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秦般 作者:一页知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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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为兴不起风浪的提议,居然出乎意料的被许多的人所接受了。见这些个商贾们都不说话了,那些原本就喜欢这些的文人当然都是复议的。有少数人心里的思想和王石一样,嫉妒秦般年轻有为的,但是大多数人都是想着,看看探花郎和他们的差距到底还有多少。好学习学习,若是因为自己的发挥好了,能得到秦大人的青眼,那就真的是喜出望外了。
这之中的青眼,是指被秦般看中,觉得有前途,然后指点一二,或者是在钱财等地方,给予方便的。在大遂有不少的富贵人家都会有这种举动。毕竟你如果这个人是得了你的恩惠,然后考上功名的,那怎么说,也算是你的人了。之后若是有什么地方需要行个方便,那只有少数的白眼狼是不乐意的。这种方法,与那些个阅卷的考官们,都会收些他们觉得优秀的学子指点一二,然后被尊称为老师,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也算是一方面的,与人为善,得之善缘吧。
“哦,我对诗词这块,最是不擅长。”秦般说的委婉。
“难道秦大人是看不上我们这些个穷书生嘛?”王石的声音突兀,光是听的,就知道这是来找茬的。他这个人自负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目中无人,也得罪了不少人。偏偏这个人还吸取不了教训,那些他得罪了没给他好脸色看的人,他都觉得是别人心胸狭隘,嫉妒他的才能,或者是有眼无珠,认不出他的才能。
秦般好笑地看着这个愚蠢的人,然后扇子一敲,说:“也没什么看不上的,反正本来我和你就不应该放在一起说,不是吗?”无论从那个方面来看,他这个话都没有说错。再说了,这个王石一定要拉上许多的寒门学子,但是他的话中已经特地点出了,是自己和王石两人,也不算得罪人。
别人且不说,反正早就看王石不顺眼的那些人,还有秦财和福满福全都觉得,秦般说话简直霸气四射。
“那是那是。”陈钱也算是个活泛的,第一个就反应过来开口说话。
王石的脸色铁青,半天才憋出了一句:“大人可是不敢了?”
“这有什么不敢的?我只说不是很擅长罢了,但是到底比起你应该还是绰绰有余的,有些时候人也要谦虚些的嘛,不过遇到听不懂的人,还真是让人措手不及。”秦般说话的时候,自信满满,他说的不擅长,只是和其他方面比,到底诗词也是科举的一项,再怎么说,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也就王石这种蠢蛋会凑上来让人打脸。
☆、酒宴(下)
说起打脸这件事, 秦般向来是不觉得麻烦的。你说人家都这么踩在你头上撒野了,在一声不吭好像还真有点说不过去了?
一时间,这翠湖苑的气氛变得很是尴尬。不少人都觉得王石这人纯粹就是没事找事,你说好好的酒宴,本来挺开心的一件事情,大家伙儿聚在一起也都是有脸有面的人吃吃酒聊聊天,还能攀附攀附感情多好?你非得搞上这么一出, 不说若是那个王石比不过秦大人那脸得多疼了,就算是他侥幸比过了又如何?除却被知州大人在心里记上那么一笔然后被如今在座的人都觉得是个没眼色的之外,他王石也不会就能顶了知州大人成了那个探花郎啊。
如果说那些个普通人, 都只是觉得王石脑子有问题的话,那像是以陈钱为首的这些想巴结秦般的人,就更是恨王石一个洞了。陈钱给坐在一旁的千秋使了个眼色,然后自己率先倒了一杯酒道:“秦大人的文采自然是没得说的了, 如是今日有幸能见,那叫不枉此遭, 那秦大人若是没这雅兴,难不成还因为这至今不过是个秀才的人一句不服,就能受到质疑了?”
陈钱这话说的已经挺狠了,意思就是说, 不论怎么样,秦般的能力都放在哪里。你一个秀才,没资格去说。比不比,全在秦般心情。
“哼。”秦财还没说话呢, 福全是他们三个中最沉不住气的,这个时候率先哼了一声。他还没开口说他们家少爷三岁能书,五岁成诗,名满京城的时候怕是这个秀才连个童生都没拿到呢,秦般就制止了他的话头,自个儿开口道:“本来我是不削和你比的,可到底我也是秀水的父母官,不教教你,就这个水准走出去,别人铁定认为咱们秀水的读书人都这个样子呢。那可说不过去了,要知道,一颗老鼠屎能坏一锅粥。”他理了理自己的衣袖,而后轻松地将手中的折扇随意摆在了一旁,一副宛然准备好了的样子。
再看王石铁青的脸,紧拽的手,如同见着了杀父仇人一般,成了巨大的对比,这还没开始呢,就有不少人开始给王石倒嘘的声音了。这还用的着比吗?光看那气度就知道了,你看看那王石,哪里还有半分读书人的样子?
