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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情炽之天裂(出书版) 作者:墨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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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渊闻言又是一愣,低下头盯著炽翼形状优美的脚发呆。
  「怎麽?不会吗?」炽翼歪著头问他,长长的头发在夜风中飞舞,脸上挂著相当失礼的笑容。
  「不!」
  太渊定了定神,弯腰从地上捡起鞋子,上前帮炽翼穿鞋。
  炽翼却不怎麽情愿配合他的样子,脚一抖一抖的,让他怎麽套也套不上去。耗了一会之後,太渊只能伸手捉住炽翼的脚……
  「喂!」炽翼轻轻地喊了一声:「摸够了没有啊!」
  太渊这才意识到自己正一手抓著炽翼的脚踝傻傻地出神。他慌忙放开,朝後退了一步。
  「你在想什麽?」炽翼挑了挑眉,故意问他。
  在想什麽?不,太渊什麽都没有想,发呆只是因为他没有想到,炽翼白皙的脚踝竟会不堪他盈手一握,所以他才……脑海里一片空白。
  「我是想,是不是该找人来送大人回去了。」太渊不著痕迹地又退了几步。
  「不要!」炽翼收回脚,整个人站到了栏杆上面。
  「这……」太渊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这样的炽翼,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啊!」炽翼轻喊了一声,像是一个站立不稳,整个人往後倒去。
  太渊无暇细想,冲过去一把拉住了炽翼的手。炽翼被他一扯,顺势就伏到了他的肩上,还伸手揽住了他的脖子。隔著单薄的内衣,炽翼偏高的体温和淡淡香气包围著他,他从炽翼的胸前抬头,往上看去。
  「太渊。」炽翼低下头,轻声地说:「你拉住我了。」
  太渊点了点头,心里却觉得哪里不对劲,想了想还是说:「大人,我还是先送您回去吧!」
  「凌霄在生我的气,我今晚恐怕是回不去了。」炽翼在他耳边笑著:「反正你也是一个人,不如……我们一起睡吧!」
  「这里是你的房间?」自进了太渊的屋子,炽翼一直四下看著:「怎麽连个服侍的人也没有呢?」
  「都遣去母后宫里了,我这里不是十分需要。」太渊顿了一顿才说:「那我现在把您放下来了。」
  「怎麽?我很重吗?还是抱著我让你觉得难受?」炽翼收回了目光,继续坦然地躺在他怀里:「如果是这样的话,你松手就是了。」
  「我……」太渊颇感尴尬,脸上流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炽翼勾起嘴角,倒也没有继续为难他:「把我放下吧!」
  太渊走到床边,放手想让他坐下。
  「你心里一直在猜我为什麽不回去,却硬是要你带我回来。」可炽翼揽著太渊的脖子,逼著他不得不保持著弯腰低头的姿势:「你怎麽就不问问我为什麽呢?」
  「这……」太渊眼底闪过一抹光亮:「这是大人的家事,太渊不敢妄议。」
  「算一算,我这一生最狼狈的时候都被你见到了。」炽翼跪坐在床边:「我也不想瞒你,我喝了酒!」
  「喝酒?」太渊想了想,变了脸色:「难道说你被下了药?」
  「幸好不是,如果像上次那样可就糟了,要上哪里去找地阴寒泉?」炽翼笑著说:「我喝酒,只是想舒缓一下情绪的,喝的也是不多。」
  「大人可是有什麽心事?」太渊试探著问了一句,看到炽翼点头却又大惑不解:「没有可能啊!还有什麽事能让大人忧心呢?」
  「没什麽事,但人倒是有一个的!」
  「喔!」太渊眉梢一动,恍然大悟:「是为凌霄大人吧!」
