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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莲 作者:闲人容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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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布衣生活 恩怨情仇

  见他竟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常臻转过身叉着腰,没好气:“你再说一遍,源州的事就玩儿完。”
  “啊?你真带我去源州?”林烨瞪圆眼睛,“我以为我做梦呢。”
  “我何时骗过你。”常臻无奈一叹,“只不过你先答应我,好好练功。源州环境恶劣,把身子养好,否则半路病倒,我可帮不了你。”
  “一定一定!”林烨重重点头。
  常臻见他喜上眉梢,稍稍放下心来。若给他一个念想,一个期待,或许这次的离去便不会给他带来太多不悦。
  林烨探出脑袋:“你给沐颜斋带的什么好东西?沉甸甸一大包。”
  “斛珠子。”
  “给我几颗可好?”
  “你要女孩子家的玩物作甚?”
  “前阵子刻了一支步摇,想用白珠做点缀。”
  “只许拿几颗。缺斤少两的,叫我没法交代。”
  “是是,三颗就好。”林烨边笑边挤眼睛:“哎,泓州女儿节,男子要赠信物给心上女子。你可有准备?”
  “嗯?没有。”
  林烨装模作样摇头长叹:“你这个人,忒的没情致,看上你的女子都白瞎了眼,倒了八辈子霉。”
  常臻乜他一眼,一巴掌拍上他脑袋瓜:“我又没有心上女子,瞎折腾什么。”
  林烨揉揉脑袋顶,啧啧道:“你可是有龙阳之好?这么大个人了,连个女人都没有。”
  常臻便愣在原地,呆呆看着他。这个傻子,为何非要把我往别人怀里推?转念又一想,他定只当自己是兄弟,并无其他念想,如此打趣也实属平常。这么一忖,便不由沮丧起来,扭回身接着往包袱里塞东西,嘴里讪讪敷衍:“废话太多,且先管好你自己吧。” 
  “我?我不急,不急。”林烨从桌上蹦下来,去掏那包斛珠,“那步摇是做给小棠的。我看那丫头八成看上我师父了。”
  常臻猛回头:“啊?”
  “你这大老粗,铁定没发现。”
  “我、我怎么大老粗了?”
  林烨拈出三颗大小均等的斛珠,眯起一只眼,对着光线挨个细看:“这些日子我常叫她去浅草院送些益补的汤品和点心,那丫头每次回来都神采奕奕,眉目流光,说将军家老树也好,枯草也好,桌子也好,椅子也好。敢情以往在咱们林家,都是吃糠咽菜,睡马厩盖稻草。”
  常臻一挑眉:“韶华将军这么些年一直孤身一人,小棠心细伶俐,能照应着,倒也不赖。”
  “我瞧我师父心情也好的很,整日眉开眼笑的。倘若她真要嫁过去,我想先收她做义妹。”
  常臻点点头:“林家养女与韶华将军,说出去也算门当户对。只不过……皇宫实录里对韶华将军的记载,应该是十一年前已战死沙场。而且,如若真存在刺杀韶华将军一事,恐怕小棠即便嫁过去,也过不得见天日的安生日子。”
  林烨将珠子捏在手心里,扭头看着常臻,正色道:“所以我想叫你帮着打听打听,你爹在宫里认识那么些人,总有法子打听到韶华将军当年流落的真相。”
  常臻想了一想,道:“我尽量。不过,这桩亲事还是从长计议的好。当年皇帝废二相制,实行宰相制,原本为了避免两党相争,可偏偏改制的过程闹得腥风血雨,其中林林总总,阴里阳里,不知祸害了多少英杰。既然韶华将军也牵扯其中,他的事恐怕并非那么简单。”
  “嗯。”林烨靠上桌边,歪过脑袋,指头沿着桌上木纹来回划拉:“皇城高墙深深,幽魂怨灵无数。建功立业与天诛地灭者,还能名留青史供后人瞻仰唾骂。可更多的是当了替罪羊的,杀了封口的,还有跟错了主子的。糊里糊涂在世间走一趟,稀里糊涂就魂飞魄散了。你说,冤屈不冤屈?”
