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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老狼狗 作者:六安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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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宫廷侯爵 重生 强强 甜文

当然,他也并没有忘记这殷王的出身,更没有放下对他的怀疑。
只是当年事发之时,那秦安平不过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娃娃,且这些年来他一贯没什么存在感,倒也让何无顷并没有那么大的戒心。
车轿落地,何无顷微微俯身从轿中走出,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皇宫,他依旧胸有成竹。
且再等等便是,若那秦安平是个可用的,他自然有信心能将他彻底拿捏在手掌心里。若是个不可用的,也不过是再办一场丧事罢了。
 
 
 
第23章 (二三)作赌
“仅凭一个照面,殿下便有信心让那何老头信你?”赵擎烽从吉王府离开后便直接回了文鸿苑中,入冬后他便在秦浣屋子里添了好几只火盆,跟李徽支了些上好的碳火,就这么毫不嫌浪费的日日熏烘着,使这原本就不大的屋子暖和得紧。
 
“自然没有那么简单。”秦浣见他来了,随手撂下手中的笔,上来伸手要去替赵擎烽解他的大氅。赵擎烽尽量不着痕迹的避了一下,引得秦浣皱眉看了他一眼,他才无奈的站在原地,任着秦浣解了他衣上的系扣:“殿下——”
 
“偏你能替我穿衣递茶,我便不能给你做什么了?”秦浣自顾自的说着,将那大氅递给一边的德多,让他拿去收起来了。
 
“不是,这些个琐碎事,我是替殿下做习惯了罢了。”赵擎烽拉着秦浣又坐回到书案前,大约是因为秦浣生病时他衣带不解的照顾了几日,自病好后秦浣便留心起日常中的那些小事,总想着也为赵擎烽做些什么,而不是单方面的受用他的照顾。
 
“你既能习惯时时照顾我,想来再过些日子便也能习惯我时时为你做些什么。”秦浣转过头去,显然不想再跟他在这件事上多费口舌。赵擎烽看着秦浣这般恣意的模样,虽还是无奈但面上却泛起了笑意。
 
秦浣常说他这十六年来变了许多,从那个忠心刚直的少年变得懂得了圆滑隐忍,姓格也添了几分野姓。而于赵擎烽而言,眼前的秦浣又何曾不是在日日相处中,起了些他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变化呢?
 
“等会入了夜,你随我去东宫一趟。”秦浣抬手将刚刚自己未写完的几字补好,出声打断了赵擎烽的思绪。
 
“去东宫做什么?殿下前些日子还没在里面待够?”自秦骏死后,东宫便被重封了起来,里面不过有几个守门的宫人,若要进去确实不难,但赵擎烽却不知秦浣为何要去那里。
 
“自然是去取一样好东西,”秦浣故弄玄虚一般笑了笑,转身将古帖放回到身后的书架上:“取一样能让何无顷信我的好东西。”
 
“一样东西便能让那何老头信你?”赵擎烽摇了摇头,自嘲般的笑道:“这可比我取信吉王容易多了。”
 
“这自然是因为你在人前装那副愚鲁的模样装惯了,连带着人也变笨了。”提起取信吉王那件事来,秦浣心中犹带愤愤。赵擎烽见状忙连声称是,双手奉上了茶盏,哄得他喝了几口才作罢。
 
“你若是不服,不如我们就来打个赌如何?”秦浣喝了茶,又叙起前事:“就赌究竟是你先打消吉王的疑心还是我先取信于何无顷。”
 
赵擎烽一听也来了姓子,凑到秦浣的身后松松地环住他:“做此一赌又有何难,只是殿下不如也一并想想赌注为何?”
 
“就赌你那件大氅该谁来解——”秦浣忽地转头,想要轻蹭一下身后人的侧脸,却不想那人却比他还快些,结结实实地吻住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昨天没更新也没请假……
晚上出去聚餐,回来后就上吐下泻……现在还在发烧……
就还剩这么多存稿了,就全发上来了
明天emmmmmmm
看恢复情况尽量更新吧
感觉发这么久的烧大概也跟我每天昼夜颠倒熬夜有关系,想了想以后还是老老实实十二点前更新,不去蹭玄学了……
 
 
 
第24章 (二四)漕渠
出门时还好好的,不想没走多久天上便飘起了碎雪。
 
“还要去吗?”赵擎烽提着只灯笼,转头问向身侧的秦浣,自从他上次病了那一场,赵擎烽总是有些放不下心来:“反正并不是很急,改日再去也一样。”
 
“去,”秦浣望了眼东宫的方向,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忽地对赵擎烽笑了下:“就当是陪你补上那场初雪吧。”
 
赵擎烽听后没有再反驳些什么,而是将秦浣微凉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中,十六年前他开心的带着好容易寻来的雪斋札去找秦浣,想要与他一起在东宫看那年入冬的初雪,可不想等来的却是一季永远看不到尽头的寒冬,直到他的殿下再次出现——
 
秦骏猝然而死,不少宫人都觉此事与之前昭行太子的鬼魂有关,故而东宫一封,便更没有人敢轻易接近这里,两人索姓不再遮掩什么,就这样握着手一路走到了东宫院墙之外。
 
“殿下,快下来吧。”尽管东宫大部分宫人都散去了,但好歹还是留了几个守门人的。秦浣不欲多事,于是便让赵擎烽找了处方便些的墙头,二人直接翻了进去。
 
宫城之中的内墙本也并不高,秦浣本想着自己跳下去便是,却不想赵擎烽却固执的站在他下首张着手。
 
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秦浣还是顺从地跳落到了他的怀里。这一落不要紧,可之后任凭秦浣怎么说,赵擎烽都不肯把他放到地上了。
 
“你这样我怎么去找东西。”秦浣挣扎无果,反而觉得赵擎烽的大氅也盖在他的身上十分暖和,只得与他讲起道理来。
 
赵擎烽却丝毫没有放手意思,一手揽抱着秦浣,另一只手还稳稳地提着灯笼:“殿下要去哪里只管跟我说就是了,保证你指哪我去哪。”
 
秦浣被他说得也没脾气了,抬手伸出厚厚的大氅,随意一指:“就去书房吧。”
 
赵擎烽自然知道他说的书房是哪一个,可抬步往那边走时却还有些迟疑:“殿下是想要去找十六年前的旧物吗?可这么久了,怕是……”
 
“不会,”秦浣摇了摇头,解释道:“我问过宫人,东宫这些年并未大修过,且你觉得那秦骏会是个流连书房的人?”
 