  「也许。」炽翼放开了他,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坐在床上悠閒地说著:「我现在不是需要你帮忙分析这些。」
  「我这就去请凌霄大人过来。」
  太渊规规矩矩地肃手而立。
  「等一下。」炽翼轻轻一撩头发,指尖顺过火红的凤羽,随著乌黑的发丝滑啊滑,一直滑到了太渊的身上:「别去了,我这个样子会把他吓坏的。」
  「这是……」太渊怔怔地看著炽翼把他的手握住,然後把他拉到了床上,这才惊醒过来:「赤皇大人!」
  「这麽大声做什麽?」炽翼靠了过来,整个人趴在他的身上:「你是想让人进来看见,我和你之间有多麽亲密无间吗?」
  「我不明白,赤皇大人这麽做是什麽意思?」看他越凑越近,太渊面色大变。
  「果然有长进。」炽翼全然不理会他,只是在他耳边说著:「要是换了以前,恐怕都傻了,现在居然还知道要问问题呢!」
  「赤皇大人,请不要再戏弄我了。」
  炽翼停了下来,目光和太渊的对上。
  「其实,我只是想要你帮我个忙。」炽翼先把目光移开,把脸埋进了太渊的胸前:「也许过一会场面会很糟糕,可如果是你,应该没什麽关系。」
  「是因为怕惊扰凌霄大人,你才不回去,而是和我在一起吗?」太渊低头看著他黑色的长发还有鲜红的里衣,目光开始变冷。
  炽翼停了一停,然後重重地点头。
  「承蒙赤皇大人赏识,太渊很高兴能为大人分忧!」
  「太渊,这样的日子……或者不会再有,你和我……」炽翼在他胸前轻叹:「若是时光能够留住……」
  「有些事,过去了不能重来。」
  「过去了不能重来?」
  炽翼念了一遍,双手用力搂紧了太渊。
  「赤皇大人。」太渊用手肘支撑著两个人的身体,低头看著那个紧紧抱著自己的人。
  「什麽事?」炽翼轻声笑著,一只手沿著太渊的胸膛放到了他的颈边。
  「在大人心里,最想要的是什麽呢?」太渊顺势往後仰去。
  「最想要的?」炽翼目光流转,半真半假地说:「自然就是你了。」
  「赤皇大人还真是爱说笑。」太渊先是一怔,然後微微一笑:「虽然太渊有幸长得像大人的宠臣,但是还是不能一概而论的。」
  「你和他当然是不一样的。」炽翼手一用力,把太渊按倒在床上:「凌霄他是个让人心疼的孩子,至於你麽……只是个很坏很坏的坏家伙罢了!」
  太渊一下愣住了。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还是那麽小一个孩子,转眼之间却已经是现在这样了。」炽翼轻轻地摸了摸太渊的脸颊。
  「太渊怎麽能和赤皇大人相提并论,你战功赫赫,连祝融圣君也礼让三分。」太渊眸光一暗:「也许有一天,你会超越我们的父皇……」
  「那又如何?」炽翼打断了他,漫不经心地问:「就算有一天站到了无人可及之处,也未必真的会有多麽高兴。」
  「如果无人可及,自然是……」话还没有说完,太渊惊讶地看到炽翼凑了过来……
  红润的嘴唇贴了上来,四目相对,炽翼潋滟的目光中有著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就像是在疼痛。
  「真是扫兴。」
  炽翼离开了那张终於安静下来的嘴巴:「虽然很有效,但你就不能说些其他的话来让我保持清醒吗?」
  「你……很难过吗?」太渊看他的样子,眉头皱了起来。
  「嗯!」炽翼应了一声,倒在他的胸前,低声地说:「别说话,陪著我就好!」
  「可是……可是……」意识到炽翼的动作,太渊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别说话!」炽翼拉起他的手臂,轻轻咬了一口。
  「大、大人……」太渊说话有些断断续续:「你这是……」
  「脱衣服啊!」相反,炽翼倒是脸不红气不喘的:「在床上穿得这麽整齐不舒服。」
  太渊还没来得及问他,为什麽他不舒服要脱自己的衣服,就不知道被他用了什麽手法,脱到只剩了白色的里衣。他刚拉想开太渊的里衣,手却被太渊按住了。
  「太渊,你说了要帮我的。」他咬著嘴唇,似乎在忍耐著什麽。
