当女演员将那扮演倒霉元老的粉头粉脸男演员踢下床,让其去找个男人安慰的时候,观众粗野的笑著,而卢加拉斯显然没有不笑的道理。
  虽然他可不认为克洛狄乌斯会去找个男人慰籍,反倒同情起他那张惊豔元老院的阿波罗般容貌。
  随後让卢加拉斯吃惊的是,他居然也出场了。一位粗野无比,嗜财如命的放高利贷男人,在浴场调戏脂粉味十足的元老,两人居然在浴场里暗生情愫,最後元老的腰部不幸扭到──罗马人对性观念十分粗野而且毫无禁忌,只好让其好友给搀扶出了浴场。
  卢加拉斯再次喝彩,他才不介意这种谣言,几乎都快说是喜欢了,因为将克洛狄乌斯压在身下好好享用,无疑他乐意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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