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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锋 作者:恒山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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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强强 励志人生 江湖恩怨 相爱相杀

  他目光阴沉:“真难为你能在我身边伪装那么久,一定很累吧?”
  “言重啦,不难为,也不累,”李兆堂负起手来,说得云淡风轻,“祁公子是个很有意思的人,我很欣赏。同你相处,我觉得很愉快。”
  愉快……他瞒了祁重之近半年,害他至此,就只是一句很愉快!
  他见祁重之拳峰攥得死紧,那双眼睛阴郁十足的盯着他,不由微微弯唇:“我猜你一定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我,比如——张平森为什么会背叛祁家?”
  祁重之瞳孔微缩,慢慢往前跨了一步。
  对,就是这个样子,李兆堂不见的神采又从眼底一点点溢出,他太乐衷于看原本坚毅之人被现实崩溃的模样了,简直是世间最振奋人心的景色。
  “你那么聪明,一定会猜到,张平森是受我威胁的。”
  “……是你拿书筠的命来威胁义父的,是不是?”
  李兆堂不慌不忙:“错了,我没有威胁过张平森,是他主动找到我,希望能用《剑录》,换他女儿活命的机会。”
  “换句话说,”他续道,“他早就想拿你爹娘的命,来抵张书筠的命了。”
  祁重之目眦欲裂:“住口!你胡说!!”
  他暴怒挥刀,被李兆堂半途截住刀刃,以二指牢牢夹住,借以逼近祁重之半步,盯着他的脸说:“你还是太年轻了,来,让李大哥教教你,什么是真正的薄情寡义。”
  祁重之胸膛起伏,费力抽刀,却被控制得牢固。
  李兆堂:“说起来,也是你父亲太仁慈,一条随手救起的狼,居然能当成无害的狗来养。”
  五年以前,张平森携重金辗转找到李兆堂,希望他能医治好张书筠的病。
  张书筠根骨已坏,要想痊愈,不仅要靠治,还要靠数十年如一日的调养,非是件便宜功夫。李兆堂没有那份耐心给张书筠做专职的老妈子,随意开了两帖治标不治本的方子,打发了张平森。
  张平森爱女心切,跪在神草堂门前苦求三日,不仅没打动李兆堂的心,反而把他吵得心烦,派人将他打了出去。
  彼时的张书筠危在旦夕,张平森不肯轻易放弃,几个月后,他再次拜访李兆堂,这次带来的筹码,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剑录》。
  “如今边境与北疆正起战乱,敢去的人不是傻子就是疯子,祁泽夫妇又凭什么会信你的鬼话,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找那什么天外飞石?”李兆堂懒洋洋靠着椅背,低头抿了口热茶。
  张平森坐在他的下首:“祁氏与张家相交甚笃,我说的话,他们十之八九会信。何况祁泽爱剑成痴,天外陨石这样难得的铸剑奇材,他不会舍得错过。”
  李兆堂放下茶盏,碰出一声轻响,震得张平森哆嗦了一下。他掀起眼皮,挥退屋里的侍从:“说说你的计划。”
  张平森擦擦额角的汗,只觉从头顶上方射来的威压,让他喘不过气:“我只要跟祁泽说,天然陨石如今已所剩无几,只或许能在浦城收购到几个,他夫妇二人必定会沉不住气,即刻动身。然而北疆军队的下一个伐城目标,正是浦城。”
  上方传来一声低笑:“好一招借刀杀人。我记得,北疆军队的头目,似乎是个叫赫戎的男人?”
  张平森一愣,不知他为何突然提起这个:“啊……没错,就是那个北疆的鬼帅。”
  李兆堂点一点头,过了片刻,张平森才反应过来,这是让他继续说的意思。忙道:“浦城守城官员名叫孟凡林,是个贪财好色、胆小怕事之徒,很容易被收买。北疆军队每逢征战,必要屠城,等我拿到《剑录》,给孟凡林献策,让他在北疆人攻城时提早关闭所有城门,再放火烧城,造成北疆来犯的假象,届时趁乱逃跑,可保他姓命无忧。孟凡林在北疆鬼帅威压之下,必然心慌,为了身家姓命着想,他会答应的。”
  一场漫天大火,足以掩盖掉所有痕迹。却不想这场火最终是由赫戎的手来放的,倒是更省下他们许多麻烦。
  李兆堂不放过祁重之眼里的任何情绪:“如何,这个故事好听吗?”