  看在太渊的眼里,现在的炽翼衣衫凌乱,目光迷离,足以使任何人为之疯狂。不知他和那个凌霄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也是用这种模样……
  「太渊!」趁著他分神,炽翼已经把他肩上的衣服拉开,一看以後突然笑了:「你还留著这个纪念麽?」
  在太渊的肩上,有一个十分明显的齿痕。
  「你留著它做什麽?」话是这麽说,但是炽翼的脸上却流露出无法掩饰的喜悦:「不过是被我咬了一口!」
  太渊有些窘迫,还没来得及解释,却感觉到肩上有一种温润的触感。
  「在这里,我咬了两次。」炽翼轻轻地吻了一吻那个白色的伤痕,问他:「你痛不痛?」
  还没有等到太渊回答,炽翼下一瞬已经抬起头狠狠地吻住了他。
  就和那时一样,和在云梦山的山顶上的那个吻一样,带著淡淡的血腥,炽热的温度,如火焚身的感觉。
  这只是唇和舌的纠缠,这只是一个吻!怎麽就能连全身的鲜血都像在沸腾,只觉得整个人在火里燃烧。
  直等到太渊从令人眩晕的高热之中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之间把炽翼搂在身前,手指用力拉扯著他长长的黑发。
  「你可真是热情。」炽翼轻轻按了按被咬破的嘴角,又顺手擦去了太渊嘴上沾染到的血迹:「不过我的血对你来说,不是什麽好东西。还是别这麽激动,我不希望你受伤。」
  「炽翼,我……」声音这麽沙哑,把太渊自己都吓了一跳。
  「到了这个时候,你倒是喊我炽翼了。」炽翼手指抹过,嘴唇上的伤口立刻消失,他勾起嘴角,对著太渊绽开笑容:「太渊,离天亮好像还有很久,不如我们……」
  太渊多年之後,还是时不时地想起炽翼的这个笑容。他很确定,那个时候不论炽翼要他做什麽,他都不会拒绝。
  他也时常会想,若是那夜之後,炽翼依旧时时对自己那麽笑著,也许一切……就完全不同了吧!
 
    第八章
 
  天就要亮了。
  太渊睁开了眼睛,回想起昨夜,感觉是做了一个迷乱的梦。身边的人安稳地睡著,呼吸声细微可闻。连那种锐意飞扬的感觉,在沉睡中显得柔和了许多。
  和上次还有上上次一样,昨夜两个人那麽贴近那麽亲密了,他却能突然之间转身睡去,任由自己辗转反侧,一夜不眠。
  炽翼,火族的赤皇,就像是一个残酷的旁观者,总带著暧昧的微笑,对任何人都是若即若离。谁会想到,这样的他也有一天会为了某一个人,露出近乎黯然神伤的表情……
  也许自己能够看透他人的想法,掌握每一个人的欲望,但是惟独对他……就算和他靠得这麽近,已经到了触手可及的距离,却根本没有办法透析他心中所想。
  那个人是怎麽接近了炽翼的心?还以为他任性狂傲,没有人能够在他心中停驻。还以为他飞扬洒脱,是无法追逐的天之骄子。还以为除非折断他的翅膀……看到炽翼的眼睫微微一动,太渊连忙闭上了眼睛。
  炽翼醒了过来,他转头看了一眼规规矩矩的太渊,自嘲地笑了一笑。动了动酸软无力的手脚,刚要起身,他却突然察觉头发被什麽扯住了。这才发现两人的几缕长发互相结绕,在太渊的指尖成了一个理不开的死结。
  他看了一眼,手指轻轻滑过,缠绕处发丝根根断开。
  下了床铺,炽翼整整衣物,穿好鞋子,把长发随意束起,然後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太渊的房间。
  太渊坐起了身子,把手掌握紧用力一扯,再次摊开手掌,那上面静静地躺著一些头发。
  那是他和炽翼的,乌黑中夹杂几丝豔红的,理不开的发结……
  走出屋子不远,炽翼一手撑在了一棵树上微微喘息了几口。转眼之间,那棵枝繁叶茂,少说活了上千年的银杏就化成了灰烬。
  花费在压制红莲火焰上的时间越来越长,也就说明距离涅盘之期越来越近。火族到了这个时候,原本是该找一个无人知道的地点静静等待,直到浴火重生的。但是现在的情况,又怎麽能容许他一走几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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