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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照红尘(出书版)作者:流水无情/流水潺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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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家,我们本是上山拜佛的,不想途中遇到了山贼,不仅劫了钱财,还要置我们于死地,现在还在后面追着呢?能不能行个方便,让我们进去躲一躲?」
  那老妇向青珞和林夫人打量一眼,看他们似乎所言非虚,于是打开门,道:「跟我来。」
  进了门,青珞先瘫倒在椅上,不停地喘气。那老妇见状,舀出两碗水来,分别递到两人跟前。
  林夫人见那瓷碗上都已经磕破了边儿,颜色乌涂涂的,也不知干不干净,心中便有些不大乐意。待要不喝,折腾了半日,又实在饥渴难耐。
  青珞早把自己那碗水喝完了,一看林夫人的神情,就知道她在犹豫什么,心中火气,于是一把端过来,道:「看什么看?你不喝,我喝!」三口两口,又把水喝光了。
  林夫人气得浑身发抖:「你……」
  那老妇见状,劝道:「这位小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哪有对自己的娘亲这般说话的?」
  「她才不是我娘!」
  「我才不是他娘!」
  青珞和林夫人齐声反驳,说罢,互相嫌恶地看了一眼,又各自别过头去。
  「你们不是母子吗?」老妇人显然被这两人的关系弄糊涂了,她见青珞背着林夫人进来,就认定了这是母子两人。
  林夫人道:「我们是……」
  她想着怎么解释自己和青珞的关系,越想越是犯难,总不能跟人家说这人是自己儿子在外面养的男宠吧?
  这时青珞也把眼光投向她,显然心中也有相同的顾虑。
  于是,两人再次有志一同地道:
  「我们……的确是母子。」
  「我们……的确是母子!」
  因为步调太一致了,两人又情不自禁互相看了一眼,青珞眨眨眼睛,故意大声道:「娘!」
  林夫人哼了一声,不再搭话。
  那老妇见这「母子」两人似乎正在呕气,笑了笑,道:「这位夫人,我看你发髻都散了,不如跟我到里屋整理整理。」
  林夫人是最在乎自己的仪容的,一听这话,哪里坐得住,忙跟着老妇到了里间,对着镜子细细梳理起来。
  那老妇见她把一支凤头模样簪子放在桌上,那簪子雕工精细、栩栩如生,忍不住赞道:「好精致的簪子,到底是大户人家的东西,就是不一样。」
  林夫人心中一动,她本不是爱物之人,家中这样的簪子不知还有多少,有时随手便打赏给了下人,全不当一回事。心想现在正是求人之时,何不作个人情给她?
  于是拿起簪子塞到老妇手里:「老姐姐,你若是喜欢,这个就送给你了吧。」
  那老妇连连摇手:「我只是看它好看,没别的意思,我、我怎能随便要你东西?再说,我这把年纪,也用不上了。」
  林夫人笑道:「咱们今天能见着,也算有缘,何况你又帮了我的大忙,就当我谢谢你了。你自己戴不得,闺女媳妇总戴得吧?」
  「我没闺女,只有一个儿子,还没成亲呢。」
  「那就更好了,给你儿子作聘礼用,岂不正好?」
  林夫人这种人,她的命令不容违抗,她的好意也同样不让人拒绝。那老妇推托不得,只得收下了。
  山中人最是淳朴,那老妇自觉平白收了这么个大礼,就想为对方多做些事,于是道:「夫人,我看刚才的情形,你跟你家少爷正在闹别扭呢?」
  林夫人哼了一声:「他?哼!」
  老妇笑道:「夫人别怪我多嘴,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当娘的,哪能跟自己的儿子闹脾气?你家少爷对你可真是孝顺得紧呢!」
  「他孝顺我?」林夫人心想,他巴不得把我气死,好迈进我林家的大门。哼,我偏不让他如愿!
