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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京纪事+番外 作者:岁月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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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复仇虐渣 朝堂之上

 
“请二位放心,我来的时候没人看到,”男人神情漠然,看样子全然不因顾淮生略显疏离排斥的语气而感到不自在,只是却也没再往前,而是站在原地,从怀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布包,犹豫了片刻轻轻放在身前地上,垂着眼道,“这是我手头上所有的银两,那夜如果不是公子替我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我怕是活不到今天……我伤口好得很快,公子给我用的药必然不便宜,这些钱却也应当够了。”
 
这是……报酬?
 
这人这幅互不相欠的态度倒也有趣,明明身陷囹圄、永无明日,整日里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却还有闲心做这样多余的事。
顾淮生眉梢不易察觉地轻轻一挑,却又很快被他压了下去,点点头淡然道:“知道了。”
 
男人得他此言,转身便走。只是明明从始至终看上去都很镇定,离开的脚步却显得有些仓促凌乱,顾淮生定定地看着他的背影,好像看到了那些被拼命压在心底的屈辱忍耐,自卑不堪,在这一刻都手舞足蹈地跳了出来,像恶魔一样蚕食着所剩不多的可笑的尊严。
 
是啊,可笑,难道不可笑吗,一个苟且求生的男宠,却还会在乎这些……
 
说不清心里翻滚的是什么思绪,顾淮生有些不适应地按了按胸口,想将那些莫名其妙的思绪都给压下去。而就在这时,坐不住的薛梓奴已经将钱袋捡了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之后递到了顾淮生手上。
 
“顾大哥,我看这还挺重的,打开看看?”
 
“嗯。”
 
薛梓奴迫不及待地扒开钱袋,将里面零零碎碎的银子都倒了出来,扒拉着数了数,惊呼道:“这,这有四五两了吧!什么药值这么多钱,顾大哥,我们给他送回去吧……”
 
“送回去做什么,”顾淮生从他手上抽走钱袋,慢条斯理地将碎银都扫进去。神医谷玉无颜亲手调制的玉露生肌膏,千金不换,这点银子怕是连指甲盖大小都买不起。而且,就算不提膏药价值,“我救他一命,连这点银子都收不起吗。”
 
顾淮生无心之言,薛梓奴却有点生气了:“话怎么能这么说,他如今这般境地,这四五两银子也不知是如何省出来的,他都将全部家当给你了,”说到后面,他又放低了声音,眨巴着眼睛哀求道,“顾大哥,反正我们也不缺钱,不如就将这些钱还给他吧……”
 
顾淮生一怔,摇头叹息:“你啊……你道是我想要他的救命钱么,只是这些钱不得不收。”
 
“难道不是吗……”
 
薛梓奴茫然地看着他,顾淮生只得继续解释道:“他把这些钱给我,是想要维护最后的生而为人的尊严,若是把钱还回去,于你而言是出于好心,可于他而言,却是施舍,是怜悯,是将他最后想要守护的东西给残忍地撕碎。”
 
他目光落在手里的钱袋上,眼神缥缈悠远,万千思氵朝汹涌而来,却又很快被压在平静的海面之下,无人可以窥见。
 
钱袋明明没有多重,掂在手心却沉甸甸的,他透过钱袋,仿佛看到了很久之前的自己,同样的身陷囹圄,孤苦伶仃,拖着残破的蝼蚁之躯苦苦挣扎。
 
不过不同的是,自己一心求生,最后破后而立,求仁得仁,而这个男人却一心向死,又求死不能。
 
 
 
第3章 原是故人(一)
住在全府的第十一天,老东家平王世子因为新得了一本曲谱,派人来接顾薛二人过府一叙。
 
一出全府,薛梓奴就跟从笼中逃出来的鸟儿一样,兴奋不已,叽叽喳喳说了一路,幸好世子府和全府相距不远,顾淮生这才在耳朵被磨出茧子之前幸免一难。
 
一到世子府后,顾淮生就与薛梓奴分道扬镳,薛梓奴回自己住所收拾东西,他则连衣服都没换,径直去了书房。
 
“世子殿下。”
 
见顾淮生走了进来,晋王世子文景州放下手中的笔,起身相迎,眼角眉梢都吊上稍许喜色:“怀瑜你来了,此处无外人在,唤我子初便好。”
 
此处并无外人,顾淮生一直紧绷的脸庞也稍微放松了些,眼角眉梢流露出些许疲倦,这是在外人面前从未展露过的表情。
他揉了揉眉心,在椅子上坐下,“子初。”
 
“你在全府这么些天过得怎么样?我一直都很担心你,”文景州好心地给他斟了一盏茶,担忧地问道,“那个老贼没怀疑你吧?”
 
“没有,我如今这副模样,当初连你都认不出我来了,他还能怀疑到哪儿呢。”顾淮生接过茶轻轻呷了一口,茶水尚温,入口清冽,让人觉得精神一振,这么多日积累的疲倦被冲淡不少。
 
“没有就好,”尽管知道不会露馅,听到顾淮生亲口说出来文景州还是大大松了口气,“我这些日子为了你可是茶饭不思,芳儿都担心我是不是生病了,张太医来为她诊脉时还张罗着让我也去诊一诊。”
 
听他提到世子妃,顾淮生少不得要问一句:“世子妃没事吧?”
 