“那,那你都应了,就由秦大人先出题吧!”王石说话的时候,口语结巴,让人觉得好笑。
秦般听了他的话,倒是也没说什么谦让什么的,在他看来,自己怎么说也是个官,和那王石这次的比试啊,说的稍微那么难听些,就是他闲得无聊,陪他玩玩的。那作为一个地处高位的人,理应受到特殊待遇。再说了,这题目都是一人一题的,早晚有什么关系:“今天怎么说也是酒宴了,既在这翠湖苑摆,那就赞赏一下翠湖苑的美人儿如何?”说完了,秦般还特意用手捏了一下千秋的下巴,让人觉得风流倜傥二字,前两个他是占的满满的,脸都看红了。
实际秦般就是单纯羞辱王石,呵,文人?虽然说是说这翠湖苑不少名字都是老鸨找了读书人取的,可他秦般敢保证,就王石这样的个姓,这么多名字中,铁定没有他的手笔。因为他的清高会让他觉得,这是件很羞耻的事情,简单说就是他看不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王石是拉不下面子拒绝,因为那会就会让围观的人觉得他不会,可应下了,那又会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这可真的是恶心死王石了。
果然,在秦般说完这话以后,王石原本自信满满的脸,脸色就变了。涨的个老红不说,还泛着青色。不知道的人大概还以为这人是病了或者是吃坏了什么东西了。那王石一脸气愤地说:“秦大人难道是觉得自己不如在下,然后借着这个方式来折辱我吗?”
“嗯,你后面半句是对的。”秦般一点也不在意王石说的,就是这么笑着看着他。反正就是王石现在越是生气,他秦般就越是高兴。虽然他也觉得自己不是那种特别难相处的人,但是这不代表随便谁都可以欺负他啊。之前是那些个商贾,如今换了这么一个书生。他不介意一个个的慢慢□□,不就是费点力气吗?反正这秀水呆着这么长时间,他别的没有,时间还是多的是的。
福满福全看那个王石涨红的脸因为秦般的这个回答,已经转向了猪肝色的样子,就觉得好笑不已。若不是秦财见两人肩膀抖动不止,及时拍了他们一下,怕是都要控制不住的笑出来了。
福满福全是秦般的下人,他们笑不合乎礼节,所以他们得忍着。可别的人用不着啊。一开始秦般说出那个题目的时候,他们就觉得这个知州大人果然好手段,笨些的人能想到的是知州大人这么不露声色的将得罪自己的王石简单的收拾了,真是太厉害了。聪明些的,则是从秦般知道王石是什么样的人,他为什么能一下就抓住了王石最看重的那点,从而想到,这秦大人才来没几天,居然就已经将他们的底摸得这么清楚了。简直就是可怕。
“怎么样?比吗?”秦般长的好看,此时的举动,换了一个人做,都只会觉得咄咄逼人。可偏偏到了秦般这儿,就显得很是赏心悦目。就好似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胸有成竹的样子,简直让人觉得好像真的如他所信那般,只要他想,就能碾压你。
“我!士可杀,不可辱!就这样的比试,不比也罢!”王石心中不服,就觉得,这都是秦般故意出难题折辱他。他不是不如秦般,而是有骨气地为自己争取颜面。
秦般觉得这个王石也是可笑,嘴角一咧,随口而出:“这人啊,分三等。头等人,有本事,没脾气;二等人,有本事,有脾气;末等人,没本事,大脾气. ”
王石觉得没脸,当然就先走了。
这之后的酒宴实际还真的气氛不错,王石这一闹,他自己走了,也借此把那些喜欢闹事找不快的刺头儿给压了下去。没人敢去触秦般的霉头,自然就老实了。这秦般又是这群人之中地位最高的,除了被敬的酒多了些,来巴结的人稍微多了那么一点,别的还真没什么坏处。
“之前的事,过去也就过去了,我不说你们也别再提了。这我不喜记仇,也经不起经常有人在我耳边念叨提醒的。”这是秦般走前,留给那些忐忑了许久的商贾们的。
说到底,排开了别的,这些人也是他的百姓了,难不成他还能把他们全都给打死?那这以商为主的秀水成什么样了?之所以一开始下了狠手,就是为的他们乖乖听管教,只有听管教了,才好在一个平衡制约的环境下,带着整个秀水一起富硕。
☆、第五十四章
