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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山玲珑录 作者:乾凌踏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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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强强 天作之合 青梅竹马

  裴无念瞧他一眼,眼睛又成了弯月,“原来无赖也有对无赖没有办法的时候?”
  宋雪桥怎么思量怎么觉得这句话不是好话,干脆点头道,“那正人君子有什么办法,给我见识见识呗?”
  温孤天玄微微睁开了眼,却仍旧瘫软着,面上平静,一副视死如归的壮士模样,甚至看着云山,老眼中还有了一丝丝热烈的小期盼。
  一副巴不得被戳死的虔诚模样。
  “要杀悉听尊便。”
  “我不喜欢杀人。”裴无念将白玉筒收进袖中,抬眼瞧他,“如今两个遗愿都达成了,你觉得自己也该解脱了对吗?”
  温孤天玄道,“世界上只有两个人能出入这里,你们已经杀掉了一个谷长老,再杀掉我,这才叫解脱。”
  宋雪桥总结道,“这意思是打死不说。”
  “不说也罢。”裴无念淡淡道,“我们往下走的时候,共走了两丈高上下,方才我看看了,这里的路不长,青石很平,直到这座阁楼才略有涨势,阁楼又不高,不足两丈,所以......”
  温孤天玄眯了眯眼,“所以什么?”
  裴无念拔出了剑。
  温孤天玄声音里带着嘲讽,“你们还想挖泥出去?”
  裴无念没理他,已然飞身跃上阁楼顶,宋雪桥晃晃扇子,自然也跟着飞身上去。
  温孤天玄勉强抬头冷笑道,“如果有这么简单的话,贪欢楼就不叫贪欢楼了。”
  但他马上再次成了哑巴,瞳孔骤然缩小,一缕初晨淡色的阳光自一个小小的孔洞洒了下来,整个灰蒙蒙的地底世界仿佛重新沐上了一层银白。
  照亮了温孤天玄的眼,同样照亮了那片泥土上的一行字:
  日出一刻,此路可通。
  字以兰花拼成,风雅无双,看上去很衬那位主人。
  宋雪桥取下一朵,转了两下道,“也得亏你能看见。”
  温孤天玄突然面色煞白,旋即居然开始拼命挪动自己已经瘫软的身子,一声长啸自他嗓中逸出,目标俨然是那座向外凸起的山峰。
  剑光凛然,将太师椅背直直打断,钉在了矮桌上。
  温孤天玄还没能起身碰到栏杆边,便瞬然跌坐在地上,奶糕自桌上滚落,沾满了尘泥。
  裴无念拔剑起身,话中毫无波澜,“这回我救你一命,算是还你对我姨娘的养育之恩,但是我走之后,你再做什么,与我并无干系。”
  长啸渐停,引来不远处的银铃之声,无数铁链涌动,裴无念旋即皱眉,再次跃上阁楼顶,想也不想便破开了那一层黑泥。
  初晨,微风乍凉,幽兰香气浓重,两人已站在普方寺外很远。
  晨光初见之地,仅需破开三尺便有一处暗门,暗门前同样有一处兰花摆成的话:叩门三下,小鬼抬轿。
  没有办法时,最好的办法便是听话,这是无数江湖前辈总结出的至理名言。
  故宋雪桥抬手叩门三下,门果然缓缓弹开,露出一个小洞来,洞中端坐一只圆瞪怒目的恶鬼像,恶鬼脚下同样又是一行兰花字:
  阎王闭眼,命回人间。
  等抬手将恶鬼的双目缓缓阖上,他二人已经被翻上了地面,果真命回人间。
  温孤天玄药姓还在,无甚可能追出来杀个回马枪。
  宋雪桥手里还抓着一朵娇艳欲滴,蓝中泛紫的兰花,啧啧道,“兰环兰公子,果然不是个简单人物。”
  裴无念掏出那只白玉筒,怔然无言,半晌才又拢回袖中。
  宋雪桥拎起他的手腕,又将玉筒掏了出来,“按佛家之礼,这个还是找个骨灰塔供上吧,这儿离少室山不远,去找找慧窗大师,按他和张老头的交情,应当很方便。”
  裴无念挑眉道,“你还懂佛?”
