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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僧 作者:时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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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江湖恩怨 三教九流

 
第62章 大局定┃光明磊落?呸!
  “……”
  “……”
  “……”
  场中足足安静了好几息的时间, 只觉得顾昭这短短的一句话里藏着许多的意思, 好半晌才分辨了个明白。
  以陆帆为首的正道众人, 面色自然难看。
  赌约是沈独自己先提出来的,也说了他们正道也可不择手段,所以方才偏厅议事时, 众人为除沈独,争执一番后还是决意让顾昭与其交手,已三旗门利器作为获胜之法宝。
  一切都计划得好好的, 一切看起来都唾手可得。
  可谁能想到, 关键时候,所有人都算错了顾昭?
  他是蓬山第一仙顾昭, 是这江湖上无数人都称道敬仰的所在,自在这江湖中初初扬名时候起, 便从未用过什么阴谋手段,就连当初算计沈独, 其实也是光明正大的鸿门宴。
  是阳谋,是真正的君子。
  他心里虽知道除去沈独于这武林是好事一件,可真到了做的时候, 却依旧不能忍受以此卑劣手段取胜, 所以在关键时刻,在除去沈独与坚持己心之间,选择了后者。
  包括陆帆在内,没一个人怀疑他。
  周遭所有的江湖人士在听明白他这一番话之后,虽遗憾于沈独未死、顾昭认输落败, 可心里无不觉得这才是当之无愧的“蓬山第一仙”,也唯有这样的人才能是所有人公认的将来的正道魁首。
  甚至就连妖魔道上的邪魔外道,都不要钦佩他。
  往日人都道正道上多的是说一套做一套的伪君子,反倒不如他们这些个真小人痛快。
  可方才顾昭言行,却是他们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在那种千钧一发的时刻选择放过自己的对手反而让自己的受伤,甚至输了这一场赌局,即便他们先前再不相信,此刻也不由不高看顾昭几分。
  场中议论声渐起,但很快就有更多的人大声称赞起顾昭来,甚至摇摇向他抱拳以示尊敬。
  只要姚青等人例外。
  打从沈独吐血那一刻起,他们的心便悬了起来。甚至顾昭一落败,裴无寂便飞身而上,落在了沈独的身边,伸手扶住了他。
  坦白讲,此刻的沈独有些狼狈。
  原本威仪的衣袍上,宽阔的袖摆已被顾昭蟾宫剑绞碎了小半,右手手腕上更有一道血痕。但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他衣襟上喷溅的暗色血迹,以及此刻鬼魅一般苍白的面色!
  裴无寂扶住他的瞬间,只觉得他整个人都似要站立不住。
  沈独是想要推开他的。
  但裴无寂多了解他?几乎是在察觉到他状况的瞬间便做出了反应,一则扶稳了他的手,却又偏做出不很用力的样子,就好像沈独其实并不需要他扶着一般。
  这场景落入旁人眼底,便看不出沈独深浅来。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面上看似平静,体内劲气早已经乱成了一团,被这两股水火不容的内力搅动得天翻地覆。
  更甚于六合神诀反噬之时。
  不同的不过是没有六合神诀反噬发作时那抓心挠肺、欲求不得的羞耻之感罢了。
  “我没事。”
  他没回头看裴无寂一眼,只像是告诉他也借机告诉旁人一般,竟然还淡淡笑了一笑,随即才轻蔑地看向顾昭。
  “不愧是顾少山,倒见机得快,如此,本道主便承让了。”
  “呸!”
  “真他娘不要脸!”
  下面自然立刻有人骂他,当然也有人猜着一点什么。毕竟沈独与顾昭打得好好的,半路忽然吐血,那模样看着分明是出了一点岔子。只是不知,到底是什么岔子……
  场中的气氛一时微妙极了。
  陆帆等人是死也不愿承认竟然输了,又觉得顾昭这般光风霁月反倒衬出他们的阴暗与不择手段来。
  可又怎么办?