  常臻注视他片刻,缓缓道:“算不得冤屈,不过生死有命。”
  林烨抬起头,眨眨眼:“我还以为陈大侠最不信天命。”
  常臻一摆手:“你成日里叨叨,即使我不信,也早被你潜移默化了。”
  林烨晃晃脑袋:“想不通之事情,无法解决之事,也只能用天命难违来解。说到底,还是我见识浅人又懒,不求甚解还满肚子大道理。”
  常臻一奇,眯起眼睛看向窗外:“哟,今儿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咱们林二爷何时变得这么有自知之明了?”
  “士何可以不游也?”林烨咧嘴一笑:“吾候君归,君去吾随。”
  常臻的笑容中满是宠溺,他猫下腰,从枕下掏出个锦纹布面、精雅细致的细长盒子,塞进林烨手中:“等我走了再打开。”
  林烨翻来覆去瞧着锦盒,不解地问:“为何?”
  常臻挠挠脑袋:“你……你看了便知。”
  林烨一把拽住他,笑嘻嘻道:“那你快走罢。”
  “你可真……”常臻气笑,“好好,我走,我走。”说罢抓起包袱挎上肩,大步流星跨出门槛。
  林烨将他送到门口,常臻飞身上马,刚坐稳当,突然问道:“林烨,你还没回答我,我怎么大老粗了?”
  马下人怎还会理他那茬,乐呵呵伸出魔爪,朝马屁股上狠掐一把。坐骑登时大惊,高声嘶鸣,撩起蹄向前猛窜出去。常臻一惊,急忙紧扯马缰,安抚半天才叫它安静下来。他气急败坏回头想骂人,可哪还寻得着半个人影,那人早一个猛子扎回屋里了。
  木盒里,一块墨色绫帕,仔细包着柄细长的扇。拿出来瞧,扇柄月白无瑕疵,触手凉滑微沉,不是白玉,胜似白玉,扇柄下端刻着几个小字——留州狮骨扇。
  林烨轻轻摸着刻字,感叹道:“这可是珍品啊。”待打开来,却眼睛一弯,忍不住笑出了声。
  ——怪不得要等他走了再看。
  扇面上,一株浮荷半朵莲,两片青叶缀侧边。留白处,龙飞凤舞书着“出淤不染”四个墨字。
  他忽然想起常臻对于他那柄梅花扇面的评价:凌霜傲雪,没凌过霜,何来傲雪?不妥不妥,倒是莲花一朵,更合你品性。
  “字是好字,只是荷花本秀美,怎生被他画的这般粗犷?大老粗就是大老粗。画技粗糙拙劣,真可惜了一柄好扇。”林烨嘴上嫌弃着,脸上却带着笑意,取出收藏印,沾上印泥,仔细瞄了许久位置,才小心翼翼盖在字旁。待吹晾干透,又取下梅扇上的玉玦,挂在骨扇上,这才小心收进怀中,满意地拍了拍。
  屋外,暮色横斜,归鸟齐鸣。
  夏末何其远,秋初何其遥。
  但盼君归日,但盼君安好。
作者有话要说:  引用:“若夫日出而林霏开,云归而岩穴暝,晦明变化者……”及“瓜肤而縠理,金声而玉德……”
 
  ☆、第十二章 夜半风兴念旧人
 
  泓京街头敲锣打鼓,鼎盛非凡。
  莺啼雀闹,万里无云,好一派盛世繁华。
  常臻下马一问,才知原来是西域来的漠子戏班进京,要在玄龙大街南端最具盛名的梨园戏舍巡演半月。
  镖师们旅途劳顿,正想找个乐子,一听这消息,便来了劲。
  王六胳膊肘捅捅常臻,“头儿,今儿就给小的们放半天假吧。一路上吃风喝土的,别提多辛苦。”
  于励前阵子升了副镖头,如今也算能说上话的人物。这会儿也收回了一本正经的脸,凑过头来劝说:“头儿也该好生歇息才是,平日操心太过,偶尔放纵一把,也无妨。”
  面前几双眼里满是期待,常臻一笑,“好罢,把马牵回行里,咱们大伙儿看戏去。晚上你们的预留节目,我就不打扰了。”
  “嗷!”一片欢呼。
  这晚上的预留节目,说的是酒楼牌桌妓院一条龙。
  常臻算不上能和大伙打成一片的头子。同行镖师多为江湖野士,粗犷豪放不说,吃喝嫖赌样样不在话下。常臻较他们而言,浑身上下散发股风雅佼佼劲儿,时不时还吟首诗写笔字,属名人雅士之流,污烂低俗处是断断不去的。
