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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月纪事 作者:福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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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江湖恩怨

  罗冥笑出声:“你当真只有十岁?“
  严半月不以为然,望了望屋里的灯光,不再说话。
  罗冥也敛了笑意,估摸着他们出来已经半个时辰了。
  严半月看了看他道:“你放心,我师父所施的这套枯木针法耗时很长,不过确有令枯木逢春的效用……”
  话音未落,屋内传来严朗清的声音:“进来吧。”声音极低,像是费了很大气力。
  严半月从石凳上跳起来,罗冥身形一展,已经推开了房门,只见严朗清刚合上金针匣子,只手撑在床边,神色疲惫,身上衣服已经全部汗湿,一缕鬓发贴在脸颊边,显然是内耗过度所致。
  而床上的病人则毫无知觉地躺着,但呼吸平稳,比方才好多了。
  “师尊!”严半月急急奔过去扶住严朗清的胳膊。
  “无妨,”严朗清闭了闭眼,揉揉眉心,对罗冥道:“我已经施了针,保他今夜无虞,明日我会用冷蝉蛊为他驱毒,至于是否有效,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罗冥点头,俯身来扶他,却见少年谢隐身上的金针尚未撤下。
  “十五,你来撤针,顺序你可都记得?”严朗清撑着罗冥的手站起来。
  “徒儿记得。”严半月笃定回答。
  “嗯,”严朗清点头,”撤针时他的知觉会开始恢复,可能会非常痛楚,劳烦罗道长按住病人,切不要让他太过挣扎。“
  罗冥拍拍他的手表示知道了,严朗清累极,也未觉这动作太过亲昵。
  严半月又检视了一遍谢隐身上的三十六支金针,对罗冥点点头,开始撤针。
  罗冥看着严半月还是少年的手稳定又迅速地捏住金针针尾,将其徐徐拔出,暗叹一句天才。
  随着金针被慢慢撤出,谢隐似乎开始恢复意识,眉头紧蹙,手脚也开始抽搐,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仿佛在忍受巨大的痛苦。
  罗冥紧紧压住他的双手,抬头看向严半月。
  严半月手上半刻不停地继续撤针,脸色也非常苍白。
  只剩下三根了,严半月呼了口气,伸手捻住针尾,看了看谢隐痛苦的表情,突然感觉被一股巨大的情绪抓住了心脏,既心酸又痛苦,一时有点呼吸不上来。
  他勉强稳住手势,一齐撤出两支金针,谢隐顿时颤抖地更加厉害,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严半月只觉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视线一阵恍惚,胸中甚至涌起一阵想吐的欲望,这时身后传来严朗清淡定的声音:“继续。“
  严半月定了定神,捏住了最后一支针的针尾,却开始微微颤抖。
  罗冥已经觉出他的异样,正要出声,一只修长的手从身后握住了严半月的手腕,带着他把最后一支针平稳取出。
  严半月两耳轰鸣,眼前一黑,便没有了知觉。
  “十五,十五……”严半月听到有人在喊他,好像是师尊的声音。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耳边竟然是滂沱的雨声,他看到师尊站在一片青瓦屋檐下躲雨。
  不对,我为什么会看到……小严半月茫然四顾,除了大雨和屋檐,周围是泼墨一般的黑雾,这好像只存在于自己的脑海里。
  他看到师尊比现在还要年轻的样子,有些狼狈地抖了抖长袍上的雨水,忽然一声婴儿的啼哭传来,严朗清看到了屋檐下竟有一只竹篮,啼哭声从竹篮里传出。
