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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乐 作者:常叁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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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强强 布衣生活 三教九流

  “任阳到扶江这四座郡城,我们确实鞭长莫及,但饶临的寒衣案就在脚下,时间上离我们也最近,相对来说,查起来不算没有优势。关键人物钱大人其实都审过了,但谨慎起见我们再查一遍,除此之外,钱大人没查的,我们也要查。”
  吴金快人快嘴:“还有没查的啊?明明这卷宗都快堆上天了。”
  “有。秋萍刚说人氵朝之中一定有我们忽略的东西,那我们就去查一查,”接下来李意阑说了句像是在开玩笑的话,可他神色严肃,俨然就是在动真格,“寒衣节的人氵朝。”
  他就不信了,寒衣节上千百双眼睛,就没有一双看见异常。
  这是一个两极分化的办法,最好也最烂,江秋萍一个头两个大地说:“可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李意阑看了他一眼,心想我或许没有,但你们有,然后他嘴上说:“会有的。”
  江秋萍看他一派从容,误以为他真是山人有妙计,闻言放下了这颗心,正色道:“那我们该从哪里开始?”
  李意阑这会儿终于想起了他对大师的承诺,咳了两声笑着道:“从牢房。都吃好了吗?那就走吧。”
  饱暖思- yín -欲,谢郡守今天准备早早就寝,刚脱了衣袍要躺下,房门就被人拍得震天响,听得李意阑那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小厮在外头喊:“谢大人,查案了,我们大人叫我喊你。”
  谢才看了眼头发散开,脱得只剩亵衣的小妾,忍不住一阵急火攻心,恨不得破口大骂。但来真的他又不敢,只好愤愤地将裤头又提起来,衣衫不整地裹上朝服出去了。
  他抄手回廊了哈欠连天,腹诽这李意阑怕是破案的压力太大,有些疯了。
  正厅里,江秋萍写得一手好字,已经拟好了待问的问题,并且原样誊抄了十几份。
  谢才一来,寄声就往他胸口拍了一份。
  然后李意阑吩咐道:“今日已晚,便就算了,谢大人,我需要十位画师,不需要丹青高手,能准确地描物画形就行,明日一早我要见到人。”
  谢才蒙头蒙脑地得了个命令,满头雾水地道:“大人,您要画师作什么用?”
  李意阑觉得解释起来费事,便说:“明-ri-你就知道了,我们要到牢里去,谢大人要不要一起?”
  这不是要不要的问题,谢才口是心非地笑道:“自然,大人先请。”
  同行的唯一好处,就是他不用等到明日,就知道了画师的作用,原来他们是想效仿古代的大画师,以散点透视构图法来复刻寒衣节的白骨案。
  张氵朝身为通传,但画技在五人之中竟然最高,他暂代了画师的职位,由江秋萍担任主审,从牢里挨个挑人出来单独询问细节,以此整合作画,待到明日再去坟地考察一番,就知道哪些人记忆仍旧清晰,哪些人是在满口胡说。
  知辛身份非同一般,李意阑亲自来审都嫌得罪了,但大师不喜欢特殊化,他也就没有刻意换地方,挑了一间刑讯室抬脚就进去了。
  知辛来的时候,看见李意阑背对着他们,站得离那扇小窗很近,那人听见动静回过头来,脸上落了些许斜照进来的白月华,没头没脑地笑了笑:“梅花好像开了。”
  一个将死之人,隔着牢狱的窗,还能注意到梅花初放,这种境界实在是玄妙。
  知辛勾了下嘴角,抬脚跨过了门槛,同时心里无端生出了一些并无恶意的促狭。
  门外重华月色,堪堪升到当空,这光景连狗都睡了,提刑官却还不肯消停,也是辛苦。
 
第8章 失物
  他说梅花开了,踏进这牢狱之后,知辛似乎就真的闻到了一缕冷梅幽香。
  若有似无,再嗅却又没有了,于是直到落座,知辛的心思还在梅花香上,一念之间就悟了道禅。
  万境本闲,唯心自闹。
  狱中无茶,李意阑觉得有些怠慢,但没表现出来,直接切入了正题:“案情需要,我有几个问题请教大师。”
  知辛:“请说。”
  李意阑客气地说:“不知是何种因缘,让我有幸能在此地与大师相逢?”