  老妇道:「我虽然什么都不知道,却是亲眼看见他将你背进来的。看他满身是汗,多半这一路都是他背你过来的?是不是?」
  所言属实,林夫人只得点点头。
  老妇叹了口气:「不是我说,遇到山贼,哪个不先想着自己逃命?遇到个性情薄的,早就将老子娘抛在脑后了。你家少爷模样那么柔弱,想必是没吃过苦的,能将你一路背到这里,这份孝心,还用得着说吗?」
  林夫人听着,心中一动,低下头,不言语了。
  那老妇见她低头沉思,知道她已经被说动,于是识趣地道:「你口渴了吧?我再去给你端一碗水来。」一挑门帘出去了,留下林夫人一人自己想想清楚。
  林夫人回想今天的情景,若不是青珞相助,自己只怕早被山贼杀了。就算山贼是为了钱财,留她不杀,也势必多受折磨侮辱,那还真不如死了算了。想到此处,她不由激灵灵打了个寒噤。
  那他为何要救自己?莫非……他是故意施恩,以此向自己卖好?
  很快的,林夫人就否决了这个推测,因为自己死了绝对比活着对这「男狐狸」更有利,他就可以堂堂正正的蹬进主宅做「主母」了。
  想到「主母」两字,林夫人心里又是一阵难言的厌恶,一个男人!
  本已有些动摇的心又渐坚硬,忽听外间老妇的声音道:「啊呀,小少爷,你的脚是怎么回事?又红又肿,可是扭伤了?我家里有还有些跌打药水,我去给你拿来。」
  林夫人心中好奇,站起身,悄悄掀开门帘,向外张望。
  只见青珞正把右脚搭在一把椅上,脚上的鞋袜均已除去,依稀可见脚腕处一片红肿。那老妇正将一瓶药水递给他。
  林夫人忽然感到一阵心虚,那伤,不会是……
  「老人家,不碍事。我这脚上以前受过伤,路走远了,或是用力过猛,就会触动旧伤口。这么多年,也习惯了。」
  老妇叹道:「你脚上有伤,还能强忍着背负母亲逃命,这份孝心啊,真是难得。」
  青珞手一摊:「那有什么办法?总不能眼看着她死吧。」
  林夫人看看青珞的脚,又想想老妇的话,眼眶就有些发酸。心中正在感触万千,忽然听到青珞这么一句话,仿佛救她是一件多么为难的事,火气又上来了。心想:男狐狸,谁稀罕你救!
  那老妇连连摇头:「小少爷,你怎能如此说自己的娘亲?怪不得老妇人要跟你呕气,有道是『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你为了救她吃了那么多苦头,可这两句话啊,就让人把你的千般好处抛在脑后,只剩下怨怼了。」
  青珞撇撇嘴,正想反驳,心念一转,忽然想到了阿端。自己对阿端的诸般照顾,那孩子可曾记得?倒是几句讽刺谩骂,都一句句听到心里去吧。想到此处,不禁黯然一叹,赌气地道:「我随口说说,他们就信了,难道没有脑子吗?」
  老妇微笑道:「俗话说『人心隔肚皮』,别人又不是你肚里的蛔虫,怎能知道你在想什么,存的是好心还是歹心?有话自然是要说出来的。小少爷,我看你是脸皮儿薄要强的人,你是不是从没跟亲人说过几句贴心的体己话儿?」
  「我……我……」青珞嗫嚅了半晌,忽然脸上一红,有些老羞成怒地道:「又不是在唱大戏,那些肉麻的话,你让我怎么说得出口!」
  「果然还是面嫩的缘故。」老妇眼角一扫,忽然发现林夫人正掀着帘子偷听,于是道:「你就是嘴硬不肯说,其实你对你娘亲心里还很是敬爱的吧?」
  林夫人听老妇说到自己,心想自己几次三番找他麻烦,这男狐狸恨死自己了,哪里还有敬爱之心?可是心里明明这么想,还是欠起身子,支起耳朵,想听听青珞是怎么回答。
  青珞连想也没想,脱口道:「我敬爱她?这老太婆又蛮横又霸道,又不讲理,见我就乱骂,成天想着怎么暗算我,我敬爱她才有鬼!」
  老妇心中暗暗叫糟,劝来劝去,怎么又回到了原点?林夫人还在听着呢。她正想怎样打个圆场,林夫人早就跳将出来,指着青珞的鼻子骂道:「你这臭小子,男……小混账(她本想习惯性地骂「男狐狸」,想到老妇在场,终于还是忍住了。)强嘴的鸭子!谁要你救了,谁稀罕你救了?别以为你救了我一回,就能爬到我的头上!」
  老妇心道:「你们母子两个都一样,都是『强嘴的鸭子』。」她年纪大了,平生也算见识过不少人,像林夫人和青珞这样一对「怪母子」,还真是从未见过,简直就似冤家对头一般。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林夫人和青珞非但不是母子,本来就是冤家对头。
  正在闹得不可开交,忽听门外叫道:「有人吗?有人吗?」
  屋里的三人听到声音,具是一凛。
  青珞最先反应过来,一面套好鞋袜,一面低声问道:「这里什么地方最隐密,又能藏人?」
  老妇想了想:「后院有个柴堆。」
  青珞拉着尚在不知所措的林夫人,直奔后院。
  叫门声还在继续,那老妇又等了一会儿,这才出去开门。只见两名男子正站在门外,满脸的杀气,手中各握着一把明晃晃的钢刀。那刀尖被日光一映,寒芒仿佛直刺人心,那老妇连忙闭上眼睛,念了一声佛。
  「老太婆,你可曾看见一个男子带这一个贵妇模样的中年女人从这里经过?」
  躲在柴堆里的青珞和林夫人一听,情不自禁的对望了一眼,心想:这群山贼贼心不死,竟然真的追来了!
