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秦般 作者:一页知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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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谓不是很喜欢别人摸自己的脑袋, 因为在他看来,男子汉大丈夫头那是特别特殊的存在,若是换了别人他早就躲开了可兄长是他的恩人,而且还对他这么好, 每每秦般摸他脑袋的时候,他总是控制不住非但不躲还将自己的头送上去些,让秦般好摸得更舒服些。
“好了,今-ri-你们学些什么?”秦般好笑地看到齐谓又将脑袋往自己这边凑了凑, 然后微微用力,手推了下这颗手感极佳的大脑袋,还用指尖点了点齐谓的额中,看着齐谓和先生问。
齐谓的先生是秦般给找的秀水的一个大儒,秦般曾问过齐谓以后想要干什么,齐谓说的是想要和秦般一样考取功名然后成为一个能替百姓说话的好官。像是这样的大儒,也许因为思想过于顽固,不太适合生活中的一些处事与人相处,但是就科举来说,跟这种大儒学习无疑是一种捷径。他想着是让齐谓跟着大儒将基础打好,然后自己再教些答题考试的技巧,以及考官阅卷的喜好,那齐谓虽说起步比较晚,但是人却不笨反而很有天赋,这么一来的话考个功名可以说不是难事。
“回大人,今天老朽教的是大学。”齐谓初到他手下的时候,其实已经做过了启蒙。
齐母还在的时候,齐家还算是有些余钱,齐谓自己也爱好学习,因为他从小母亲就告诉他,人要先学习,否则同那鸡鸭牛木桶石头,没什么区别。他虽然暂时生活在这个村子,但是和他的姓一般,他不是这个村子的人,注定是要有自己的一番际遇的。齐母不但长的比一般的村妇要好看,而且气质上更是胜过一筹。齐谓的启蒙就是由齐母所教,然后送到了村里的先生那边去学习。村中的孩童众多,但那先生家却不过十几个孩子,再加上齐谓聪明好学,自然教的也多一点了。
“哦?那大学上到哪里了?”秦般自己不是循规蹈矩过来的人,也不知道具体的读书进度应该是什么样子的,所以就问。
“兄长,我学到了“所谓平天下在治其国者,上老老,而民兴孝,上长长,而民兴弟,上恤孤,而民不倍”。”秦般来的时候,他们刚好讲解完这一句,一般他随先生上课,先生都会先带着他读写这一段,然后叫他回去自己理解了,第二天在问先生有什么不懂的地方,然后再给他讲解这段话的正确意思。这会儿秦般来了,齐谓就如同寻常人家急切想要向自己崇拜的人展示求得表扬的孩子一般,迫不及待的就说了出来。
“这么快?”秦般鼓励地摸了摸齐谓的头,然后还没等齐谓高兴,就接着问:“那,你懂这个的意思了吗?”
“嗯!”齐谓因为得到了鼓励,然后大着胆子说:“这话就说,平定天下治理好国家的人,是因为在上位的人尊重年长者,百姓就会孝顺自己的父母,上位的人尊重长辈,百姓酒会尊重兄长,在上位的人体恤救济孤儿,百姓也会同样跟着去做。所以说,真正品德高尚的人,就应该是以实行以身作则,而不是厌弃别人的行为。”说到了体恤救济孤儿,齐谓的眼睛像是装了天上的星辰一般闪闪发光的看向了秦般。兄长就是他最好的榜样,从第一眼见到兄长的时候,他就已经励志了要成为像兄长一般那样出色的人,如今更是坚定了他的想法,在他看来,兄长就如同天上的太阳,温暖耀眼且高大。
“先生教的好。”秦般听了齐谓的解释,像老先生行了个礼,然后才转头又看齐谓说:“好好学,兄长知道你聪明。”指尖轻轻点了点齐谓的鼻尖,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了之前藏的几块包好了的绿豆糕,塞进了齐谓的手中:“先生,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上课了,本就是顺道过来看看,如今更是放心了。不过既然已经被打断了,就让齐谓先吃了这糕点休息休息再上课吧。”
齐谓接过秦般给的糕点,眼睛都眯成了两道缝。实际上他并不是如同他表现的这般爱吃绿豆糕,但是他来这知州府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发现在秦般面前,糕点就只有绿豆糕,他好奇问过秦财,秦财跟他说,少爷最爱吃的就是绿豆糕了。他秉着的就是爱屋及乌的想法,也经常吃绿豆糕,时间长了,秦般居然以为齐谓同自己一样爱吃绿豆糕,所以在看齐谓的时候,总是会在袖子里藏上两块,然后给齐谓吃。
秦般也如他所说的,没有多留,之前他也是在看公文的,只不过是看着看着觉得累了所以就走走,这会儿又打算去看公文。秀水的政务不多,但是零零碎碎的,也不少让人头疼的事情。