  这个问题的真正答案涉及到了慈悲寺的内务,知辛不想骗他,也不想告诉他实情,只好含糊其辞:“慈悲寺丢了一样东西,对世间来说无多大用处,可对于我寺却意义非凡,方丈托我下山来寻,我此行的目的,就是要往栴檀寺去。”
  栴檀寺是饶临北郊的一座古刹,名气或许比不了慈悲寺,但在本地的信众却也不少,本月初九有场法会,知辛正是为此而来,不过李意阑初来乍到,这个集会他还并不知晓。
  别人既坦诚以告,却又不告之以详,识相如李意阑,便知道不该继续追问。
  佛门虽然是清净地,但以其无私反成其私,是众所周知的藏宝圣地,自古以来宝物失窃的案例不在少数,李意阑颔首以示会意,随口又起了个话题:“上个月初一,寒衣节,大师出现在坟场,是去祭奠某位故人了么?”
  知辛平静地说:“不是,我在此地并无故人。那天,我在东街炉苏桥边的榕树下参访,入夜以后看见有人从东街跑来,说是坟地出了鬼怪,便过去看了看。”
  李意阑暗自记下关键字眼,继续问道:“大师可还记得,过去的时候那里的情形如何?”
  知辛微微错开目光,似乎回忆了片刻:“很乱。我抵达时,众人围住了那座坟,我借过进入,那具女骨坍缩在墓碑前方,并无任何动作。有位妇人在旁边啼哭,从她的话里听来,好像是那具白骨的母亲。”
  散点透视构图法需要尽可能详实的细节,李意阑一边追问,一边提醒自己注意语态,不要入戏太深,将人当成嫌犯来问了。
  李意阑:“大师请帮我想想,是否还记得当时那具白骨的姿态?”
  知辛:“……抱歉,不太记得了。”
  李意阑:“无妨,白骨身上可有异常,比如异光,或者异物?”
  知辛:“或许有,我未有注意。”
  李意阑:“那妇人当时,是在白骨的左侧还是右侧?”
  知辛:“在右。”
  李意阑:“她可有靠近触碰过白骨?”
  知辛:“我到之后没见她碰过,她……很想靠近,也很害怕。”
  李意阑:“那其他人呢?”
  知辛:“有位施主上前辨认过白骨上的字,官府的两名衙役将其打横放置,仵作验过骨,除此之外,当时靠近的人……”
  他想了想,接着目光直接地对了上来:“好像就只有我了。”
  李意阑并不意外,这细节江秋萍之前有些耳闻,已经告诉过他了,说是有个和尚替白骨念过往生咒,这时看来就是大师无疑了。
  他应了一声,又询问了一些细节,诸如知辛念经的方位、身边左右是谁、相貌如何等等。
  问题多了,李意阑慢慢就记不住了,他也不强装聪慧过人,立刻叫狱卒拿了笔墨,伏在桌上边写边说。
  他书写时,知辛就在对面等待,闲来无事只能去看他的字。
  李意阑的字写得一般,笔锋却重得很,力透纸背,行云流水地一贯连笔,跟他这个人表现出来的稳重有些格格不入,都说字如其人,知辛思维发散,心想这人此般皮相之下,谅必也有几分意气风发。
  人生八苦似乎没能在他身上留下烙印,知辛气质和睦,与之谈话如沐春风,一个时辰悄然流逝,李意阑没觉得自己说了多少话,也没注意到自己咳了好几次,寄声倒是注意到了,很快就上门揪人来了。
  三更露最寒,华盖有疾的提刑官该去烤炭火盆了。
  至于江秋萍等人,适时正审得眉飞色舞,寄声叫不动人,也不太关心这些人健壮如牛的身体,只单独拉着他的六哥去休息了。
  李意阑走前将知辛送回了牢房,告知道:“大师,如果顺利,明-ri-你就能离开了。”
  知辛轻轻地点了下头,转身进了那一方牢笼,谁也没注意到他抬脚时顿的那一下。
  佛医文理不分家,他也算半个医者,其实有义务提醒李意阑切忌过于CAO劳,可垂眸时看到了自后方照来的一双影子,便什么也没说。
  那个叫寄声的小厮活泼开朗,提醒的话想必没少说,可结果也无非就是如此,李意阑并不在意自己的身体,是什么原因,知辛并不想过多地探究。
  月色如纱,墙角的梅花无声无息地又开了几朵。
  十二月初四,辰时刚过,衙门粮厅。
  厅里只有吴金,李意阑抬脚进了门:“秋萍和张氵朝呢?”
