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爱如雪 第十九章

 

　　在雪神宫呆了快有半日，不见衾雪有醒来的迹象，雪尘便随着冥待回了家。吃过晚饭拉着君临去逛街，踩踩积雪。对着君临说空泪的去向：“去找草药，大概真的是去了禁林，那里可是珍禽猛兽出没之地，猜想草药也是只多不少。呵呵，我还怀疑冥待骗我。”

　　“若再一次让你在这世间等君临，你可愿意。”假装说笑的问着。

　　“傻瓜才会等你。”雪尘看着君临，笑颜如花：“应该要你等我才是。等千年...八百...五年...一年，怕是你一天也等不了。”

　　“你舍不得让我等。”君临握紧了雪尘的左手，却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雪尘抬头看着君临，疑惑他怎么突然停住了脚步。

　　“若这世间没了君临，你会......”

　　“若无君临便无雪尘。”

　　深夜，君临等到雪尘睡熟之后，他贪看着雪尘的睡颜，往后能陪伴在雪尘身边的人会是他们众人。君临知晓他自己在雪尘心中的地位有多重要，但他更明白众人对于雪尘来说有多重要，消失他一个总比消失那么一大群要好。空泪出现时，身子有些不稳，双脚刚着地便后退几步倚靠在门上。君临赶忙下榻走到空泪身边将他扶住去坐到椅子上，问他需不需要吃或喝些什么，空泪面色惨白，甚至可以说是毫无血色，对君临的话好半响才摇头回应。

　　虽说身子虚弱，但空泪还不至于倒下，天亮时脸色便恢复了红润，等的雪尘醒来时他已可以与雪尘嬉闹玩笑。雪尘起先见着空泪，便假作生气剜了他一眼不语。

　　“若是我一去不回，也不知你会惦念着送几日。”空泪笑着发问。

　　“半日都嫌多。”

　　今日到没下雪，吃过早饭闲来无事然怜起头去院落里堆雪人，也就雪尘会应着他，随他去了。老爷爷这几日身子很不好，多半在房间补出来，众人说要陪着他也不要。无暇坐在亭子中编制小玩意儿，聆风在一旁作画。断夏与空泪君临三人倒是聚在一起说说话。偶尔衾雪与堑雪也会来此，前者便与空泪说话，眼睛自是注意着君临，后者则是对上了冥待，两人一见面便要火拼似的闹不休。

　　入秋时，老爷爷安详的走了，将老爷爷安葬在好的风水之地，雪尘到是哭的不如以往那般厉害，毕竟老爷爷是正常死亡，他的晚年是幸福的。

　　下旬时，断夏去了邻城，他的老父也快不行了，想见断夏。然怜很乖，笑着说：“我等你回来。”然怜清楚断夏的家人都不喜欢他，若在这个时段跟着断夏回去实在不好。然怜在头天还是个开心果，可入夜之后他便是整晚的睡不好，老梦见断夏一去不回，独留下他自己一人，哭着喊着你别走，伸手一抓却还是一缕青烟消散。

　　断夏回去的第二日，然怜就是提不起劲和雪尘玩闹了，顶这一双黑眼呆呆的坐在廊边看着大门，门开启他便双眼发亮，见着不是断夏他又是满眼的失落。明知道断夏不可能那么早回来却还是管不住自己要等着。

　　雪尘看着不忍心，抓着空泪要他带然怜去断夏那里，若再过个几日然怜可要瘦的不成人样了。空泪只笑不语，君临拉着耍脾气的雪尘，沉声一字一顿的说道：“谁也无法允诺谁一直在一起。”

　　雪尘呆了，他从未见过君临如此说话，那般模样着实吓到了雪尘，心中突兀的难过，踮着脚尖伸出双手环住君临的脖颈，小声的祈求：“君临，你别离开我。”眼中瞬间就噙满脸泪水。

　　君临回神，想着肯定是自己刚才的表情吓到了雪尘，赶忙的抱紧了他，但却没说一句话。

　　空泪微笑着眼中满是疼惜，若君临再一次离去，雪尘怎么受得了。转身走到冥待身边，将头靠在冥待肩头，启唇低语：“若我消失与世间...他会哭么。”

　　冥待皱眉，却也没去纠结空泪为何突然这般说话，只回一句：“我会哭。”

　　断夏过了一月才回来，见着憔悴的然怜心疼的要死，伸手抱住撞进他怀中的然怜，亲吻着他的头顶，低声说：“我回来了。”

