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照千山 作者:流水潺潺/流水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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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澹台仪隆怔住了。
借着烛光,他看到,易无痕的身上横七竖八的遍布着伤疤,有大有小,有深有浅。最长的一条从左胸下方一直横到腰际,皮肉绽开,向两边翻滚。
好可怕,再深一些只怕就没命了,这些都是战场上拼杀的来了吗?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指尖轻轻在那伤疤上划过,柔声道:“这伤是怎么来的?还疼吗?”
易无痕不答,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当年的往事。记得他初建战功,赢得了许多赞许,同样,也换来了不少猜妒。有一次,他被自己人诱出城,遭到敌方的伏击,势单力孤,求救无门,靠得奋力拚杀才开出一条生路,可是这道伤却永远留在了身上。
这是继澹台仪隆以后,别人给他上的人生第二课。生死门上走过一圈,才发现,自己以前竟是隔着窗纱看人,人生本不象他原先想的那样……
身上麻痒酥软的感觉把他从回忆中拉了回来,一低头,不由吃了一惊——
澹台仪隆竟在吮吻他的伤疤!
“你、你做什么?”
澹台仪隆不说话,只是小心翼翼的、轻柔地吻着,就好像那是世间最美丽的花朵。然后,他抬起头,露齿一笑:“我喜欢它们,这是英雄的标记。”
他的眼神是那么的温柔,却带着一种疯狂的执著,看得易无痕暗自心惊,索性闭上眼睛不理不睬。
可是,澹台仪隆的动作却没有就此停止。易无痕感到,自己的裤带被解开了,一种熟知的恐惧让他冷汗直冒,双目圆睁,暴喝:“住手!”
澹台仪隆的手被吓得一哆嗦,很快他就意识到这只是一种精神上的威吓,于是他呵呵的笑了,双手捧住易无痕的脸:“你刚才那一吼真有气势,吓得我心跳都快停止了。我就喜欢你这样子。”他抚摸着易无痕的脸,“你知道吗?你让我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我从来没有这样的喜欢一个人,甚至我都不知道,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你。可是,当我发现的时候,我喜欢你喜欢得都要疯了!恨不得把我的一切都给你,也恨不得把你的一切都夺过来,揉碎了吞进肚里!这样,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他的声音那么轻、那么柔,充满了克制的压抑,可是易无痕知道,在这压抑的背面,火山就要爆发了。
“为什么你不是我一个人的?为什么你要娶那个什么阿舍?”澹台仪隆的声音突然激烈起来,面容也因嫉妒而扭曲,“为什么你要那么回护她?你不知道我很伤心吗?你是我的!”
他猛地扯下自己的裤子,一把分开易无痕的双腿,一个挺身,长驱直入!
好痛,和七年前一样熟悉的痛感,还有七年前在身体上留下的恐惧,夹杂在一起向易无痕扑去。他冷汗直冒,痛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绷紧身体,让痛感降到最低。
“痛吗?这七年来没人敢对你这么做吧?哈哈,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的一个,对吧?”这种所有感让澹台仪隆心潮澎湃,想到这么一个罗刹般不可征服的男人,现在就在自己身下,永远的只属于自己一个人,他便兴奋得要发狂了,抽插得也越发用力,真的仿佛要把易无痕揉碎了融进他的身体里。
突然,他停止了动作,全身一颤,随着一声低吼把自己倾注的爱意留在对方体内,然后心满意足的趴在易无痕身上,为他整理被冷汗浸湿的发丝:“无痕,你爱我吗?”
全身剧烈的疼痛着,身体深处那粘稠的感觉几乎让人羞愤欲死,何曾有爱?易无痕不停的喘息着,回头冷冷看他一眼,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我恨你!”
澹台仪隆脸色一变:“不会的,你爱我,我知道你爱我的。”他低头去吻易无痕脸颊、额头、眉梢,甚至发丝,也不管对方的刻意躲闪。
易无痕冷冷地道:“我被你私自禁锢,刻意玩弄,受尽屈辱,有哪个男子能够忍受这些?爱你,你不是在痴人说梦么?”
“为什么不能,我就可以呀!”象是为了证明,澹台仪隆从他体内退了出来。
就在易无痕以为一切终于结束的时候,澹台仪隆突然揉搓起他的分身。尽管这动作还有些生硬,他竟渐渐有了感觉!
易无痕又羞又恼:“你……你做什么?”
澹台仪隆笑道:“证明我有多爱你呀。”说着,他挺起身子,对易无痕高耸的欲望,慢慢的、慢慢的,坐了下去。
“你这个疯子,你真的疯了!”易无痕震惊得睁大了双眼,喃喃地道。侥是他定力超凡,也不禁为澹台仪隆疯狂而荒唐的举动心悸。
即使动作已经尽量轻柔,异物进入的不适感还是让澹台仪隆苍白了脸孔,他勉强露出一个微笑:“你看,你的身体里有我,我的身体里也有你,我们,是真的融在一起了!永远,永远也不能分开。谁也不行!”
