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总关情 作者:长安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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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大人,陛下说您还得等等。”身后的侍卫甲神色很是为难。
“你去跟他说,他要是还不让我回京,我就去逛青lou了。”说话的人神色淡淡,但依稀还能分辨出狡黠的神色。
侍卫甲乙二人满脸为难,谁都知道这话要是传到皇帝陛下耳朵里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可是谁不知道陆九歌是皇帝心尖尖上的人,若是不听他的话怕是脑袋掉得更快。
于是第二日,就有圣旨下来,召陆九歌一月后进宫。
虽然时间上与陆九歌的相差甚远,但是只要能知道确切时间就已经是不错的了。
日子就这样在陆九歌天天与一群侍卫对着干的过程中慢慢溜走。
“陆大人,该换药了。”侍卫推门进去正主已经不在了。
“陆大人,该吃药了。”侍卫刚把药递过去,人不知怎么一拐,那药生生给灌进自己嘴里了。
“陆大人……”
总之,各侍卫被陆九歌欺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要是上报,景帝没准还得说欺负的好呢!
第十三章
于是众侍卫绞尽脑汁,终于想出了一个绝妙的法子。
这一天,秋高气爽,云淡风轻,景帝在一片祥和的氛围中慢慢拆开从南江上来的密报,脸色瞬间飞落千尺。
景帝叫来福子,在他慢慢张大的嘴巴中,说了这样一句:“朕要去南江一趟,你替朕瞒着,要是有任何风声走漏,小心你的脑袋!”
福子无奈应了,眼睛一扫,就看见密报上写着诸如陆大人不爱惜自己的话。他在心里默默的叹口气,感叹只要是遇见陆大人的事他家皇帝陛下总会不理智。
感叹归感叹,差事总是要当好的。
福子第二天就宣布皇帝偶感风寒需要静养,连太后来了也死活不让进,为此闹得有点僵。
南江的行宫里头,正在为皇帝陛下巡视的朝中新贵此刻在为如何逃过一碗又苦又浓的药而犯愁。
当敲门声再次响起,陆九歌仗着自己伤快好了,准备用轻功逃跑时,门外响起了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九歌,别跟我闹了,把药喝了吧。”
脚步一顿,顿时像被什么重物狠狠敲击了一下,陆九歌当时就愣在了原地。
“景……丰?”声音里虽然不确定,但是神色间却没有丝毫怀疑。
推门而进的人手里端着一碗冒着苦味的浓汤,来人眉目含情,唇角含笑,语气却又故作严肃:“怎么那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我不让你回去你就一直这么置气?居然还跟我说要去逛青lou,嗯?”
陆九歌好笑的看着他,道:“我遇见平阳王了。”
“哦?”景帝挑眉,看起来有点不爽:“怎么?”
“他似乎对莺儿的死耿耿于怀。”
景帝嗤笑一声,把药塞给陆九歌:“三哥他一向如此,是太后贪心不足,欲壑难填!”
“我到现在都怀疑,派来杀莺儿的人是……”
“我知道。”景帝轻声打断他:“我自有分寸,这是咱们最好的一步棋。”
等看见陆九歌愁眉苦脸认命似的喝下一碗药之后,景帝突然一脸不怀好意的慢慢凑近:“从实招来……有没有去过青lou?”
陆九歌一愣,随即老实的点点头。
景帝凌厉的眼风一扫,隐在暗处的因为呼啦啦全部飞了出去。
“那些人有什么好的,我一个人还不够你看么?”说罢将其腰带一钩,温柔的印了一个吻。
侍卫甲乙蹲在门口,听着从屋里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呻吟声,立刻屏气凝神,用力压下心头的异样。
乙:“大哥,咱们还得呆多久?”
甲:“嘘……别说话,侍卫就是这命!”
众暗卫:“……。”
然后,当景帝第二天急匆匆的赶回宫后,陆九歌破天荒的在床上躺了一上午。
此后,日子就这么在陆九歌与景帝的相互斗法中一天天过去,当然,大多时候都以景帝胜利为结果。
南京气候温暖,陆九歌膝盖上的伤也被精心调养的差不多了,宫中新制的衣裳陆九歌一人先穿上了,银冠束发,玉带束腰,身量修长匀称,远远看去人犹如画中谪仙。
终于等到了回京的那一天,不过两天就是太后的寿诞,平阳王早已进京,太后身体有了好转,连平日里的头风都仿佛一下子好了不少。
第十四章
相府巍峨,庭院错落有致,走进去格局讲究,有苏州园林,山水楼阁,还有碧湖曲桥,花开荼蘼。
府里的人显然知道他今天要回来,事先打扫干净了他的房间,备好点心,都是平日里他爱吃的,什么水晶桃酥,葱油饼,南瓜小点,卷饼虾仁,琳琅满目。
核桃酥吃在嘴里,香甜软糯,是母亲的手艺。陆九歌在房里吃着点心,母亲就匆匆赶了过来。
“小九啊……”薛氏一见连忙抚上他削瘦的脸,心疼道:“你看你又瘦了…皇家事情多也不能不顾着自己的身子…”
陆九歌看见母亲这样子,也是一阵一阵的难受,又听到景帝提过御医的事,便道:“陛下对儿子可好了,照料周全不说,还把御医派到相府为你们二老请平安脉,这份皇恩儿子无论如何也是辜负不得啊!”
