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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老狼狗 作者:六安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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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宫廷侯爵 重生 强强 甜文

看着那小太监哭成那般样子,秦浣本以为自己问了也是白问。没想到小太监听到后,竟硬生生的止住了哭声,虽然还是一抽一抽的,但还是十分用心的回答着秦浣的话:“回主子的话,此处乃是天钧行宫里,偏西边的一处荒院……主子中箭后就昏了过去……可后头追兵又急,奴才和德喜只得架着您跑……后来德喜将人给引开了,奴才才带着您躲到这处没名儿的院里了。”
秦浣听后只觉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天钧行宫,他从未听说过这处行宫,手下也从未有过一个叫德喜的小太监……还有他不是喝毒酒了吗,怎么又成了中箭?
想到这里,秦浣硬撑着稍稍抬身看了一眼,却见他一直作痛的胸口当真插着一只被人折断了后半截的箭。
难道他真的是中箭而不是饮毒?不,这一点秦浣是十分肯定的,他确实是喝了毒酒,那也确实是死过一回了。
饮下毒酒,在陌生的地方醒来,从未见过的小太监,胸口的箭……
这一切连贯起来,在秦浣脑海中逐渐汇聚成了一个令他惊异的想法。他稍稍阖眸,再次积蓄起力气,换了口气试探着问向小太监:“我……胸口痛得有些糊涂了,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来着,我怎么会中箭的?”
那小太监年纪不大,此刻早已被吓得糊糊涂涂的了,故而听到秦浣这么问,没有半点怀疑,将自己知道的全说了:“主子随圣驾一起到了这天钧行宫,结果昨儿夜里起了乱子……都说是叛军攻到行宫里来了。主子住的地方偏,离陛下也远,一时间也没人管没有顾的,竟真跟几个贼人碰上了,这才中了箭。奴才和德喜拼了小命,才护着主子逃到这里来……”
秦浣只觉得头中如炸开了一般,他咬牙撑着精神,最后又问了那小太监一句:“我头昏的厉害,什么都糊涂了……你来说说,我究竟是谁?”
那小太监一听,顿时吓得又哭了出来:“主子,主子怎么连这个都记不得了,必是伤了脑子……这可怎么办啊!”
秦浣现在哪有心思听他哭闹,用尽了力气大声喝了一句:“快说!”
那小太监被吓得一噎,不过总算不哭了,哆哆嗦嗦地说道:“主子,主子是当今陛下的亲侄儿,承殷王之位……”
听到殷王二字,秦浣只觉浑身一震,那小太监却支支吾吾地不敢直呼主子的名讳,秦浣缓了好一会儿后,才将心中的猜想说了出来:“我是秦安平,对不对?”
“对对对,主子您终于清醒些了……”
秦安平……他怎么就成了秦安平?