  至少,正常情况下是不去的。
  只不过他为人正派随和,决断敏锐,虽不免规矩多些,小小年纪却功夫了得,初做镖头时还说三道四的少数随从,渐渐也心服口服。
  常臻见他们竟像孩童得了心爱玩物般兴奋如此,不由大笑。
  漠子戏班一年进不了几次京,尤其近些年,西域与大铭的关系不若以往,明里未设限制,边关查检却严格了不止一星半点。来往货物都要开箱检验,可疑的皆会被扣下,交于上级核审。这么一来,减少了走私贩和小商客,暗中则助长了贪腐之风。
  漠子戏班过去常在道具箱里藏些西域罕物,转手卖给泓州黑市,以增收益。现如今钻不得了空子,泓京对于他们的吸引力,大不如前。
  不过,上头的矛盾,不能打消老百姓的热情。
  待常臻一行人挤进梨园戏舍,除了最后一排角落里还剩四五个空位,满满当当全坐满了看客。吸着水烟的,嚼着鲜果的,磕着瓜子的,扯着闲谈的,厅堂里烟雾缭绕,一副喧嚣市井之象。
  不多会儿,文场武场陆续登台,待坐正了调试好乐器,大幕垂下。
  台下顿时鸦雀无声,人人正襟危坐,翘首以盼。
  一时间,鼓锣骤起,绛红绒幕缓缓拉开,台上二三戏子珠冠浓妆,霞帔锦靴,眼一亮,眉一挑,水袖轻轻甩,云履巧巧圜。随着埙琴笛弦,翩然起舞,啭喉高歌。
  这一出,讲的是碧石寨的故事。
  第一场,演的是狼主试妻。男欢女爱千回转,凄绝哀婉隔阴阳。
  第二场,舞的是新主登基。百里山河凭栏指,金戈铁马主沉浮。
  两场唱罢,戏子于台前作揖施礼,场间暂歇。
  于励去街对面的酒铺子打了一壶南洹老酒,酒浊辣喉,性烈味重,一席人就着酒坛喝起来。常臻见门旁立着一个少年,活计打扮,正抄着手,冷眼瞧着空荡荡的戏台。
  怕是在候他的主子吧。他这么想着,正欲挪开目光,那少年却堪堪瞥了过来,引得常臻心头微怔。
  如此俊朗的少年郎,一双眸子黑如深潭,与林烨竟有七八分相似,只是更深邃内敛。
  想到林烨,心里一悦,对这神色冷峻的少年便多了几分好感。看身边还有一张空椅,便想招手叫他过来坐。谁知手伸到半空,那少年已眸一垂,眉一蹙,转身出了门。
  常臻讪讪放下手,猜想他定是等的不耐烦了。
  第三场,唱的是双子反目。相煎太急本同根,拔剑相向断手足。
  小半个时辰过,曲声乍停。片刻寂静后,台下欢呼大作,一时间只听周遭噼里啪啦响,金币银钱珠环宝链,统统抛在了戏台之上。
  待看完戏,常臻早把那少年忘到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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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趟跑了西边儿,正巧碰见新狼主巡视各县,嘿呦我跟你们说,那阵势大的,锣鼓喧天不说,随行人员少说也有上千人。拜祖谒陵,祭天求雨,那势头啊,我看不比咱们皇帝小。”
  “看见狼主了么?长什么样子?”
  “离太远看不清,不过,气势足,离老远都能感觉到一股威严。咱们皇帝一比,怕是差远了。”
  常臻在一旁笑盈盈听大伙闲谈,听到这儿,忍不住冒出一句:“这话千万别在外面说。”
  “那是自然,这屋里头都是咱们自己人。欸,头儿,你不去任老爷那儿问安?眼瞅着都快子时了。”
  常臻点点头:“大伙儿聊着,我先回了。”说罢站起身,拱拱手,去院里牵了马,悠然往任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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