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番外 作者:维维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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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七似一摊水般瘫倒在地,皇帝尤不解恨,抬起脚像踹泥布袋子似得将人踹至一丈之外。
“安喜!” 他高声朝外喊:“抬这狗奴才下去打五十板子,打死了为止。”
魏七现下好似五脏俱裂全身散架,听到圣上要将自个儿打死,拼尽力气爬过去。
好容易才又爬至圣上脚边,他吃力地抬起手臂,紧紧抱住皇帝的脚,仰脸看天子:“圣上。。圣。。上。。求您饶了奴才罢。”
魏七痛哭流涕,眼泪鼻涕混着汗水全粘在皇帝的朝靴上。
不知为何后者竟没有嫌恶地将他踢开,“安喜!你是死了么?再不滚来朕连你一块儿杀。”
安喜这会子就跪在养心殿门外,虽听见命令却仍想拖延些时间,好叫魏七能求圣上改了主意。
不料却听闻圣上要连自个儿一块儿打死,哪里还敢耽误,忙支了身边的几个小太监一同进殿。
魏七听见殿门被推开心下更是恐惧,仿佛听见阴间阎王召他赴死。
“圣上!圣上!奴才知错了!奴才知错!奴才以后一定尽心侍奉,绝不敢再有二心!” 他声音凄厉,喊得嗓子嘶哑。
皇帝不为所动,只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
脚步声至身后传来,魏七惊恐回头,安喜垂首站在三丈之外。
这时天色已暗,偌大的殿内竟无人点灯,魏七在微弱的光亮里挣扎,仍是争不过至高无上的皇权。
“拖出去。”
死亡的脚步逼近,魏七绝望地看着这如山一般巍峨的男人,从没有哪一刻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个儿确实是属于他的。
皇帝虽宽和却并不仁慈,紫禁城里每日都有因以下犯上而被处死的奴才,原来自个儿也不过是这其中的一个,没甚特别。
原本他还因自个儿伺候过圣上一回而心存侥幸。
呵,果真是天真!早该知晓这九五之尊才是真正的铁石心肠,坚如磐石难以转移。
“奴才求您! 奴才求求您!”魏七抱住皇帝的腿脚不愿松手。
他心知难逃一劫,然这两声并不是替自个儿喊的,而是替他远在千里之外盼着能再见一面的年迈父母而喊。
安喜示意身后太监拖人,四个小黄门走近,掰开他缠住圣上的手臂往外拖。
魏七挣扎许久,见圣上仍面不改色,这会子已心如死灰。
他垂下眼,低声道:“主子,奴才是您的奴才。”
安喜等人已快正殿大门。
“慢着。”
皇帝抬手,示意停下。
他看向魏七:“你方才说什么?”
魏七喃喃,没甚生机:“主子,奴才是您的奴才。”
“呵。” 又是一声轻笑,笑声里带着得意与矜贵。
今日他实是笑得多了些,然笑里都不带愉悦只令人害怕。
“ 不必打死,只五板子以示教训罢。”
安喜等人皆松下一口气,急忙忙应嗻,拖了魏七便往外走,生怕圣上反悔。
魏七这会子死里逃生,带着一脸的鼻涕眼泪望着皇帝,嘴里说着谢主隆恩之类的屁话。
皇帝想:难道朕还会收服不了区区一奴才么?