“少爷,这是驿馆刚送来的信。”这秦般刚到书房门口,正好的那福满就守在了那个地方,见秦般来了,就将书信递了过来。
往常会往这边寄信的也就曹琪或者是娘亲他们了,秦般接过信后,很是随意的坐了下来,但就在他眼睛看到了信上字迹的时候,整个人都温和了起来。那信上的字同他的主人一般,规矩方正,但是这横平竖直的字与字间又有锋芒毕露的那种感觉,单看那一撇一捺就能想到那个人坚定的目光每每看着他,都如同能将他淹没。
吾爱子贤,
见信如见人,本早就想书信报平安的,只可惜刚到军营,一切都与想象的不一样。二皇子殿下有意提拔,但终是有人不服……
最后的落款不如开头那般油滑,只是简单地写了个刘安二字,秦般好笑地拿着那信纸,想着那人是不是把所有的情话都放在了吾爱二字还有最后那句想你了。秦般可以从信中知道刘安刚到军营大概不是那么的顺,在军营就是能力说话的地方,他也早就知道刘安去定是要有一个被接受的过程,按照刘安信中说的,那就是他简单地把所有不服气的人都叫到了一起,然后打了那里头最厉害的人一顿,这么简单粗暴的方法,也就是这种野蛮人才会做的了。不过这效果倒是很合他心意的,这么想着,秦般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随后又将信看了几遍,才恋恋不舍的收了起来。
信再长,也不过是几百字,字中虽然满满都是爱意,但是却解不了相思之苦。秦般收好信后,微微发愣,然后品了品信中秦般提到的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景象,用手按了按额头:“这人,尽会撩拨,害的我都想去看看了,同他一起。”
☆、第四十七章
“奶娘这是在做什么?”秦般正好想着长时间没有去看过李氏了, 正好往李氏的屋子走了过去看到李氏的手中正在缝制一件衣服,看着像是件外衣的样子。他撒娇一般地坐在李氏边上,然后蹭着李氏的肩头,问。
李氏本就把秦般当成自己的孩子,再加上也是从小带秦般长大的,秦般这样动作,就是一个孩子在和自己娘亲撒娇。她好笑地将手中的针线放下免得不小心伤了秦般了, 然后用手扶住秦般压下来的身子,好笑地说:“这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孩子气?让外人看了可如何是好。”口中说着的是责备的话, 但是语气轻柔,满满的都是宠溺的感觉。
“在自己府能有什么外人?”秦般大概也是觉得自己刚才的动作有些孩子气了,红了红脸,然后特别死猪不怕开水烫地拉了拉衣服, 假装自己很不在意地说。拿了李氏刚才缝的东西看了看然后一脸生气地说:“这是给谁做的啊!难不成奶娘又有宠的人了,不要我了?”说完了, 还假装很是嫌弃地把那衣服上下左右翻了翻,最后赌气似地一扔扔在了桌子上,就差说自己很生气,他吃醋了。
李氏的手轻轻敲在了秦般的脑门上, 好气又好笑地说:“我这把老骨头还能给谁做衣服啊?正好少爷来了,快试试大小,奶娘好改。”说着左右就要拿起衣服往秦般的身上比划。
秦般也乖乖站着不动,让李氏比试尺寸。
“奶娘, 你怎么会想到再给我做衣服啊?”秦般前两天才刚刚收了一批皓清他们拿来的新衣裳,天气渐渐过了寒气了,衣柜里头也该准备准备换换了。春秋他们忙里忙外的忙活了好半天才收拾好的东西,就他看着,衣服穿到夏天都没问题了。
李氏仔细盯着手里的衣服大小,比划了下,然后将不太满意的地方给做了记号,边弄边说:“我看了皓清她们几个准备的衣服,这春寒还没全过呢,也稍微薄了点,多穿一件吧又热了些,就想着给你做一件比寻常春天穿的厚实些的衣服,好换的时候有个过度,否则这万一风寒了,可得难受好几天。”
京城的冬天来的快,去的也干脆,这秀水总让人觉得冬天的脚步反反复复,黏糊糊的不舒服。李氏看了皓清她们准备的衣服,都还是之前在京城的那一套方式,换的也太快了些,担心秦般身体受不住。虽说是个大小伙子吧,但是不论怎么说,也才来不久,这水土不服还没过去呢,上次咳嗽咳了这么多天,身子可受不起这些个折腾。还是小心些对待的好。
“我就知道,奶娘最疼我了。”秦般自然是不会拒绝李氏的好意的。之前李氏就爱给他缝里衣,说是她亲手做的,放心。这里衣毕竟是贴身穿的东西,若是不舒爽了,那铁定难受。但因为年岁也渐渐大了,一般的时候,他都不会让李氏幸苦,去做什么外衣啊之类的,都是由府里几个手巧的绣娘缝制的。皓清是他娘亲身边的人,当初分给他带来秀水也是因为皓清这人心细而且女红那是一等一的,他也见过皓清给他秀的荷包什么的,觉得很是复杂,但如今在李氏这一看,发现行针什么的居然还在能接受的范围之内就腆着脸问:“奶娘,你这针法看着好看,而且也不难,做个荷包也能这么做吗?”