　　冬天来临，大雪肆虐，雪尘病了，只有然怜以为他是受了风寒，多多休息便会好了。断夏将空泪拉至一旁问为何还不给雪尘治疗。空泪笑笑说有更好的办法，不用舍弃任何人的生命，等等无妨。随后又说一句：“死亡之事，谁会急着去做。”

　　“若是雪尘出了事情，看你怎么交代。”断夏瞪着空泪，以为他是不担心雪尘。当初空泪说要自己灵魂时，自己唯一的条件便是不可让然怜也一同去死。若真的有其他办法，就再好不过了。

　　无暇也问空泪，那赶紧救治不就好了，为何还要等。空泪说快乐了，要等待时机才行。

　　雪尘醒来时，大多数人都陪着，说说话也是不错，雪尘清醒时不愿躺着，吵着君临要抱他去院落看看雪。之后的几天时间雪尘都是昏睡状态，偶然醒来看看众人便又睡了去，连一句别担心也来不及说。

　　雪尘看着漫天的星星闪烁，有些恍惚，低头见着的又是满城灯火，熟悉的建筑映照在雪尘眼中，他讶异，这不适南国么，而且还是遇见君临的那天，因为他正在人群中往桥那头而去。果真如以往一样，雪尘差点掉进河中，而后被君临救下。可这次救下雪尘的却是空泪，回头见着空泪，雪尘便笑了，说道：“这梦做的可真好，身子不难受，也不想睡觉，精神的很。”

　　被空泪牵着走在灯火满街的街道中央，与曾经的人们擦肩而过，雪尘本想与他们说话。想想这是自己的梦境便作罢。

　　“空泪你为何不说话。”

　　“正在想该怎么说。”

　　“是怕着我一睡不醒么。”雪尘笑笑，安慰道：“别担心，只是身体不适，过几日便会好了。”                    

　　

 

　　☆、尘爱如雪 第二十章

 

　　牵着雪尘到小山坡坐着，抬头间感觉满空的星星都可以任自己去摘取，空泪将雪尘的手握在自己手心，说道：“想听我给你说故事么？”

　　“这可稀奇，从未听你说过故事。”雪尘偏头微笑：“说吧！我听着。”

　　“很久以前，人世间多了一位美丽善良的男子，他太过美丽教人无法不去在意他，甚至是为他牺牲性命。但他的星象是被打断的，自出生之日开始他只能活到二十三岁，一次意外却教他与另外一人相识从而有了不一样的命运，可他的星象终究是无法再连接，等待他的终是死亡。好在上天眷顾他，让个他遇见了神人，给了他千年生命，也只千年，千年之后他仍旧会死，那么美丽的俊颜会消失的非常彻底。唯一可再救的方法便是一命换命。”

　　“这是个悲伤的故事。”听空泪说完。雪尘一句话总结，随后又问：“何为星象？”

　　“雪尘，我要离开你一段时间，可能要很久..很久很久。”

　　“可是去另外的地方么？”雪尘没想过那多久是多久，痴痴的问道：“带着冥待么。”

　　“不带他，还请你多顾着他些，若他伤心了定要多让他宽心才好，若他对你发脾气也请你别见怪。”

　　听到此处，雪尘才觉得哪里不对劲，双手抓住空泪的臂膀问：“你去哪里，你要去哪里。”

　　“我生病了，想安静的治疗。”空泪伸手摸着雪尘的脸，柔声安慰。

　　“你诓我，你是神人，哪里会得病。”雪尘湿了眼眶。

　　“神人，是神亦是人，哪里会不得病。这人世间没了空泪，有君临陪着你你便足够了。”

　　“你胡说若是少了你，我怎会开心。你若不见了，我定会寻到你。”雪尘哭着说的斩钉截铁。

　　“这眼泪可是为我空泪而流。”空泪笑了，亲吻着雪尘的额头慢慢在雪尘‘不要走’的哭喊声中消散不见。

　　空泪在雪尘房间中不让任何人进来，君临蒙了，若要救雪尘少了他怎可行。屏障隔着他们谁也无法进入，冥待亦打不破这结界，他哭着大叫空泪，但没有任何回应。最难打破的结界便是以生命为媒介的结界，所以说空泪舍弃了自己的生命。找来衾雪与堑雪帮忙，待得屏障破除时，焦急的冥待冲进房内刚好看见空泪几近透明的身子，抱着摇摇欲坠的空泪坐在地上，冥待哭着怒吼：“为何这么大的事情你不找我商量，为何你要自己做主，为何不告诉我。”