  他看到师尊从竹篮里抱起一个婴儿,有点手脚无措的样子,不知婴儿是饿了还是冷了,只好一边拍着婴儿后背,一边翻找竹篮里的东西。
  他看到雨慢慢停了,乌云散开,竟漏出几丝月光,师尊把婴儿抱在怀里,走出屋檐,望着空中的满月,展颜一笑,如春风拂面。
  “师尊!“严半月终于喊出了声,睁眼却是在师尊的屋里。
  “醒了?“严朗清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脉,又捞起他的袖子看了看。
  “我怎么……“严半月撑着想坐起来,只觉胸口像是堵着一团棉花,又闷又痛,记忆慢慢涌上来,好像晕过去之前还没有撤掉最后一支金针……
  “师尊,最后一支针……”严半月急急喊出,就想翻身下床。
  严朗清伸手按住他:“没事,你晕过去之前已经帮他撤完针的,做得很好。”
  严半月长舒一口气,眼睛转了转:“那就好,那我怎么会晕了……”
  严朗清有意无意瞟了瞟他的胳膊,那上面的大块青斑已消失得差不多了:“为师也不知,许是你太紧张了,枯木针法太过玄妙,你还得好好学习。”
  严半月心里叫了声苦,这下又有抄不完的穴位针灸典籍了。
  “谢隐怎么样了?”严半月还是惦记着他的小病人。
  严朗清闭着眼靠在床头:“你说呢?你一晕就是一天一夜,今日清早为师已经给他种下了冷蝉蛊,有没有效用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严半月点点头,虽然自己的蛊术不及师尊,但是那稀有的冷蝉蛊却是早在师门典籍中有所记载。蝉这种生物,本该在地下成长三年后可在阳光下存活一个夏天,冷蝉蛊则将沉睡之蝉在冬至那日从地下掘出,装进冰壶之中使其长眠,又用汤药为其续命,使之具有百毒不侵的功效,植入人体内后,冷蝉蛊受人体温影响,开始恢复知觉,在人经脉内游走,冲破淤血和毒障,等到过了休眠期,冷蝉蛊便后离开人体,去过属于自己的夏天,一夏之后而亡。
  但不知谢隐的体质能不能接纳冷蝉蛊,严半月皱着小脸思考。
  外面传来罗冥轻声询问:“严神医,小十五可醒了?“
  “罗冥来了,我去开门,师尊歇着吧。“严半月翻下床穿了鞋。
  严朗清心说这两人什么时候都互称姓名了。
  严半月引着罗冥进来,严朗清还保持着半靠的姿态倚在床边,只抬了抬眼皮:“罗道长来了。“
  罗冥轻笑道:“严神医为救小徒如此辛苦,罗冥谢过。“
  严半月把手笼在袖子里:“能不能救过来还难说,罗道长不必客气,我也只是想挑战这天魔舞的胎毒罢了。“
  “天魔舞?你说天魔教的不传秘法?“严半月在旁边插嘴,他曾在师门典籍中看到过类似的记载,可谢隐比自己大不了几岁,怎么会被天魔舞反噬呢?
  “你懂得可真多,“罗冥笑着看了严半月一眼,”小徒身世曲折,恕我目前不能详说,等他醒来,再让他当面叩谢严神医救命之恩。“
  “我去看看他。“严半月想起了什么一样,往自己屋子跑去。
  严朗清听到徒弟出去了,忽然睁开眼坐正:“罗道长,不管你们师徒是何种身份,与天魔教有何渊源,出去以后都不要和知命门扯上什么关系,我不想搅进江湖恩怨。“
  罗冥点头,眼神深沉又略带戏谑地看向严朗清:“谨遵严神医教诲,我也不希望你被别人打扰。“
  
 
第5章 第五章 染香玉
  严半月轻手轻脚走到床边,屋里的少年还在沉睡,他摸了摸少年的脉象,依然时强时弱,但脸色已经好了许多,想必是冷蝉蛊在清淤去毒起了效用。
  “……娘……“谢隐在昏睡中低低呢喃了一声。
  严半月一惊,急忙凑过去听,耳朵却触到了少年的嘴唇,又是一惊,脸瞬间就涨红了。
  严半月手忙脚乱把他的手塞进被子里,往师尊房里奔去。
  “说话了说话了,“话音未落就撞在师尊身上,严朗清和罗冥听到动静就已经过来了。
  严朗清捏起谢隐的手腕诊了片刻,正色道:“有救了。“说完转头莞尔一笑,正对上罗冥的双眼。
  一瞬间罗冥的瞳孔微缩,那张平淡的脸上也浮现出笑意。