李氏用的是藏脚针,看着简单,左右分别勾住布然后往上一拉,针线缝过的痕迹都看不到了。她见秦般有兴趣,也不藏拙:“荷包啊,那还简单些,可以不用藏这些个针脚,缝好了,翻个面就全看不到了。”
“那我怎么看着皓清做个荷包,这么复杂?”秦般不解地说:“皓清绣的那个荷包,一针一脚感觉都要思琢再三,而后还要各种的方向的针法,看的人头晕目眩的,感觉比读书还难上几分。”
“噗。”李氏见原本感觉什么事都难不倒他的秦般,想到皓清绣花的那样子,皱着眉,如同面临大敌,就没忍住笑出来。笑了好一会儿才堪堪止住:“那怕是在绣花吧,少爷身上带的,当然要精细些了。”
“那奶娘你教我绣个荷包吧!”秦般惊喜道:“不用那种太繁琐的,我也学不会,就你说的那种简单的,别太丑就行。”他想着眼神中充满了兴趣,然后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像是马上自己就能绣出一个荷包,然后连同信一起送到刘安的面前似得。
“少爷,你一个大男人,想学这种女红作何?”李氏的眉头微皱,不是很赞同地问了一句。
秦般不好意思直接说,但是也不想放弃这个想法,只好缠着李氏,左右甜言蜜语地哄着,最后缠的李氏没办法了,也只好认下了这么个事。得到李氏同意了以后,秦般开心的和孩子一般,当即就要叫秦财去找些好看的布来,好在李氏拦着,说是做个荷包,用不着去祸害那些好布,这衣服做多了的布料,完全够用了。秦般这么一听,然后就想到了,自己的衣服同刘安的荷包是出自同一块布,莫名就有些小女儿家的羞涩。
☆、第四十八章
“嘶!”秦般不知道第几次将针戳到了自己的手, 身边烛火灼灼,正如同他想要亲手做出一个荷包给刘安的心一般,恍惚耀眼,且炙热。
秦财心疼地看着秦般已经被戳了好几次的手,实在是没忍住,将秦般的手抓住,在凑近后, 果然看到原本只有握笔弹琴留些些许痕迹的手指上,如今已经被戳的有好几个恐了。每次秦般被针戳到了,就立刻将手往嘴里一塞, 利用了唾液的止血然后又坚持去缝,再被戳再止血,如此数次,秦财光是看着, 就觉得疼:“少爷,你这又是何必呢?要不明儿叫秋陶姐姐做个荷包到时候给刘安寄过去就是了。秋陶姐姐的女红最好了, 也不用少爷您这样伤自己了。您看看您这手,这段时间都不方便拿笔了,可如何是好。”说着说着,大概是因为真的急了, 秦财尽然红了眼睛。
秦般大小娇生惯养着,除却习武读书,哪里有这些杂事给他做的?虽说老爷不怎么宠着他,但是怎么说也是大少爷, 再说了,君子远离煲厨,这女红虽不算在里头,可女字打头的,他们家少爷可是堂堂圣上亲点的探花郎,哪怕如今外放,那也是知州,这么个样子被人知道了,像什么样子!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秦般将手抽回,然后抬起眉眼看了秦财一眼。随后他将手中绣线歪歪扭扭的荷包放在了边上,问:“若是你以后有了喜欢的人,你想收到她亲自给你做的东西吗?”推己度人,这是人最难做的事情,但是其实这也是最能让人除了亲身体验之外,能理解的行为了:“我啊,虽然做的当然是没有秋陶他们好,但是啊,这好歹是我一番心意。若是我这一下能做出秋陶她们手艺的荷包,怕是他都不相信这是我亲手做的了。”说罢像是想到刘安不信任的表情有多好玩似得,捂着嘴就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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