  祁重之怔然松手,跌撞后退,面无血色。
  李兆堂扔开手里夹着的刀,步步紧逼:“而我拿到《剑录》后,实则并没有彻底医好张书筠的病。她后来病情好转,只是哄骗人的假象罢了。”
  也就是说,祁家父母的命,死得一文不值。
  “张平森也不傻,没过几年就察觉出了不对,倒是比我想象的更早看穿。他来质问我……哈,他居然敢大着胆子来质问我,我说错了,你义父确实傻得可笑。”
  李兆堂刻意把“义父”两个字咬得很重,仿佛在嘲笑祁重之的天真。
  “那时恰逢赫戎出逃至中原,我查到大松山附近有他的踪迹,便告诉张平森,只要他能杀掉赫戎,砍下他的脑袋送到我面前,我就继续医治张书筠,直到她痊愈为止。”
  “所以……”祁重之怆然摇头,“所以他告诉我,你的仇人在大松山,诱导我去试水。如果我能把赫戎抓回来,自然皆大欢喜,如果我死了,那《剑录》的事就不会有人再去查,哪种结果,对你们都是好的。”
  李兆堂颔首,语气里有赞许的味道:“不错。”
  “你想杀了我吗?”他看着祁重之烧红的双眼,张开双臂,做了个迎接的姿势,“来,杀了我啊,替你爹娘报仇,只要你有那个本事。”
  ——和他同归于尽。祁重之的脑子里倏然掠起这个想法,他咔嚓接回脱臼的右手,按到腰间的火折上,突然什么都不想顾了,只想将眼前的人碎尸万段。
  他正要拔出火和硝石来,将这一片都炸个灰飞烟灭,他早就抱好了这种想法。却见李兆堂身形一顿,皱眉向脚下看去。
  “快……走……!”
  邹青竟还没没死!趁李兆堂不注意时,他用尽浑身力气,一把抱住了他的小腿,冲祁重之艰难呼喊。
  “走…!救、救老峰主……”
  李兆堂眯起眼睛,想要拔腿,一时竟没能在这濒死之人的力道下成功□□。
  他饶有兴味:“我改主意了,我要把你的心肺挖出来,都喂狗。”
  话音一落,他重重踩上邹青的心口,鲜红血浆蓦地喷出一线,邹青垂死抽搐:“鬼帅…也在里……”
  他的话没来得及说完,这次彻底见了阎王。祁重之醍醐灌顶般一震——赫戎!
  他解下特制的硝石,朝李兆堂的方位奋然扔去,火苗倏地窜起,他一刻不停,反身朝密道深处狂奔而去!
 
第63章 第六十一章
  密室里面别有洞天,与想象中的阴沉昏暗不同,长明灯点了五六盏,将不大的地方映得亮如白昼。
  祁重之一眼看见整齐排列成了一竖列的铁笼子,笼子里盘踞着不需细猜,就知道必定不好惹的毒物。
  他跑得气喘,来不及歇上片刻,脚步不停地沿着排排铁笼找过去,在中间的牢笼里,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赫戎。
  他先是惊喜,可没等喜色漫上眼底,继而又袭来了铺天盖地的心悸。
  因为赫戎静静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露在衣袖外的手指苍白至极,干涸的血迹从耳朵里蔓延出来,细细审视,他竟连胸膛的起伏都不见,像是已经……
  祁重之身形虚晃,强稳住凌乱的心神,逼迫自己近前半步,脸贴到了铁栏杆上。
  “赫戎……”他咽了口唾沫,微微提高声音,“赫戎!我来了!”
  我来救你了,你转头看看我。
  ……可那厢静得毫无声息。
  彻骨的寒意瞬间钻入肺腑,祁重之手脚冰凉,蹲下身来,胳膊插进栏杆之间,颤抖去抓够赫戎的衣角。
  他突然有点说不上来的急躁:“赫戎,赫戎,我来了,你醒一醒啊!”
