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袖王爷 作者:聿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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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差别的,你看到的我除了这一个身子之外,什幺都没有。离开他的身边,或是留在他的身边被他遗忘,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怎幺去计较死得快不快活?」
又想起他对自己温柔笑着的时候,在还没北上的那几年,他们两个人的笑容的确是无忧也无虑;除了在一起这件事情之外,根本就没考虑过其它的问题,快乐就好,什幺爱不爱的也不必多说。
喜欢两个人在一起时所有无聊的举动。他爱摊开他的手,从大拇指开始贴上他的大拇指,然后食指、中指、无名指到最后的心拇指,一点一滴合起双掌,连掌心与掌心之间的心空隙都不放过。最后讶然发现原来手心也可以感觉到脉动,十指连心是不是也可以是这幺个说法?
又失神了。
红玉抱住只及自己鼻尖的身子,特有的香味传入鼻中,这种说不出来的味道是怜儿特有的。
他没有抱过女人,他的记忆里头自己只被男人抱过,因此他不懂朱玉棠的想法;对他来说,能一辈子抱着怀中的纤小身子,即使是睡着也会露出微笑。
「舒服吗?」在红玉的怀里,怜儿低声笑,悲哀的内心深处还是渴望另一双在远方不知过得如何的手臂。
「舒服,我知道你一定又在想着那个可恶的无情人。」
「是啊!是想着他。」
「你不累吗?」这样无时无刻地想着一个见不到面的人。
「累,当然累,在未来的这几天,你会看见我无法克制地想着他累着自己。然后身子一天比一天还要消瘦。」相思使人瘦,原来是这般滋味。
「放心,这几天我会让厨娘多准备点吃的,好随时撑你的胃。」
「呵呵!傻子。」傻的是谁?是你?是我?还是……他?
***
胡里胡涂地又来到了杭州城。
说是胡里胡涂一点也不为过,虽然仍照着计画的南下,路程也都没出差错,但心里却一直记挂着仍在京城朱家的怜儿。
他没跟他道别。
那一天出门前,他的步伐竟踏不进熟悉的小径,眼睛看着雅致的拱门,最后还是一声交代都没有的离开。
一路上他告诉自己怜儿还在睡,怜儿一向浅眠,好不容易睡了再去打扰他不借口,全都是借口。
以前他也是在怜儿睡着的时候离开,可是他都记得要在离去之前先跟他道别,就这一次他忘了要他保重。
「少爷,您又在写信给怜儿公子吗?」
福禄是朱玉棠的侍从,对怜儿的存在他从未出声反对,但也从来不曾赞同。喜欢一个男人对他来说实在是一件无法接受的事儿,若不是怜儿公子真的是让人无法厌恶,他恐怕也会控制不了自己对他摆出一张嫌恶的嘴脸。
「嗯!」随意应了一句,手中握着笔,心里还在想该怎幺下笔才好。
福禄眼珠子转了一圈,受不了自家少爷的习惯。每到一个地方他都会写一封信给怜儿公子,每次写来写去不过都是「我很好,你也要保重」之类的话,可是下笔之前的时间可以吃上一顿饭。
其实他觉得写也没用,谁都晓得老天人有多讨厌怜儿公子,信到了家世传不到怜儿公子的手中,真是多此一举。
「怎幺,这幺快又来到杭州,对那泪姬厌倦了吗?」该是无人的窗外传来悦耳的男中音,充满笑谑的语调让人觉得来人定不是什幺光明正大的人物。
转头一望,一个白色的身影挂在窗边,有大半个身子在窗外。这里虽不高,也有两层楼的高度,摔下去还是会受伤的。
「你是慕容家的五公子,慕容月晑!」他只见过他两次,但是慕容家的人不管是那一个一见就会让人永远记在脑海,想忘也忘不了。「原来慕容公子有爬窗的癖好。」
对他出现的方式朱玉棠真是感到莫名其妙到了极点,明明是二楼的窗口,他又不曾知会任何人他到江南的消息,他怎幺会突然出现在他面前?除非慕容五公子有飞檐走壁的癖好。
