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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僧 作者:时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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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江湖恩怨 三教九流

  那侍女并不敢看信,凤箫便直接走了上去,拿起信封的时候就微微一怔,拆信一看,神情便更为古怪了,回沈独道:“道主,是天机禅院……”
 
第48章 祖师西来意┃一句西来还送去,燃灯只在此中央。
  天机禅院!
  此四字一出, 门口正要往外走的三个人, 几乎立刻停住了脚步, 心头一凛的同时转头便向还拿着信的凤箫看去。
  沈独指尖更是一颤,心里骤然一跳。
  距离他从不空山回来可已经过去了很久,那山中竹舍里的一日一日, 一夜一夜,早已经像是一场梦境。
  只因它太平静,甚而太甜蜜。
  偏偏他的日子, 或者说妖魔道道主的日子, 从来是与这两个词挂不上半点关系的。
  如今忽然又在咫尺之遥听见“天机禅院”四个字,沈独几乎下意识地就想起了那哑和尚, 甚至便要脱口而出,让凤箫将信递给自己看。
  可仅仅刹那, 又有一股钝重的痛感,使他清醒。
  于是他顿了顿, 强将心底翻涌的情绪压了下去,问道:“天机禅院,谁?”
  他的语气, 多少有些微妙的不对。
  凤箫跟在他身边也算特别久了, 即便不能了解他内心如何,可素日的做派是清楚的。
  她知道不对,可具体要说哪里不对,又好像说不出来。
  这一刻,唯有站在门口处的裴无寂, 深深地看了此刻的沈独一眼,还有他压在桌面上,一下没有移动的、微微僵硬的手指。
  凤箫是间天崖上的大总管,沈独身边很多琐事都是她处理的,看信这些事情当然也不在话下。
  刚才她就已经看到了那信的落款。
  只是这时候开口说出来,还是没掩饰住那一点迟疑和莫可名状的震动:“是您以前提到过的,那个很有名的,善哉……”
  善哉。
  只是善哉而已啊。
  实在难以描述心底忽然生出的感觉,就像是天上掉下来的最后一滴微不足道的冷雨,溅灭了那一团死灰里渺茫的火星,沈独微有僵硬的手指放松了下来,不甚在意似的笑了笑,道:“看来天机禅院真是看得起我沈某人,竟让大名鼎鼎的慧僧善哉修书予我,倒是难得的荣幸了。念来听听。”
  凤箫又是微怔。
  在这间天崖上,沈独几乎算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那种人。
  倒不是说娇生惯养,就是懒得做。
  也不是没人暗中议论过,觉得他架子太大,可有一日她偶然提起这茬儿时,沈独只回:“我一个妖魔道道主,难道不是会杀人、能杀人、多杀人便可以吗?”
  那时凤箫无言。
  但话虽这么说,可真到了要紧的时候,沈独又是比谁都能吃苦的那个。他平日不自己看书信,可重要的人来的重要的信,也是会自己看的。
  可眼下……
  凤箫本以为他是要自己看的。
  这一时间便反应了一下,但也没有耽搁多久。
  她眨了眨眼,便垂眸重新看这薄薄的一页信纸上简单的字句,心里却不由得为这一手漂亮的、充满了禅净之感的好字惊叹,只念道:“白毫先直指东方,北斗南看古道场。一句西来还送去,燃灯只在此中央。”
  沈独听了,只觉得一头雾水,又觉这实在像是一首佛偈,但又觉得没头没尾。
  旁的也罢,就那“一句西来还送去”略悟出点东西来。
  一下见凤箫停了,他眉梢微微一扬,眉目间的戾气也跟着一跳,只道:“没了?”
  “没了……”
  凤箫也是一脸的茫然,捧着那平平无奇的信笺,眨巴眨巴眼,干干地应了一声。
  沈独皱眉没说话。
  门口的姚青却站不住了,对这传说中的慧僧善哉是又好奇又震怒,急吼吼走了过来,直接将那信从凤箫手中拿了过来一看。
  “还真只有四行字啊。道主,这是在打什么机锋?”