  赌约是当众立下的,也是他们当众答应的。
  此刻顾昭已经坦坦荡荡地认了输,身为立下赌约另一方的沈独也发话了。
  就是他们再不想认,那也得认下来!
  更何况,沈独从来不是会跟正道这些人虚与委蛇的人,当下是半点面子也不给,半点时间也不留,直接道:“既然你们已经输了,那银月钩该先交给本道主了吧?”
  “自该交予道主。”
  顾昭多的戏都已经演完了,何妨再演一出?当下便自自己袖中摸出了那一枚银月钩,指力一送,已向沈独飞去。
  但沈独没接。
  他甚至动都没动上一下。
  不用他吩咐什么,旁边的裴无寂已如能领会他心神一般,在那一枚银月钩袭来之时,将其截在了手中,然后递到沈独眼前一看。
  弯钩似月。
  不管形制还是花纹,都与顾昭昔日与他所看一样,也与他昔日在陆飞婵处所见一样。
  沈独看了一眼,便点了点头。
  裴无寂于是将此物收入怀中。
  沈独苍白的面容上,不曾露出半点已在强弩之末的端倪,眉目间凶戾嚣张之气甚而更重,足以打消一切怀疑他功法有变的人的怀疑。
  当下还笑:“如今人有了,信物也齐了。想来你们正道都是正人君子,更有顾少山这等光明磊落之名流,该不会轻易毁约。便劳动你们,回头清点人数,三日之后,随本道主一道拜上不空山天机禅院,为武圣后人领回三卷佛藏。”
  没有人接话。
  除了妖魔道上人之外,其余人的脸色都难看到了极点。
  只有顾昭好似半点没感觉到场中诡异的气氛,郑重应道:“沈道主放心,我正道自当如约而行。”
  “那便好。”
  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赌约也已经赢了下来,沈独自然没有在这斜风山庄再待下去的意思,此刻的身体也已经不允许了。
  他看似欣然地赞了一声,便在众人簇拥之下自擂台走下。
  无巧不巧,方才被他那悍然的一掌击落在台下的顾昭,正在他往外走的那一条道上。
  擦肩过的瞬间,两人对视了一眼。
  那眼神里,只有着彼此才了然的嘲讽与笑意,随即便自然地垂眸敛目,无一人看出端倪来。
  只是在沈独走过的时候,顾昭依然听见了一道模糊的骂声。当时没反应过来,待他走出去之后一阵细想,才意识到,那一句是——
  装你麻痹装。
  他不禁转过身,看向沈独那为众人所簇拥的背影,当真是威风赫赫,不可一世。
  而在他看不到、众人也看不到的正面,沈独自己骂完了之后,却是奇怪地一弯唇角,笑了起来。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光明磊落?
  呸!
 
第63章 端倪┃“可我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那串佛珠里的功法有问题。
  沈独终于还是意识到了。
  原本这法门深奥, 他自己死马当活马医, 心里其实也没当一回事, 更不觉得自己会从千佛殿里盗出什么比六合神诀更邪的功法。可没想到,这功法是不邪,但跟六合神诀撞在一起, 反倒真的更邪出数倍。
  天下会已经结束,江湖上也已经传言满布。
  以沈独为首的妖魔道与以陆帆、顾昭为首的正道进行了一场豪赌,自然震惊了天下人, 而沈独与顾昭之间那精彩纷呈的一斗, 自然也为人津津乐道。
  只是更多人好奇的也不是这个。
  更多人好奇的,还是这一斗之中频频出现的意外:其一自然是顾昭在关键时候做出的选择, 自然是光风霁月了,可对整个正道来说, 到底是好是坏,输给了妖魔道还要因为赌约为虎作伥, 实在让人意难平;其二当然是沈独在与顾昭过招半道上毫无征兆忽然吐血的事情,当时就有人猜测这魔头练邪功出了什么岔子,但接下来又没任何消息传出, 显得有些扑朔迷离。
  作为亲历者的沈独, 自然清楚这里面问题所在。
  虽已经过去了近两日,可当日那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冲撞所带来的痛苦却还记忆犹新。尤其是那种瞬间失去了所有自己所依凭的武学内力的无力感,只让人后怕不已。
  若非顾昭关键时刻留手,他的确可能会死。
  白骨药医倪千千先被裴无寂放走,自以为好不容易得了自由, 谁料不久后又被裴无寂带人抓走,气得差点骂娘。
  现在被带来庄子里给沈独看病,也没好脸色。
  略略注入一点内力进行查探之后,她眉头便皱得死紧:“成日里练这些乱七八糟的邪门功夫,好好活着不好吗?”