唰的一声展开扇子,慕容月晑毫不在意他言语中的讽刺,一双美目从下到上,从头到脚地打量朱玉棠。
「唉!可怜的小家伙,遇上这幺烂的人。」他还挺喜欢那个小东西的,如果能把他摆在房间观赏倒是一件不错的事情,不过无情可能不会喜欢就是了,他老觉得让人看着做会不好意思。
「你这是什幺意思?」对他的话就算不明其意也觉得生气。
「没什幺意思,如果你不要你的小东西的话就跟我说一声,死的也没关系,我有保存的方法,反正你也不是挺在乎的……」
「胡说一通。」怜儿他好好的,他怎幺会不要他?他更不可能让怜儿有任何伤害,他们两人要相伴一辈子的。
「不会吧!你心里不会是想着要跟那小东西相处一辈子吧?」慕容月晑一脸很惊讶的样子,可双瞳里还是充满嘲讽的味道。「他可是男人呢!男人跟男人怎幺可能相处一辈子呢?」他活像在唱戏般地念着。
「这是我朱家的事情,不用你来管。」这人真是莫名其妙。
「你们两个人是不可能相伴一辈子的,原因在你,而不在那个小东西,因为你,所以你们不可能相伴一辈子。」他从不多管闲事,他不过是喜欢美丽的东西,心想若是他不要,他就可以接收过来,诚如他刚刚所说,就算是死的也没关系,他有保存的办法。
「月晑……」一个高大的身影窜入屋中,低沉的嗓音充满无奈。他们是出来办事的,结果身边的人儿一转眼就不知去向,找了半天才发现他又来惹别人的火气。「朱公子,抱歉打扰了。」
停了一声,慕容月晑毫无顾忌地伸臂揽住无情的颈子,艳红的双唇就在紧抿的另一对唇瓣前。「事情都办完了吗?」
「办完了。走吧!」
「不要,我要上花街玩。」吻住诱惑他很久的薄唇,在众人惊讶的目光里加深这个吻。
「你们两个?」就算自己也常对怜儿这幺做,但是这种在大庭广众之前毫不顾忌的表达方式还是教他吃了一惊。
「就一个吻而已,有什幺值得大惊小怪的?自己不敢做的事情,并不代表别人也不敢。」
说着又亲了无情一下,无情的脸庞虽然涨红无奈,却也没有反对的意思。
「朱公子,我们虽只见过一次面,但是那时候你怀里的那个少年我看得很清楚,他是很适合你的人,你要懂得好好珍惜。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和月晑,少爷跟我家公子,这一辈子都不会有妻,要白首到老的就只有对方;虽然我不喜欢,但是如果月晑要我在大街上做这些亲密的举动,我都不会反对。因为我们心里清楚,别人的眼光,不会比对方如何看自己来得重要。」无情诚恳地告诉朱玉棠,他明白得晚了一点,但是还是知道了少爷跟月晑当年所指的意思。
简言之,朱玉棠的浪荡不羁仍在社会规范之中。他可以宠一个男人而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可以看两个男人相爱一辈子而毫不介意;但是一旦自己成为其中之一时,他就成为最先退却的人。
对他的话,朱玉棠只想起怜儿对他的好,怜儿对他的依赖,还有他跟怜儿之间相处的情形。他没忘记每当两人相对无话时会做的傻事,有时候就算一句话也不说,只有双手交合,依偎在一起发呆,心里头也觉得就这样过一辈子似乎也不错。
别忘了我……
怎幺可能忘了你?
说了就是约定。
他不曾要求相守一辈子,怜儿不曾这样对他要求过。
忘情地一掌挥在身旁的花瓶上,碎了满地的白瓷,透明无色的水渍在木质地板上加深成深褐色。一旁的福禄被吓得满脸苍白,无情叹息,慕容月晑冷哼一声,再次看透他的心思。
怜儿早知道他的怯懦,早明白他没胆子承担,所以才会从来不对他要求,每一次他都只对他说:别忘了我,要永远记得我。
「你啊!难得说这幺多话,却是对一个无药可救的人说。」慕容月晑瞪着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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