薛氏忧心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明明还是一如往昔那般黑亮的眼睛,如今却多了份坚定和决绝。
陆九歌和景帝的那些事,她多多少少也听下人嚼过舌根,她不是不懂,而是和老丞相一般了解,所以她才会有痛。
她万分不想自己的儿子将来被后人所唾骂,所嫌弃,“小九…宫里要是待不下去了,就回相府,娘在这里啊。”
陆九歌眼眶一热,哽咽道:“儿子知道,母亲保重。”
看着母亲的泪眼婆娑,他郑重的掀开衣摆,直挺挺的跪了下去,道了句儿子不孝,本想说些话,可是偏偏福子又过来催了,说是景帝等不及了,这才又匆匆的去了宫里。
中途遇见了老丞相,陆九歌千言万语卡在心间说不出口,最后才说了句保重。
景帝也不知道怎么了,本来想借着这事把他扔的远远地,最好让太后都无法管到他,度过这一段风波后,再把他召回来的。可是那人好像每次都能影响到自己的决定,让自己的计划平白无故的又乱了。
说实话,陆九歌十分有能力做景帝的左右手。可是景帝自己心里过不去,总觉得好像是自己欠了他点什么,于是什么也不想让他知道,只想让他等自己解决一切障碍之后,好好地和他在一起。
陆九歌知道景帝的这点心思,可他从来都不是躲在别人身后的人。
就像他现在,直视着景帝的眼睛,言辞恳切:“景丰…你所做的一切我都知道,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你知不知道我也会担心你?我在那么远的地方,看不到你,不知道你过得怎么样,我也会心焦。”
景帝看着他的脸,声音沉沉的,说不出的好听,也说不出的魅惑:“九歌,你瘦了,别做那么多事了。”
怀里藏了多时的情报被捏在修长的手指上,陆九歌递过去,道:“我找到当年刺杀莺儿的刺客了,那群人被太后灭了口,最后只有一个逃了出来,和其妻子隐居在平州的一个小镇上。”
“好。”景帝握住那只手,把情报揉在掌心,看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道:“三哥还要在宫里小住一段时间,等这段时间过了,我陪你一起去,不然我总不放心。”
第十五章
陆九歌轻叹一口气,道:“我知道,可你不过几个月又是秋试,你自己总得照顾自己。”
听得那人语气中的担忧关怀,景帝咧嘴一笑,露出细白的牙齿,“你放心,这事我已交由长风去处理了。”
景帝偶尔微服私访,倒也算是结交了不少俊杰,譬如说刚才的文渊阁大学士李长风,名流之风,执文坛之牛耳,再譬如如今的镇北大将军顾清扬,刚毅凛然,一身正气。
这些人,全是景帝的心腹,景帝一手栽培起来,不知历经多少艰难险阻,因此都是信得过的。
宫里的宴席大都是几月前就要准备好的,到时候要点哪出戏,请哪个戏班子,都是事先太后钦点好的。尽管早就准备好了,但这天福子依然忙的焦头烂额。
“哎呀…你可长点心吧,这个寿字可不能歪啊!”福子一面训了贴字的小太监,又见那边的小宫女差点把上好的瓷瓶摔碎,忙道:“那边的,可稳着点,这要是落了地少不了几顿板子啊!”
扫地的,擦洗的,搬运的,几个时辰下来,福子只觉得自己要英年早逝了。然而,宫里宫外着实焕然一新。
景帝期间过来瞧了一眼,见那红灯喜庆,金灿灿的寿字分外惹眼,案桌齐全,皇家贵气显露无疑,便道了声不错,打赏了那些宫女太监们。
福子不敢怠慢,皇帝这关过了,太后那关也不知道怎么样,正想着,就听见外面的通传声。
“平阳王到!”
这可是今天太后能否开心的重头,太后就这么个独子,自是宠爱非常,福子一跪,请安也是极恭顺的。说实话,他对这平阳王倒是真没什么偏见,只是太后自己执念太深,非要让自己儿子做个皇帝不可。
一身衣服用银线滚了边,上绣几朵祥云,腰间一枚剔透的蓝田玉,一双连云锦的靴子,尽显天家贵气却又不显张扬。福子心里啧啧几声,心道这景扬带也是知情识趣的人,知道不可与皇帝抢风头。
“福公公,别来无恙。”
福子显然没想到一照面,他竟还记得自己,脸上便也多了几分热络,低声道:“蒙王爷惦记,奴才一切安康,王爷也请多保重。”
景扬一双含笑的眼睛四处看了看,颇为满意的笑笑:“福公公有心了。”
“不敢不敢,这是奴才的本分,王爷客气。”福子连声道。
“今天母后生辰,本王想给母后一个惊喜,到时候……”景扬凑近向福子说了几句,只见得福子连连道了几声好。之后又陪着景扬四处走了走,便又忙活起来了。
陆九歌本在皇宫,又不可能不去祝寿给自己平白添上一个大不敬的罪名,这样一来是如何也避不过与平阳王打个照面了。景帝倒是对此无所谓,只道:“三哥我还了解,他一向潇洒,从不会在意这些,况且以他的才智肯定也知道你非富即贵。”
紫壶里酒香四溢,陆九歌用文火熬着,不多时,便用一碧玉壶盛了,让小太监送去给平阳王。景帝此时不在,要是知道了,非得嫉妒的两眼发红不可。
果不其然,景扬是个聪明人,他倚在门口,指尖碧玉酒杯晶莹剔透,一口下去,赞道:“好酒!我早该猜到的,能得陛下盛宠的除了你又还会有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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