  天机禅院,向来超然。
  不说佛门里这些经文对外人来说本就陌生难懂,便看“天机禅院”这“天机”二字也该窥见两分深奥。
  慧僧善哉,既是佛法精深,这几句自也与佛门的典故有关。
  可惜了,沈独偏对这些秃驴的东西不感兴趣。
  此生所仅有的在佛学上的所知,也不过是困顿于不空山那竹海竹舍中时,无聊打发时间所看所学而已。
  眼下能记起来的,也就“祖师西来意”。
  第三句的“西来”,指的便是当年禅宗达摩祖师自西方而来,但祖师西来到底所为何事、所求者何,却一直是佛门里一段无解的公案。
  可这慧僧善哉所言就有点意思了。
  什么叫“一句西来还送去,燃灯只在此中央”?
  他往日在潜入天机禅院,夜探千佛殿时,曾在这秃驴手底下吃过大亏,只从那迅疾而猛烈的几个回合交手里,便能知道对方武学造诣之高绝,姓情方面也绝不庸同于禅院那些唯唯诺诺的老好人。
  善哉?
  这秃驴出手时的那架势,哪里与这法号沾得上边?善个屁!
  所以现在沈独半点没有将这一封信拿过来自己看的意思,只冷冷地笑了一声:“吃了的东西从没有吐出来的道理,真当天机禅院这块金字招牌好用么?我姓沈的也不是吓大的。信放着,不必理会。若他们真想与本道主理论,待本道主拎着那娄璋上不空山,自然多的是机会。”
  “是。”
  凤箫隐约觉得这佛偈是在让沈独归还什么东西,且隐隐有规劝之意,但又只是一种感觉,毕竟这东西她读不懂。
  所以只一头雾水地将那信笺塞回信封中,放到了沈独案头上。
  沈独瞥一眼,并不拿来看。
  姚青却是看了看他,虽知道自己应该告退,且知道道主的事情自己不应该多过问,可仔细琢磨的确是诸般狐疑难解。
  她还是问了:“道主,俗话说贼不走空,您真没从天机禅院带回点什么来?”
  “……”
  沈独的手指刚摸到自己方才放下的那一卷书上,听得她话中几个字,眼角已然一跳,只撩了眼皮,微带笑意看姚青。
  “贼不走空?”
  “啊,这……”
  糟糕,一不小心又说错话了!
  她就知道自己是多说多错,道主刚回来那阵还压得住,可近些日子发现道主脾气好像比以前好了一点,几乎是自然而然地就放肆了起来。
  早先还不觉得,如今一下就把自己推进了火坑里。
  姚青那英气的面容上,顿时多了几分局促的紧张,迅速地搜肠刮肚想为自己找个圆场的说辞。
  只是人一急,反而什么都想不出来。
  在这紧绷的时刻,是门口处的崔红看了姚青一眼,脸上也没什么笑意,淡淡道:“便是道主真带了什么回来,也不是姚右使能置喙的吧?”
  “你!”