  吴金嘴里有个肉包子,塞得张不开嘴,寄声只好体贴地在他背后哈欠连天:“江秋萍牢里去啦,张氵朝到坟地画画去了,之前我给你打水洗脸的时候叫过他们,屋里没人。”
  李意阑坐到饭桌上拿筷子,心里想的却是,要是有升迁的途径,这些人都该是栋梁之才。
  早饭才用到一半,谢才就将画师找齐了,十个人分成两排站在大堂里,神态都有些局促不安。
  李意阑说明用意,又让不着调的寄声出了几道题目来考察功底,花了一个多时辰留下了四个人,剩下的打发回家了。
  吴金端着早食先去了牢里,招呼夙兴夜寐的江秋萍吃饭,大堂里的李意阑筛选妥当后,带着人也过来了,又过了一炷香,张氵朝才满身大汗地赶回来。
  江秋萍掖了俩烧饼在状纸下面,等张氵朝过来坐下以后,将饼和茶碗一起推了过去。
  接下来这一整天,全耗在了审问上面,被问话的人来来往往,分别且单独地被叫进了不同的刑室。
  寄声见人手足够,就留在李意阑身边端茶递水,李、江、吴加上谢才、于师爷担任言审官,张氵朝和那四个画师负责勾画定位,根据每个人的供词画一张各人的,再将小人点到张氵朝画来的坟地拓本上。
  如此紧张地忙碌到酉时末,狱中的两百多名百姓的问话才告一段落,李意阑嘱咐谢才去广而告之。
  谢郡守扯着大嗓门在狱中交代,大伙马上就能安然回家,这都是托了李大人的福,要感谢李大人的父母恩情云云,又说在破案之前还得配合调查,随叫随到,并且不得离开饶临。
  牢里陡然爆出一阵欢呼声,李意阑放眼望去,一圈两圈也没找到大师,便猜测他应该还不动如山地坐在原地。
  牢里要放人,他们不好拦着门,便全都移步回了正厅,牢房依次被打开,百姓们迫不及待地钻出来,似乎忘记了他们所蒙受的无妄之灾,带着一种始料未及的狂喜匆匆离去。
  这些总是无能为力的庶民,也是天底下最宽容、最记不住仇恨的人。
  慈悲寺远在千里之外,知辛暂时无家可归,并不着急离开,便一直等到了万籁俱寂。
  他从牢里出来时,天边都是夕阳的余晖,狱中的景物单一孤苦,愈发衬得晚霞绚烂不可方物,那种蓬勃热切的活力让知辛出神地看了半天,直到有人叫他才回过神来。
  “大师?”
  门口的衙役通报说,有人给他送东西,但没留姓名来历不明,就没有直接送进来。
  寄声让人送到大堂,被李意阑按住了,他嗓子里的孽缘蓄势待发,需要出门透透气,那不具名人士送的东西他打算自己取,谁知道一出来竟然和知辛碰了个正着。
  三番两次和大师抬头不见低头见,这不是有缘是什么?
  李意阑心头顿生一股微弱的喜悦,等了片刻也不见知辛动作,只好出声打破了大师的站禅。
  知辛侧过头,并不明白李意阑单枪匹马出现在这里的用意,便平和地问道:“施主有事吗?”
  李意阑微笑着指了指跟牢狱门对门的赋役房:“没有,我来取东西,大师怎么现在才走?”
  知辛诙谐地说:“一不留神多念了几遍经,如果没有其他事,那贫僧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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