  宋雪桥将玉筒转了两下,忍不住嗤道,“你要是和色方丈打赌输了,泛舟湖上这么两三天,听他每天讲的那些东西,你就能成大罗天仙。”
  裴无念无奈道,“大罗天仙是道家的。”
  宋雪桥正在开白玉筒,差点没摔一跤,有些尴尬道,“是吗......哈哈哈哈大罗菩萨,菩萨。”
  裴无念见他手上动作,也不阻止,只道,“你这时候看我姨娘做什么?”
  宋雪桥看了看又合上,将玉筒重新塞回他袖中,“你真相信朱运说的?”
  裴无念苦笑道,“他没有必要说谎。”
  如果想杀他们,凭朱运的本事,何苦绕这么大一个弯子,编出这么段曲折的身世。
  宋雪桥遛弯般走在他身前,“也好,算是找到你娘了,你爹也着实不是东西。”
  想起幼时,山上众女道每日不厌其烦的猜测裴无念的身世,从神仙下凡历劫到皇室托孤悬案,种种可能都猜了一通,甚至为此赌来赌去,哭鼻子乱呛的,拿着剑干架的,以此为蓝本创作整整十二卷豪门恩怨的,总而言之干什么的都有。
  扒开真相之后,事实不过如此普通。
  只是女干夫爹不要,亲娘不愿养,丢在了路边上。
  宋雪桥没来由有些难过。
  裴无念倒是一脸云淡风轻,“没爹没娘,这些年不还是活的好好的,并没什么分别。”
  宋雪桥笑道,“你这人好处很多,不过最大的好处就是看得比旁人开些。”
  身侧苍山翠林,泉鸣叮咚,土路旁居然有几座不大不小的矮屋,像是个村落。
  宋雪桥指指篱笆矮桩,“去打听打听怎么回城吧,天上飞我认得,地上走就傻了。”
  裴无念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但走进两步,宋雪桥就傻了,篱笆桩后既无鸡鸭也无人烟,屋顶黑瓦片已经成了野草的肥料,长
  得郁郁葱葱,一根赛过一根生猛,晨露里,还有几只黄皮癞□□代替公鸡打着鸣儿。
  简而言之,是个荒村。
  要命的是,蛇虫鼠蚁遍地爬,更要命的是,蛇虫鼠蚁遍地爬之中跪着一个布衫的娃娃。
  娃娃约莫十一二岁的年纪,一身青衫小袄,头上发包用只毛笔草草戳着,抱着块木板,脸上有泪痕,颠着瞌睡,脑袋一磕一磕,一脸的倦意朦胧。
  木板上不是卖身葬父一类的通俗烂语,而是歪歪扭扭的一行字花体字:表哥留步。
  荒郊野岭,路见不平,没有不拔刀相助的道理。
  宋雪桥上前,弯腰轻轻推了一下娃娃。
  娃娃抱着木板似乎和周公道了再见,缓缓睁开了眼,一张清俊的面容顿时在眼前放大。
  玻璃珠一样的眼转了两圈,那块木板便被丢到了一侧,“砰”地一声落地。
  “哇——”的一声哭,嘹亮无比,响彻山林。
  宋雪桥被吓了一跳,猛然前磕,脖子被娃娃用力一环,娃娃离他胸口还有些距离,这一环他差点没背过气,“大大大......师兄!救命...咳咳咳!”
  裴无念皱着眉头上前一步,伸手想把娃娃拉开,那头却如同狗皮膏药般黏在宋大公子身上不肯撒手,还在嚎啕大哭,“表哥,表哥......”
  宋雪桥脑子一片混沌,扒着指头半天也没想起宋夫人娘家什么时候给他添了这么个表弟。
  “小弟弟,我不是你表哥......”宋雪桥无奈,又不能让自己的脖子被勒断,只能伸手将他抱住。
  娃娃仍旧抱着宋雪桥的脖子,睁开眼泪眼朦胧的望他们,眼睛先是扫过裴无念,又扫回宋雪桥脸上,略带愕然,出口石破天惊,
  “你们......哪个是我表哥?”