“还是那样,”文景州眉宇有些黯然,“太医说好好保养的话还能有四五年的光景。”
 
气氛陡然变得如此低沉,顾淮生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世子妃是文景州作为质子到了大梁之后梁帝指给他的,文景州固然很是抵触,但他一直是个真君子,说什么也不会迁怒于这个同样牺牲于政治联姻的可怜女子,与世子妃相敬如宾地过了一段时日后,渐渐也生出了真感情。
 
或许孤身处于异乡之人,骨子里都有一种难言的寂寞孤独,世子妃之于文景州,就像干禾之于快要熄灭的星火,是解决这份孤寂的良药,予他以慰藉。那段日子的文景州真的很快活,不再整日被国恨家仇所束缚,而是活成了他自己。
 
可惜好景不长,世子妃难产之后便落下了病根,之后的情况也是每日愈下……命运就是这样,从来都吝于给人以真正的希望。
 
“好了,不说这些了,”在顾淮生想好要怎么安慰之前,文景州已经恢复了过来,甚至还笑着转移了话题,“十几天没见你,平哥儿早就想你了,等会你记得去看看他。”
 
“知道了,”顾淮生顿了顿,从怀里取出一叠纸,展平后上面却空无一物,“这是全府地图。”
 
文景州了然,起身取过桌角的烛盏,又从多宝阁上摸出一只火折子将蜡烛点亮,“可靠吗?”
 
“是我亲自画的。”
 
顾淮生小心地将白纸放在火苗上方烘烤,两人屏息等了一会儿,白纸上渐渐显露出纵横的墨迹,等全部展现出来后,赫然便是一幅完整的全府地图,用笔之人显然功底深厚,线条流畅清晰,赏心悦目。
 
吹熄蜡烛,文景州接过地图,啧啧感叹:“不愧是全西京最大的宅子,这都快抵得上半个皇宫了,全承恩过得日子怕是比皇帝还要潇洒吧。”
 
顾淮生冷笑道:“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这些日子一直在画地图吗?”文景州抬头看了他一眼,“先帝留下的那道圣旨,你查到放在哪儿了吗?”
 
“还没,”顾淮生站起身,俯视着整张地图,抬手在三个地方点了点,“不过要我猜,应该就是这三个地方的某一处。”
 
文景州顺着他指的三个地方挨个看去,分别是书房、主院卧室以及全承恩的私库。
 
顾淮生收回手,负在身后,注视着地图的目光幽冷森寒,仿佛透过这地图看到了什么深仇大恨之人一样,“这些地方戒备森严,我还没什么机会去探,再给我点时间,我会将圣旨偷出来的。”
 
“好,一切小心,”文景州将地图小心折好,大大方方地当着顾淮生的面打开多宝阁上的一处暗格,将地图放了进去,“我知道全府地图已经印在你脑子里了,这个必然是给我画的,我就不客气了,到时候你有需求尽管开口,我一定会帮你的。”
 
“嗯,”顾淮生点点头,却没坐下,而是往屋子中央走了两步,背在身后的双手交握,竟似有些紧张,“我让你打听的人……怎么样了?”
 
“当年晋将军惨遭诬陷,全府上下一百多名人口无一幸免,这些都已是十四年前的事了,打听起来可不容易,幸好晋将军深得民心,这件冤案当年闹得沸沸扬扬,时至如今还不至于被人彻底遗忘,”文景州叹了口气,“我百般打听,甚至还动用了母妃当年留在大梁的人手,才总算打听到了一些消息。”
 
顿了顿,文景州道:“晋将军出事的时候长子晋玄缨远在边陲军中,免于一难,自此隐居于世就是十一年,却在三年前被人发现,小皇帝将他抓了回来,砍首示众,还将他的头颅挂于城外警醒世人……”
 
一想起那些画面顾淮生就有些不舒服,不由出声打断他:“这些我都知道。”
 
文景州叹道:“我知道,当初你瞒着我母妃偷偷从平国跑到西京,还是我帮着你偷出晋小将军的尸首的,你别着急,我想说的是,晋小将军藏于民间时曾经娶过一个妻子,虽然后来病逝了,但给他留下了一个孩子,小皇帝并不知道,如今算来也有五岁多了。”
 
“什么?!”顾淮生猛地转过身,激动地跨了两步,双手摁在桌上,“此言当真?!”
 
“自然当真,”文景州看着他这幅模样,忍不住扯了扯嘴角,有些怀念地道,“许久没见你露出这样鲜明的情绪了,自从那件事之后你便没再笑过,整日板着脸,母妃说你心里有结,所以才会变成这样,还总劝我让着些你……”
 
顾淮生也已经察觉自己有些失态了,平息了一下心情,又乍然听他提到平淮长公主,不由又是歉疚又是感激:“这些年还要多谢姨母照拂,若没有姨母,淮生早已是乱葬岗上一具死尸了。”
 
“我与你提母妃不是想听你说这些的,”文景州摇头失笑,将话题重新扯了回去,“只是虽然打听到晋小将军留下了一个孩子,却找不到这个孩子的下落……”
 
眼见顾淮生脸色又沉了下去,文景州赶忙道:“不过你放心,之所以找不到这个孩子,是因为晋府当年有个姓陈的老仆,因为回乡探亲逃过一劫,之后就一直跟着照顾晋小将军,小将军被抓之后,这名老仆就带着孩子躲了起来。”
 
听到孩子没事,顾淮生这才重重出了口气,文景州也继续道:“我会继续帮你打听这个孩子的下落,此外,当年晋府被抄,十岁以下的孩童全部被贬为贱籍,没入官奴之中,晋将军有一子一女因此尚且存活于世。”
 
“他们在哪?”
 
顾淮生连名字都没问,不过是因为当年晋将军只有一名嫡子晋玄缨,也只有晋玄缨与他交好,其余的几个孩子交情并不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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