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相爷神算 作者:耳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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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愣,觉得这书生怎么那么没文采啊?好好的曲子,叫什么大别曲。
“哈哈哈。”此时,却听到季思哈哈大笑,连赞,“好名字!人生之大悲不过别离,别亲别友、别妻别子,这是小别,别国别家、别去这满目大好河山,碧水蓝天,乃是大别,好一个大别,公子大才,佩服!”
被季思这一解释,众人也都彻悟,纷纷点头,“好名字。”
辕珞捅了捅辕冽,小声道,“唉,季相好像很喜欢这书生啊。”
辕冽笑了笑,道,“你看季相,胡子捋得都快掉下来了。”
“嘿嘿,这书生什么来头啊?”辕珞问。
“嗯……”辕冽想了想,道,“不知道,不过……嘶,总觉得有些眼熟,咱哪儿见过呢?”
见众人都一边倒地赞赏殷寂离,那乐都四大才子可觉得颜面无光了。
莫笑竹一摆手,道,“乱弹一通而已,前面一首乐都盛夜,也是学了个形没学出味来,与我陈弟相差甚远。”
“对!”齐柏山拍拍陈勉,“陈弟,你去弹他那首大别曲,一定比他弹得更好!”
“呃……嗯。”陈勉勉强地点了点头,他心中比谁都清楚,这大别曲是殷寂离随性而作的,一点规矩都没有,怎么学?
硬着头皮坐到琴边,陈勉尽量学着弹了起来。
没弹了两下,辕冽就叹气,对辕珞说,“感觉像是派了一群涂脂抹粉的女人去打仗。”
辕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陈勉也脸上通红,刚想学着殷寂离转调,却听到“嘣”一声,琴弦突然断了。
“嘶……”陈勉猛一收手,低头一看,就见食指和中指的指腹之上,被划开了一个口子,血流出来。
“陈弟!”莫笑竹和齐柏山赶紧过去看。
陈勉心中一动,刚刚殷寂离弹琴前拿起他的琴看了一眼,原来是这么回事,这琴的弦,只能承受一次大别曲。
殷寂离原本也料到琴弦会断,但没想到陈勉手指会受伤,赶紧从怀中拿出一包药粉来,递过去给他,道,“这是上好的金疮药,我一个神医朋友给的,你敷上然后包扎起来。”
陈勉一愣,莫笑竹却是一拍殷寂离的手,殷寂离一皱眉……药粉掉地。
“谁知道你这是金疮药还是毒药,我陈弟的手可是娇贵的,为了练琴从不曾受伤,今日竟然伤了!”莫笑竹说着,伸手一指殷寂离,“你是不是在弹琴的时候,做了手脚?”
周围好多人看着,心中都觉得这莫笑竹有些掉价了,大有些输了恼羞成怒的意思。
殷寂离看了看他,也没作声,低头,将那包药粉捡了起来,打开,纸包里头是白色的粉末。
随后,殷寂离做了一个让众人目瞪口呆的动作。
就见他仰起脸,将面具挪开一些,倒了小半包药粉进嘴里。
众人都睁大了眼睛看着他,连莫笑竹也傻眼了。
殷寂离将那些药粉吞下,将面具戴好,伸出两根手指对陈勉轻轻勾了勾。
陈勉此时也呆了,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一步,殷寂离将药粉洒了些在他手指处。
这药粉是贺羽做的,止血生肉有奇效,药粉敷上后,陈勉立刻觉得手指头不疼了,殷寂离将剩下的一点药粉给他,道,“回去抱上,用个两次就好了,连疤都不会留的。”
陈勉接过药粉,脸上却是透出一丝淡淡红晕来……刚刚,殷寂离吞药粉的时候,他不小心看到了他大半张脸……
殷寂离拍拍手,跑过去抢了季思手里的半杯茶来挪开面具喝了两口,边嘀咕,“这药粉真难吃。”
“哈哈。”辕珞看的好玩,对辕冽说,“哥,这书生真有趣。”
辕冽微微点点头,眼睛却是眯了起来,意义不明地笑了笑,“的确有趣,很有趣。”
殷寂离喝完了水,戴好面具,看剩下的三个才子,“下一个比下棋?”