  “醒一醒啊!”他眦目大吼,“济世峰的牢房就那么好睡吗?给老子起来!”
  “他没死,”李兆堂的声音自后幽幽响起,“不过再也活不过来了。”
  他刚刚处理完硝石,款步向祁重之走来,浑身不见伤处,仅是衣角沾了些难洗的灰尘,让他觉得有失体面。
  不过看着祁重之现下的模样,他的心情便又好了不少。
  祁重之并未回头,他紧盯着赫戎,一双手攥得栏杆咯吱作响:“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他提起这个,李兆堂的语气霎时变得轻快起来:“如你所愿啊,我取出了他脑子里的蛊虫,替他完成了必生心事。啧啧……你猜怎么着,拿出来的时候,虫子还是活蹦乱跳的呢,给他疼的呀,满地打滚,真是可怜。”
  他故意将当时的凄惨场景三言两语描述出来,往祁重之脑子里扎钢钉似的,硬逼着已不堪重负的他听。
  “你知道他临近崩溃、拿头去撞地面时,嘴里喊的都是谁吗?”
  祁重之缓缓回头,眼眶灼红。
  李兆堂慢慢咧开嘴:“他说,阿钧,带我走吧。”
  可当初推他进火坑的人,却也是他口中时常念叨的阿钧。
  祁重之蓦地捂住口唇,弓身一阵哆嗦,鲜血沿着指缝源源不断冒出来,滴滴答答落到地上。
  他连咳都咳不出了,肺部艰难抽搐,往里吸进针扎似的的空气,穿透了他的五脏六腑,让他疼得痉挛。
  他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他机关算尽,心血燃竭,到头来害人又害己!
  他竟是这般没用的废物……
  李兆堂哈哈大笑。
  笑到一半,突兀由一个苍老的声音打断。
  “够了,停手吧。”
  祁重之颤抖抬头,循声望去,在赫戎的隔壁,有一位鹤发鸡皮的老者,正朝这边观望着。
  老者神态憔悴,浑身没生骨头似的歪坐着,仿若已活了一百八十岁,马上就要寿终正寝。
  祁重之意识到,这是传言中的那位老峰主。
  李兆堂目中含笑,踱近老峰主的笼门口,手掏进袖中,摸出一枚透明的瓶子。
  瓶子里蜷缩着一条肥硕的肉虫,通体泛着恶心的油绿,表皮正随着呼吸缓缓起伏。
  李兆堂:“它是济世峰丢失了近三十年的毒蛊,外公,你看,我把它找回来了。虽然只剩其中一条,但没关系,凭我的毒术,完全可以天衣无缝地伪造出另一条。”
  他的态度一时间变得有点像要跟长辈炫耀自己做了好事的孩子,可惜老峰主全然不领情。
  李兆堂微微皱眉:“怎么了,外公,你不高兴吗?”
  老峰主的声音很清晰:“别叫我外公,我没有你这样丧心病狂的外孙。”
  这话出口时,李兆堂还纹丝不动举着瓶子,空气都仿佛凝滞了一霎。
  片刻,他倏然一嗤,毫无预兆将瓶子向地上砸去,咔嚓轻响后,他的目中迸出愤怒的火光,抬脚狠狠踩中不停蠕动的蛊虫,靴子碾动,将其磨了个粉碎。
  祁重之悄悄摸到铁锁前,拿一根铁丝撬开了锁链,他推门而入,跪在地上,抱起浑身冰冷的赫戎。
  李兆堂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此居然毫无察觉。
  “娘亲对你而言,究竟算什么?”他挪开沾了绿色汁液的脚,低声问。
  老峰主眉毛抖动,半晌才道:“这句话该由我来问你,你可曾把她当成你的亲娘过?”
  “我当然把她当成我的亲娘!”李兆堂勃然变色。
  “那为何要下毒杀她!”
  “为何?”李兆堂捏紧栏杆,把脸凑到缝隙间,神色几近有些癫狂,“你问我为什么?你不清楚吗?……她根本就不想活着,人间对她而言才是真正的地狱,她每时每刻都活在难以自拔的痛苦里,我每天晚上都是听着她的哭声入的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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