  严半月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急忙又问:“那他为何还是昏睡着?“
  “天魔舞的胎毒从他出生就形影相随,如蛆附骨,自然要恢复一段时间才能醒来,而睡觉就好最好自愈方式了。“严朗清说着单手握拳在嘴前掩着打了个呵欠。
  “那有没有办法让他睡得好一点?“严半月看着谢隐时而蹙起的眉头都不抬地问。
  严朗清无语,伸手在他后脑拍了一下:“你还是我徒弟么,如果让病人安睡这样的事情还需为师来教么?“
  严半月摸摸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严朗清想起昨夜的情形,略有所思,一边的罗冥却上来作势要扶严朗清。
  严朗清一惊:“何事?“
  罗冥忍笑:“只是想扶你回去休息,从昨晚到现在你还没合过眼呢。“
  严朗清总觉得罗冥的话里有哪里不太妥当,但也没有多想,挥挥手道:“十五,病人交给你了,为师去歇会儿,没事不要大呼小叫,自行处理即可。“说罢也不理罗冥,拂袖而去。
  严半月还站在谢隐床前歪着头想事情,罗冥拍拍他:“小神医,想到什么办法给我徒弟安枕了么?”
  严半月郑重点点头,从床头的柜子里小心取出一只锦盒,打开后只见两枚小小的玉珏躺在盒子里,通体透白,静静散发着温润光泽。
  罗冥却觉得盒子打开后有一股异香,凑到严半月跟前问道:“这是什么奇物?”
  严半月专注看着两枚玉珏道:“这叫染香玉,是我第一次默写出《神农本草经》的时候师尊送我的礼物,玉虽是坚硬之物,但是其实表面布满看不见的细微小孔,染香玉就是选了上好的羊脂玉在草花油膏中长时间浸润,让芬芳的油脂慢慢渗入玉中,这两枚听说是我师公花了很长时间制成的,用的草花油膏都是从安神草药中提取的。”说罢取了其中一枚,小心翼翼地把挂绳寄在谢隐胸前的衣扣上。
  罗冥在身后微笑着看他:“你们师徒对病人都是这样周到么?那为何知命门要在这谷里避世?”
  “我也不知道,你也别去问师父,他会不高兴的。”
  罗冥笑而不语,道:“你也去休息吧,小小年纪要施展这么伤神的针法,难为你了。”说罢,脑子浮现的却是严朗清被汗水浸湿的苍白面庞。
  “我昨天是怎么晕了的?”严半月拍了拍自己的头。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嗯,我只记得我正在除针,然后……”严半月努力地回想当时的情况,只觉得脑子里面嗡了一声,那种熟悉的心酸和痛楚瞬间袭来,手脚全部发麻,浮起一阵恶心的感觉。
  “别想了,”罗冥见状抓住他的胳膊,触手全是鸡皮疙瘩,“等你师父睡醒了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严半月被罗冥一拉,仿佛从刚才的幻觉中清醒过来,把心头那种异样的感觉慢慢压下去,点点头:“那你看好他,有什么情况就喊我,哦不,还是喊我师父吧……”
  罗冥看着他盯着谢隐的眼神笑道:“那是我徒弟,又不是你徒弟,小孩子CAO心还不少……”
  严半月抬头瞪他一眼,出了房门,往厨房走去,王伯肯定给准备了甜汤,折腾了一天一夜,是得好好吃点。
  严半月跑得挺欢快。
  “娘……”谢隐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一个面目模糊的女人,很温柔,他本能地就知道那是他娘。他用力地睁大眼睛,想看清楚娘的脸,但就是隔着一层薄雾,怎么都拂不开。
  “醒了?”好像有人在问他,眼前那个女人的身影越来越淡,他想喊,他不想醒来,周围变得越来越白,景象也慢慢清晰。
  “……师父”,谢隐的声音有点涩,黑眸慢慢聚焦在罗冥的脸上,眼神清亮,犹如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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