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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不是妲己 作者:月无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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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重生 灵异神怪 虐恋情深

 
    “可怜啊,孩子昨天刚夭折了。如今男人又出了事儿...唉。”几位男子低声攀谈着。
 
    “那孩子生下来明明好好的,怎么忽然就去了。”一位上了年岁的妇人露出极其同情的表情道:“太可怜了。丧女又丧夫。”
 
    “是啊...”所有人皆哀叹一阵子,然后说了些“节哀顺变”之类的客套话,便纷纷散去了。
 
    当最后一个宾客离开后,女子起身锁上了房门,悲凄的表情一点点平复了下来。
 
    她走向屋子正中央正盖着白布的尸首,手指放在上面,哒哒地敲击着。
 
    忽然,屋子一角的黑暗中,传出一声男子轻微的啜泣,夹在着缥缈的婴儿哭泣声。
 
    妇人的嘴角慢慢浮现出诡异的笑容。她伸出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轻声说道:“宝宝乖...宝宝不要闹...这回...宝宝终于可以跟妈妈在一起了。”
 
    昏暗的光线下,女子无神的双瞳,慢慢地散发出黄绿色的光芒... 
 
 
 
第10章 【十】 月下疯子
    白苏九和秦央回到都城后,白苏九果然如之前所说的那般,回到寝宫就是倒头痛睡。
 
    然而,也不知秦央他到底跟国君说了些什么,总之白苏九一觉醒来,便被宫人通知去参加庆功宴。
 
    “庆功宴?!”白苏九嘴角一抽。秦央莫非把大实话讲给国君听?说他白苏九多么英勇不凡,怒斩妖怪?!
 
    白苏九忐忐忑忑地去了宫宴,结果一打听,这个庆功宴跟他和秦央一点关系都没有,而是因为安锦王。
 
    安锦王殿下狩猎途中无意中发现了山匪的老巢,即刻带兵出征,杀匪上百,大获全胜。
 
    “这可真是好运气。”宫宴之上,白苏九无奈一笑,举起酒杯跟群臣一起敬了安锦王一杯。
 
    出去狩个猎,还能碰到天上掉馅饼一般的功劳,这安锦王莫非是天选之人?白苏九眉毛一挑,心头满是愉悦。
 
    前世的他定是瞎了眼才去辅佐太子。如今看来,安锦王目前虽然势力较低,但若是能如此这般好运下去,加上他白苏九的辅佐,他日继承大统不无可能。
    
    白苏九思定,便开始往安锦王那边凑近乎。这站队当然要提早表明,不然等安锦王羽翼丰满,他再表明心境就成了趋炎附势了。
 
    白苏九手持酒樽,起身走到安锦王身边,恭敬地敬酒道:“安锦王,微臣敬您一杯;天剡得安锦王这般心怀天下之人,实属一大幸事。”
 
    白苏九的声音不算低,不少朝臣都看了过来。一向不喜与人结交的国师忽然向安锦王示好,还给予如此高的评价,这其中的潜台词所有人顿时心知肚明。
 
    安锦王面露喜色,赶紧起身回礼道:“国师大人谬赞了!我只是一时幸运罢了。”
 
    “皇弟,幸运也是资本。”一侧的一位皇子忽然站起身,带着阴阳不明的笑容端起酒杯道:“来,皇兄敬你一杯,恭喜皇弟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他嘴里说着,眼睛却看着白苏九。 
 
    白苏九嘴角带笑,看向那位皇子。脑海中飞速掠了几遍前世的记忆后,终于想起他是淮宁王夏侯旬。
 
    淮宁王夏侯旬在前世并没有多少“戏份”,准确的说,他也是个短命鬼。国君驾崩没多久,夏侯旬也重病不治地薨了。
 
    既然无关紧要,白苏九就自动将夏侯旬从视线中给过滤出去了。待夏侯旬跟安锦王夏侯杞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几句话后,白苏九装作极其自然的样子直接坐在了夏侯杞身边。
 
    白苏九这一坐可不得了,殿上众人加国君都把视线给投了过来。只不过,国君只是若有所思地瞥了几眼便与其他大臣寒暄起来。而太子夏侯赞则毫不掩饰地惊讶到张大了嘴巴。
 
    白苏九似是挑衅一般,冲太子夏侯赞端起酒杯,比划了一下后一饮而尽。
 
    夏侯赞下意识地拿起酒杯,却手一抖没端起来,杯中的酒洒出来了些许。
    
    安锦王夏侯杞一时之间有些受宠若惊。白苏九跟他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夏侯杞就认真地回应着。白苏九字里行间都是对夏侯杞的赞赏,夏侯杞越听越战战兢兢。
 
    白苏九平日里可是千金难见的人物,连早朝都是由着他姓子爱来不来。国君对白苏九一向高看一眼,白苏九在天剡的地位如同帝师加太子太傅。按道理说,白苏九应当与太子殿下走得最近,怎么此番宫宴一直在跟他谈天都不理皇兄一眼?
 
    夏侯杞正想着,太子夏侯赞忽然端着酒杯走了过来,对白苏九恭恭敬敬地说道:“国师,本宫敬您。”
 
    白苏九却只是浅笑一声道:“太子殿下莫怪,微臣有些醉酒,不易再喝。”
 
    夏侯赞明显一怔,酒杯端在手中不知所措。好在夏侯杞回过神来急忙打圆场:“皇兄,国师刚刚确实连饮数杯。来,皇弟代替国师跟您喝几杯!”
 