“不错。”齐柏山走了出来,“由我来向公子讨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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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惹祸体质 ...
殷寂离看了看走上前来的齐柏山,这才子挺有些气派的,膀大腰圆,说话也是声如洪钟。
“在下齐柏山,闽公子,想要怎么比试啊?”齐柏山粗声粗气问。
殷寂离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觉得挺顺眼,就笑,“怎么都行”
“好。”齐柏山大手一挥,“那就用我心爱的棋盘,咱们手谈一番。”
殷寂离点头,就见齐柏山从身旁下人手中接过了一个木箱子,小心翼翼打开,拿出一个老旧的黑石棋盘,上头密密匝匝凿刻着浅灰色的局道,很是古朴。
众人看了一眼那棋盘,都有些不解,这棋盘感觉就比别的棋盘要密。
随后,就见齐柏山从箱子下面,又拿出了一个棋盘来,只是上头的局道却是相当的稀疏。
殷寂离看了看,心中了然,却没吱声。
“我看阁下也不是才疏浅学之人。”齐柏山对殷寂离道,“所以我索性把压箱底的绝活出来,省得输了被人笑话。”
殷寂离微微点了点头,低头端详那两个棋盘
“闵公子可见过此物?”齐柏山笑问,“能否说说出处?”
“嗯,这是南朝梁武帝最爱的双棋盘吧?”殷寂离摸了摸下巴,道,“相传梁武帝是个棋痴,最爱找人对弈。当时中原的棋局大多是十七道,也就是二百八十九个叉点。而西域流传而来的棋局是十九道,三百六十一个差点,东南一带的棋局却是十二道,一百四十四叉点,就是此一密一疏。有一日,梁武帝突发奇想,和他的一个臣子玩双棋。也就是两人同时下双手棋,一手疏一手密,同时落子,不可延误。”
“哈哈哈。”齐柏山拊手大笑,“有见地,阁下果然不是泛泛之辈。那么闵公子可敢与我下这盘双棋?不瞒公子,我每日必下棋,有时候一人轮战数人,从未尝败绩。”
“哦?”殷寂离点头,“那我可要小心了。”
说罢,两人便也不再罗嗦,取过棋子。
齐柏山说殷寂离远道是客,因此让他执白先行。(PS,中国围棋自古就是白先黑后,执黑现行是现代围棋的规矩。)
殷寂离也不客气,拾起一颗白子,落子。
众人都屏气观瞧,看两人下棋。
不多久,就看得眼花缭乱。
这两人走棋极快,而且一人一手一棋盘,下棋着未乱,观者却是已经乱了。
辕珞拽了拽辕冽,“大哥,有些头晕。”
远离也哭笑不得,他对棋局还是有些研究的,不过对于这双手棋却是闻所未闻,为了以免混乱,他单看一局棋盘上的走势,看明白了,再看另一句。
辕冽看得微微皱眉,因为那齐柏山气势如虹,每一招都带着几分杀气,大有攻城略地之感,而殷寂离则是不紧不慢,毫无章法,不消片刻,便已经节节败退。
齐柏山心中失望,这闵青云也算是不错了,可以下双手棋支撑如此之久,然而始终不是行家里手,总觉得跟他对弈,犹如两人比武,一个身怀绝技,一个只会些花钱秀腿,没有斗棋的畅快。
一时间,齐柏山胸中生出一种莫名的寂寥之感来——这天下之大,真的就找不到一人能跟自己酣畅淋漓地下上一局么?曲高则和寡啊……好不寂寞。
想着想想着,齐柏山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轻生之念,他隐隐觉得不对劲。自己向来豁达,怎么就突然厌世起来。
远处,贺羽找了个地方坐下喝茶,对于下棋这种事情,他向来没想过殷寂离会输。