魏七叫人自养心殿后头的内书房外小偏门沿小道一路架去慎刑司。
慎刑司内阴森可怖更甚内廷监,一踏进去耳边俱是惨叫哀嚎。
魏七被带到靠里边的一间刑房内,那有个小太监正在受刑。
他嘴里塞了东西,光着屁股被打得血肉模糊。
魏七顿时想到了自个儿,他狠抖两下,劫后余生,庆幸圣上仁慈饶恕。
砰,砰的沉闷声响听得人心慌,左右两旁执杖的内侍皆生得魁梧,举厚一尺长半丈的木板子面无表情地往那堆烂肉上打。
受刑的小太监早已满身浸湿,昏死过去。
乾清宫送魏七来的领头太监与慎刑司里的领班太监交待几句。
魏七被绑在另一长条凳上等着受刑。
执刑的内侍掀了他身下衣摆,作势要去扒裤子
乾清宫的领头太监在旁边咳嗽两声,内侍迟疑,到底没再动作。
魏七穿着裤子受下这五板子,其间他咬着嘴里的棉布硬是没痛呼出声,然挨完板子后却立时昏过去。
不过比起一旁被活生生打死来说已是不知要好上多少倍。
乾清宫的小太监们又将昏过去的魏七抬回他自个儿的耳房,安喜叫人给他擦了药,令其好生照看。
魏七后头的伤不重,因着安喜事先吩咐过,只是挨板子这事儿实是疼得慌,加之先前又受了惊吓,这才体力不支仍未醒来着罗嬷嬷念经,得了消息也只是叹息。
罢了,罢了,既皇帝不愿放手也只好制服那奴才,叫他知晓惧怕不敢生出异心。
第16章 禁宫耳目(修)
魏七后头伤不重也未曾出血却仍是肿的不成样子。
安喜见他实在可怜,加之又觉着圣上对其有几分特别便嘱咐与他同屋的周德顺好生照看。
近两日来乾清宫里的奴才们虽明面上与平日里一样谨慎安分,实则
然到了深夜万物无声之时,心中早已对魏七这事有诸多猜测与揣摩。
周德顺身在乾清宫内,自是早有耳闻,他想魏七触怒龙颜竟能全身而退,看来圣上对其还是有些喜爱的。
这般思量后他照顾魏七也颇为周全。
魏七刚从内廷监养好伤出来,还未过几日安生日子便又受伤,他实是心力交瘁,每日只得趴在床上好生养着。
这日周德顺下了值回来突神神秘秘地坐至魏七塌上,他轻轻拍魏七的背:“哎,魏七。”
后者正趴在枕上看他的山水志,从书里抬起头略为困惑地应着:“怎么?”
周德顺做贼似得俯在人耳边悄声道:“你听闻了么?昨个儿里。。”
他停一停,有些故作玄虚。
魏七不解:“昨个夜里怎么?”
“我听昨个儿值夜的小圆子说,圣上御了两个宫女。”
魏七不料他竟说的是这等帝王床帏秘事,一时又惊又怕,忙扔下手里的书捂住他的嘴:“你这是不要命了!这档子事也拿来乱说,要是叫人听见了咱两便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哎,你紧张什么,这屋子里不就咱两儿,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晓?”
周德顺左右张望,见确实是无人经过便安下心来,觉着魏七大惊小怪。
“圣上昨个夜里真真是有些奇怪,不但御了两女还嫌人家吵得慌,令人拿了帕子堵住那二人的嘴。”
魏七面红耳赤,却又管不住他:“那两宫女也是可怜,前头就听闻叫得凄惨,后头连叫都不让。
圣上足足折腾两个时辰才消停。”
周德顺一面悄声兴奋地说,一面打量魏七的神色。
太监们没了下头那东西不能人道,皇帝又是庞大后宫中唯一的男人,虽人人都知晓议论这事儿若是被抓住便是死罪一条,然仍挡不住躁动的心。
"圣上完事后直接令将人抬去内廷监,安喜问留不留,圣上只是不语。”
魏七乍一听内廷监三字猛地一激灵,脸色霎时白下来。
然周德顺未曾注意,他讲得起劲,仿佛身临其境,御了两女的不是圣上而是自个儿一般。
“小圆子道那宫女面若桃花,全身泛红,看上去楚楚可怜,昨个儿晚膳后突被圣上指了临幸还兴奋不已。
盼着这回能得圣上欢心或是留下龙种好一飞冲天。”
周德顺摇头叹息:“谁知,咱们圣上就不是那怜香惜玉之人。”
魏七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冷汗岑岑,像是透过这些话瞧见那日的情境。
他想起自个儿浑身□□,满身是伤地横躺在龙床上,暴露于一屋子太监宫女的视线中无处可藏,叫人用华贵的绸缎一裹,似个物品般于深夜被扛走,去往幽幽地狱。
周德顺不停嘴:“魏七,”
他见魏七趴卧在塌上,腰是腰臀是臀,一时生出些龌蹉心思。
然魏七如今已是圣上幸过的人,自是动不得,只好口头上占些便宜罢。
他用手肘撞魏七的背:“你同哥哥说说,和圣上做那档子事是个什么滋味儿啊?”