“兄长, 何为能而示之不能?”秦般这几日总是外出,齐谓见他的时间也不多。今日好不容易见秦般空闲了,就立马拿上了自己的书去问秦般。也不是说一定只有秦般才能替他答惑了,就是想着,能多和秦般呆一会儿也是好的。
秦般原本在写字,见齐谓拿着书来的样子才想起,自己这都好些日子没有好好考察考察齐谓的功课了。于是遍也也没想就放下了手中的笔, 将齐谓手里的书拿了过来。这一拿来,就立刻感觉出了不对:“这书你是那里来的?”他往常也会看看这类的书,特别是在刘安走后, 但总是翻不上几页就觉得困顿。像齐谓拿来的这本《孙子兵法》他还记得,是有次他和刘安两人出去的时候,刘安看中了,买了一本的。
齐谓见秦般没有和之前一样直接回答自己的问题, 还以为是这本书自己拿错了,不该看的, 就有些忐忑地说:“我,我是那天功课完成后,在书房翻着翻着找到的。乍一看了觉得有趣,然后就停不下来了。”秦般的书房一半都是对他敞开的。没敞开的那一部分, 一般就是秦般放置公文及一些书信的地方,没有秦般的允许,齐谓断不敢随意翻看。这本书是他在侧面的书架上拿的,那边多是放些轻松的地理志人文之类的杂书, 齐谓总是爱在闲暇时候翻翻这种,来放松下久坐读书的劳累,正好也能多丰富丰富见闻。他还记得秦般教过他,所谓的读书人,并不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初初见到这本书,就觉得,这书中的思想与他寻常学习的四书五经有很大的不同,看着看着,越是深入越觉得有趣,但书中深奥,他许多都不懂,这才拿来问了秦般。
“嗯?”秦般好笑的看到齐谓紧张的样子,然后假意生气想要逗逗齐谓,就故意用中手指节轻敲桌面,许久才缓缓开口:“我们么不知道,你平日里空闲这么多啊?看着这书你都看了一半多了,是已经将童生的名额拿到手了吗?”语气要重不重,听着实际还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可就是这样,也把齐谓吓的不轻。
齐谓自觉自己是得了大造化,才能被秦般眷顾。看着他和秦般的关系越发亲近,可实际心里却总是忐忑,担心自己做的不好,担心秦般厌弃他。倒不是说他害怕回到村子,过那种苦日子,而是他打小就没有父亲,自从母亲走后,他唯一的支柱便倒了。这个时候秦般出现在他的面前,不但温柔以对,还用一种比天神还伟大的姿态站在他的面前,替他伸讨了公道,还对他伸出了手。
“好了好了,看你吓的,只不过逗你玩玩的,怎么还是这么当真?”秦般原本也就是想要随意逗逗齐谓,如同福满他们一般,只是觉得看着齐谓变了少年老成的表情样子好玩。可是看到齐谓一副被吓住了的样子之后,自己的孩子,还是自己疼。立马就装不下去了。而是拉过齐谓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然后说:“我早就说过了,这儿就是你的家,不必这么拘谨。再说了,不就是一本书吗?我早就说过书房的书你可以随便看,那就是随便看,难不成我就这么像一个言而无信的人吗?”秦般说话的时候,还顺道用手指刮了齐谓的鼻子一下。实际他比齐谓大不了多少,可是大概是因为对齐谓的第一眼感觉好,又或者一直想要个弟弟,还有可能是单纯觉得这个孩子招人疼,总之他是把长辈的样子做的满满的。
齐谓被秦般拉到手的一瞬间,就感觉心终于又回到了该呆的地方,他半分被戏耍的委屈都没有,反而自己说:“不,是因为兄长说的没错,是齐谓太倦怠了。所以才会觉得兄长批评的是,不是拘谨。兄长待齐谓已经是极好的了。”
之前秦般他们就嘲笑过齐谓太顺着秦般了。虽然秦般是他们的主子,他们也觉得秦般好,可到底还是能看到秦般的不好的地方,就如同秦财,也是总能在秦般做了一些他觉得不太恰当的事情的时候,提出自己的看法,这种行为,叫直言明见。可齐谓不同,齐谓是那种,无论秦般做了什么,他都觉得那是对的。就算是不对的,他也能给秦般找到说法,把他说成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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