  两人越发凝神屏息,不敢露出一丝响动。
  只听那老妇道:「没、没见过,我们这深山里,三五日也不一定能见到个人影,今天见到的,就是你们两位了。阿弥陀佛!」
  「是吗?不行,我们要进去搜搜。」
  林夫人紧张地道:「怎、怎么办?他们要进来了。咯咯。」
  青珞白她一眼:「你只要乖乖的不动,就没事。对了,牙齿不要打颤,会被听到。」
  「可……咯咯……我害怕……咯咯……」
  青珞心中着恼,暗想:这时候怕得要死,你先前的威风呢?
  可是林夫人的样子实在有些可怜,青珞叹了口气,伸出手去,握住了她的手:「别怕,有我在呢。」
  林夫人这双高贵的手,除了丈夫、儿子,这辈子从来没被其他男子摸过。若在平日,有人握她的手,早就二话不说一个巴掌甩出去了。可是现在被青珞握着,她却觉得一阵心安,上下打颤的牙齿也停住了。她性子骄傲,嘴里死也说不出服软的话,可是看向青珞的眼神,却充满了感激。
  屋里偶尔传来几声器物磕碰之声,想是那两人在翻箱倒柜地找,忽然,那老妇一声惊呼,紧接着有人问道:「这是什么?」
  青珞和林夫人紧张地对望一眼,不知对方找到了什么蛛丝马迹。
  「说!这金簪到底是哪里来的?」
  林夫人心里暗叫糟糕,自己送给老妇的那支簪子被发现了。
  「这、这是给我儿子置办的聘礼,娶媳妇用的。」
  问话那人冷笑道:「这支簪子论起做工,少说也要六、七十两银子,比你们这样人家一年的收入还多,哪是你们买得起的?快说,是不是那贵妇留下的?」
  「不是……啊!」
  「还敢扯谎?一定是你把他们藏了起来,快说,他们在哪儿?再不说实话,小心我一刀砍了你!」
  就算看不见,青珞也可以想像那刀必定已经架在了老妇的脖子上。他心念电转,这老妇若是害怕说了,自己和林夫人定然难逃毒手。可是这老妇若是不说,只怕性命难保。因为自己而连累无辜的人丧命,这一辈子都不能心安,这该如何是好?
  他忽然对林夫人道:「把你的衣服脱给我,快!」
  此时此刻,青珞的话对于吓得全无主见的林夫人来说,那简直如同敕令一般,连忙把自己的外衣脱了。
  「你要做什么?」
  青珞把衣服披在身上,道:「我引开他们,你伺机逃走!」
  林夫人一呆,刚想说这怎么可以,青珞已经深吸了一口气,冲了出去。
  他从后院的栅栏门里跑出去,故意把那栅栏门扯得喳喳作响。果然屋里的人听到声音,叫道:「人跑了,快追!」放开老妇,追了出去。
  从迈开脚步那一刻起,脚上的疼痛就再没离开过青珞。可他也知道,这次被捉住,一定难逃一死,所以再疼也要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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