这话里含猥亵意味,魏七只装作累极,闭上眼不去搭理。
周德顺又叫了两声,见人没反应,便觉着自个儿下不来台:“不说便不说,只上了回龙床,还真以为做了娘娘不成?”
他阴阳怪气,也不知究竟是挖苦还是嫉妒:“咱们这乾清宫里头,除了几个专供圣上解闷的宫女外,也就是你小子能耐,能上龙床躺在圣上身下承欢呢!”
魏七叫他这一番话激地气血上涌,羞愤不堪,双手死死扣住头下软枕,咬住嘴唇克制住自个儿快冲出口的谩骂。
谁知急火攻心,一口血直直地便喷出来,染地塌前青砖上尽是点点红斑。
周德顺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遭给吓着:“呦!这是怎的了,怎的吐血啦!魏七,魏七?”
他慌忙掰过魏七的脸,见人脸上惨白一片毫无血色, “不成,不成我得去找安公公。”
起身欲走,魏七抓住他的袖子:“ 等。。等。 "
他没甚力气:“不必去,我没事,若是真将人来,咱俩今日都得没命。”
魏七心知周德顺如今已是形同死人,他妄议圣上私密,自个儿从头至尾却未说一句,现下没得惊扰了安公公将自个儿牵扯进去。
周德顺这会子才知晓害怕:“对,对,对,你既无事那自是不好去
惊扰安公公。
我。。我想起还未曾洗漱,我自去,自去。” 他慌慌张张遮掩,手上胡乱找事做。
魏七取了帕子泰然自若地擦净了
唇边血迹,闭眼想事。
现如今连这样一个奴才都能嘲讽自个儿,这乾清宫里百余口人还不知要如何编排。
一个没了东西不男不女的太监,玩意儿罢了,妃嫔宫婢尚能怀下龙子光耀门楣。
可是太监呢?纵是再得圣上喜欢,也不过是个泄欲的玩意儿而已。
他这般想着又是一阵狠咳,早知会有今日,还不如。。。还不如那时便被赐死来得痛快!
魏七面上平静内心却翻江倒海只觉苦不堪言。
一时又忆起儿时窝在母亲怀里讨糖吃的日子,天堂极乐与人间炼狱反复交错,竟不知自个儿究竟身在何方。
养心殿内,皇帝昨日晚膳翻牌子时本是又想起魏七,然安喜却道那奴才这会还肿着臀趴在塌上养伤。
他觉得扫兴,昨日朝堂上文武两派就修建太庙一事起了不小的争执,皇帝端坐龙椅听了足足一个时辰,后又叫文太师与吴太保堵在内书房中弹劾皇后之父族。
皇帝已是烦不胜烦,本想找个称心的人解闷,谁知又事不凑巧。
他心道早知如此前两日便不打那奴才板子,只随意什么惩戒也好,如今反而苦了自个儿。
他随手指两个宫女侍寝,想着今日心下郁结,不好叫宫妃瞧见,免得她们回头又诸多猜忌搅起后宫风云。
安喜见圣上这回点了两女,虽是少见却也照办。
皇帝昨日夜里尽兴,今日批起折子来也就顺当,安喜本想趁皇帝看折子的空隙出去松快一二,谁知刚至内书房西边的耳房便听下头人回报魏七那儿出了点事。
这紫禁城里尽是耳朵眼睛,乾清宫里便更不消说,若能侥幸逃脱那是上头知晓水至清则无鱼,尚在界限里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然若是有哪个不知好歹的胆敢越界,上头也不会心软。
手下内侍将方才魏七屋子里发生的事一字不漏地讲与安喜,安喜听后沉默良久,吩咐道:“似周顺德这般胆大的奴才乾清宫留他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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