  姚青眉头几乎一下就竖了起来,怎么听怎么觉得崔红这话刺耳。
  沈独听见了,却是静默地看了崔红一眼,偏崔红脸上半点异样的神情波动也没有,反叫他看不出什么来了。
  明是讽姚青,暗里却是为她解围。
  怎么看这也是在乎姚青的,可当初在不空山外,偏又算计她、让她与东湖剑宗正面对上去送死。
  人啊,当真有意思。
  “别争了。先前吩咐的一应事宜照办,另多派点哨探,警醒着不空山那边。一旦天机禅院有什么动作,我要立刻知道。都退下吧。”
  他到底是既没说崔红一句,也没说姚青一句。
  这番话出口的时候,便已经收回了目光,埋下头来,继续看手中书了。
  姚青自然不敢再说什么,心里虽记恨崔红,这时也只好忍了,与其余几个人一道退下。
  凤箫也悄然退出,还细心将门带上了。
  这时候,沈独盯着翻开的书页,只觉得原本条理清晰的一字一句都在纸页上跳了起来,半点看不进去。
  心里烦躁。
  那一股奇异的邪火冒上来,让他心里憋着。
  在回来的这些天里面,他都在刻意地遗忘,偏这一封来自天机禅院的、由慧僧善哉所写的信,打破了一切的假相,搅乱了他虚假的平静。
  “哗啦”地一声,沈独终是不耐烦地将手中的书册扔了出去,砸到前面的书格上,倒落了一片的真本古籍。
  也倒落了那一卷已经被他收起来的画轴。
  自千佛殿中盗来的檀香佛珠就在手边,他在书案后面坐了很久,才克制住了走过去将那画轴捡起来打开的冲动,反将这一串佛珠抓了起来。
  幽微的旃檀香息,一时又沁入心神。
  沈独竟奇异地觉得自己平静了些许。
  他眨了眨眼,目光几经闪烁,终于还是用力一扯,竟将穿着这一串佛珠的细绳扯断,“啪嗒嗒”所有浑圆的佛珠顿时散落一桌,还有少数几颗滚到了边缘。
  早在千佛殿时,这佛珠里暗藏的秘密便已经被他发现,只是明明也曾对这三卷佛藏万般垂涎,渴盼无比,希冀着它或许能解六合神诀的反噬;可真到了带着这东西回到间天崖上的时候,又怎么都提不起去看、去钻研的兴致。
  以至于有那么刹那——
  沈独都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丢了魂,换了人,还是忽然不怕死了?
  “一句西来还送去,燃灯只在此中央?”
  “嗤。”
  “人话都不会说!我倒要看看,这传说中的三卷佛藏,到底是不是有那么厉害。”
 
第49章 旧竹林┃那竹海深处的竹舍,却是再也未曾踏足了。
  “混沌初开, 乾坤始奠。气之轻清上浮者为天, 气之重浊下凝者为地。日月五星, 谓之七政;天地与人,谓之三才。日为众阳之宗,月乃太阴之象……”
  声如冰泉, 低沉清润。
  距不空山十余里处这一座小村落茅屋里,着一身雪白僧衣的僧人口中吟诵,如玉般清隽的面容上, 却隐隐透出几许苍白。
  这实在是一间简陋极了的茅屋。
  屋顶上盖的是茅草, 屋里面的桌椅也都高矮不一,但全部似模似样地摆上了装订成册的书卷, 七八个五到十二岁不等的小孩子都坐在桌后,专心致志地听着。
  只是在听完之后, 还有些不明白处。
  距离僧人最近的一个浓眉大眼的小胖子眨了眨眼,忽然把手举起来, 问:“善哉师傅,‘五星’是什么意思啊?”
  被人忽然打断,僧人面上也不曾露出半点的愠色, 反而宽容地微微一笑, 答道:“五星者,便是天上的五颗星辰,名曰‘辰星’‘太白’‘荧惑’‘岁星’‘镇星’,对应的乃是金、木、水、火、土五行,与喻示阴阳的日月一起, 并称为‘七政’。”
  “那‘五行’又是什么?”
  小孩子们的好奇心都是很重的,听到不懂的便发问。
  于是僧人又将“五行”的诸般来历一一讲解,从头到尾神色间未有半分不耐之色,显得温和宽厚。
  如此拓开来讲,不知觉外面已薄暮昏昏。
  僧人收了自己的书卷,见着时辰不早,便准备结束了这一堂课回山门去。
  临走时候几个小孩子都问他明天还来不来。
  他便笑着回,要来的。
  村落中的长者估摸着时辰来找他,想请他留下来用一顿斋饭,已答他远来教书的恩情,但被僧人婉言谢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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