  裴无念眼疾手快,自小娃娃哭闹中敞开一半的前襟里掏出了一封信,信封上别着朵同样娇艳欲滴的兰花。
  洛阳清晨闹市,米粉摊儿粥铺排作一片,热乎乎的早点冒出腾腾烟雾,被缭绕的街头成了云海仙境。
  仙境里头,是无数叫卖吆喝声。
  “油饼炸糕~四文三个~”
  “米粉五文,送独家红豆小米粥半碗,单卖三文~”
  一个少年负着手缓缓晃过,审视地看过那些吃食,乌簪束发,面如冠玉,身上套着件儿暗灰描银的长衫,腰间还垂着些白瓷瓶穗子。
  明眼店家一看便知是个肥羊,隔着白雾笑眯了眼,忙不迭捧过油纸包的酥饼,“公子,尝个鲜儿罢,刚出锅的,酥脆的很,保证满口生香!”
  紫衫少年略好奇的接过,轻轻咬了一口,即刻挑起了眉毛,“好吃,再包五个。”
  店家满面欣喜,忙不迭又打包送上五个。
  少年咬着饼对着身后挥挥手,“阿啸付账。”
  白雾中有人伸出手,一锭银子便落进了店家怀中,五个饼也被接走。
  雾中人声音沉沉,身影比少年高出去不少,“这么多,少爷吃得下么?”
  少年瞪圆了眼道,“不还有你么?”
  店家低头在兜里翻找了半晌,也没寻到碎银子找,只得搓着布巾陪着笑道,“这位公子......现如今没那零钱可找,要不我遣人回家取些......。”
  “不用了。”少年是个善解人意的,抱着饼微微一笑,三月桃花尽开,“你这里不还有米粉么?来两碗大的就成,多放花生别加辣子。”
  “欸欸欸好嘞。”店家眉开眼笑,忙不迭收拾出一张桌子,还不忘用肩上布巾在油木椅子上擦了又擦,“我这里米粉也是洛阳一绝!二位是贵人!今日再送一碟子红豆糕!”
  少年虽穿的金贵,但也不嫌弃这疙瘩角的小铺子,掀袍坐下,慢吞吞啃完了饼,又拿着筷子筒当签筒玩。
  雾中人不动,少年也不管,反正一筒抽不出个上下中来,热腾腾的米粉上桌,人影还是不动。
  少年终于耐不住了,凉飕飕道,“你再不过来,我就把两大碗加五个饼全吃喽,看是你先耗死在那儿,还是我先撑死在这儿。”
  青衫男子自雾中走进小铺子,无奈叹气,在少年对面缓缓坐下。
  少年啧啧道,“阿啸,你不带锤子,真像个酸秀才。”
  青衫人抬眼看看他,又摇摇头,“少爷你吃完这一遭,指不定又要往药铺去几趟,上次的教训恐怕恐怕早已忘光了。”
  “上次红油抄手也好吃,再去药铺三趟我也愿意。”少年哧溜溜的吸米粉,斜眼瞅见一瓶醋,皱眉往边上推了推,“今天牙酸,不吃醋。”
  青衫人奇道,“牙怎么酸了?”
  少年摇头,又加了块肉送进口里,天真烂漫一笑,“软筋散加上凝香堂的脂粉,再配上红惨惨妖里妖气的衣服,用一袖子兰花熏着,是你你也酸。”
  青衫人苦笑着摇了摇头,“谁叫你非要用那种方式。”
  少年叹气,啧啧道,“可我不去又有谁能去?谁去都会死在里面。”
  说罢,又挑了筷子敲碗,不满道,“还有你,让你给我多找些兰花,最后拼木板的时候就剩了一根,不能有始有终,不够风雅。”
  青衫人缓缓抬起眸子,看了眼少年,并未纠结兰花的问题,只皱眉道,“你去贪欢楼找高手,见那两个人,我都可以理解,我只是想不明白,最后你为什么还要帮一把莫云简的儿子。”
  少年这回倒是沉默了,鼻子里哼了一声,又抓起一块饼,眯眼瞧道,“因为他今年还没满十一岁。”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跳票是因为上了一天雅思...崩溃中
 
第31章 第 31 章
  若让宋雪桥说,这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是什么,放先前他一定挥挥手,吐出三个字,“书呆子。”
  因为十七岁那年回家之后,宋焰亭不忍看他成日里游手好闲,便动了让他祸害官场的心思,一鞭子绑起来丢进了学堂,连着《论语》,《孟子》,《中庸》,《诗经》也一并都丢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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