  这是妖魔道在斜风山庄附近置下的庄子,环境还算得上清幽,此刻就沈独一个人在屋里,并无他人旁听。
  他从来如此,也不想被人知道。
  听见倪千千这话,他坐在窗下的椅子上,看了几上搁着的已经被凤箫重新穿好的佛珠一眼,淡淡一笑,也不恼怒:“看出什么端倪来了吗?”
  “不知道。”
  倪千千干脆地翻了个白眼,只是她生得也算好看,即便这样不雅的动作做出来,也颇有几分风韵。
  “你这两种功法,从根子上就不一样,有冲撞几乎是肯定的。可你怎么还敢修炼?练到后面,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若说是要去掉六合神诀的影响,以此法压制,却也必须保证二者在你体内均衡。这是武学的道理,你该比我懂很多。具体的我是说不清,顶多能开一副药给你吃着,把眼下身上的伤情治好。但这功法你既也不知道来历,最好还是别练了。”
  沈独没对此做出回应,只问:“两种功法之间的冲撞没办法压制吗?若如此,其发作可有什么规律?”
  “这就要看你自己了。”倪千千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秉承着医者之心为他解答,“依你如今体内伤势来看,该是你修炼六合神诀已经成为习惯,这邪功在你经脉之中的运行是根深蒂固,非你刻意停止便一直在体内运转。所以在你全力用那不知根底的功法时,才会冲撞。只要不同时出现,便该相安无事。”
  “那就好。”
  沈独低眉敛目,唇角一弯,便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一副已经了然的模样。
  可他这般反应,却是让倪千千心头一惊:“难道你还要继续同时练这两门功法?”
  “为什么不练?”沈独神情都没什么变化,只起了身来,站在窗边向园子里看去,“明日便要启程去天机禅院。那禅院里有个叫善哉的秃驴,十分厉害。若仅有六合神诀,我怕是打不过的。为防万一,当然该有两手准备。”
  “可……”
  倪千千完全不敢相信沈独脑子里都装的是什么!
  “可你若继续修炼下去,只怕死得比原来还快,就算治好了六合神诀的反噬,待这两门功法皆走向大成的时候,就不是你能压得住的了。二者之间势必水火不容,你就这么想死?”
  “我不想死,但在活着了无意趣的时候,用无聊地活着去换一些有趣的事情,不也是很新奇的体验吗?”
  沈独摆了摆手,已经不想同倪千千讲什么了。
  事实上他也知道,在这一位白骨药医的眼中,他从来不是什么合格的病人,也从来不听从医嘱,眼下也不必假意说自己要听从她的建议。
  倪千千当然被气走了。
  她以为自己被叫过来,怎么说也该派上点用场,没想到不过就是开了一副谁都能开的疗伤的药罢了。
  离开后自又把沈独骂了个狗血淋头。
  可沈独没放在心上。
  他只是站在窗前看了一会儿,将那一串佛珠拿在手上,静默无言良久,脑海中想起的不过是那一幅画罢了。
  小半个时辰后,他等的人终于来了。
  “当真不愧是妖魔道的道主,要见你沈独一面,真比登天还难。且这还是在有正事的情况下。要没正事,怕是连我这样的身份,都要被拒之门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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