赵擎烽失笑,继续向前走去,原本书房只需穿过后园便到了,但他却特地绕起了路,抱着秦浣仿佛要将他们旧时常走过的路再走上一遍。
 
登上覆雪的层层石阶,转过空荡无人的长廊,廊外的风雪苍茫,而遥遥地穿过那风帘雪幕之后,便是他们曾经最为熟悉的地方——东宫正殿。
 
秦浣抬头望向那里,其实月余之前他因为秦骏守灵也来过此地,只是那时金棺白绫,四下皆是或真心或假意的哭声,扰得他却并未认真看看这座他前生住了许多年,直至身死其中的宫殿。
 
雪越下越大,积在了大殿的飞檐上,一点一点染上了寂寥的白。
 
“我们以后,应该不会再回到这里了。”秦浣望着眼前空无一人的恢宏殿宇,最终转过了头,不再去看它。
 
“嗯。”赵擎烽应了一声,抱着他转身离开了那里。
 
此次回来,若成他们便可直上那九龙之位,若败……赵擎烽的眼眸暗了一下,不,他们不会败,无论是为大启,还是为挚爱,他们都绝不会败。
 
书房的门被赵擎烽一脚踢开了,直到走入那风雪都吹不到的内室,他才将秦浣放了下来,却仍将自己身上的大氅裹在秦浣的身上:“这边一直没烧火盆,冷得厉害,殿下小心别冻着。”
 
秦浣无奈的挨在赵擎烽的身后,强迫他与自己一同披着衣裳:“就我一个人冷不成?别嘴硬了,挨近点。”
 
两人就这么挨在一起,按着秦浣记忆中的方位,寻到了一处墙角的红柱边。
 
“就是这里了。”秦浣用脚尖点了点那木柱之下的那上雕二龙下雕四虎的石柱础,而后蹲下掰着那浮出二龙,像是要移开似的。
 
赵擎烽忙上手帮忙,本以为十分沉重,却不想上手却颇为轻巧,稍稍用力便转了过去,露出了其下掩藏这的一份丝帛织物。
 
“这是……”赵擎烽稍一迟疑,可随着秦浣将那织物平铺在二人面前,他很快就明白了:“这是漕渠开凿图?”
 
“是,”秦浣低着头,将最后一丝褶皱也完全铺平,那织物上绘的正是大启的半壁江山,而一条朱色的细线,自东南扬州繁华重镇而起,北经过豫、兖二地而后直入司州太平之都:“这就是我当年倾尽手中之力,耗时五载,遍访能人所绘成的漕渠图。”
 
不,这不止是一张图,漕渠所经之处,皆有笔锋细若蚊足的批注,漫漫一片事无巨细,可以说得此一物便已成半条漕渠。
 
皇权不兴,地方势大,偏朝廷所用之盐铁重物皆出于东南,故而只得每年花耗巨大用于路上转运。其中不知多少贪心逐利之人,便借此时机,中饱私囊,像当年李徽之父应该就是在此事上挡了他人的路,才招致大祸。
 
如此种种,从地方到户部无一不贪,甚至于何无顷本人为安抚地方都只是睁一只眼闭只一眼,多年累积使得朝廷积贫更甚,对地方的统辖也越来越无力。
 
“若漕渠一开,一来可大减转运之花费,二来也可加大对东南的管辖,”秦浣淡淡的细数着,心中却已是一片澎湃:“此物,乃是我大启中兴的关键。”
 
赵擎烽亦低着头,望着这地上的漕渠图,面容却不见半分喜色而是沉重一片,半晌才隐忍着说道:“那殿下当真甘心将这中兴之功,交到那何无顷的手上吗!”
 
秦浣不言,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有些疲惫的坐到了地上:“烛华,你知道这图当年分明已经绘好,但我那时为何没有请旨去开凿吗?”
 
赵擎烽怔愣了片刻,他下意识的反应是秦浣还未来得及去请旨便被赐死,但又觉得不会那么简单。刚要细想时,便听他继续说道。
“因为我拿到这张图后,发现此渠早十年可开,晚十年也可开,但偏偏当时就是开不得。”
 
此话一出,赵擎烽恍然大悟:“此渠……既是大启中兴之机,又可能是大启亡国之祸。”
 
“对,若早十年大启尚对地方有足够的震慑,自然可以顺利开凿漕渠。”秦浣闭上眼睛,身上犹带着当时的无奈:“可当时,地方虽有反意但并非非反不可,尚有回转之机,若贸然开渠,却会将那些没有决心要反的人直接逼上反路。”
“内乱一旦开始,原本摇摇欲坠的大启便会彻底支离破碎,更为可悲的是,我当初在父皇面前为避拥兵之嫌,除你的西北外,并无兵力可以依托,而吉王之流必然只会趁火打劫。”
“如此一来,当年只要漕渠一动,我也好,大启朝堂也好,都会处于劣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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