誓言一般的诅咒着,他开始摆动起来,由小心翼翼到肆无忌惮,身后的罗帐上,印上了他疯狂舞动的身影……
这一夜,就在淫媚的红光中、在激狂的舞动中、在压抑的呻吟中、在赤裸裸的放浪形骸中,落下了帷幕。
四十四
这一下就可以回去见爹娘了。看着自己身上一袭显赫的官服,易无痕充满希冀地想。
当初父亲赶他出去,是因为他太不争气有辱家门。这些年来奋不顾身的在战场拼杀,就是希望有朝一日重尽孝道,重享天伦。
如今他受封为大将军,衣锦还乡,父亲纵然对他还有怨,想必也在岁月被冲淡了许多。而母亲呢?一向溺爱自己的母亲只怕早已因思念自己,头上早生华发了吧?
一想到这里,就觉得胯下这匹马走得太慢太慢,恨不得肋生双翅,来到父母身边。
可是,为什么?大门紧锁,上面的红漆剥落殆尽,墙角上布满蛛丝,仿佛已经很久没人打理。
——大人,你找安定侯啊?
——你一定是外乡人吧?安定侯早就过世了,这可是当年京城里的一件大事,皇上还亲自来吊唁了呢!
——听说是因为安定侯的爱子夭折,侯爷夫人受不了这个打击,先去了。老侯爷接连丧妻丧子,年岁又大了,痛极伤身,当年就没了。
——哎,可怜他一世英雄,临了,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
后面的话,易无痕已经听不见了。他来到父母亲的墓前,凄风苦雨中,只有这孤零零的一座坟茔矗立在那里,上面长起了荒草,随风摆动。
他们就这样走了,带着多少遗恨、多少不甘、多少无奈……
凄凄惨惨,悲悲切切,慈爱的母亲始终都没见到爱子一面,骄傲的父亲心中只留下了屈辱和悔恨……
醒来的时候,易无痕发现自己流泪了,七年以来,他已不再流泪。想用手去拭泪,可手腕还被布条紧紧地缚住。
昨晚的一切像闪电般在记忆里苏生,那屈辱、那快感,还有那狂热的誓言……他低头,就看到澹台仪隆伏在他的肩上,睡得正香,那动人的脸上挂着甜蜜而满足的微笑,浓得化不开。
易无痕脸上泛起一丝苦笑,当我把心捧给你的时候,你弃之不顾,如今换作你情深一片,我却再不能爱你了。
“太子殿下,醒醒!澹台仪隆,醒醒!”
被叫醒的澹台仪隆兀自迷迷糊糊,揉揉眼睛,发现叫醒他的正是最心爱的人,顿时笑靥如花,撒娇似的道:“无痕,你醒了?”
易无痕沉下脸,冷冷地道:“还不给我松开?”
“是是是,你看我都忘了。”澹台仪隆陪着笑,匆忙爬起来。一夜狂欢的后果是全身疼痛,动作稍稍大了一点,抻动了腰肌,澹台仪隆顿时疼得脸色惨白。可那有些扭曲的笑容依旧挂在脸上,手头上也不敢稍稍停缓。
“你再忍忍,马上……马上就好了。”
易无痕一言不发,看他一面龇牙咧嘴,一面笨拙的去解那布条,眼神复杂,不知在想什么。
好容易将手腕上两根布条解开,澹台仪隆已然急得满头大汗,抱怨不已:“真是的,怎么缠得这么紧,解都解不开!”
随后他讨好地一笑:“无痕,这布条不是我绑的,真的。下人们没分寸,我一定好好教训他们。你瞧,这手腕都留下青印了,疼不疼?”说着,捧起那手腕小心揉搓,为易无痕活血散瘀。
忽然,一股大力将他的手拨开了。易无痕翻身坐起,双手一拉,扯断了脚腕上布条,一鼓作气起身下床:“我的衣裳呢?”
“在……在那里。”澹台仪隆呆呆地向床边一指,怔怔地看着易无痕利落地穿衣,忽然,他回过味儿来,叫道:“无痕,你做什么?”
穿好最后一件衣裳,加上腰带,易无痕回身看他:“自然是离开这里,难道殿下禁脔的游戏还没玩够?”
“不是,我没有在玩游戏!我爱你呀,无痕!”
“爱我?绑起来爱?如此厚爱微臣消受不起,殿下还是另找别人吧。”他说着,拔腿要走。
“不,别走!我会这么做实在是情不自禁,你都不理我,逼得我要发狂了!”澹台仪隆扑上去,紧紧地抱住易无痕的腿,“你别走,别生我的气!不然这样,你也把我绑起来,打我也好,骂我也好,对我……对我那样也好,只要你别生气,我怎么都依你!好不好?”
感觉到对方慢慢转过了身子,澹台仪隆战战兢兢地想,他被自己说动了吧。
易无痕俯下身,用一只手托起澹台仪隆的脸庞,对着那张哭花了的脸摇头:“梨花带雨啊。可是我现在看到这张脸,一点也不会心痛,只觉得厌恶!你的爱,来得太晚了,太晚了!”
他叹息几声,不知是为澹台仪隆惋惜,还是为自己惋惜,然后轻轻的推开澹台仪隆哭得瘫软的身子,迈步走了出去。
四十五
皇太子病了。
几个太医会诊,没有查出病因来。有人便暗自揣测,这是不是心病?因为太子除了没有明显的病症外,精神萎靡,饮食不振,这些都是心病的迹象。
可问题就在这儿了,俗话说,心病还要心药医,太子的心病是什么呢?没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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