　　“呵呵呵......难得看你哭泣又怒吼的模样。”

　　“我本就不喜欢雪尘，如今我只会更加讨厌他。”冥待哭的看不清空泪的模样，他从未想过空泪会离他而去。

　　空泪消散的那一刻，他听见了醒来的雪尘叫的是他空泪的名字他当然也听见了冥待心碎的声音。

　　雪尘哭着在众人当中寻找空泪的身影，但却一无所获，冥待疯了一般的跑到床榻前将雪尘从君临怀中拉扯而出一掌而去便将雪尘推到在地，他大吼：“你，又是你，你根本不应该在这世间。”

　　“空泪，空泪......”雪尘不在乎身上的疼痛，他到此刻才明白空泪说的那个故事便是他自己。

　　君临抱着雪尘也劝不住那悲伤的眼泪和呐喊，然怜躲进断夏怀中亦哭的厉害，他看见空泪的消失和冥待可怕的模样，被吓着了。

　　衾雪愣愣的，神人消散若没有强大的意念根本活补下来，就算活着，天大地大要寻到他怕也是犹如大海捞针。 他倒是不知空泪为了雪尘会做到这种地步。雪尘哭了整整两日才晕过去，请来郎中说是伤心郁结，眼睛也是不行，怕是要瞎的。

　　雪尘醒来时，依旧是眼泪不止，双眼红肿的看着众人，抽泣间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坐于床榻上拉着君临不放手。君临知晓他要说什么，便轻声安稳：“别再把眼睛哭坏了，身子好些我便陪你去找他，一直到找到他。”

　　雪尘点头可却一时也止不住泪，眼睛终究还在众人当中寻找着，却始终没有的到安心的成分，君临抱起他往外走，对着断夏点头，而后才说道：“冥待那日之后便不见了。些吃些东西，我们一同去找他们。”

　　雪尘又哭了，他害怕冥待太过伤心，会无人去安慰，他还记得空泪对他说的话。

　　几日之后雪尘与君临便踏上了寻找之路，无暇说要陪着，聆风便会跟随，然怜说不可让雪尘与君临二人去寻人，他也要陪着，那么断夏自是会陪着。雪尘一一拒绝。

　　“在家等着便好，说不定空泪也会自己回来。”

　　然而寻找并不是那般简单的事情，雪尘与君临寻遍北国，寻遍沙漠边城，却终究是一无所获。雪尘甚至不知空泪的模样是以往的模样还是小孩的模样，或者还未被孕育，各种猜想让雪尘时哭时难过，却唯独没有放弃之意。寻找过程中自然是会遇到许多事情，好坏参半，有人对雪尘的白发喜爱有加，有人自想将雪尘占为己有，有的则认为雪尘是妖不可存活与世间，有的却是对君临念念不忘。

　　若是涉及到生命的危险事情，一般情况君临会自己解决，严重的情况下衾雪堑雪会出面。自雪尘与君临离开那日起，衾雪与堑雪便一直跟着。偶尔也应雪尘的邀请一同住上几日，而堑雪总是被雪尘温柔的话语呛的无声。

　　在邻落城时，竟然遇见了小伤，而且还是挺尴尬的一幕，那时候的小伤穿着一件花色的淡蓝衣衫，很是没有骨气的单腿跪地的在街道中央抱着一名比他高大的男人的腿死活不松开，嘴中还喊着：“你别不理我，晚上睡觉会寂寞，别不理我。”

　　雪尘眨巴着眼睛看着那位高大的男人，其模样是那种扔进人群中便不会被发现的普通模样，平凡的不能再平凡。雪尘的第一反映便是美貌如花的小伤被恶父...是被此男人打算卖掉。

　　“可别卖了他。”跑到小伤跟前扶起他，结果小伤就在雪尘肩头撒起娇来，到是一旁的男人对着雪尘失了神。

　　与小伤一同去到他家，几间木屋子在林中，有茶棚有菜园子，还认识了雁奴与六弦，平凡的男人叫南池。雪尘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而且南池做的一手好菜，雪尘瞬间便将他带入了好夫君的位置，真诚的说谁嫁他定会一生幸福。小伤却不依，转身箍着要去厨房的南池的腰，大声宣布：“他可是我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