秦浣之父先后曾立过两任皇后,元后也就是秦浣的生母吴氏,共为皇帝剩下二子一女。长子秦济,自幼聪慧过人,却偏偏体弱多病,故而成年后仅被封为殷王。之后因朝堂与后宫之事积劳成疾,年纪轻轻便去了,所以才轮到了秦浣这个嫡次子被立为储君。
秦济去时,身后只留下个刚满一岁的幼子,而此子正是秦安平。
“现在是什么年份了?我今年,可有二十岁了?”秦浣强自镇定的问道。
“现在是盛弘十五年,主子您今年刚好二十整……”
在小太监德多断断续续地解释中,秦浣终于大体搞清了眼前的情况。
他昭行太子秦浣早已死去了十六年,现在皇位上坐着的是他同父异母的傻弟弟,继后何氏之子秦渝。而他现在的身份,正是他长兄秦济之子,他的亲侄儿秦安平。
当年何氏的兄长左相何无顷与吉王勾结,将秦浣诬陷致死,而后又扶助天生痴傻的秦渝登基,做了傀儡皇帝。
这皇位来的不光彩,他们对其他宗室中人处处设防,特别是秦安平这个元后嫡子一脉最后的独苗。可即便如此,又没能直接将他害死,故而只好将他扣押在眼皮子底下,空顶着个殷小王爷的名号,却既无封地也无实权,继续尴尬的住在宫中。
而这次,秦安平随圣驾出京北巡,却不想行到这临近西北的天钧行宫时,却徒遭叛乱,连行宫都被人攻破了。皇帝那边护得住护不住还不一定,更不用说秦安平这个身份尴尬的人了。
所以……到最后,他可怜的侄儿应该是被叛军一箭射死的吧,也正是因此,秦浣才得以附身到了他的身上,重新活了过来。
终于大体搞清楚了眼前的情况,但老天却未给秦浣太多喘息的时间,一门之隔的荒院中,竟传来了兵士搜寻的声音。
来的是什么人,是叛军还是援军?
秦浣勉强镇定着,目光扫过自己所在的这间屋子,可惜的是这处小院早已荒废多年,屋子虽说还没有塌败,但确实是到了几乎徒有四壁的地步,仅剩的几张桌椅都无法藏人,唯有原本用来分隔内外两室的隔断处还挂着道破烂到看不出颜色来的布帘。
“扶我过去……”秦浣压低了声音,被德多搀扶着走到那条布帘后,破烂的布帘勉强遮掩住了两人的身影。
胸口处的箭伤几乎痛到麻木,随着秦浣的动作又有新的血溢了出来,浸透了原本就沾染着干涸血渍的衣裳。
院中的动静越来越大,脚步声渐近,秦浣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心中却还带着一丝侥幸,老天让他附身到秦安平的身上重生,不会这么快就反悔了吧?
“吱呀——”
房门被推开了,半晌有人踏入了房间中,秦浣的手不由得攥紧了布帘的一角,那人似乎也注意到了这面布帘,一步步的走了过来……
原本就破烂的布帘被来人一把扯烂,秦浣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因失血而逐渐模糊的视野中映出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来人身披乌黑重甲,门外的夕阳映照在他手中那把染血的长刀上,记忆中英逸干净的面容,经历了太多风沙的洗礼,染上了几分粗犷不羁的沧桑,而让秦浣骤然心痛的是,那人右额上被明晃晃地刺刻了一个青黑色的“罪”字。
秦浣瞪大了眼睛,但无法阻止自己眼前的一切越来越模糊,那声“烛华”几乎要脱口而出了,可秦浣一张口却猛地吐出了大片的鲜血,溅染到了面前与他戒备相对的来人——赵擎烽的乌甲上……
 