    夏侯赞怅然若失地看了看夏侯杞又看了看白苏九,忽然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勉强挤出一抹微笑,走了回去。
 
    白苏九心中说不出的畅快。当然,他也不能把太子给得罪紧了。不然在安锦王还没成气候之际,太子若是对安锦王下手,那就得不偿失了。
 
    宫宴结束后,安锦王客套地请白苏九去府中歇息。白苏九却很礼貌地拒绝了,折扇一挥,背着手大步离去。
 
    夏侯杞茫然地看着白苏九头也不回的背影,悄悄对身边的随从问道:“流殊,你说,国师大人今日是何意?”
 
    “殿下,奴才以为,国师大人是在向您表达敬重之情。”流殊压低声音回答道。
 
    夏侯杞却摇摇头,苦笑一声道:“那般的人儿,用得着对本王表达敬意吗?罢了,回府吧。”
 
    流殊看向夏侯杞,怔了半晌,终究沉默了。
     
    此时,白苏九追上匆匆前行的太子殿下,轻笑一声,恭恭敬敬地作了个揖道:“太子殿下,微臣刚刚有些醉意,便没敢跟太子殿下多说话,唯恐酒后胡言乱语惹恼了殿下;如今这夜色正好,太子殿下若是有空闲,可否陪微臣在这后花园里走一走?”
 
    夏侯赞愣住,旋即毫不掩饰地露出惊喜过望的表情,连忙一挥手说道:“国师客气了,请!” 
 
    白苏九跟夏侯赞一起踱着步。夏侯赞还如前世那般勤学好问,时不时问白苏九几句参悟不透的诗词,几句佛经,或者兵法。白苏九强忍无聊地回答着,每给一次答案,夏侯赞都连连感谢。
 
    白苏九看着眼睛中满是兴奋的夏侯赞,心里叹了口气,莫名地回忆起前世自己临死前夏侯赞的眼神——冰冷、愤恨夹杂着一抹悲伤,几乎癫狂的眼神。
 
    “到底出了什么差错让你我走到了那般惨烈的境地?”白苏九微微摇头,抬头看向寂静的夜空。
 
    “国师,您怎么了?”夏侯赞似是察觉出白苏九心情不佳,便有些忧心忡忡地问道。 
 
    白苏九忽然嗤笑一声,指着天上的月亮说道:“太子殿下,你看这月亮,朦朦胧胧得多美啊;若是没了这层朦胧感,这月亮怕是就丑陋不堪了。”
 
    夏侯赞满心疑惑地看向月亮,喃喃出声:“可,晴日里的月亮,皎洁纯粹,也很美啊。”
 
    “哈哈哈,太子殿下只是说说罢了。”白苏九忽然轻笑几声,兀自摇着折扇往前走去。夏侯赞心中闪过一丝愕然,然后赶紧跟上了白苏九的脚步。
    
    白苏九又跟夏侯赞有一句没一句地唠了一会儿,眼看夜色渐深,白苏九本想与太子告别,却听闻花园深处传出一片嘈杂。
 
    白苏九心中好奇,走了过去,夏侯赞依旧跟在他身后。走近一看,就见数名宫人正如同老鹰捉小鸡一般对一人又扑又抓,而那被抓捕之人瘦瘦小小,披头散发,似乎是个疯子。
 
    “别跑!快拦住他!”带头的一位宫人见那疯子跑到了大道上,急忙喊了起来。
 
    疯子一抬头,似乎是看见了白苏九与夏侯赞,微微一怔,忽然加快速度冲了过来。
 
    夏侯赞大惊失色,慌忙站在白苏九身前护住了他,低声说道:“国师,您快躲躲。这恐怕是某个弃妃或者宫人疯了,别再冲撞了您。”
 
    还好那疯子还未跑到夏侯赞身前,便被身后的宫人按在地上往后拖,十个指甲抠在地上带出条条血痕。
 
    见此场景,白苏九微微挑眉,暗道这皇宫确实不是人待的地方。这锦衣玉食、金碧辉煌之下,不知有多少人被孤独和明争暗斗给逼疯逼死。
 
    白苏九想到此处,心中泛起一丝无奈。他又何尝不是被‘囚禁’在了这宫中。国君说得好听,什么敬白苏九为师,让他久住在皇宫里。其实还不是为了把他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管。他每日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在国君的监管范围内。白苏九在这皇宫中,其实跟被圈养起来了没什么区别。 
 
    好在白苏九会法术,想要点私人空间,画个阵施展幻术诓骗过宫人的眼睛便可。不然这宫苑深墙之中,他白苏九就算心怀大义,怕是也要被国君那全天候的盯梢给逼疯。 
    
    见那疯子被宫人们如同拖狗一般拖走了,夏侯赞松了一口气,转身对白苏九作揖道:“国师,见笑了!”
 
    白苏九微微一笑,示意天色已晚,得回去休息了,夏侯赞连忙一挥手作请状。
 
    就在二人马上离开之际,那被宫人拖远了的疯子忽然“啊啊啊”地喊了起来。
 
    白苏九走得飞快,并没有被这声音吸引回头。倒是夏侯赞下意识地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只见几个宫人手忙脚乱地去捂疯子的嘴,而宫人手中的灯篓正巧照在了疯子的脸上。
 
    夏侯赞愕然看见了那疯子的容貌。疯子的脸上满是疤痕,一道道疤痕中有已经结疤了的,也有还泛着血迹的。而疯子的那双眼睛红彤彤的,直勾勾地看着他,带着惊讶、怨恨、悲伤以及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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