殷寂离从小与他便是同窗,别看他学问了得深得夫子们赏识,可生性其实相当顽劣。夫子讲课,他是能逃则逃,要找他也容易,大多都在某个安静的地方躲着看些奇怪的书呢。夫子若是要罚他,他也能说出一堆让人气得暴跳却又反驳不得的歪理来,所以夫子拿他没辙。不过人就是贱的,夫子们一个个整天被他气得吹胡子瞪眼,却是分外偏袒百般照顾。不为别的,只因为殷寂离天分极高!别人看十遍才能记住的,他扫一眼就能一字不差地背出来,别人一心一意只办一件事,他却能同时办个两三样。这琴棋书画别看他样样皆精,可从小几乎没人教过他,都是自己从书上学来的。再加上他又长得出众,怎么能不讨长辈欢喜呢。
对于下棋,殷寂离向来都只当做是个玩物罢了,从未真正上心过。
之前贺羽曾经跟他说,“这古人说得好啊,棋中有天地万物,棋中有古往今来古圣先贤的道理,下棋犹如行军打仗,名将大多善弈。”
对此,殷寂离只是草草回了一句,“那是放屁,棋子不吃饭会饿死么?棋子打了败仗会被五马分尸么?”
堵得贺羽一句话说不上来。
找殷寂离下棋的人一直不少,大多是同窗嫉妒他高才,跑来想要寻一寻他晦气,撮一撮他锐气的,但大多大败而回。
贺羽曾好奇问殷寂离为何总能赢棋,殷寂离倒是笑,回答他说,“棋源于河图,流传至今几千年之久了,有一种东西叫棋谱,历朝历代,众爱棋之人都将当世的精妙棋局记录下来。天下人从来逃不过一个史字,你再能干,也敌不过上千年积累下来的先人智慧。天下的棋谱若你都记得,下棋有何难?就好比说天下的美食你都吃过,做菜也不难,天下的女人都见过了,自然坐怀不乱,天下的……”
最后,贺羽跑了,看遍了天下的医术,果然成神医了。
不多久,远处原本平静观棋的众人突然骚动了起来,因为殷寂离自从开局的颓势突然扭转过来了。齐柏山本来坐定江山眼看大胜在望,却突然发现自己入了殷寂离的圈套,连忙顽抗想要稳住胜势,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一时间殷寂离这方开始反击,大有势如破竹之象,齐柏山节节败退,一败涂地。
而且正如他自己说的,自下棋以来从未输过,一直都是先人一手,这败仗他没打过,被人按着打压的感觉也从来没试过,一时间慌了手脚,直到最后败局已定,也还没回过神来。
殷寂离一下子收拢了黑子的大片江山,便也不再咄咄逼人了,慢慢跟齐柏山磨着,最后,齐柏山认输。
一时间,众人都静默不语,个个呆若木鸡——这书生何方神圣?!竟然能干净利落地赢了齐柏山。
而再看齐柏山,只见他仿佛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一时六神无主。他如今一头扎紧了败局之中,连连问自己败在哪儿了?为何会败?可他想不出来。输了倒是无妨,但最懊恼的是不知道输在哪儿,齐柏山就觉得血气上涌,胸口堵得慌,脸色也难看。
其他的三大才子看到他的样子就怕他气急攻心,陈勉上前劝他,“三哥,莫要动气。”
“是啊老三。”莫笑竹也说,“这胜败兵家常事,输一次不要紧的!”
齐柏山听着更是觉得烦乱,是!输一次无妨,但他不知道输在哪儿了,以后再遇到这书生,岂不是还要输?他今后如何再下棋!
正在他心烦意乱之时,却听殷寂离轻描淡写地来了一句,“唉,没打过败仗的大将军,永远做不了常胜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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