作者有话要说:
争取两人十章内能相认~
喜欢的妹子加个收藏嘛~~
 
 
 
第3章 (三)罪痕
秦浣胸口中的那一箭着实伤得不轻,再加上伤后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使得他那日在荒院中直接又昏了过去,之后足足过了五日才渐渐转醒。
这五日中,秦浣只觉得整个人混沌得厉害,时而如飘荡在九霄空中,时而又像是被压在万仞山下。好不容易舒服些时,却又断断续续地做起了混乱的梦。
一会儿梦到自己被赐了毒酒,一会儿梦到自己又回到了朝堂上,他早已故去的父皇就坐在面前,冷冷地看着他……可梦到最多的,却还是赵擎烽。
梦中的他忽而是十六年前少年意气风发的模样,忽而又成了那日布帘后浑身煞气的样子,还有那右额上的“罪”字,多少次秦浣想要伸手替他抹去,可他却怎么都够不到。
等到五日后,秦浣真正的苏醒过来时,他看着眼前被阳光烘照得柔暖整齐的房间,仍有一种恍在梦中的不真实感。仿佛前世的东宫与今生刚刚经历的那场叛乱,也都是他昏迷时做的一场梦。
“主子您醒了!”小太监德多端着药碗,见秦浣醒了忙凑上来,手脚利索的将他半扶着依靠到枕头上,伺候他喝药:“主子您这次可是要吓死奴才了,您要是出了事让奴才我怎么办……”
秦浣端过药碗来,意识刚逐渐回笼就想到了赵擎烽的事,忙抬头问向德多:“叛军是都退了吗?当初发现咱们的那个人是……”
说到这里,秦浣顿了一下,他不知道十六年过去了,该如何称呼现在的赵擎烽。他仍旧是忠宁侯府的世子吗,还是已经承袭了爵位?
前世今生之间的年岁相隔,已令他曾经最为熟悉的那个人都变得陌生了。
正当秦浣纠结时,一边的德多却已经开始喋喋不休的说了起来:“主子放心吧,叛军前几日就已经被赵侯爷手下的西北军剿灭了,虽然听人说还有些外逃的,不过想来也成不了气候的,主子安心养伤就是了。”
“赵侯爷?”秦浣低声重复了一句,看来赵擎烽是已经承袭爵位了。
“对呀,忠宁侯赵侯爷,前几日主子在荒院中碰到的人就是他。”德多伺候完秦浣喝了药,又扶他重新躺下。
无论是叛军也好,还是援军也罢,秦浣确认了赵擎烽无事后,便稍稍放松了下来,又问道:“既然是侯爷,那他额上怎么还刺了字?”
那德多本就是极爱打探各种小消息,话极多的人,此刻见主子有兴趣就又像倒豆子一样,把自己这几日听来的全说了。
“主子您这算是问到点子上了,这几日宫中都在传呢,说那位赵侯爷虽打得一手好仗,可平日里却是个极为荒唐的人,整日就知道饮酒寻色呢。”德多背过身去收拾着东西,没有留意到秦浣皱起的眉头,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我听人说呐,那位赵侯爷十多年前也曾在京中住过一段日子,后来不知道犯了什么弥天大错,被赶回了西北。”
“老忠宁侯因那事气坏了,竟当即就上书将他充军流放,虽并未真的入罪籍,但仍如寻常犯人一般,额上刺了那核桃大的“罪”字,而后又扔到西北戍边军中任他自生自灭呢……直到前几年,老侯爷死前发现侯府后继无人了,才勉强将他召回来袭了爵。”
德多闲聊般的将自己知道的事通通说了出来,秦浣却久久地未再回应一句。
这些都是他死后的事,都是他所不知道的事,但却又是他当年所能预料到的事。
赵擎烽一旦回了西北,朝廷必定会发难,而老侯爷不想与朝廷为敌又想保长子一命的话,就必须做出让步,重罚于他。
可即便早已预料到,秦浣心中却仍如刀割一般难受。
昔日肆意光鲜的侯府世子却沦落到刺面充军的地步,与罪人们一起,晒着那西北最为毒烈的日头,受着那冷冽的朔风,困卧黄沙,渴饮雪水……
秦浣不敢去想这十几年他是如何过来的,不敢去想他究竟经历了什么,才变成了现在众人口中沉迷酒、色的荒唐模样。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做了一个决定。
秦浣已经死了,死在了十六年前那个初雪的夜晚,而现在活着的人是秦安平,是与赵擎烽没有任何关系的秦安平。
所以日后他想要做的那些事,无论是成是败,是生是死,都绝不能再将赵擎烽牵扯进来半分。
 
秦浣本想等自己身上的伤养的差不多了再做打算,可不想到了这一日的晚些时候,老太监杨为忠却带着皇帝的旨意来了。
只是那旨意却并不是安抚他好生养伤,而是要他三日之后去赴什么宫宴的。
“陛下几日未见到小王爷,心里着急的厉害,又不好过来亲身探望,何相爷才叫奴才带了旨意来,请小王爷三日后好歹也去一趟,也好叫陛下和相爷放心。”此话说的着实气人,自己今日重伤昏迷刚醒,五日后能不能下地还是两说,他却赶着让自己去赴宴了。
杨为忠这人秦浣之前也是见过的,十六年前他便是何皇后身边的大太监。如今何皇后虽去,但有何相在,想来他在宫中还是颇有地位的。
果然,秦浣默默地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德多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就知道秦安平在宫中地位尴尬,定没少被这些奴才欺负,可为今之计,也需得暂且忍耐。秦浣不卑不亢的对那杨为忠说道:“公公跑这一趟辛苦了,劳烦你回去与陛下通报一声,就说侄儿那日定会赴宴。”
那杨为忠虽说觉得今日的秦安平与往常有些不同,但也说不出究竟是什么,反正他的差事已了,也懒得计较那些,又不冷不热的嘱咐了秦浣几句,就带着人离开了。
杨为忠刚一走,德多就着急了:“主子怎么就答应了呢!您伤得这么重……”
秦浣却并不是很在意,只是淡笑着说到:“我怎么能不答应?”他刚说完,随即又想到了什么,试探着问德多:“你看着陛下平日里待我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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